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質問
那照片上的人正是翟正祥。
賀宜彩捏起照片,驚訝道:“翟正祥?他在原城露面了?”
“對。”段喻之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大致說了昨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并詳細描述了現在翟正祥的長相。
賀宜彩聽完後立馬開始幹活,她拿出另一臺筆記本電腦,輸入開機密碼,噼裏啪啦地敲擊鍵盤,手指不停,就像悅動的精靈。
段喻之聽着這聲音有點犯困,昨晚本就沒怎麽休息好,現在困意全被勾出來了,她腦袋一點一點的,甚至有幾下直直磕在桌面上,當即就撞清醒了。
她揉揉額頭,估計她會花些時間查查,這麽呆坐着也怪無聊的,段喻之打了聲招呼便打算下樓随便逛逛。
時間已過渡到夜晚,她沿着街道來到一個廣場,廣場四周的小吃攤一個接一個地擺開,各色食物香味鑽入每一個食客的鼻尖,引誘着路人紛紛購買。
魔性的廣場舞音樂震天響,大爺大媽們排成幾排扭動着身體,場面十分地熱鬧。
她兜兜轉轉,等再回去賀宜彩的公司時,兩只手拎着好幾大包小吃,現在這個時間點公司裏沒多少人,顯得格外空蕩蕩。
乘坐電梯上樓,剛一推開賀宜彩的辦公室大門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仔細看着公司文件,而賀宜彩披着他的衣服睡倒在沙發上。
這是什麽情況?
“你是……”
男人擡起頭,朝她露出一個溫溫和和的笑容,說:“我是賀宜彩的哥哥,你就是段喻之吧?我聽她說起過你的名字。”
“啊,是。”段喻之把兩手東西放在茶幾上,腦子裏回想半天,才記起賀宜彩确實有這麽一個哥哥,叫杜灼,這杜灼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只是當初賀父随手從垃圾堆撿來的野孩子。
對方在賀宜彩上初中的時候就出國了,這麽多年也沒聽過回國的消息,大概才回來不久。
段喻之也客氣道:“我也聽賀宜彩說起過你…”
“說我什麽?”杜灼問。
就是客套一下,她沒想到杜灼真的要繼續問,段喻之卡殼一下,腦子裏迅速搜羅出幾個好詞,開口就來:“她之前還和我說她哥哥溫柔又有責任心,會包容她理解她,她一直很欽佩你呢。”
杜灼依舊是那副有淡淡笑意的模樣,但笑意不達眼底,對方緊緊盯着她,莫名有些滲人,段喻之沒由來地緊張。
他說:“是嗎,原來宜彩是這麽想的啊…”
好奇怪…段喻之總覺得賀宜彩這個哥哥給人的感覺很違和,她似乎從中感覺到了危險感。
就像在面對一頭惡狼,偏偏這頭惡狼要裝作小白兔的樣子,把所有的惡意都藏在皮下,靜等着一個機會撕破僞裝的外皮将獵物吞吃入腹。
她不願多留,又随便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借機離開了。
杜灼凝視着茶幾上那幾袋食物,帶着笑意的臉慢慢冷卻下來,而後長腿一邁,拎着袋子扔到垃圾桶裏,再仔細用抹布擦幹淨茶幾桌面。
這一系列動作很輕,完全沒有吵醒安然入睡的賀宜彩,他蹲在沙發旁邊,手指輕輕戳了戳賀宜彩的臉,低聲道:“外面的食物都不衛生,等你醒了哥哥給你做,你不是最喜歡哥哥做的飯菜嗎?”
他又笑了一下,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呢喃道:“這次我不會離開了。”
第二天,段喻之去工作,想起那個杜灼依舊心神不寧,賀宜彩活得和個小白兔一樣幹幹淨淨,基本上就沒遇到過什麽大事,她真怕賀宜彩被騙了。
如果對上心機深沉的杜灼,賀宜彩恐怕會被耍的團團轉。
心機深沉,這是杜灼給她最直觀的感受。
工作桌突然被大力地敲了敲,她茫然擡頭,正對上了傅尋要噴火的雙眼,他指着數位板上亂糟糟一團的黑線,笑眯眯問她:“你這是在畫什麽呢,我不是讓你去描線和貼網點嗎?做完了?”
段喻之再茫然低頭,一團黑線映入眼簾,她趕緊放下手裏的電容筆,尴尬道:“差不多做完了…就想着随便畫點東西玩玩……”
“哦?然後你就畫了黑線團?”傅尋故作驚訝道:“難道是抽象藝術嗎?哎,怪我沒見識了。”
段喻之:“……”一種植物,她真的好想去揪傅尋的耳朵,他怎麽能這麽欠兒呢?
段喻之面無表情地删除圖層,調出來做好的工作讓他檢查,公式化開口:“老板你看看哪兒有問題。”
傅尋仔細看了看,才點頭道:“沒什麽問題,你繼續畫吧,畫好了我給你拿個框裱起來。”
“……大可不必。”
兩人你來我往地言語對峙幾句,最終被一通電話打斷,是賀宜彩。
她連忙拿起,和傅尋說了一句便起身走向陽臺,而後關上陽臺的推拉門,這裏隔音很好,給足了隐私空間。
電話剛一接通,段喻之問:“是有線索了嗎?”
