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攀19
這是一幢很有設計感的私人別墅, 外面有兩名園丁穿着工作服正在修剪綠植和花叢,灌木中殷紅姹紫的幾朵,被四周或深或淺的綠簇擁着。這會兒正值秋季, 枝葉逐漸凋零,但是花開得很有朝氣。
其中幾朵探出頭來,白樂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一下柔軟的花瓣:“江總, 您喜歡木槿花兒啊?”
她只是随口問一句,沒想到喬伊的步子頓了一下, 聲音壓下來:“白小姐!”
“怎麽了?”白樂被他突然拔高的語調吓了一跳, 連忙縮回手, 轉過頭去, 看到喬伊只是舔了一下嘴唇, 猶豫稍許,說道:“您先在客廳等候一下, 我去給您拿衣服。”
“嗯,好。”白樂點點頭, 再看向前方的時候,卻發現江聞朝已經走到門口了。
“江總!”白樂立刻追上去,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呀?”
江聞朝沒有說話, 只是腳步稍頓:“讓你在客廳等着。”
二人正好快步來到樓梯口,白樂這才反應過來, 江聞朝是讓她在客廳等着,不能上樓。
“不上去就不上去嘛, 這麽兇做什麽。”白樂摸了摸鼻子,思忖稍許,還是決定先去衛生間把碰到奶油的地方搓洗一下。
喬伊速度很快,他那邊通知了人, 是兩頭一起出發中間會面的,所以往返只用了大概半小時。白樂去一層的衣帽間把原本的衣服換下來,然後穿上這條魚尾款的小禮裙。她今天穿的本來就是秀氣的皮質小高跟,上面沒有珠寶做綴飾,妝容素雅,那條鑲着鑽石的銀色十字架項鏈顯得脖頸更加白皙修長。
江聞朝換的是一身偏日常款的墨藍色西裝,他的頭發還有點半濕,幾縷黑色的碎發粘在額頭上。
看到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白樂立馬站起來迎上去:“江總,那我們現在出發?”
“嗯。”
對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白樂聞到他身上青檸味沐浴露的香氣,心道潔癖果然還是存在的,只不過是間歇性的而已。
江家的老宅處在京郊的一處山腳,旁邊有一灣面積不大的湖,從一廊極具東方特色的木橋走過去就能看見卧着兩只石獅子的門。門外大概幾百米的距離有一塊比較大型的停車場,這會兒已經停了幾輛車。
白樂挽着江聞朝的手臂邁過門檻,小聲問:“你們家要舉辦宴會嗎?”
“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消息。”
白樂心裏有點慌,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參加過這一類型的宴會,但都是邊緣人物。陸家作為東道主的時候她都被安排在樓上,或者有一個角落的位置,從來沒有作為宴會核心出現過。
“應該是我堂哥他們弄的,不用管。”江聞朝帶着白樂往裏面走,映入眼簾的是刻着雕畫的一道石壁,再繼續走進去,迎上來幾個人,白樂一個都不認識。
“聞朝,”站在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人,先是跟江聞朝打了聲招呼,随後看向白樂,“這是……你說的弟妹?”
江聞朝颔首:“這我女朋友,白樂。樂樂,這是我堂哥。”
齊刷刷好幾道目光向她看來,白樂覺察到江聞朝的手臂微微彎曲了一下,她只好硬着頭皮露出在陸家練習得十分完美的招牌名媛笑容:“堂哥好。”
“很漂亮啊。”江錫誇贊了一句,他身邊站着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來。
江錫很明顯還想跟江聞朝說些什麽,然而白樂感覺到手上傳來一陣極強的拉力,江聞朝絲毫沒有給人面子的意思,她也只好低着頭跟着人往裏走。
身後幾道灼熱的帶着打量的視線幾乎要灼穿她的脊梁骨。
這個圈子就這麽點大,哪家的事兒都能傳開,尤其是像陸家這樣的new money,圈裏人沒個忌憚,就連楊清苑到底是怎麽帶着拖油瓶上位的故事白樂都聽過好幾個版本,她不知道江家那幾個人是怎麽想她的,反正只是走個過場做戲而已,江聞朝不搭理,她也沒必要在這些堂親面前當個乖巧的好媳婦。
今天她穿的高跟鞋不那麽高,走起來還算平穩,也不算吃力。
從這裏繞道後院有一道玻璃圍牆,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蔚藍色的湖面,開闊的視野和平靜的湖面給人一種大氣而有氣韻的感覺。江聞朝的母親馮玉如就住在這道玻璃圍牆後面的一間屋子裏,二人走進房間,喬伊帶上門,走到外面去。
“聞朝來了。”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
白樂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以為是江聞朝的母親,正要走上前,卻覺察到江聞朝頓了一下。
她也連忙停下步子,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見沙發上兩着幾個人。正對着的是一個披着純白披肩的婦人,皮膚很白,氣度優雅。她旁邊坐着一個穿着晚禮服的年輕姑娘,伸出叉子,從果盤裏挑了一個賣相比較好的車厘子,送進嘴裏,擡起頭先是笑了一下,也許是看到了白樂,笑容僵在臉上。
這個女孩白樂見過,正是那天在慈善晚宴上江聞朝的女伴任瀾之。
白樂率先移開視線,什麽都沒有說,幹脆低着頭當空氣。
“魏姨。”江聞朝禮貌叫了一聲,似乎是往旁邊看了幾眼,見沒有人,轉身打算走。
“瀾之,人也不叫了,真是。”魏瓊嗔怪似的看了一眼任瀾之,“小姑娘長大了,就是學會害羞了。”
任瀾之這才反應過來,收回視線,軟軟喊了一聲的“聞朝”。
“嗯。”江聞朝點了點頭,“我媽呢?”
