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道熱腸

(拉燈一章。from向來追求精準的作者( ̄▽ ̄") )

這一次做得暢快淋漓。

兩人從沙發上做到了床上,滾了好幾次。羅恒秋靠在床頭抽事後煙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鄧廷歌取走了他的煙吸了一口,學他當時的樣子湊過去親吻。敏感而濕潤的皮膚仿佛帶着黏性,他的手放上去就沒辦法挪開。羅恒秋沒力氣推開他,任他吻得越來越深,手臂緊緊攬着鄧廷歌肩膀,腿纏在他腰上。稀薄的煙氣從唇舌間溢出來,消失在濕熱的空氣裏。

“二手煙……”羅恒秋聲音有些嘶啞,帶着幾分慵懶的笑意。

“還來麽?”鄧廷歌問他。

羅恒秋抓抓他濕透了的頭發,懶洋洋地說不來了。“教你點床上禮儀。腿酸,腰疼,按摩。”

兩人洗了澡,鄧廷歌乖乖地給他按摩。

羅恒秋渾身發軟,腦子裏還有點暈。鄧廷歌給他按大腿和腰側的時候他忍不住顫了幾下。鄧廷歌俯身沖他笑:“檢驗結果打幾分?”

結果換來一個白眼。

羅恒秋告訴他包嘉樹那邊他施加了壓力。

“他已經知道我罩着你了。”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看鄧廷歌,但鄧廷歌很平靜,沒有不滿和生氣的表情,“他和華天向來都有合作,這次做的是過了一點,我已經跟他溝通了幾次。”

色令智昏。包嘉樹第一次碰男人,捧得有點過火了。再加上他不确定鄧廷歌是羅恒秋的人,自然就不太看得起。

“謝謝師兄。”鄧廷歌說。

羅恒秋很不滿他的客氣口吻:“謝什麽謝。你好好拍就是了。包嘉樹這部片是要評獎的,不管最後拍出什麽樣的東西,明年的白玉蘭肯定有《古道熱腸》一份。”

“好……”鄧廷歌被太陽曬得發軟,舒服地趴在窗臺下的桌上,扭頭看羅恒秋,“師兄說什麽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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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恒秋想了想,覺得他今天的表現不是很正常。鄧廷歌一直笑嘻嘻看他,他根本無法安心看文件,擡腿踢了他一腳。

“別看我,我會分心。你去玩游戲。”

鄧廷歌不肯走,挪過去和他坐在一起問:“要校慶了,你回去嗎?”

“嗯。可能要捐點錢吧。”羅恒秋歪歪腦袋躲開鄧廷歌,“不知道他們想要十萬還是二十萬。”

鄧廷歌:“……你也有邀請函?”

羅恒秋:“有的。你沒有?”

鄧廷歌:“嗯。”

羅恒秋有些無語:“……那我幫你拿一張。”

想了一會兒之後鄧廷歌精神了:“不,不用拿。我晚上翻牆進去就行。你記得在牆腳接我,就是食堂後面,以前我們經常翻牆的那個地方。”

羅恒秋抽抽嘴角,只當他在放屁。

《古道熱腸》的拍攝工作依舊在正常進行。工作間隙,常歡帶着鄧廷歌去拍了一些寫真,效果一般,就是照片修得連龐巧雲都不認識了。她逢人就亮出手機驕傲地給人看并且不停解釋:這我兒子。沒整容沒整容……帥呀,真的,就是歌仔啊,以前天天在你家門口流鼻涕偷看電視那個呀。

羞得鄧廷歌回家的時候偷偷把他發給龐巧雲的彩信都删掉了。

照片當然也會給羅恒秋,鄧廷歌挑了最帥的幾張,原圖發過去。

羅恒秋給的回複是:【什麽時候有空,我帶你再拍過。】

鄧廷歌郁悶不已,回頭就跟常歡散布負能量:“歡姐,你帶我拍的這些照片沒人喜歡,我也不太喜歡。”

常歡冷冷一笑:“你懂個鳥。新人剛出道不要拍太炫酷的寫真,要青澀,要留下對比的空間。你現在拍得是一般,等《久遠》和《古道熱腸》開播了,你紅了,再拍幾套上檔次的,一對比,你知道展示出來的是什麽效果嗎?”