那邊一直在沉默,段喻之疑惑地皺眉,她重新看了一遍手機确認是賀宜彩沒錯,“怎麽不說話?你被人綁架了?”
“唔……”
那邊只傳來一聲痛呼,段喻之當即腦中警鈴大作,這聲音一聽就很不正常,她正調出撥盤界面,就聽到了一個低啞的男聲,“抱歉,她正忙着給貓咪洗澡,但是貓咪一直在動,爪子不安分。”
是這樣嗎?可是賀宜彩什麽時候養貓了?也許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杜灼道:“是我的貓,之前在國外養的,最近剛運回來國內。”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段喻之舔舔唇,說:“能麻煩你讓賀宜彩接電話嗎?我有點事想問她。”
“恐怕不能……”
“小喻!”賀宜彩的聲音傳了出來,但由于隔着一些距離,聽得不是那麽真切,“我…給我電話…我朋友…”
她聽到杜灼笑了一聲,而後接電話的人便成了賀宜彩。
電話那頭的賀宜彩呼出好幾口大氣,面前的杜灼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讓她頭皮發麻,但賀宜彩只能硬着頭皮開口:“有情況了……根據你所說的,我查到他離開薔薇莊園後,就一直在琳琅園住着,閑了就去附近的花鳥市場轉悠,基本不走遠。”
這兩個地點她并不陌生,之前租房的時候就聽說過琳琅園,這裏邊都是豪宅,可不是普通人能租的起的。
至于這個花鳥市場,在原城也很有名,每年春季都會開花鳥展會,吸引了一大批游客,她也曾經去參觀過。
只是,翟正祥這種需要躲躲藏藏的人,怎麽會到這種引人注目的地方住着?而且他哪兒來的錢呢?光是這點疑惑就能斷定翟正祥背後有同夥了。
賀宜彩也猜想到這個原因,她捏着手裏的照片,猶豫好久才說:“他背後有人,牽扯着好幾家,我動用了一點手段,查到翟正祥與鐘離家和李家的人都碰過面…”
停頓數秒,她小聲補充道:“和傅家也有接觸……”
段喻之愣在原地,傅家,原城除了傅尋家還有誰家姓傅?她僵硬着轉頭,對上傅尋探尋的目光,看口型似乎是在問發生什麽急事了嗎?
她緊緊繃着唇角,腦海中的思緒亂成一團,這件事會和傅尋有關系嗎?他或者他哥也曾經參與過來嗎?或者說他們在這其中扮演着什麽角色?買家還是供應商?
段喻之不敢深想,她突然發覺自己害怕了,如果真的和傅尋有關系,該怎麽辦?
雖然兩人作對多年,但也算得上是多年之交的死黨,還不至于是你死我活的關系。
“小喻…”
段喻之回神,壓下思緒,別過頭看向外面的綠化帶,“你繼續說。”
“我只是查到有接觸,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沒辦法知道,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別…也別太當心,就把我的話當做一個參考就好。”
“嗯。”她當然不會就憑這點線索篤定翟正祥和他們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的那個李家是哪一個?有點陌生。”
賀宜彩翻翻資料,繼續說:“李家是近十年才起來的原城新富,他們公司是娛樂公司,平時和娛樂圈打交道,但是挺低調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最近那個很火的女漫畫家黛桠,就是李家唯一的女兒李筠,之前在鹿彌島好像還見過的。”
李家李筠。
段喻之當即想到了當時在陽臺看到喝紅酒的李筠,明明她親眼看着人跑進這兒,李筠卻說沒看到人,如果兩人是同夥,那就解釋得清了。
“你知道薔薇莊園是誰家的産業嗎?”
“李家的啊,薔薇莊園不僅是個有名的度假地,也算是他們公司自己搞的拍攝基地,只不過很久沒用過,也就沒人當真了。”
怪不得。段喻之幾乎都有氣笑了,怪不得當時翻遍了整個陽臺都沒找到人,指不定那地方有什麽隐藏機關呢。
在她和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人時,翟正祥早已經跑遠了,李筠就一旁看她和個傻子一樣東翻西翻。
“你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去琳琅園,太危險了,既然他已經動了歪念頭,難保還會再次襲擊你,這種事就交給警方處理,你別沖動。”賀宜彩勸道。
段喻之沒說話,她的确有想法去那邊晃悠幾圈,只好避重就輕道:“放心,我不會出事,就算去也會找人跟着我。”
“你……”
段喻之打斷她:“放心,我有分寸。”
賀宜彩知道是勸不住她,只得繼續說完其他的線索情報,争取給她最多的信息。
段喻之冷靜地聽她斷斷續續說完,而後面無表情地摁滅手機屏。
她拉開陽臺門,徑直走向俯首作畫的傅尋,深吸一口氣,問:“你和翟正祥做了什麽交易嗎?”
這話聽着不對,她又立馬改正道:“傅家,和翟正祥有什麽利益交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更新晚了,時間忘記調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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