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攀18

江聞朝桃花眼一眯:“我拿它做什麽?”

“送給你下一任女朋友呀, 這上面鑽石一般人也不會去數。”

也許是白樂的眼神太過赤誠,江聞朝移開眼:“……不用。”

“那就好。”白樂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把項鏈從盒子裏拿出來, 雙手背到後面去給自己戴上,調整了一下位置,“還挺好看的诶。”

她皮膚本來就白, 五官偏明豔,下巴偏短, 屬于精致中又帶着點幼态的長相, 笑起來顯出幾分少女的嬌憨, 底子好, 什麽珠寶都襯得起來。

江聞朝喝了一口橘子水, 微一擡眸:“還行。”

“我得好好放起來。”要是以後沒錢了可以賣掉。

江聞朝站起身,白樂注意到邊上的影子晃動了一下, 她一開始沒有回頭,把項鏈摘下來放回黑絲絨質地的盒子裏, 覺察到身後的動靜,語調輕快地問道:“你要走啦?”

白樂一邊說一邊轉過身, 發現江聞朝正看着她, 覺察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太過于期待似的,于是讪讪地移開眼睛:“那什麽, 江總,你想坐多久坐多久, 我絲毫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啊。”

江聞朝:“……”

他伸出手理了一下領口,十字架項鏈搖曳出明晃晃的銀光,站起身并不打算多留:“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明天是十月一號,她有一段很長時間的假期, 于是白樂點頭:“沒問題~”

起身送走江聞朝,白樂把杯子洗好倒扣着晾幹,覺得自己一身輕松。那條銀色的項鏈還靜靜地躺在盒子裏,白樂把它放進床頭櫃,然後打開電腦開始搜索:“第一次見婆婆該做些什麽。”

果然網友的回複還是很細致的,有的說最好少說話,也有的說必須嘴巴甜一點;有說要主動洗碗的,也有說女孩子第一次去千萬不要幹活的。衣食住行什麽方面都想到了,白樂幹脆拿出個小本本記錄下來,只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打不敗的仗。

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是微信提示,白樂打開手機,消息是江聞朝發來的。

【人類的好朋友:白樂,生日快樂。】

【白樂:(#^.^#)謝謝親愛的。】

随後截圖,發微博,艾特,一氣呵成。

睡前白樂沒有忘記把手機靜音,所以她這一覺睡得非常踏實,醒來之後果然看到手機上有一堆未接電話,都是陸家人打來的,白樂把小紅點劃掉,一個都沒有往回撥。

現在是早上七點多,她還有很長的時間洗頭化妝。昨天晚上她查了一些資料,網友們說什麽的都有,在很多問題上的看法都不太相同,但唯一公認的就是穿着一定要大方得體,不要太過樸素,但又不能太過浮誇。

于是白樂一身法式複古田園風長裙出現在樓下,化了淡妝,口紅是比較淺的豆沙色,身邊環繞着若有似無的橘子香氣,喬伊下車去幫她開車門,一擡頭微微怔住:“……白小姐?”

“喬伊先生。”白樂把額前的一縷頭發攏道耳後,做足了名媛風範。

她坐上後座,江聞朝就坐在左側。他今天穿的是絲綢質地的襯衫,袖口有一顆金邊藍寶石紐扣,手背托着下颌,只是側過臉瞥了一眼:“本來想帶你去逛逛服裝店的,看來不用了。”

“……那還是很有必要去逛逛的!”白樂眼睛都亮了起來,燦燦的,“江總您知不知道泰國打招呼是那句話?”

江聞朝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很給面子地一眯眼:“哪句?”

