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鬧鬼想不到,這屋子真的鬧鬼呀!……
第41章 . 鬧鬼 想不到,這屋子真的鬧鬼呀!……
轉瞬他又暴怒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他是赫赫有名的長亭侯,是這府裏的一家之主,不該是他們主動離開他, 該是他不要這些人!
崔氏倒罷,他就不信這個獨子敢不聽他的話, 他太知道兒子的本事了,別看阮志胤這會子意氣風發,回頭去了軍營, 保準熬不上三年就得灰溜溜地回來——當個出生入死的兵将哪有游手好閑的少爺舒服?
等嘗過世道的磨砺,多吃些苦頭,自然會痛哭流涕地求饒, 阮行止不着急,就等着兒子悔悟的那天。
到那時, 才知道真正是誰撐起了這個家,崔氏說得好聽,不過一無知婦人耳, 難道還真指望她能幹一番大事業?
阮行止心下稍安, 冷冷道:“你走吧,走了就別回來,我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阮志胤抿着線條剛硬的唇,一言不發地向父親施禮, 繼而狠心轉身離去。
斜刺裏忽然沖出個人來,淚眼朦胧的抱着他腰,“大哥,連你也要離我而去麽?”
阮志胤沉默,“怎麽,你想跟來?”
阮林絮:……
不, 她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她是真心不希望阮志胤也去崔氏那裏——她就只這麽一個哥哥,白錦兒身體素來不好,生她的時候又落下病根,以後恐怕都沒法再生育,一個女子,沒有娘家兄弟傍身,如何在這世道過下去?來日她做了皇後,要提拔親族,同樣需要至親之人為膀臂,為了這個,阮林絮也不願失去兄長。
何況,相處這些年,她對阮志胤并非毫無感情,在阮林春到來之前,他們本是最要好的一對兄妹。
怎能說舍棄就舍棄呢?
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阮志胤卻不這麽認為,固然上一輩的恩怨不該波及到下一代,但,若非白錦兒這對母女,崔氏也不會肝腸寸斷,春妹亦不會受盡委屈——這時候再來說清白無辜,不覺得太晚了麽?
何況,護國寺那樁意外,阮林絮是否參與其中尚待商榷,但,阮志胤勢必不能和從前一樣看待她了,他不出言痛罵,已經是最後的仁慈。
阮志胤橫一橫心将她撇下,“三妹,你自己保重,從此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阮林絮還想再勸,阮行止卻十分不耐這般兒女情長,“不用多說,讓他滾!”
阮志胤的腳步停滞剎那,終是義無反顧離開。
阮林絮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喊,“父親!”
她反而有些岌岌可危了,阮行止執意趕走嫡子,難不成想另立家室,再娶一門身份高貴的繼妻?不,不成,侯夫人的位子,只能是娘親的,設若再來一個脾氣蠻暴的繼室,娘親到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況且,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現在她倒有點後悔做得太過,白錦兒跟阮行止見面的消息,還是她故意放出去的,本來只想刺激一下崔氏,以報祠堂罰跪之仇,誰知嫡母的脾氣這樣剛烈,并不争吵,而是直截了當地說要和離——憑心而言,阮林絮還有點佩服她,可惜兩人注定處于不同陣營,面對利害沖突,她只能犧牲別人,成全自己。
崔氏那樣倔強,必不肯再回來,只消找個合适的時機通知娘親,她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阮林絮思及此處,心裏總算釋懷了些,看阮行止面如菜色,因柔聲相勸,“爹,您別太擔心,有二姐在,母親定能照顧好自己的,若實在放心不下,等過些日子,我親自過去瞧瞧……”
阮行止沒有理她,卻冷冷看着石牆邊一處晃動的草叢,喝道:“誰在那裏?”
