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

徐航連着剩下的幾個同學趕緊和江知津打了招呼,江知津收斂了笑意開口:“走吧,先送你們回去。”

徐航連忙擺擺手:“我家裏有人來接我。”

江知津點點頭:“先到停車場再說。”

雨依舊很大,幸好停車場離得不遠,等到的時候徐航家的車已經等在入口了,正在給徐航打電話。其他兩個人是跟着徐航來的,也順路一起回去。

雨太大,沒什麽時間寒暄,江知津和方颉看着三個人關上車門,也冒雨上了車。

上了車,江知津先是打開了全部空調,把暖風調到最大,又轉頭去看方颉。

方颉渾身已經濕透了,臉上也全是水,坐上副駕駛時帶上來一身水汽。江知津好不了多少,但除了褲子和鞋,至少上半身還是幹爽的。

方颉正在找衛生紙想擦一擦臉上的雨水,他摸了下自己的衣服,找到半包紙巾,已經被雨水泡得不成樣子。方颉有點煩躁地皺了皺眉,察覺到江知津的目光,扭過頭問:“有紙嗎?”

“沒帶。”江知津掃了眼方颉濕透了的外套,感覺暖氣已經充足才道:“先把衣服脫了。”

濕衣服在身上确實很難受,方颉今天穿的還是牛仔外套,淋濕以後除了重和冷沒其他感覺。他沒怎麽猶豫,把身上的外套給脫下來扔到了後排。

下一秒,江知津也動手拉下了外套拉鏈,露出了裏面黑色的T恤。

江知津穿的是一件拉鏈衛衣,淺灰色,看起來向出門随便套的,沒怎麽弄濕。他脫下衣服後朝着副駕駛上的方颉側身,随意地招了下手。

“過來。”

方颉下意識地靠近點:“什麽?”

下一秒,方颉的眼前暗了下來。

江知津沒再說話,拿過自己的外套随意罩在了方颉頭上,幫他擦頭上和臉上的雨水。

方颉愣住了,在原處沒有動,只能感覺到江知津的動作。

江知津動作不算輕,手法跟前幾天幫湯圓洗澡的時候類似,甚至比那個還潦草一些,跟拿了塊抹布似的。外套帶着很淡的、若有若無的洗衣液的香味,還有江知津自己溫熱的體溫。

方颉籠罩在衣服下,嗅覺和觸覺還能感知到這些信息,腦子裏卻仿佛有點停滞了,稍微有些空白。

江知津幹嘛呢?

幹嘛呢幹嘛呢幹嘛呢?

眼前被衣服的一角遮住,光線随着江知津的動作忽明忽暗,方颉垂目時只能看見江知津的腰。不過這也沒持續太久,下一秒,江知津已經把衣服抽走了,皺着眉看了一眼方颉,開口:“差不多就這樣吧,先回去。”

方颉眼前一亮,視線重新恢複完整,江知津已經在發車,方颉看到的就是一張線條明朗的側臉。

方颉轉過頭系好安全帶,目視前方,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開口。

“哦。”

回去的路上很堵,從公園到小區幾乎開了一個小時,一路上暖氣都沒關。進小區門時微信響了幾聲,方颉打開看了一眼,是蔣欣馨和徐航他們先後在群裏報了平安到家的消息,徐航還艾特了方颉,問他到了沒有。

方颉回複:“到了。”

進了家門江知津随意把外套一扔,沖着方颉道:“先去洗澡。”

“你先洗吧。”方颉看着江知津。

“啧。”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讓江知津有點難受。他已經往卧室裏走了,邊走邊道,“趕緊去。”

“你先。”方颉站在原地沒動,語氣很堅持。“你洗完我再洗。”

江知津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方颉,有點無奈地問:“咱倆誰淋雨的時間更長,誰衣服濕得更嚴重?”