“噢,伯母說困,應該現在還在休息。”任瀾之一面說,一面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白樂,“這個姑娘好眼熟啊,是不是——”
白樂的手輕輕在江聞朝的臂彎裏掐了一下。
“我女朋友,帶來給我媽見見。”江聞朝說得雲淡風輕,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再待下去,直接往樓上走。
白樂也幹脆硬着頭皮跟着他上樓,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應該是人站起來了,但沒跟上來。
這幢小樓修建得非常精致,木質镂空的紋理和牆上的壁畫相得益彰,到了南邊最裏面一間屋子,門沒有關,江聞朝站在門口,只是往裏面看了一眼,馮玉如正躺在窗邊的搖椅上,桌子上擺着沒吃完的松餅,見人沒有醒,便沒有進去。
白樂全程低着頭,不敢亂看,手心都快出汗了。
馮玉如似乎覺察到了什麽動靜,眼睛慢慢睜開。
江聞朝立刻走上前:“媽。”
馮玉如沒有說話,擡起頭看了一眼白樂。
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五官立體,眉眼标致,但是兩只瞳仁仿佛浸泡在水裏的玻璃珠子,沒有什麽感情。白樂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就好像她看着的是一樣沒有生命的物品。
“聞朝啊。”婦人似乎有點害怕,握住兒子的手。
“嗯。”他從喉腔裏發出很溫柔的一聲。
白樂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蹲在躺椅旁邊,嘗試着自我介紹:“阿姨,我是你兒子的女朋友,我叫白樂。”
覺察到江聞朝的視線,白樂目光躲閃,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馮玉如像是一臺上了年紀的電腦,待機了一會兒,接着伸出一只手靠近白樂的臉。手放在她的鼻子面前,應該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吸,随後笑了起來。
白樂擡起頭對上江聞朝的視線,他也在靜靜地看着她。
“阿姨……我給您帶來了一條絲巾,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白樂從包裏把那條繡着并蒂蓮的絲巾拿出來,動作非常小心,舔了一下嘴唇,然後嘗試着把絲巾放到婦人手裏,輕輕摩挲幾下。
馮玉如沒有什麽太大反應,手也沒有去握,那條絲巾就輕飄飄地掉在地上。
白樂低頭去撿,然後把絲巾捏在手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給我吧。”江聞朝伸出手,從白樂手裏接過絲巾,挂在旁邊的架子上。
白樂腿都要蹲麻了,又不敢站起來。江聞朝從旁邊搬了幾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杌子,二人就這麽坐在旁邊。
馮玉如似乎還是有些困的樣子,或者說很疲憊,時不時閉上眼睛,也沒有再說話。
江聞朝把手機打開,翻出了一個頁面,點開圖片,輕聲說:“媽,照片。”
是那張被人偷拍的照片,白樂懷裏抱着小寶要上江聞朝的車,江聞朝把圖片放大,點了一下。
馮玉如眯起眼睛看了看,又接過手機看:“……聞朝。”
“我把人帶來了,你兒媳婦兒。”江聞朝把手機拿到白樂的臉旁邊,“看看是不是?”