那人尴尬的從青苔掩映處現身。
阮林絮驚喜交加,差點脫口而出一聲“娘”,可念在爹爹此刻心緒不佳,還是留待改日相認為宜。
白錦兒怯怯地上前,“老爺。”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原來只想混在那些賓客随從堆裏,卻不料會撞見這出,雖然欣喜崔氏這樣灑脫,肯成全她的愛情,可同時卻又有點尴尬——因為老爺是崔氏讓給她的,而非她自己争取而來,難免有勝之不武之感。
但,不管怎麽說,如今也算破鏡重圓了,故而白錦兒望着愛郎的目光柔情滿懷,只需一語,她便願跟随他而去。
阮行止看起來卻不甚高興,強打起精神,讓阮林絮與她見面,并道:“我知你這些年思念絮兒辛苦,若實在舍不得,就将她帶回去吧。”
他如今也算想通了,崔氏那樣執拗,恐怕不單是因為嫉妒,還因為替情敵養了十幾年的骨肉,将心比心,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一開始是他想差了,好在現下彌補還來得及,讓白氏跟絮兒到趙家屯避避風頭,一方面避免東窗事發,另一方面,也更利于他挽回崔氏的心意。
白錦兒大驚,她原以為愛郎會立刻将她接回,怎的卻是要趕她走,連絮兒都不肯留下,這怎麽能行?
阮林絮更是張皇失措,她雖然深愛白氏,可早已習慣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說抛下就抛下?
更何況,她替家中賺了許多銀子,這會子卻打算将她一腳踢開,阮林絮怎麽想,都覺得老東西在卸磨殺驢——她對這個爹忽然也沒那麽尊敬了。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阮林絮不得不鄭重的提醒父親,“爹,你這樣貿貿然送我離開,大皇子那邊該怎麽交代?”
總不能說是得了惡疾送到鄉下暫避吧,那這門婚事等于也告吹了,她很清楚爹的脾氣,再怎麽傷心難過,也不忘權衡利弊——只能以此來威脅他。
白錦兒眼看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時進不了這家的大門,只能忍淚泣道,“老爺,絮兒正在議婚之年,還是留在京中更方便些,至于我,原就是鄉野村婦一個,如今自然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就不勞您費心了。”
原以為愛郎多少會挽留一二,誰知阮行止卻只是輕輕閉眼,“也好,你走吧。”
白錦兒只能麻木轉身,腳步卻沉重得厲害,跟灌了鉛一般,她為他付出了一切,為何,眼看就要修成正果的時候,他卻又不要她了?她的身份就那樣不堪麽?
白錦兒扶牆慢慢走着,一面垂淚,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等等”,原以為阮行止改變心意,正自歡喜,卻聽他蹙眉問道:“昔年和濟堂中,你是否故意調換兩個孩子?”
白錦兒幾乎呆住。
他居然這樣疑她?在他心中,她就是這麽一個自私又惡毒的女人麽?猶記得枕邊月下,海棠花前,他對她說過那麽多的山盟海誓,如今,卻為了一個下堂婦人的胡亂栽贓,來質疑他們多年的感情?真的是錯付了。
白錦兒想要分辯,張了張嘴,卻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阮林絮急忙上前,奮力搖撼着白氏肩膀,痛哭道:“娘,您醒醒,別吓女兒!”
又憤怒地回頭嚷道:“爹,你怎能這樣懷疑呢?你明知道娘對你衷心不移,如今你卻因一句莫須有的證詞來冤枉她,爹,你太無情了!”
然而之前他同樣無情地對待另一個女人,這母女倆卻沒有發表半個字。
阮行止望着眼前荒誕而可悲的鬧劇,深感自己已陷入一個牢籠裏,抽身不得,進退維谷。
崔三郎的住處并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京郊一處臨湖的宅子裏。
阮林春乍一看,還以為來到了聊齋裏的洞府,時已黃昏,暮色四合,這樣依山傍水的地方卻矗立着一棟氣勢恢宏的宅院,難免叫人以為是鬼怪所變的幻術。
饒是阮林春素來膽大,下車時也不禁縮了縮脖子,“小舅,您真的是活人吧?”
