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找人
如果不是他,後面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了,如果不是他在從中作梗,她爸怎麽會吞食不良藥,怎麽會死去,梅凝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怎麽怨我啊,你該去怨你那個無能的爸啊,丢了工作一蹶不振,我說什麽他信什麽,傻不傻啊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段喻之扼住他的脖子,手下發狠,大有就這樣掐死他的态度,也許是因為她狀态不穩讓翟正祥鑽了空子,她只感到腹部一片疼痛,下一秒就被甩在地上。
而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快步跑遠的踏踏聲,段喻之從疼痛裏恢複理智,意識到對方逃跑後,不顧疼痛站起來就是追。
奈何翟正祥逃跑本領還挺強,她始終和人隔着一段距離,翟正祥一路跑出小樹林,結果外面正等待着傅尋等人,段喻之大喊:“抓住他!”
傅尋反應極快,和幾個保镖圍追堵截,可惜中途不斷有人阻擋着,他們被迫停下腳步,而翟正祥左躲右躲竟然真的跑開了追擊,一溜煙紮進熱鬧的小花園裏。
小花園的慈善拍賣已經結束,現在多數客人正交談着相約離開,她無法從喧雜的人群中準确找出翟正祥,只能靠着模模糊糊的背影識別出來。
她追着背影,最後跑到了一處陽臺,陽臺上空蕩蕩的,完全沒辦法藏人,只有李筠正端着酒杯看月色,見她來還裝模作樣地露出個笑。
段喻之沒心情和她應付,直截了當地問:“你剛才有看到一個男人進來嗎?大概三十多歲的模樣,又瘦又小,手上有道口子。”
“不好意思,沒見過呢。”
“說真話。”
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在,而翟正祥的的确确是跑進來這裏,她不會看錯的。
李筠微抿一口紅酒,然後将酒杯放在陽臺的圍欄上,雙臂伸展開,道:“你不信我那就自己去找啊。”
她當即轉身,每一個角落都查看了但确實沒找到人,翟正祥總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既然沒找到,那就只能說明人已經逃遠了。
可是她不理解,不應該這麽快就消失的,段喻之走出陽臺,極速思考着前前後後,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性:這裏有他的同夥。
這個認知讓段喻之心裏拔涼,難度再次增大,下次再捕捉到人就不知道得是什麽時候了…
“段喻之…喂,段喻之!”
“啊?”她猛的回神,才發現傅尋早已站在她面前,皺着眉頭一臉不爽。
“怎麽了嗎?”
傅尋抿唇沒說話,只是沉默地帶着她來到休息室,讓早早準備好的女醫生為她包紮傷口,血液蜿蜒而下,幾乎與暗紅色的衣裙融為一體。
直到這時,段喻之才恍然想起自己受傷了,疼痛後知後覺地蔓延,不僅是脖子上,肚子上也是。
“還有哪兒受傷了?”
段喻之誠懇道:“肚子被踹了一腳,有點疼。”
“你還知道疼啊?我以為你化身超人了不怕疼。剛才倒是跑的挺快,我一路追都追不上你,照你這個速度都可以去參加專業運動比賽了。”傅尋氣極反笑,不留情的話噼裏啪啦地往外冒,可看到她乖乖垂着頭不說話,還是咽下了更戳心的話,生硬道:“算了,懶得說你了,白費口舌。”
他轉頭離開,和外邊站着的保镖說一些事,再進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腹部的一片淤青。
傅尋覺得自己血壓有點升高。
段喻之只能讓他來欺負,什麽時候輪到別人傷害她了,而且還留下這種嚴重的痕跡,他壓着一口氣開口:“那個時候你就應該用樹枝直接往他眼睛上捅,讓他怕了你,你以前學的防身術又不是白學的,怎麽縮手縮腳的,他本來就打算解決掉你,就算他受了傷這也是正當防衛。”
段喻之點點頭,“我當時确實顧忌太多了。”
說到底還是被翟正祥說的話影響到了。
她看着怒不可遏的傅尋,奇怪道:“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生氣?難不成你也和那個人有仇?”
傅尋頓住,思索三秒後兇巴巴說道:“新漫剛連載不久,你就受傷了,我一個得力助手可能短時間內都不能工作,我損失得有多大,也許還會斷更,我能不生氣嗎?”
“這就是小傷不礙事的,而且畫畫是坐着的,又不會碰到傷口,不會耽誤工作。”
傅尋雙手抱臂,冷面道:“然後明天就傳出去,大名鼎鼎的尋晏裏竟然強行讓生病受傷的助理工作,完全沒有人性。”
段喻之驚訝臉,“你竟然還在乎這個?!”
狂妄驕傲如他,還會在意這種話?