馮玉如的眼裏依舊沒有什麽情愫,她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白樂,然後又笑了,點了點頭。
她看起來很高興。
江聞朝拿回手機,放好。馮玉如又看了看白樂,然後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阿姨。”白樂動作拘謹,乖乖低頭。
“聞朝。”馮玉如還是這兩個字。
從進門到現在,馮玉如似乎只會說這個名字。
“阿姨,我叫樂樂。”她讓自己的語氣放柔,說話也盡量清晰。
馮玉如笑一下,跟着念:“……樂樂。”
“嗯嗯。”白樂點點頭,馮玉如就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
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馮玉如的神态看起來有些疲憊,躺在搖椅上又要睡過去了,兩人就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江聞朝沒有帶上門,白樂走到北邊的樓梯口才敢說話:“江總……我想上廁所。”
沒有煽情,也沒有疑問,白樂臉都快憋紅了,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江聞朝:“……左拐這間就是。”
白樂得了赦免似的快步走進去,一身舒暢地出來,看到江聞朝斜靠在牆上等她。
“別這麽看着我嘛,人有五谷輪回。”白樂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裙子。
江聞朝直起身子,眉眼舒緩開:“我媽還挺喜歡你的。”
白樂很明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不用這麽緊張,她的脾氣很好,只是經常會把自己縮起來。我們得下次再來看她,不然她會害怕。”
“嗯。”白樂挽着江聞朝的手臂走下樓,看到客廳裏那對母女還坐着。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幾人都沒說話,然而走了一段路,任瀾之突然跟上來:“聞朝!”
“怎麽了?”江聞朝停下腳步。
“我想單獨跟你談談。”任瀾之說話的時候細着嗓子,帶着點央求的意思。
江聞朝沒有說話,白樂很識相地把手從江聞朝的臂彎裏抽出來,往旁邊的走廊上走,那邊有幾個座位可以坐人。
合約女友嘛,還是沒有世交家的妹妹重要。
他們的談話沒有很久,江聞朝過來的時候,任瀾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二人是繞過前門回去的,外面來來往往有許多人,江家老宅一下子熱鬧起來。隔着一堵牆壁,白樂跟着江聞朝走,其實揣着一肚子話,但他們畢竟只是合約情侶,拿錢辦事就應該低調做人,于是白樂什麽也沒有說。
“怎麽不問了?”他音色淺淺。
白樂打了個哈哈:“問什麽啊?”
“任瀾之剛剛跟我說,你們報社在調查她家。”
原來是告狀去了。
白樂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正對江聞朝的眼睛:“他們的産品有問題多久了,出了多少事兒,寧願花錢打壓媒體也不願意補償受害者親屬,這本來就是事實。你想跟我說什麽?江總,我們一碼歸一碼。我是個記者,然後才是你女朋友,還是假的。”
白樂機關槍似的吐出一長段話,江聞朝舔了下後槽牙,音色微冷:“誰說我要幫她了?”
“您沒做過這樣的事兒嗎?”
“——白樂。”江聞朝眸色暗下來,聲音帶着點愠怒的味道。
白樂往後退了一步,心裏一股子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幹脆閉嘴不說話了。
資本打壓人向來不會講究什麽人情,只要與利益無關再要緊的事情都會緘默不語,一旦被觸犯了利益就會跳腳,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權益也護得很緊,下手毫不心慈手軟。
他們作為發聲的媒體,不止一次受到過品牌方的威脅,白樂心裏很清楚這個圈子的規則,但還是會努力試一試,把真相寫下來。樞紐時報的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選擇接下喬顏提議的那個case。
喬伊開車送白樂回家,二人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她身上穿的昂貴的高定禮服和項鏈都是他買的,手裏用袋子裝着的衣服是自己的,回到家換上自己的衣服,有點像午夜十二點魔法失效的仙度瑞拉。
樓道裏沒有飯菜的香味,白樂回到自己的小屋,慶幸她沒有聽江聞朝的話住到他安排的地方去,不然吵完架之後還得去他買的房子住,想想就能把她給惡心死。
換衣服,洗臉,刷牙,整理房間。
坐在卧室裏的辦公桌前的時候,白樂看到自己前一天晚上寫的密密麻麻的攻略,裏面一條都沒有用上。
平心而論,她這個合約女友當得确實已經非常稱職了,但是合約是一方面,工作是另一方面。白樂剛畢業的時候被陸家看得死死的,後來放松些了仍然沒有放棄寫文章,于是她認識了洛硯。
很多像她這樣讀傳媒畢業的,寫了幾篇爆文,卻被資本打壓得擡不起頭來,要麽威脅要麽開條件誘惑,楊柳教授跟她說過,記者很辛苦,面對的也很多,如果要堅持做下去需要很大的勇氣。
但是白樂覺得心裏發悶,幹脆裹着被子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這個假期很長,她沒有什麽事做,在家裏宅了好幾天,人都要發黴了,去上班那天艾文依然給她發信息:“老板娘,上班要遲到啦。”
白樂帶着面包牛奶上車,啞着嗓子:“早啊。”
艾文看到白樂眼下兩只很大的很眼圈,吞了口唾沫:“老板娘,你國慶去幹嘛了?”