崔三郎朝她扮鬼臉、張牙舞爪故意吓她。
阮林春:……
只好捂着胸口來個西子捧心,捧場地做出被吓到的模樣——想不到這個舅舅而立之年還這樣童真,以為她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嗎?
崔氏瞧見這一大一小的頑皮舉動,唯有笑着搖頭,但比起長亭侯府的規矩謹嚴、處處肅穆,這裏的氣氛的确讓人舒心得多,她已好久都沒這樣自在過了。
就是這棟屋子看着實在舊了點……
崔氏試着推門進去,這下卻瞠目結舌,不同于外邊的鬼氣森森,青苔密布,裏頭卻雕梁畫棟,亭臺樓閣,無一不有,且是按照她出閣前閨房的模樣布置的,讓她恍惚記起自己做姑娘時的光景。
饒是崔氏一向端方自持,不肯輕易流露感情,此時也難免深受感動,“三郎,你費心了。”
崔三郎嘿嘿笑着,不敢當姐姐的誇贊。
阮林春則是角度刁鑽的道:“小舅,你哪來這許多銀子,不會是偷的搶的吧?”
崔三郎擰了擰她的臉,沒好氣道:“當然是我自己掙的!崔家別的沒有,獨屬錢多,不信,比一比你娘的嫁妝,公主娘娘都不差什麽的!”
東平伯的爵位到這一支也就完了,好在家底殷實,足夠兒女們自謀生路,崔三郎更是其中翹楚,別看他外表淳樸,看着沒什麽腦筋,心思卻溜滑着呢,這些年又幹起了皮貨生意,每年倒騰兩趟,能掙上千兩銀子,區區一棟屋子自不在話下。
阮林春聽得悠然神往,對這位小舅更是拜服得五體投地,正想請他提攜一把,讓自己參股,阮志胤卻風風火火地提着箱籠過來,“娘,小舅,妹妹,你們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阮林春:……呃,貌似還真給忘了。
不過事發突然,誰都想不到嘛,何況阮志胤又是阮行止的獨子,無論阮行止娶幾個老婆都影響不到他的地位,故而阮林春想不到他會跟來。
上前幫他把行李接過,一面打着哈哈,“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哪怕你留在府中,母親亦不會怪你。”
事實上,崔氏也沒打算将他帶走,就算她已決心同丈夫劃清界限,可,阮行止并非不顧大局的人,為了府裏的前程,他必會悉心栽培阿胤,這種血脈的傳承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崔氏自認沒那麽多的門路,能夠為兒子請最好的先生,讓他坐上最合适的官職,她只能量力而行。
阮志胤滿臉委屈,“可我實在不想待下去,府裏的飯菜我吃不慣,還是娘的手藝最對我胃口,況且,妹妹一走,也沒人和我說話了,難道讓我一個人每天對着四堵牆麽?”
阮林春:……
她大哥這種金毛犬般的個性還是挺讨人喜歡的,不過,真的有那麽凄慘嗎?府裏的廚子明明很不錯,況且,阮林絮對這位大哥還是挺親厚的——雖然是有目的的親近。
崔氏默然片刻,嘆道:“也罷,來都來了,就留下吧。”
雖然不知阮行止為何放心地準他出走,但,崔氏也确實舍不得和這一雙兒女分開,至于阮行止接下來是否有什麽計劃,崔氏只好見招拆招了。
阮志胤這才歡歡喜喜地将行囊放下,幫着阮林春清潔打掃,并且争執起了誰該睡最後邊的那間廂房——結果當然是阮林春勝利,誰叫她大哥睡覺打鼾來着,若搬到前頭來住,一家子都得失眠了。
阮志胤很不服氣,“我怎麽不知有這個毛病?”
