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見客親家母難得過來,他這個女婿能不……

第32章 . 見客 親家母難得過來,他這個女婿能不……

阮林春聽紫雲說得那樣嚴重, 起先也自唬了一跳,及至來到阮志胤房中一看,心裏便安定下來——雖然傷口确有些觸目驚心, 倒也不至于腫成饅頭那樣可怕,頂多是個燒麥。

她就說嘛, 靈泉縱使喪失藥性,也不見得一夜間變成劇毒,何況敷的量原不多, 便是真毒,除非日積月累,否則也難毒死人的。

阮林春一面麻利地讓紫雲取來高度白酒為病患清洗傷口, 一邊笑道:“大哥你嚎得跟殺豬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明天就過年呢!”

阮志胤很不好意思, 原本龇牙咧嘴眼淚汪汪的,這會子也不得不正襟危坐,拿出些男子漢的氣概來。

崔氏無奈搖頭, “你大哥就是這麽個脾氣, 又怕疼,又怕見血,真虧他怎麽想到去參軍的。”

阮志胤沒想到母親這樣拆他的臺,窘得滿臉通紅, 忙喚了一聲娘。

阮林春雖然也跟着笑,那笑容卻是溫和的,并不因親人是個膽小鬼而可恥——甚至還有點反差萌。

她眉眼彎彎的道:“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您要大哥天天見血光,未免太難為人了,保家衛國, 本來也不在刀槍劍戟上,排兵布陣,指揮若定,哪樣不是值得稱頌的功勳?你呀,就放一百二十個心,等着看大哥為您掙個诰命吧!”

阮志胤覺得自家妹子真是體貼,本來沒有那樣大的野望,這會子倒激起一腔血氣來,豪氣幹雲地挺着胸膛道:“妹妹說的不錯,娘,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崔氏沒好氣地在他背上拍了兩掌,“還逞強!給我老實躺着養傷,說一千道一萬,娘只要你平平安安,不給我闖禍就成了,至于發揚家業,有你爹在呢!”

可巧阮行止聽得動靜醒來,打着呵欠道:“什麽事這樣喧騰?”

他近來多跟崔氏分房睡,衆人都見怪不怪,唯獨阮志胤眨巴着眼,很是不解——爹和娘不是一向感情最要好的麽?

崔氏也無心跟他解釋,長子這樣粗枝大葉,說了他也不明白,只有春兒才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最懂她的感受。

崔氏本來不想打攪丈夫,如今見他問起,便冷冷淡淡道:“還不是你那女兒做的好事,自告奮勇說是能為阿胤治傷,結果治了一夜反而更壞了,我竟不知她哪來的底氣!”

阮行止微微蹙眉,崔氏近來說話總這樣夾槍帶棒,叫人聽着分外刺耳,什麽你的女兒我的女兒,難道春兒是她一個人生的?就算姊妹倆并非同胞,也用不着這樣明晃晃地割裂開來,絮兒聽着該多難受啊。

但是阮行止畢竟不蠢,見崔氏這樣的盛怒,阮林絮又嘤嘤呖呖在那兒抽泣,料想這事是女兒辦的不地道,只得沉聲發問,“絮兒,究竟怎麽回事?”

阮林絮自從今早起床看過阮志胤的傷勢,一雙眼便哭得又紅又腫,比兔子還醒目,精神萎靡卻仍強自支撐,“是我不好,不曉得那藥跟大哥不對症,反而延誤了病情,您要罰就罰我吧。”

阮林春默不作聲地将小刀淬了火,消毒之後再割開皮肉,慢慢将污血放出,她并不懷疑阮林絮是無心之過,但,對方此刻之所以這樣悲傷,恐怕并非為了阮志胤的傷勢,而是純粹想逃避罪責——畢竟阮志胤得的并非絕症,用不着靠靈泉救命,阮林絮之所以主動,純粹是出于好大喜功。

那麽,她當然也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就看阮行止怎麽處置了。

阮行止果然犯起了難,這事還真抵賴不得,偏偏志胤又是剛回來,崔氏的注意力全在兒子身上——哎,絮兒一向聰明,為何偏在這關口給他找麻煩呢?

阮行止只能陪笑道:“依我看,絮兒也不是誠心的,不如……”

崔氏不想跟他面對面說話,只望着窗外,“絮兒說的奇藥,便是之前釀酒的方子吧?我記得,老太太那裏也有幾壇。”

阮林絮做事再如何隐蔽,可院子就這麽點大,偶爾有幾回也被崔氏撞見——她看到阮林絮把那種稀奇的泉水倒進酒裏,當時只覺得稀奇,現在看來,分明隐患重重。

阮行止心頭突突躍動,那靈泉水倘若真出了問題,老太太誤喝了可怎麽是好?他正在升職的緊要關頭,若這時候丁憂,等于前功盡棄。

而且他自己也曾經服用過,保不齊五髒六腑會留下後遺症呢。

這麽一想,阮行止對女兒也沒什麽好臉色了,冷冷道:“絮兒的年歲也大了,又正在跟大殿下議親,我看還是收斂些性情好,今年就別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崔氏當然沒意見。

倒是阮志胤有點于心不忍,“三妹一向最愛熱鬧,您這樣關着她,豈不比打她一頓還難受?這事雖然三妹有錯,可畢竟起因我自己不當心,爹,您還是饒過她吧。”

然而阮行止卻意外堅決,“不行,一定得罰。”

