第49章 新年番外·未來篇

愛是恒久忍耐, 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 不作害羞的事……即使咒術師不曾擁有信仰信奉神明, 但是單純從文學意義上來說聖經對于愛的诠釋仍然是讓人回味悠長忍不住跟着頻頻點頭,但是事實證明能幹咒術師這一行的大多不是腦子有病就是靈魂天生黑漆漆,正常人類的對愛認知扭曲又不堪, 莫說是心中對道德與愛存有敬畏,也許有的人就連最起碼的尊重大概也是沒有的。

伏黑惠安安穩穩成長十六年, 接觸對象皆為咒術界天花板水準,無論是人渣親爹還是惡德教師都可以說是小孩子成長過程中的典型反面教材:前者不要說是人類愛,就連人類最基本的情感和道德心偶爾伏黑惠都要懷疑一下是否存在;後者在伏黑惠童年時代留下無數陰影,并且随着年歲漸長愈發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此刻,伏黑惠盯着銀發教師手上無名指套着的精巧銀戒,表情過于凝重,以至于當他雙手交疊搭在下颌之下凝視講臺上講電話講了半個多小時的老師的時候, 他的兩位同學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他只是習慣性做出這個姿勢, 還是想要召喚出式神砸了五條悟手上的電話順便完成弑師偉業。

“看我做什麽呢惠, ”帶着眼罩的銀發男人放下手機回頭看着自己可愛的學生們, 一貫的輕佻笑容挂上嘴角,下一秒的自稱立刻逼得伏黑惠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是老師之前留的作業沒寫完嗎?需不需要姑父幫你和姑姑解釋一下?”

——就是這裏。

伏黑惠雙手在下颌疊出陰影, 釘崎野薔薇倒吸一口冷氣捂住了臉,而一邊唯一一個擅長捧場的好學生虎杖悠仁回憶了一下之前觸發此類場景畫面的後續劇情,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

三秒之後, 一年級三人組中那位擁有着堪比天與咒縛的最強□□已經做好随時奪門而出的準備, 結果左邊一只指縫捏着釘子畫着漂亮指甲油的白皙手掌按上肩頭, 右邊的腳下黑影也跟着死死纏上腳踝, 虎杖悠仁眼尾掃過兩個與他多次出生入死的小夥伴,絕望地從釘崎野薔薇的燦爛微笑中品嘗出類似于“敢跑你就死定了”之類的潛臺詞。

“反正你們的課也就這麽回事了,理論課什麽的怎麽樣都無所謂了等一下實戰演戲臨時補一補就好啦——”

釘崎野薔薇憤怒拍案而起:“這裏怎麽看都不是什麽無所謂的事情吧,難道和咒靈拼死拼活還要聽你理論課指導嗎你這個不良教師!”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們幾個完全可以把這種無聊的理論課排除腦後不用再上,畢竟除了領域展開之外其他的知識都沒有什麽用呢~咒術界總共就這麽點工作如果實在做不過來的話完全可以扔給你們偉大的夏油老師反正那家夥面對可愛學生一般不會拒絕的啦!”

五條悟自顧自說了一大堆後拔高聲音拍了拍手,笑容忽然變得燦爛無比:“本次的課堂讨論主題就是:‘如何幫你們最愛的五條老師挑選好送給未婚妻的新年禮物大作戰’——!”

虎杖悠仁:“好長的标題……說起來老師你居然還沒有成功嗎,明明訂婚都那麽久了?”

五條悟:“真可惜呢悠仁,老師的未婚妻自始至終盯上的只是我的家産不是我本人~”二十八歲人民教師忽然手捂胸口,做泫然欲泣的悲痛狀:“盯上家産也就算了,但是我這麽一個大帥哥就擺在面前可以不限用法的随便使用,這麽長時間她甚至沒有主動觊觎過我的肉|體是不是超過分!!!”

“诶真的假的,明明老師超帥氣的!”

五條悟:“是吧我也是這麽覺得!我可是最強诶公認一切都是完美的男人為什麽她都不盯着我,要說已經厭倦我出軌的話我調查了一遍她身邊所有接觸過的對象也沒有誰符合條件,而且七年之癢的話我們兩個都已經多少年了現在才開始也說不通……”

釘崎野薔薇沉默半晌,緩緩舉手:“……不,老師,我不覺得這應該是适合和學生說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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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沒辦法啊,傑已經不想聽我說了而且他一直也沒能提出來什麽靠譜的建議所以我只能找到你們了啊——”

如果我有罪,我應該去和特級咒靈打架接受屬于咒術師的死亡。

伏黑惠把臉埋在手心,絕望的想。

……而不是呆在這兒聽自己的惡德教師準備對他唯一的親姑姑做什麽。

“……為什麽不和姑姑自己商量呢,老師。”伏黑惠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行用理智緩解自己突突直跳的大腦神經,“反正你說的大多數內容她基本都會聽的,和我們商量也沒什麽必要吧。”

“好冷淡啊小惠,明明小時候還會哭着和姑姑說要抱抱要一起睡覺的,長大後這麽不可愛的話姑父也要難過啊……”

“……再怎麽樣那是和我姑姑和你完全沒什麽關系吧!而且只是訂婚不是結婚不要自稱姑父啊你這個惡性教師!!!”

***

“就是這樣,被學生趕出來了——”

五條悟的椅子搖搖晃晃,發出吱嘎吱嘎的扭曲聲響。

“好不乖哦……現在的一年級,叛逆期嗎?”