白樂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朝他鞠了一躬:“薩瓦迪卡~刷我滴卡~”

她說話的時候看着江聞朝,不得不說這厮笑起來确實一絕啊,前面喬伊啓動汽車,也跟着發出幾聲爽朗的笑來。白樂坐在江聞朝邊上,很小心地理了理裙子邊,覺得自己身邊坐着的不再是只人類的好朋友,而是一座明晃晃的金山。

只見金山把眼鏡取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日光中顯得幹淨又禁欲,低頭用眼鏡布仔仔細細地擦拭鏡片,慢悠悠啓唇:“喬伊,開車,回老宅。”

白樂:“……”

江聞朝在她心裏好不容易稍微扭轉了的形象陡然回到原點,白樂鼓了一下腮幫,正思考着怎麽說話,便聽到手機發出幾聲震動,伴随着“刀馬旦的漢子”熱烈歡快的曲調一同響了起來。

兩道目光同時向她看過來,白樂連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随後立刻掐掉。

江聞朝重新把眼鏡戴上,聲音懶懶,好整以暇:“鈴聲挺特別。”

白樂縱使心裏早已十二分報赧,但還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認真解釋道:“我昨天特地選了三首歌,還去做了個網友的投票。”

“什麽投票?”

“就是第一次見公婆,手機鈴聲用哪個比較好。這首歌的呼聲是最高的,群衆選擇,是調查的結果。”白樂說得一板一眼,喬伊卻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江聞朝也有些忍俊不禁:“其他兩首是什麽?”

白樂自知心裏沒底氣,說話聲音細若蚊足:“不告訴你。”

她認慫挺快,肩膀往回縮起來,杏眼時不時偷偷瞟一眼,跟只兔子似的。江聞朝很明顯是注意到了白樂,輕輕笑了笑,但沒多說。

然而沒過多久又有一個電話打過來,白樂這回選擇接起,壓低音量:“怎麽了?”

對面楊女士的聲音聽不出來有什麽情緒,和以前相差無幾,好像他們這幾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今天中午有空嗎?要不回家來,你爸爸給你從巴黎買了一條高定的禮服。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穿魚尾款的,那位設計師這個季度就只做了這麽一件,你爸爸特地托人拍下來的。”

白樂看了江聞朝一眼,這麽近的距離,顯然他是聽見了。

他瞳色是極黑的,跟深潭似的幽暗,瞧了白樂一眼,随後說道:“一起去吧。”

“我們馬上過來。”白樂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楊清苑。

“你們?——江總也要來啊?”楊清苑立刻想到,她的呼吸聲淺淺的,稍微頓了一下,繼續說,“樂樂,你有沒有謝謝人家?”

白樂心裏豎起根根小刺,說不上哪裏不自在,但還是應道:“嗯,我有。”

“樂樂——”

“我挂了。”白樂也沒有聽楊清苑多說,直接挂斷電話,靠在窗邊看着外面一閃而過的街景,心裏油鹽醬醋一起打翻了似的,混雜在一起,亂成了漿糊。

她現在家裏是什麽樣的情況身邊這位想必比她還清楚,江聞朝略一沉吟,聲音低低的:“跟家裏現在還好嗎?”

白樂沒有回頭,江聞朝這裏聽過去,覺得她的聲音有點悶:“我家在紅杉巷子裏。”

她說的是自己買的這個房子。以前白随智還在,三個人住不滿一年就要搬家,所以不能說出一個具體的方位。後來白樂和楊清苑搬進了中心別墅區的豪宅,一條裙子就能底上從前好幾個月的夥食,陸家名下的房産也多,反而更不知道家在哪裏了。

陸家在吃穿用度這方面從來沒有苛刻過她,再加上楊清苑很能讨陸問駒歡心,所以陸問駒對外還是稱白樂是他女兒的,只不過白樂沒有繼承遺産的權利,公司名下幾個廠未來都會讓陸乾接手。

江聞朝眸色是清明的,外頭日色很好,他輕垂了眼睑,沒有再這方面問題,只說:“後備箱裏放着一盒東阿阿膠,品質還可以,過會兒給你母親提過去,算是第一次的見面禮。”

楊女士就喜歡吃這些美容聖藥,白樂突然想起她今天包裏裝的那條寒酸的一條繡了并蒂蓮的絲巾,眸光躲閃:“嗯。”

“怎麽了?”