方颉語氣很淡定:“我,但是你先洗。”

江知津一時沒說話,看着方颉,片刻之後突然笑了一下。

“行吧酷哥,那我先洗澡,你先去換衣服行嗎。”

方颉示意自己知道,轉身往卧室裏走。

濕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覺很不好受,又冷又潮,方颉關上門,把衣服褲子依次脫下來,又找出睡衣關上。

等收拾好出了門,洗手間的門已經關上了,裏面燈亮着,有隐約的水聲傳了出來。

江知津應該正在洗澡。

方颉看了一眼洗手間,轉身去廚房燒了壺熱水,倒了兩杯,一杯自己端在手裏,另一杯放在茶幾上。大概過了十分鐘,洗手間的門“咔嗒”一響,被人打開了。江知津穿着居家服,濕着頭發從裏面走出來,對着方颉一颔首。

“快去洗。”

等方颉洗完澡出來,茶幾上的那杯熱水已經喝了一半。江知津從卧室出來,身上已經又換上了出門的衣服。

方颉一愣:“你要出門?”

他邊問邊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雨稍微小了一點,但還在下。江知津點了下頭,走到門口開始換鞋。

“前段時間訂的酒到了一批,我要去看看。”

“顧巡他們不在嗎?”

“在,但是這批酒挺貴的,檢查完沒問題以後估計還要一起吃個飯什麽的。”

江知津換好鞋,擡頭看向方颉:“你就在家待着吧,午飯——”

他看了眼時間,12點40。

“我回來估計挺晚了,自己點個外賣行嗎?”

“行——”方颉看着江知津,突然道:“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好好在家待着,淋了一上午的雨還想出門呢。”

江知津打開門,沖着方颉随意地一揮手。

“走了。”

雨還沒停,江知津到雲七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運酒來的貨車,周洪小工冒着雨在往店裏搬酒,顧巡和送酒的老板站在店門口有說有笑。江知津走過去和人打了個招呼,拍了拍顧巡的背。

送酒的老板是個大大咧咧的中年人,姓朱,已經給雲七送了兩年酒,跟江知津也挺熟,笑道:“顧巡說你有事可能過不來了,我還以為雲七要有老板娘了!”

江知津也沒忍住笑了:“怎麽扯這麽遠,就是家裏有點事耽擱了。”

“也該找個對象了,我有個侄女,比你小三歲,在什麽國企上班,人也漂亮,要不給你介紹一下。”

江知津笑眯眯地聽對方講完,開口道:“你給顧巡介紹吧,他比較合适。”

顧巡笑着接話:“是啊,怎麽沒人給我介紹一個。”

朱老板看了一眼顧巡:“算了,你比我侄女還漂亮。”

幾個人都笑了,又站在門口開玩笑的扯了幾句閑篇,等酒全部清點好已經接近四點,江知津把尾款打了過去,對方也挺爽快,一定要請他們吃個飯。

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是午飯還是晚飯了,但朱老板興致還挺好,入桌就先叫了酒。顧巡和周洪晚上要看店,江知津沒讓他們怎麽喝,只能自己陪着喝了不少。

一頓飯吃到了晚上七點鐘,足足快三個小時,哪怕江知津酒量非常好,出門的時候腦子裏也有點發飄了。

雨倒是已經停了,路面濕漉漉的,冬天的天色暗得早,霓虹倒映在積水的路面,光影一圈一圈散開。江知津和顧巡周洪把人送走後終于松了口氣,抽出一支煙放進嘴裏。

周洪挺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問:“江哥,你沒事吧?”

“沒事。”因為咬着煙,江知津說話的語調有些模糊,“你們回店裏吧,我今晚不過去了。”

“行,打個車回去吧。”顧巡順手幫忙攔下一輛出租車,“你的車明天我給你開回去。”

等上了出租,江知津坐在後排仰着頭,閉着眼睛報了地址,司機從後視鏡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才慢慢往前開。

其實江知津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今晚确實喝多了,到最後紅黃白輪番喝了一遍,加上今早接方颉時淋了雨,讓他現在腦袋昏沉,頭也有點痛。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了江知津回到家進了客廳倒在沙發上,原本窩在沙發上的湯圓被他吓了一跳,喵了一聲竄到了桌子底下。

客廳裏沒人,他連燈都懶得開,沙發上還丢着白天那件衣服,江知津拽過來蓋住了臉。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到了他的旁邊。

“你喝酒了?”

方颉的聲音穿過衣服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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