阮林春心說那當然是因為府裏的隔音效果好啊,哪像湖邊這樣空曠,些須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為了傻哥哥的面子着想,姑且不糾纏打鼾的事了,阮林春只斜睨着他道:“難道大哥怕鬼,否則為什麽不敢到後面去住?”
阮志胤:……
他就是怕呀!城裏人來人往陽氣重不覺得,可這荒郊野嶺的,萬一冒出個山精樹怪,他該找誰救命去?
奈何為了尊嚴,阮志胤只能忍痛答應,誰叫他是這屋裏唯二的男子漢,如今離群索居,也只有他來保護母親和妹妹了——這麽一想頓時覺得自己好偉大!
阮林春看他昂首挺胸的驕傲模樣,幾乎笑得前仰後合,忙揉了揉兩側臉頰,好讓表情嚴肅起來,又鄭重的拍了拍阮志胤的肩膀,“大哥,若真的見鬼不要怕,只管告訴我,改日我去寺裏為你求一劑符水,保準喝完就沒事,不會讓邪祟上你身的。”
阮志胤被她說得更害怕了,決定今晚就抱着金剛經入睡——原是不小心夾帶出來的,沒想到居然派上用場。
他覺得自己太有先見之明了。
晚膳就由崔氏親自下廚,阮林春也幫了些忙——主要是做些洗菜擇菜之類的瑣碎工作,她雖然也愛自己動手做些小食,但卻是雜而不精,對付不了大菜。
崔氏則是大顯身手,烹煮煎炸蒸樣樣來得,還兼顧了冷盤和熱菜熱湯,對于只有四個人的家庭來說,實在很豐盛了。
阮林春也是頭一次發現母親的手藝相當不錯,這比起國宴也差不了多少吧?
崔氏笑了笑,不肯說自己的廚藝是為了前夫學的,阮行止的脾胃一向就弱,那時候剛進朝廷任職,應酬又多,頻頻勸酒,身體怎能不壞?崔氏瞧着實在心疼得慌,想着做些藥膳多少養養,原本在娘家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如今竟也學着洗手作羹湯,剛下廚的那幾天,回回十個指頭都被燙出燎泡,不是切着就是碰着——那樣的辛苦,她也忍了下來。
早知會有這麽一天,何須如此用心費力?
崔氏正在恍惚,阮林春夾了個噴香的大雞腿給她,“娘,您也嘗嘗我做的。”
她自己倒是更愛崔氏炖的老鴨湯,喝了一碗又一碗。
眼看衆人吃得香甜,崔氏心頭的陰雲如同被風吹散,終于釋懷。她不該沉湎于過往,她的所知所學,都将用在這一雙兒女身上,無論如何不會辜負。
至于阮行止,他目不識珠,那是他活該。當然,從此以後,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不與她相幹了。
崔氏捧着碗,一滴淚從眼中滾落,忙埋頭咽下,加快進食的速度。
阮林春明明瞧見,也只裝作不知,崔氏這樣幹脆地休夫,固然令人痛快,可若是一點情緒都不外露,那也不正常,發洩出來倒是好事。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用不着多久,她自己會把自己醫好的,旁人能做的,便是默默地給予支持。
晚飯後阮志胤搶着要洗碗,似乎生怕什麽也不做會被趕出去,家裏養不起吃閑飯的——對于這點,阮林春有話要說,其實根本養得起,還綽綽有餘呢……
當然,大哥肯自力更生是好事,阮林春就不阻礙他了,總體而言,結果還是不錯的,雖然阮志胤最後打碎了兩個碟子一個碗,但,至少他洗得挺幹淨的,值得鼓勵。
阮林春素有擇席之症,加之錯過了宿頭,就更難睡着了。當初從鄉下來京城,也是緊張得難眠,還是靠遐想着程栩的容貌才得以入夢的——那時他不過是馬車上驚鴻一瞥的漂亮小哥哥,誰知道,就是這樣的萍水相逢,卻已在冥冥中暗示了他們的姻緣。
話說程栩是幾時離開的?那會兒她走得急,還沒顧得上打聲招呼呢。
阮林春輾轉反側間,忽聽到窗棂被人輕輕叩響,第一反應就是有賊來了,但,這不應該呀,小舅故意把屋子外邊弄得又破又舊,就為了財不外露,這是多沒眼力勁的賊才能盯上她們的住處?