“沒幹嘛,追劇。”白樂靠在座椅上起不來。
她心裏有點虛,因為那天江聞朝似乎确實并沒有說什麽,她就一通輸出,換哪個人也會生氣,何況對方是那位站在金字塔尖的江家大少。
“記者這個行業還是蠻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的,我聽說記者平均壽命才45歲。”艾文語重心長道。
白樂:“我才二十五。”
艾文緊張:“哎喲,這都過半了。”
白樂:“……”
今天出門就不大吉利,白樂托着身子來到辦公室,相星子看到她也驚了一下:“白老師,我去給你泡杯咖啡來吧?”
白樂想了想,還是點頭:“麻煩你了。”
相星子泡咖啡的手藝還不錯,白樂喝了幾口,從包裏拿出一對星星耳夾:“星子,我上次在路邊看到給你買的。你沒有耳洞,所以我買的耳夾。”
相星子驚喜地接過來,馬上戴起去衛生間照了幾下:“我馬上自拍發朋友圈去。”
“去吧。”白樂笑了笑。
她今天上午沒有什麽工作,給相星子改了幾篇文章,然後趴着睡了一會兒。微信的提示音将她吵醒,是江聞朝發過來的:“中午一起吃飯,我讓喬伊過來接你。”
白樂瞬間驚醒:“星子,你有帶化妝包嗎?”
相星子翻找了一下:“化妝包沒有,但是我帶了補妝用的氣墊和口紅之類的,你要不要?”
于是白樂出門的時候氣色勉強還看得過去,坐在車上,以為喬伊沒看出什麽異常,連忙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喬伊面不改色地開口:“艾文說,你跟老板吵架之後變得很憔悴。”
白樂心裏暗罵了一聲,随後換上标志微笑:“哎呀,怎麽會呢。我怎麽敢跟江總吵架呢。”
喬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老板知道你心裏有愧疚,特地請你過去吃飯。”
……愧疚個大頭鬼啊。
白樂表面上憤憤然,心裏還是有點虛。江聞朝訂的是一家偏日式的餐廳,白樂換上一次性拖鞋走進包廂,看到桌上擺着幾盞各有特色的茶壺。
“江總。”白樂保持面上的友善。
江聞朝瞥了她一眼,伸手去倒茶:“沒睡好?”
“當然了,想您想得根本睡不着。”白樂夾着嗓子道。
江聞朝倒茶的手很明顯抖了一下,差點沒倒出來。
“我來我來。”白樂立刻從他手裏搶過茶壺,“這麽多茶,是還有別人嗎?”
“沒了。”
“……那我們兩個人喝四壺?”
江聞朝別開眼睛:“都是紅茶,日式的,想着你沒喝過。”
“有點浪費……”白樂嘆了一口氣,“何況我其實不是那麽喜歡喝紅茶,只不過是以前在陸家沒得挑,相對于不那麽讨厭而已。”
江聞朝眸裏光澤閃動幾下,沒有說話。
菜很快盛上來,白樂開始動筷子:“不過那邊的調查都已經開始挺久的了。”
江聞朝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應了一聲。
“如果你非得給任家一個交代,就讓他們好好做産品吧。”白樂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真話,肺腑之言。”
江聞朝一聲低哂:“我給他們什麽交代?”
“任瀾之不是去求你了?”
“她求我,我就一定答應嗎?”
白樂擡起頭,看到江聞朝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覺得話題就像一個圈,繞來繞去回到了老地方。
“您沒有答應?”她放下筷子,眨巴幾下眼睛。
江聞朝:“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麽厚臉皮。”
……那确實也有這個原因。
白樂也說不清到底是誇獎還是嘲諷,幹脆就埋頭吃壽司。這家日料店占地面積挺大的,是一座日式的庭院。食材都比較新鮮,尤其是壽司上面的魚子醬,被很多人稱為“黑色的黃金”,白樂以前跟着陸問駒會吃一點,但是無奈價格太貴了,陸家也只是偶爾會吃。
吃了一會兒,江聞朝開口:“我媽媽在醫院裏,晚上陪我去看看她吧。”
“阿姨怎麽去醫院了?”白樂有點緊張。
“嗯,她身體情況不大好,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去醫院做一次三十六小時的觀察。”
白樂點點頭,她晚上确實沒有什麽事,決定下午回去把一點活幹完,然後再把自己收拾一下。
那所私人醫院開在離城區比較遠的地方,周圍植被包裹,十分靜谧,偶爾能聽見幾聲蟲鳴和鳥叫。馮玉如的病房東西都很齊全,喬伊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看到江聞朝和白樂來了,立刻起身:“老板。”
“嗯。”江聞朝點頭,推門進去。
馮玉如躺在病床上面,聽到聲音,整個人縮了一下。等到兩人走進去,馮玉如擡起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咧開嘴笑了:“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