阮志胤:……

爹不是一向最疼三妹的麽,怎麽這會子卻跟變了個人般?@泡@沫

他哪曉得,阮行止并不單純為他出氣,更多的是為自己——難怪最近總覺得頭暈乏力,精神倦怠,保不齊就是喝了那些靈泉水的副作用。

他當然不覺得自己年老,只能遷怒到女兒頭上。

甚至于亦有點懷疑,阮林絮難不成見春兒跟志胤要好,心裏不服氣,才故意下毒害人?若真如此,這女兒更得好好教一教了。

不得不說,阮林絮這鍋背得實在冤,阮林春雖然清楚事情的經過,可她也懶得出言幫阮林絮分辯,倒不如說眼前這副場面是她最樂意看到的——說好的父慈女孝呢?原來還是塑料情。

阮林絮被兩個仆婦看似照顧實則監視,怏怏不樂地回屋關禁閉,這廂阮林春也已經處理好了傷口,膿血排出後,傷口的水腫果然減輕不少,看着也不那麽瘆人了。

阮林春起身道:“包紮敷藥的事,還是等回春館的大夫過來,他們那兒的金瘡藥最好,大哥你也好生休養幾天,可別四處亂竄了。”

阮志胤乖乖點頭,打死他也不敢再上山了,誰知道雪地裏還有多少捕獸夾,他自己受傷無所謂,可回回勞動妹妹、讓家人為自己擔驚受怕,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阮行止沒想到女兒竟然當真略通醫術,看來程世子病體大有起色,當真是春兒的功勞——自己素日小瞧她了。

發覺阮林春并非一無是處,阮行止對她也忽然慈眉善目起來,“春兒臨危不亂,處事沉穩,不愧是我阮家的女兒。”

阮林春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合着只有優秀的傳人才配繼承您的基因,這人未免也太自戀了吧?

崔氏也頗有些看不慣丈夫的神氣,拉着阮林春的手起身,“你這樣晨起奔波,一定累了,娘讓廚房炖了碗雞絲粥,這會子剛剛溫,正合你的口味。”

阮行止:……沒有他的份?所以他活該餓肚子去上朝?

于是他向崔氏抛去一個可憐的目光。

崔氏卻已免疫了他的殺傷力,只冷冷道:“你就陪阿胤吃些清淡的吧,瞧瞧,人到中年,腰身都粗了不少,再不瘦下,我看連房門都快過不去了。”

阮行止聽了這番暗含譏諷的話,不禁面如鍋灰,他有那麽胖麽?頂多肚子微微發福而已,誰叫官場上應酬最多,別人勸酒,他也不能攔着。

結果他自己沒嫌棄,倒是糟糠之妻先嫌棄他來了。

阮林春心內暗笑,在渣爹心裏,自己總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只要一聲令下崔氏就會鞍前馬後前來服侍,卻不知褪去那層相濡以沫的濾鏡後,崔氏看到的不過是一個略有姿色的油膩中年人,阮行止再這麽矯揉造作,只怕崔氏連隔夜飯都會吐出來。

看來,距離她的計劃實現已經不遠了。

有了阮林春的精心看護,阮志胤的腳傷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阮林絮的日子卻格外不好過起來。

雖然她百般辯解,阮行止并不認為是意外,只覺得靈泉本身存在問題——阮林絮也不好說自己懷疑靈泉過效,本來自從玉瓶結凍後,她剩的就只有那兩壇子,萬一爹盛怒之下再給砸了怎麽辦?

她如今可是走投無路,什麽都沒有了。

阮行止卻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想法子把老太太那裏的幾壇藥酒給調換了,免得出事,又催逼着阮林絮給大皇子寫信,将藥酒讨回來。

阮林絮也有點擔心出事,顧譽自己是不愛吃這些補身方的,但他打算将藥酒作為送給老太後的節禮,倘若老太後出了意外,怎麽吃罪得起?

因此在這一點上阮林絮跟爹保持一致,為求萬全,她親自給顧譽去了封信,請他将靈泉酒送回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節禮,她可以幫忙置齊。

顧譽沒有推辭,原封不動地照辦,但是從回信的語氣來看,他并不覺得阮林絮是關心自己才這麽幹的,只覺得對方純粹反悔,想拿去市上賣錢——看來他們三年的恩愛還比不過幾百兩銀子。

阮林絮的一顆心仿佛泡在黃連汁中,苦透了,顧譽這般生人勿近的态度,更讓她不敢告訴他,既那個石蓮臺後,靈泉水亦出了問題——她毫不懷疑顧譽會立刻放棄自己。

可是兩人結識至今,城中早已鬧得風風雨雨,人人都知道她是要嫁進大皇子府的女人,倘若顧譽變心,又有誰肯要她?

何況她也不肯放棄這艘大船,除了顧譽,誰還能幫白家平反,實現她多年的野望?她只能祈求明年的及笄禮快些來到,到那時,就能名正言順地談論婚事了。

無論如何,她跟顧譽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休想将她抛下,休想!

阮林春早已名花有主,當然是不愁婚事的。度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除夕,正月初一,崔氏就帶着她來到平國公府,說是走親訪友,當然是要商榷兩家正式成婚的事項。

程栩都沒想到阮林春會來得這樣快,以往都是約定了期限,他再梳洗更衣等候。結果今日事發突然,他連頭發都沒梳、床鋪都沒來得及整理呢!

李管事暗暗好笑,世子爺素日是最不愛見人的,就算過年有賓客上門,他也多半稱病,誰知遇上阮二姑娘就跟換了個人般。

眼看程栩将兩只布襪都穿反了,李管事忍不住道:“少爺放心,夫人就在花廳應酬呢,不會怠慢的。”

程栩白他一眼,親家母難得過來,他這個女婿能不露面嗎?說不過去呀!

穿成抱錯文好運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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