“沒有什麽事兒,”她拍了幾下臉頰,最近好像長了一點肉,臉比以前稍微圓了些,但是氣色很好,皮膚凝荔似的明瑩瑩,思量稍許,還是開口,“就,覺得可能你媽媽也不缺什麽,她穿的用的我也買不起。前段時間我在陸家跟着以前的手工課老師繡了一條手帕,想着用的料子應該還挺好的,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喜歡。”

白樂是很小心地在問,解釋了一長串,江聞朝剛想說自己母親從來都不戴首飾,也不常用絲巾,看到白樂的眼睛,還是把話繞了回去。

“她會喜歡的。”聽起來挺能讓人信服的語氣。

白樂拍了幾下胸脯,長舒了一口氣似的:“那我就放心啦。以前跟我媽一起出去,看到她在圈子裏的一些朋友也會用的,所以她會讓我去學這個。”

“你還學過刺繡啊?”江聞朝眉毛輕佻。

“當然了,交誼舞、鋼琴、油畫什麽的都我全都學過。”都是楊女士請來的家庭教師,她從前的時間被安排得很滿,圈子裏的貴婦人喜歡什麽,她就必須學什麽。陸問駒也非常樂意往她身上投資,無奈她确實沒什麽藝術細胞,學了這麽多沒一樣是精的。

這些年陸家确實往她身上砸了很多錢,白樂心裏算了筆賬,如果她自己工作去償還,應該一輩子都還不完。

“這麽厲害啊。”

“嗯。”白樂尾音一翹,“這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了,我的老師難得誇我一次呢。”

車開進陸家大門,幾個傭人就守在邊上,白樂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遠遠地就看見楊清苑跟着陸問駒一起站在門口,然後相視笑了笑,說了些什麽話,真的像一對恩愛的夫妻。

“下車吧小天才。”江聞朝下車去給白樂開車門。

白樂确實沒有想過這一天,她竟然會挽着江聞朝的手臂走進陸家別墅的大門。

楊清苑笑着迎上前:“樂樂回來啦。”

陸問駒笑意更甚,走過來伸出一只手:“江總,好久不見。”

明顯面前兩人心思都在江聞朝身上,白樂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只見江聞朝還是很給面子地伸出右手和陸問駒握了兩下:“好久不見,這是我和樂樂的一點見面禮。”

江聞朝讓喬伊把那一盒阿膠提過來,陸問駒自然是雙手接過:“哈哈,我老婆就愛吃這個。”

江聞朝只是莞爾,笑容顯出幾分謙遜,在白樂的印象裏還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手心都快出了汗,有種騎在老虎身上狐假虎威卻見老虎戴着面具的感覺。

“你去催催廚房,別讓孩子們等着。”陸問駒佯怪地看了楊清苑一眼,後者應了一聲,轉身回去。

“家裏還做了飯啊?”白樂有點遲疑。

陸問駒沒有回,直到江聞朝開口說了句“過會兒我要帶樂樂回家吃午飯”,陸問駒才一拍腦門:“不在我們這兒吃午飯也完全沒有問題的,廚房裏還做了點小點心,你們先墊墊肚子,哈哈哈。”

白樂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沒有再說話。

二人跟着陸問駒往客廳裏走,陸問駒是個極其講究身份的人,要是放在平常是肯定不會做側面的沙發的,然而這次他不僅主動坐在了左側沙發,還起身給白樂和江聞朝倒了兩杯茶:“這是我老婆平時喜歡喝的一種紅茶,我嘗着味道也還不錯。”

江聞朝接過紅茶喝了一口:“樂樂也喜歡吧?”