教師辦公室裏,夏油傑頭也不擡的整理着教案。“活該,誰讓你在課堂上說那種不靠譜的話。”

五條悟撇嘴,憂心忡忡語氣幽怨:“雖然話是這麽說了但是今年要送什麽禮物還沒有着落……”

“悟。”夏油傑心平氣和地合上教案,盯着那邊心理年齡與生理年齡成反比的摯友,眼神慈愛猶如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叛逆期糟心兒子:“年紀也不小了,要不要試着和人家商量着要個孩子?”

五條悟懶洋洋地拉長尾音:“不要~”

“一年級的伏黑君不也已經默許這件事了?我記得那孩子說過‘如果姑姑有了自己的血脈會很高興的話,他也可以接受的’。”

“你再說什麽呢傑,”五條悟笑眯眯地扭頭看着自己的好友,眼罩遮住眼神,夏油傑隔着教師桌椅和層層疊高的教案,只能聽見友人笑音爽朗,輕快又自然:“不想要孩子的是我呀,你覺得我會允許其他的‘東西’在她的體內存在嗎?”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許任何【東西】在那具身體裏留下不屬于自己的痕跡。

十八歲的五條悟瘋而不自知,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則自我清醒過頭的恐怖理性,情與欲,愛與癡,明明分得清清楚楚卻又肆無忌憚混攪在一起,被抛棄過的貓咪會變得乖巧又溫順,被虛假的死亡一同殺死過靈魂的五條悟反而會變得瘋狂又偏執,種種畸病的感情彙在一起,聚成獨屬于五條悟的愛。

他瘋得相當清醒,以至于偶爾連好友夏油傑都會以一種謹慎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是愛哦,”五條悟高舉雙手信誓旦旦,像是虔誠信徒贊美神祇,但事實上所有人都知道五條悟純粹的自我中心,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就算真的有神明也要把祂從天上扯下來換自己上去做,一如現在他自顧自給兩人感情下了定義:“優太那孩子怎麽說來着?——我們是純愛派!”

二十八歲的六眼是當之無愧的最強,得意洋洋和友人低聲強調自己扭曲到極致的愛情觀。

“……不,悟,你那個只是單純的變态而已。”

夏油傑無視掉一度給他造成心理陰影的某個二年級特級咒術師的經典臺詞,看着他的表情活像是看着誤入歧途糟心兒子的老父親。

老父親憂心忡忡看着兒子犯病,也不知道是該感謝白鴻某方面是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獻祭自我普渡衆生,還是要埋怨對方作為一定程度上的罪魁禍首把五條悟折騰成現在這個樣子。

馴養與被馴養的對象在他們兩人之中始終有着模糊不清的定義概念,很難說他變成現在這樣有沒有某個人的默許和縱容的因素影響——其實仔細想想也是挺可怕的不是嘛,五條悟的問題姑且不談,白鴻卻是在十二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的前提下無底線的縱容着五條悟的瘋狂,身體、愛意、還是她這個人的歸屬權,迄今為止夏油傑沒發現對方有過真正無視五條悟拒絕對方索求的時候。

因為兩個人所求東西截然不同,最終目的卻又稱得上一句殊途同歸,是以白鴻在五條悟相關事情上幾乎是沒有底線,古代昏君怎麽來她怎麽來,千金博一笑烽火戲諸侯,五條悟一句不高興推平一整個組織她也不是沒做過——夏油傑有幸見過那些異能特務科的人瞧着咒術界最強的樣子,往往都是痛心疾首恨得咬牙切齒,嚴格來說那不像是瞧着敵人的眼神,更像是瞧着禍國殃民罪孽深重的公狐貍精。

公狐貍精盛氣淩人恃寵而驕,在咒術界是最強的男人離開咒術界同樣也是最強的男人,無論哪邊都是惹不起的類型;而名叫坂口安吾的男人多次委婉提醒,那位少将大人這周已經缺席了三次重要會議,希望某個人可以稍微收斂一點,好歹把他們的少将放回來兩天處理一下積壓的工作。

而事實上某個人沒可能收斂也不打算收斂,少将大人最近已經妥協到了只會參加遠程視頻會議,即使如此剛剛穿上的精致筆挺的白色三件套被家養的大貓七手八腳扒下來,頸子也被跟着咬了好幾口根本沒法開會,白鴻嘆着氣配合伸長胳膊,在電話請假和直接無視視頻會議之間遲疑不過一秒,轉頭就扔了手機低頭開始撸貓。

你愛我嗎?

五條悟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詢問,一如既往黏糊糊的語氣,帶着貓咪軟綿撒嬌的甜蜜。

我愛你呀。

少将對與五條悟從不曾吝啬情人愛語,她給了他夠多了,獨屬一人之愛,特權之下的庇護,允許他去觸碰她的死線親吻她的眼睛。

但是五條悟仍覺不夠。

男人摘了眼罩,專注地看着她,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又輕輕攏住她的頸項,脆弱纖細的致命部位落在掌中她也沒有閃躲掙紮的打算,白鴻順勢伸手按住他的心髒,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是和五條悟一樣的款式。

他擡頭看着她,被咒術界封神的六眼對上世人詛咒的死之魔眼,那是更加妖麗的藍,男人露出一點甜膩又迷人的微笑,看着他留在人間的愛。

那你要什麽?白鴻無視着那雙還搭在她頸子上的手,正如五條悟坦然忽略覆在胸口的手掌一般,她垂眉斂目,姿态矜貴又傲慢,耐心又好脾氣地反問着。

你要什麽我沒給過你。

五條悟舔了舔嘴唇。

——給我留下印記吧,只屬于你的靈魂印記。

他捉着白鴻的手,手指沒入對方指縫之間強迫她五指舒展,然後順着胸口一路滑落,最後貼上自己熾熱的小腹。

“就印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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