再不然,就是個太聰明的賊,識破這層僞裝……
阮林春悄悄披衣起身,不打算驚醒崔氏,而是捏着抽屜裏那把銀針暗自上前——經歷過周成輝的意外之後,她現在随時都會準備一把毒針,為的便是預防不測。
将房門揭開一條細縫,阮林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武器揮出,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腕便已被人捏住。
迎着天上淡白的月亮,她看清程栩那張勾魂攝魄的俊臉,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他居然還敢笑!
阮林春沒好氣地将銀針收回,壓低聲音道:“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便跟來看看。”程栩也學她捏着嗓子,他的聲音本就低沉,這麽細細微微的,如同從絲竹裏傳來,是人間難有的天籁。
尤其兩人離得這樣近,他的話不像在耳邊,而是彎彎曲曲鑽進她心裏。
阮林春半邊身子都酥了,又是惱,又是喜歡,“胡說什麽?要見面幾時沒有機會,非得深更半夜的,你這是存心害我呢!”
就算此處不是侯府,可還有崔氏,還有小舅和哥哥——兩個莽漢子,阮林春就不信程栩能是他們的對手。
她覺得他大概不要命了。
程栩卻是半點慌張都瞧不出來,許是站累了,一手扶着門框,另一只手則虛虛摟着她的腰。
阮林春又不敢甩開,怕這人摔着再鬧出更大動靜,只能下死勁瞪着他:登徒子,采花賊,還當他是個正人君子呢,誰知,自己才是那個瞎了眼的。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皮相啊……
程栩忽地湊近,認真盯着她,兩人近在咫尺,連鼻梁都快碰到一處。
阮林春心慌意亂,“看什麽?”
程栩咦道:“感覺你皮膚好像更白皙通透了,是擦了粉麽?”
阮林春覺得未婚夫真是沒見識,哪個女人睡覺還帶妝的?妥妥的直男思維。
程栩笑道:“那看來是真的變漂亮了,我得将你看緊點,仔細讓人奪了去。”
阮林春嗤之以鼻,原來是男人都會這些虛僞言論,她才不信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頂多是朝夕相處看順眼了——這樣違心地誇她,也不怕遭天譴。
然而程栩似乎并沒感到良心不安,反而因為這樣近距離的注視,俊臉慢慢泛紅起來。
阮林春:……她都不害羞,他害羞個什麽勁?強撩灰飛煙滅呀!
然而她到底低估了未婚夫的勇氣,程栩忘情地盯着她的臉,不過倏忽之間,便将兩片薄薄的唇瓣貼了上來。
難道月光真有使人動情的力量?阮林春本想将他推開,結果卻還是抱着他的腰,緩緩沉溺于對方均勻的呼吸中。
但,秀恩愛死得快果然是真理,程栩忙于擁抱和接吻,手上便沒了支撐,偏偏于此時足下一軟,帶着阮林春朝地上栽去——還好他及時換了位置,讓自己墊在阮林春身下,才使她不至于受傷。
程栩的頭卻磕在門板上,發出怦然聲響。
阮林春吓得六神無主,想要逃離,程栩卻牢牢扣着她的後腦勺,不讓她有脫身之機,還情調纏綿地耳邊問她,“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阮林春:……你好騷啊。
與此同時,後廂的阮志胤聽到院中窸窣人語,死死将頭埋在被子裏,心中默念一百遍金剛經,唯獨不敢出來瞧上一眼。
想不到,這屋子真的鬧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