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創世更新時間2013-07-29 23:21:05.0 字數：2142

有時候時間過得很慢，度日如年，有時候時間過得很快，消縱即逝。依依換了男朋友，督促曉藝再找新的也沒什麽成果。小喬這期間找過她幾次都被回絕，唯一的變化就是因為小澤總來蹭飯，導致她學會做好幾道菜。

跟窦銘昱的關系又回到從前，互不幹涉、互不聯系，熟悉的陌生人。

真的沒來找過嗎？

來過，幾乎每個星期中的某一天都能在樓上看到他的車，在她的注視下出現又離去，沒有“下樓”的短信，行動如此簡單，只是來了，呆着，呆夠了，就走。

那天晚上的事與其說是他失控不如說成是她放縱，借着酒勁，清楚得很，責任在自己，用不着任何人來負。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改變什麽，堅決而不容置疑的心情一直持續很久都未動搖。

眨眼之間，一個月四個星期就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中一晃而過，毫無進展。

那一天應該是7月裏的第一個星期，好似進入傳說中的梅雨季節，連綿不斷細雨降臨在這個城市，潮濕、陰暗、發黴，成為主題曲，別人都在抱怨，唯獨好像只有她不介意。

愛戀着雨中徒步回家的感覺，“稀稀落落”聲音掩蓋一切，充滿整個耳朵，整個世界，整顆心。擡起頭，一個小女孩拿着色彩斑斓雨傘和紅色雨靴在雨中跳舞，亮黃色透明雨衣，忽而轉起一圈，好似裙擺一般飛舞。

“咯咯咯”的笑聲不斷。

一時間，不自覺壓低傘沿低下頭，心墜落的好深。

“能不能老實一會兒，像個野孩子似的，小心媽媽不要你了。”

這種恐吓聲音不是孩子媽媽說的，是她記憶裏的聲音，如夢魇一樣在腦海中唱響。

“你不是我的孩子，我沒有你這樣的孩子。”

“這不是你的家，我不是你媽，你走吧，愛跟誰走就跟誰走。”

總是這樣，若有若無的時候闖進她原本平靜內心，在裏面注入痛和怨，像小惡魔一樣譏笑着當初懦弱無能、委曲求全、脆弱不堪、毫無尊嚴的自己。

突然一輛車停在路邊，車窗漸漸降下，段榮傑探出腦袋笑道：“小妮子，幹嘛呢？”

轉瞬間，他只看到她側臉轉頭剎那的陰暗，在整張臉面對自己時刻卻是一番笑容，“是段先生啊！剛剛好像忘了點什麽事，站在想一下。”

轉換的太快，竟讓他呆了一下，意識到後連忙回應：“這麽大的雨，我送你吧。”

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學會接受別人的好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如若過去定然拒絕。

“好啊，感激不盡。”

這是一場無形交易，段榮傑的好意需要她用讓他愉快的語言來交換，滿足。

“這麽大的雨打個車。”

車開往方向根本就不是她家，也不說穿，迎合着：“走走挺好，當鍛煉身體了，路也不遠，主要是不想搶這種時候人總會跟多。”

擁擠的公交車、地鐵，站很久都等不到的出租車。

“找個男朋友，讓他來接你。”

“哈哈！段先生真會說笑，我才剛失戀，哪能那麽快就找到新男朋友。”

全是場面上的對話，你一句我一言的毫不過心。說起來，她認識段榮傑跟窦銘昱一點關系都沒有，到現在也不清楚他倆之間關系，只是純粹的認識，一個是來飯店經常來吃飯的客人，一個是飯店銷售服務員。

“晚上有約不，我請你吃飯吧！”

“樂意之至。”

一家高檔西餐廳，看起來他是這裏常客，門童熱情的鞠躬：“晚上好，段先生。”

“他家牛排非常不錯。”

“是嗎，那我有口福了。”

尋了個靠窗位置坐下，曉藝細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揣摩着自己應該如何表現才不那麽丢人，實在不想坦白說自己一次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可這種小聰明也不是百分百都好用，特別是當他秉承女士優先将餐牌遞過來的時候。

望着上面頭盤：魚子醬、鵝肝醬、熏鲑魚、焗蝸牛等等，頓時尴尬無比，這些東西別說吃，試都沒有勇氣。

“法式蔬菜湯、法式牛排五分熟、蔬菜沙拉，酒水由這位先生點。”

服務生偏過頭看向段榮傑，并無任何異樣表情。

很快，點完的他嘴角含笑看過來，不禁言道：“我忽然發現，曉藝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何以見得？”

他只是笑而不語，實則她心裏明白，自己剛剛點的別說是高檔西餐廳，就是必勝客裏面都有，最常見，也是無論怎麽點都絕對不會錯的東西。

“額……好吧，如你所見，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他毫不介意，反而贊嘆道：“我很喜歡你的聰明。”

“只是小聰明。”

“哈哈，很喜歡你的坦白。”

菜一樣一樣開始往上上，有乳白色長方形固體鵝肝醬，有深褐色魚子醬，還有……她雖然沒吃過，但認得出來。

蝸牛！

法式烤蝸牛！

難道還有別的客人？

“是不是……”

話還沒出口，段榮傑接起電話，應和着聲音道：“好，我們已經到了，你進來吧，”扣下電話。

這應該用巧合來形容嗎？

她不知道當看到窦銘昱走進來的時候自己是什麽表情，只是盯住，将他每一個動作都像雕刻一樣印在腦海裏，然後……

他看到了她。

也許停頓只有幾秒，卻宛如好幾分鐘那樣長，她的臉上寫着驚詫，眼中布滿欣喜，渴望與思念都不足以形容那一刻映在他腦海中的感覺，而這一切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走過來，她站起來，笑容可掬的伸出手：“窦先生，原來你跟段先生認識啊，我都不知道。”

手握上去，他只是深深用力的一下。

記憶突然竄出，那個晚上，他用力握着她手的感覺，那份铿锵有力的心跳，以及回想不起來話語卻能記得那個差點潸然淚下的表情。

“小妮子，愣什麽呢？”段榮傑的手用力在她額間彈一下，将飄走的神識拉回來，欣然介紹着：“這是我哥們兒，窦銘昱，看起來你們認識啊？”

“張先生來吃飯的時候，窦先生參加過。”

“哈哈！這事我知道，不止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瞧着茫然的曉藝，嬉笑道：“張總說你喜歡銘昱，緊張的餐牌都掉了。”

“當時……”

窦銘昱淡漠的聲音打斷她解釋，嘴角含笑：“還幫我換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