鄧廷歌:“不造。”

常歡一拍方向盤:“成長!”

鄧廷歌:“哦……”

他想信你才有鬼,明明是審美出了問題。

畢業演出和《古道熱腸》擠占了鄧廷歌絕大部分的時間。他每天不是泡在劇組就是泡在禮堂,人都折騰得有些憔悴了。

這段時間偏偏又是《古道熱腸》幾個戲內小高潮的關鍵點,他和胡慕天天在鏡頭前吵來吵去打來打去,心累。

胡慕一直以為鄧廷歌是和自己一樣,這一個主角位置是睡出來的。甚至連包嘉樹也是這樣的想法,連同劇組裏的幾個主創人員。

然而在拍攝傻強被姑母趕出家門的一場戲時,鄧廷歌的表現讓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傻強到城裏來投奔的正是自己的姑母。姑母一個人住,兒女都不在身邊,她一開始是很喜歡傻強的。但傻強惹來的麻煩事情太多太雜,加上她兒女對這個憨傻男人的意見,姑母漸漸也不太樂意傻強呆在家裏了。

累積的矛盾終于爆發,傻強又帶着個離家出走的女孩兒回家的時候,姑母終于忍不住了。

導演和編劇都認為這場戲的關鍵是傻強和姑母争吵的部分,但鄧廷歌卻認為雖然争吵很激烈,但真正有意思的部分其實是争吵之後傻強跟姑母道歉的那一段。

他帶回那個離家出走的女孩子只是想給她一頓飯吃,吃完就帶她回家。姑母不願意聽他的辯解,只想讓他立刻離開,惱怒之下沖傻強吼了句“你還真是個傻子”。

飾演姑母的女演員演得投入又用力,唾沫星子噴了鄧廷歌一臉。

鄧廷歌愣愣站在門口,一臉震驚地看着憤怒的姑母。然而很快,這種震驚就轉變成了羞愧。

別人喊他傻子他能捋起袖子沖上去揍人一頓,而當他唯一的親人也這樣說他的時候,驚愕在瞬間轉變成了令他悲傷的自卑和羞愧。

導演和包嘉樹等人都吃驚于鄧廷歌在極短時間內轉變的情緒。

鄧廷歌眼裏已經浮出淚水。他低頭擦擦眼睛,小聲尴尬地笑了,說姑母對不起。他拼命點頭鞠躬,學電視裏那些人一樣說對不起對不起。轉頭看到那個被自己帶回來的少女害怕地縮在一邊,他又趕快對着她說:對不起對不起。

劇本裏傻強說了十一次對不起。鄧廷歌精彩萬分地将每一句對不起裏蘊含的感情都分析和表現了出來:自卑、羞愧、歉意,傻強最後捂着自己眼睛,連頭都擡不起來,只不斷模糊地哭着說對不起。

拍完這一段之後胡慕拿着水送到鄧廷歌面前。

“你演得太好了。”他真心實意地說,“最後那幾個對不起特別棒。”

他絮絮叨叨地說,自己看現場都能明白,傻強是自卑到為了自己活在世上這件事情跟人不斷道歉。“你怎麽想出來的,太厲害了。”

鄧廷歌歪歪腦袋:“一開始就分析出來了。劇本讨論會你也參加了不是麽?”

胡慕隐約想起,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注意聽。你是專業的,畢竟厲害一些。”

鄧廷歌不置可否地笑了。胡慕又和他聊了一會兒,問他有沒有時間去參加一場派對。鄧廷歌問了他時間,很抱歉地表示不行:“那天晚上是我的畢業演出。”

“你還有票麽?”胡慕說,“我也想去看看。”

鄧廷歌手裏還剩一張票,随手就給了胡慕。

“你那位會去嗎?”胡慕突然笑着問。

鄧廷歌沒仔細想胡慕問這句話的意思,随口回答:“會的,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一想到畢業演出,心裏又惆悵又緊張。他的父母會來,師兄也會來。他将站在舞臺上,隆重地告別自己的大學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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