傅尋哽住了。
鮮少見到傅尋吃癟,段喻之愉悅地笑了幾聲,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龇牙咧嘴地嘶一聲。
醫生手法娴熟,很快就為她包紮好上了藥,醫生離開後,她神色鄭重地說:“今天麻煩你了,謝謝。”
傅尋又開始別扭了,他別過臉,說:“真要謝我就趕緊好起來給我工作,帶薪養病,你大概是獨一份。”
“好,我知道了。”
她完全不打算向傅尋解釋關于翟正祥的事,畢竟說起來太複雜了,段喻之實在沒心思把不怎麽美好的過去再挖出來,幸好他也沒問。
兩人各自心照不宣。
今晚的這場宴會過得雞飛狗跳,段喻之經由傅尋的護送下回到了野營地。
此時已是深夜,方希和孩子們早已安然入睡,她看向屬于沈延的帳篷,猜測到他應該也睡了,便打算明日再和他說關于翟正祥的事。
段喻之獨自一人躺在睡袋裏發呆渙散思維,直到聽到有人敲她帳篷的聲音。
很輕,是沈延。
段喻之坐起來,“我在,怎麽了嗎?”
帳篷外的沈延沉默一會,才問:“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猜到也是這個問題,段喻之失笑地搖搖頭,而後拉開帳篷拉鏈,出去和沈延坐在樹樁上吹風。
“我見到翟正祥了。”
“這是他弄出來的傷口?”
“嗯,放心,都是皮外傷和擦傷,不嚴重。”怕他擔心,段喻之又說了一邊解釋。
但沈延還是黑了臉,沉聲道:“我知道了,之後的事情我來辦就好,小喻,你安心工作,有什麽進展了我再和你說。”
段喻之還沒來得及答應,沈延又繼續道:“算了,我知道勸不住你,你肯定還會采取行動的,總之不管怎樣,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那确實,都已經見到人了,她怎麽可能坐以待斃?而且翟正祥的目标是自己,遇見的可能性會更大。
“好了,早點兒睡吧,明天預報會有暴雨,我們準備早點回去,今晚要休息好。”沈延摸摸她炸起來的毛發,輕聲說道。
第二天,他們開着專車早早回到了原城,沈延不放心她的傷勢,在她家樓底下叮囑了好一會兒才放人上樓,臨走前還讓她有事兒記得找自己。
段喻之看着客廳裏擺放整齊的食物和零食,搖頭笑了笑,這來自沈延滿滿的關愛可足夠她吃上一個月了。
薔薇莊園的度假被迫告一段落,只是很遺憾這一趟度假的好心情都被翟正祥給毀了。
假期結束後,她當然敬職敬責地去工作,進門後,就看到傅尋正抱着個平板看游戲直播,瞧見她人來了還有些意外,“你來做什麽?不是讓你去休息了嗎?”
“都說了這不礙事,比這更嚴重的還受過呢,還不是照樣該上學上學,我都不擔心我自己你擔心什麽。”
傅尋皺着眉頭,只好把人打發去看稿子有沒有畫錯的地方,這算是比較輕松的工作了。
當然,這甚至不算是工作,傅尋畫漫畫這麽多年還沒出現過畫錯的時候。
段喻之前前後後翻看了好幾遍,才确定無疑地放下,她挑不出一處毛病,很完美的稿子,不免感嘆傅尋驚人的畫畫天賦。
上午工作結束,段喻之正打算回家時,卻被傅尋突然叫住,他手指指向一側的櫃子,說道:“那個生态球你拿走吧,我這兒沒地方放,如果你也沒地方放,那就扔到樓下垃圾桶,會有阿姨過來收走。”
生态球?
段喻之視線轉向那一側,後知後覺地認出來這是那個什麽射箭比賽的勝利獎品。
既然傅尋都這麽說了,那她也就沒有客氣的必要了,正好床頭櫃缺少擺件,家裏添點有意思的小東西也會增添不少生趣。
于是這個有着金色小鋼琴的生态圈,就被安放在床頭櫃上面,與旁邊的銀色八音盒并排着。
下午的時候,段喻之收到傅尋的訊息,對方說要好好睡一覺去夢裏找靈感,讓她自己也随便看點動漫影視劇之類的激發靈感。
因此下午的時間就被閑置出來了,當她從午後陽光的餘韻中醒來,意識恍惚回到了兒時,她似乎聽到了梅凝喊她吃飯的聲音,似乎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似乎看到了兒時的自己正在追着蝴蝶跑。
當鬧鐘響起,段喻之才從幻想中緩過來,眼前什麽都沒有,只有牆壁上撒下的一束夕陽和一個孤獨寂寞的她。
段喻之抓了抓頭發,換身衣服打車去了賀宜彩的工作地方。
賀宜彩雖然是賀家的私生女,但意外的她爸對她也還挺好,剛畢業就送了她一個公司作為畢業禮物,她也不含糊,短短幾年就将公司發展得有規有矩,在互聯網行業逐漸嶄露頭角。
由于提前聯系過,她直接上樓來到賀宜彩的辦公室,然後拿出一張照片。
“能幫我找找這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考生明天要高考加油呀!金榜題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