“欸,對,”聽到江聞朝這句話,陸問駒看白樂的目光又熱切了幾分,笑容讓臉上的紋路都堆砌了起來,“樂樂也是喜歡的。”

白樂坐在沙發上,雙手捧着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紅茶,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幹脆保持沉默。

“這個……女婿啊。我們家樂樂呢,有時候脾氣犟了點,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陸問駒語氣帶着些試探,換了一個稱呼,去觀察江聞朝的反應。

“沒有,她很乖。”江聞朝眼睑輕垂,全程只是喝了一口紅茶,語氣裏讓人聽不出什麽情緒,只是坐在那兒就給人隐隐的威圧感,擺足了上位者的姿态。

“噢噢,是比較乖的。”陸問駒馬上改口跟着附和。

裏面楊清苑端上來了一份巧克力慕斯,一小碟馬卡龍,還有些木糠杯焦糖布丁之類的法式甜品,擺了滿滿一茶幾。江聞朝看了一眼特地擺在白樂面前的那份木瓜炖雪蛤,移開視線,什麽也沒說。

白樂以前快吃它吃吐了,于是吞了口唾沫:“我能不吃它嗎?”

“女婿啊,我這裏有一個項目,是關于西邊郊區那塊地的,想來你也肯定知道了。我們這邊呢也不多去奢求什麽,就是幾個廠現在活不多,您要是打算開發了,這個建材吧,我們廠裏——”

“不想吃什麽?”江聞朝打斷陸問駒的話,側過頭看了一眼蜷在沙發上懷裏抱着一塊抱枕的白樂。

陸問駒的笑容僵在臉上。

怎麽說他也比江聞朝大了幾十歲,算是長輩。但江家這輩的繼承人的确是他賠上整個兒好不容易做起來的生意都惹不起的角色,放低身段也就算了,話被人突然打斷,江聞朝擺明了是來給白樂撐腰的,旁邊妻子還在這裏,他一張老臉有些挂不住。

一邊是生意,一邊是臉面,陸問駒心裏做了個平衡,心道就算把他臉皮子摔在地上也不能得罪面前這位。

“就,不想吃木瓜炖雪蛤啊……”白樂說話聲音細細的。

“都是廚房做的,你不愛吃,我讓人送回去。”楊清苑給了旁邊保姆一個眼神,對方立刻過來端走,“要不要嘗嘗別的?焦糖布丁我記得你愛吃的。”

見白樂還是用勺子挖了一口,楊清苑和陸問駒同時松了一口氣,這會兒吃了東西就是給臺階下了。

“女婿,”陸問駒心裏裝着事兒,于是繞回剛才那個話題,“就是這塊地吧……”

江聞朝也跟着白樂拿起一小杯用錫箔紙裝着的焦糖布丁:“這個啊,你問樂樂。”

正在吃布丁的白樂:“……”

兩道視線同時往她這邊看過來,白樂把嘴裏的布丁吞下去,看向江聞朝。一個眼睛瞪大,一個根本就沒擡頭,氣氛陷入僵局,她就處在旋渦中心。

“咳,我覺得吧,當務之急還是把工人的工資結了。不然就算你接了項目,工人也不幹活嘛。”白樂選擇實話實說,“你說是吧,陸叔叔?”

聽到白樂前一句話,陸問駒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一句“陸叔叔”讓他臉上泛起青紫色,應該是脾氣提起來了,強忍住才沒有動手。

楊清苑蠕了一下唇,也沒有說話。

白樂也不管這些,畢竟江聞朝還坐在她邊上呢,靠着大樹好乘涼,她學着江聞朝的動作把一小勺布丁放入嘴裏,細嚼慢咽吞下去,慢悠悠開口:“畢竟那些空缺的資金,工人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呀。”

輕飄飄一句話,氣得陸問駒一拍桌子就站了一起,茶幾上一堆甜品打翻到地上,臉上的肉都跟着一起抖:“你這小雜/種——”

白樂瞳孔驟縮,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面前已經伸來了一只手,黏膩的甜品翻到過來,白色襯衫的袖子瞬間一塌糊塗,藍寶石一晃眼睛,白樂似乎聽到了人民幣在燃燒的聲音。

