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相許
蓋聶渾身一震,腦中炸開萬千朵禮花,幾乎不敢相信師弟方才所為。
“小莊,你……”
衛莊微笑道,“我怎麽?別忘了,剛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可不是我趁機報複,占你便宜。”
蓋聶臉上燒得發燙,師弟嘴唇柔軟觸覺猶在,他本能地想伸手去摸,又怕摸過之後就沒了,硬是忍住。
衛莊忍俊不禁,笑容裏帶了三分戲谑,“剛才那個,是一時權宜,代替白紙黑字的憑據,你認不認?”
蓋聶想說,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好好待你,絕沒有非分之想。然而望着眼前眉目如畫的少年,他就像是給勾去了魂一般,一句話到了嘴邊硬是梗住,怎麽也說不出來。
“堂堂鬼谷派大弟子,這樣就給吓住了?”
蓋聶強自定了定心神,道,“不,不是的,小莊,你又來捉弄我。”
“我怎麽捉弄你?”
“你明知我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都是男子,怎麽能——”
“那個什麽荷花妖要你的童男血,你倒沒有嫌他是男的,怎麽如今倒顧慮起這個來。”
“這是……是兩回事。”
“哦,兩回事?”衛莊一步步往前,把蓋聶直往牆邊上逼,“我問你,那天晚上,你中了樹精的醒魂術,腦子裏在想什麽?”
蓋聶腳步淩亂,語無倫次道,“那、那都是妖術作祟,我——”
“在想什麽?”
蓋聶退無可退,凝望師弟英俊眉目,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情感,伸臂緊緊擁住他,低聲道,“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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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樣抱住你,用盡所有的氣力,直到地老天荒。
懷中這個驕傲的少年,是他一生的意義。早在他自己覺察之前,鐘情已深,不可自拔。
衛莊整個人陷入他堅實懷抱中,仿若了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較量,只覺得說不出來的安心。從前那些怨氣和不滿,俱都煙消雲散。他心中默然想道,骊龍太子已經不恨他了。衛莊呢?衛莊當然從來沒有恨過他。
“師哥。”
蓋聶依依不舍地放開懷中溫暖軀體,輕聲問道,“怎麽了?”
衛莊搖搖頭。随後,像是想要确信什麽似的,雙手搭在蓋聶肩上,吻住了對方的唇。他的內心十分平和,喜悅一點一點地漫上心頭。
師弟的投懷送抱讓蓋聶又驚又喜,心跳加速,兩條手臂僵住了似的,一動也不敢動彈。
師弟的唇很軟,很熱,帶着熟悉的氣息,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摩挲。蓋聶合上眼,覺得猶如在夢裏一樣。他忍不住輕聲叫道,“小莊!”
衛莊低笑道,“親你的時候也敢打岔,你這人掃不掃興。”
蓋聶道,“我想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這還不容易。”衛莊說着,張嘴咬住了蓋聶下唇,稍稍用力,直至嘗到些微血腥味,随即調侃道,“這個夢怎麽樣?”
蓋聶感覺到一絲疼痛,反而覺得歡喜,“很好。”他環顧四周道,“這裏和你的房間很像。”
“嗯,像不像回到了雲夢山?”
蓋聶點點頭,“你一說,還真有點想家了。我們……還是回去吧。你想不想師父?”
“想是想,可又怕回去挨罵。”
“師父最疼你,好端端的罵什麽?”
“和你出來一趟,該辦的事都辦了,不該辦的也辦了。你說,他老人家是不是要氣死?”
蓋聶道,“什麽……什麽不該辦的事。”
衛莊見他整張臉都繃緊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冷峻神情,顯得十分鄭重其事,心知對方此時正害羞得火燒火燎,肚裏暗暗好笑。
“比如——”他拖長聲音道,“你把自己賠給了我,我是不是得驗一驗貨啊。”
“這……”蓋聶心道,小莊怎麽膽子這麽大,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見心慌氣喘,我,我該怎麽說才好?他腦中一片空白,伸臂抱住師弟,有力的手臂慢慢收緊,感受對方身上的暖意。
“小莊,你真暖和。”
衛莊笑道,“大概我是火龍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火氣就大。”
蓋聶見他已能坦然自若地提及自己前世的身份,既感且佩,順着他的話道,“就不知我是什麽龍。”
“你?你多半屬水,專門克我。”
蓋聶被這個“克”字戳中了痛處,臉上不由得一僵。他輕聲道,“都怨我不好。”
衛莊松脫他的懷抱,扳住他下巴,道,“這一世我克回來,也是一樣。”說着在蓋聶臉龐上親了親。
蓋聶暈暈乎乎地被衛莊帶到床上,只覺得師弟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柔悅耳,“師哥,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蓋聶道,“從你到雲夢山第一天算起,快十年了。”
“你說,以後還會有幾個十年?”
蓋聶凝望師弟道,“小莊,過去的事,我們誰都無法左右,但這一世,我會好好地守住你,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連……連我自己也不能。”
衛莊失笑道,“就憑你還想害我,得了吧,你只有老老實實給我欺負的份。”他伸手探到彼此緊貼的下方,手指輕輕按了按,道,“不過,似乎也不怎麽老實。”
蓋聶與師弟又抱又摸地親熱了半晌,下面早已有了反應,此時衛莊這樣一調侃,他臉上有些挂不住,當即掙紮着想坐起,反被衛莊制住,牢牢壓在身下。
當真要較量起來,蓋聶自然不會輸,只是他待師弟一向強硬不起來,更何況此時正是旖旎光景,有情人百般溫存尚嫌不足,又怎會折煞大好光陰。
蓋聶從前十分克制,他自幼修行,更是清心寡欲,有限幾次纾解,無非用手草草了事。他正處血氣方剛的年紀,卻是初嘗這種激越亢奮,神魂颠倒的感覺。
喘息聲中,隐約聽見衛莊在他耳畔低聲道,“師哥,我們今晚留在這裏,徹底忘掉那些過去的事,你說好不好?”
蓋聶心裏頗不好受,他從師弟的話音當中聽出了一絲苦澀和傷痛,越是說要忘掉的事情,越是埋在心底,念念不忘。他的師弟太驕傲,有些話大概永遠也不會說出口,而他自己,也一樣不會說。
他抱緊師弟,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