“你做什麽啊!”楊清苑連忙拉住陸問駒,用餘光看了白樂一眼,眼神中帶着點愧疚。

以前她剛到陸家的時候陸問駒就是這麽罵她的,後來漸漸的就不提了,喝了酒之後還是會“那小雜種”之類的喊,楊清苑不敢說,白樂也只裝作沒聽見,讓他為陸問駒的話難過,确實不值當。

也許只是一時的氣血上湧,陸問駒站起來之後,面上依然是紅的,喘了幾口氣,看到江聞朝的袖子,心立刻涼了半截,慌忙開口:“女婿啊……”

“走吧。”江聞朝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陸問駒,聲音極冷,伸手握住白樂的手腕把她帶起來,徑直往門口走。

喬伊立刻迎上來:“老板!”

“去開車。”江聞朝打開副駕駛的門,近乎是把白樂整個人順帶着扔進去的。

“江總!”後面陸問駒立刻追了上來,腆着笑臉,手扶在車沿上,彎腰道,“這個,江總,我剛剛是想到了別的什麽事兒,沒說樂樂……唉,這丫頭,就是容易多想……我給她買了條高定的禮服,都還沒來得及看呢。”

門還沒關上,白樂坐在裏面,心疼地看着江聞朝的袖子和那顆藍寶石。

“喬伊,直接開。”江聞朝眸色泛寒,命令道。

“好的老板!”車門還沒關上,汽車發出“嘟嘟”的提示音,然而喬伊是直接開出去的,陸問駒扒在門邊上想要追,跑了好些路卻沒有追上。

只聽“啪”地一聲,江聞朝拉上車門,舌尖舔了一下腮幫,白樂偷偷瞄了他一眼,安慰道:“……我能理解的,換我這麽貴的衣服被弄成這樣,我也生氣。”

江聞朝看了她一眼,直接別過臉去,看起來氣壓更低了。

白樂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麽啊。

“老板,現在去哪裏?”喬伊問道。

“回家,先換身衣服,”江聞朝看了一眼白樂裙擺站着的奶油,“給她也拿一條裙子過來。”

白樂連連擺手:“不用,這塊地方我用水洗一下,馬上就幹。”

“——不是在心疼你那條魚尾款的裙子嗎?”江聞朝沒什麽好脾氣。

聽到這句話,白樂眼睛發亮:“好呀好呀,其實別的款式我也都挺喜歡的。”

江聞朝:“……”

他剛才确實挺生氣的,但是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一下子什麽脾氣都沒有了,移開視線,沒有說話。

秉着話多則易錯這條她昨天晚上在小本本上摘錄下來的真理,白樂也幹脆一句話不說,但是偷偷往旁邊看。江聞朝好像是在翻動手機,應該在跟誰聊天吧,界面是一個對話框。

不知怎麽的,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李柔的那句“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白樂思緒正在往外亂飄,江聞朝把手機遞了過來,聲音淡淡的:“讓一個設計師朋友發來的幾張照片,挑挑看。”

白樂翻看幾下,然後指給江聞朝看:“這條,可以嗎?”

是一條藍色絲綢質地收腰小禮裙,江聞朝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白樂的時候,她身上穿的那條景泰藍的定制禮服:“喜歡藍色?”

“不是不是,這條是魚尾款的。”

江聞朝:“……”

旁邊人把手機接過去,白樂也不知道他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讪讪地縮在座位上充當空氣。

也許是想到了那天的經歷,江聞朝輕輕啓唇:“……白樂。”

“欸,我在呢江總~”白樂眨了眨眼睛,裏頭碎了星子似的湊過去。

江聞朝怔了一下,随後有點不自在地移開眼睛,什麽也沒說。

資本家就是一個脾氣,白樂腹诽,虛晃一槍讓你心存疑慮,然後讓你思慮過重失去判斷力,她早就拿捏了。

白樂鼓了股腮幫,心裏正百轉千回呢,聽到旁邊江聞朝不帶絲毫情緒地說了一句“下車”。

“欸來了~”她還等着裙子呢,于是立馬嬌聲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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