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銀票通常情況下,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第49章 . 銀票 通常情況下,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阮林春說了兩個時辰的悄悄話, 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雖然她嘴上念着不要程栩過來,但這種偷情般的約會還是挺刺激的,難怪人都說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甚至在睡夢裏,阮林春櫻唇上都挂着一抹動人的微笑。自從穿來之後, 她見過太多不靠譜的男人,無論帥的還是不帥的,無論是萬人之上的帝王, 還是她那個心眼比針小的渣爹,可見這是男人生來的劣根性,難以更改。
無論程栩會否走到他們那一步, 至少和這樣天姿國色的男人生活,自己總不會吃虧就是了。
次早醒來, 阮林春容光煥發,然而她大哥眼下卻挂着兩個大大的烏青,說是熊貓眼都嫌含蓄了, 簡直是打翻了墨池子。
阮林春吓了一跳, “大哥,你又沒睡好?”
看他大大咧咧的模樣,哪來這麽多心事,難不成犯了相思?
阮志胤搖搖頭, 總不好說自己又見鬼了吧?男子漢大丈夫,頻頻被鬼怪驚吓,說出去多沒面子。
結果用膳的時候,阮志胤內心掙紮片刻,還是放棄了他最愛的烤得焦香四溢的大雞腿,轉而堅決地夾起一着小白菜——殺生是罪孽, 會招來惡果,可能他就是體質陰寒的那種,必須保持齋戒,才能諸邪不侵。
阮林春卻替她大哥的身子發愁,這麽大個子,再一瘦不成竹竿了?她可不要一個迎風就倒的病弱哥哥。
于是體貼地盛了一碗鹵牛肉給他,算是開小竈。
阮志胤簡直欲哭無淚,可看到碗中香噴噴的肉塊,口水還是不争氣落下。
背負着強大的心理壓力嘗完那兩片肉,阮志胤忍不住問道:“妹妹,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異動?”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見識過她大哥的膽小之後,阮林春這回相當從容——反正有什麽古怪推給靈異事件就好,她自己可是清清白白的喲。
阮志胤愁眉苦臉,“我聽說離咱們這兒不遠的黑風山上有個吃肉的妖魔,一到夜間就吞人陽氣噬人血肉,本來還以為是謠傳,如今看來,沒準是真的呢!”
說罷,又無精打采地扒拉起白菜。
阮林春做出一副關切模樣:“所以哥哥你現在是在清理腸胃,好讓妖怪大快朵頤麽?”
又狡黠的道:“哥哥你想,那西游記上的妖怪最愛吃什麽,唐僧肉呀!你這般天天沐浴齋戒,可不跟唐僧一樣了。”
阮志胤的身子不禁僵住,繼而奮力将那幾個雞腿夾到碗中,狼吞虎咽起來——對呀,妖怪都是集天地之靈氣所化,想必更喜歡清淡口味,那些肉食者遍身濁氣,他們才不愛呢!
崔氏眼看女兒三言兩語就将她大哥治得服服帖帖,唯有暗自搖頭——這倆換一下倒好,阿胤更像個姑娘家,春兒才是有江湖俠氣。
用飯之後,阮林春便命人将昨夜量好的尺寸送到織造坊去,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給程栩做的幾件寝衣都是目測得來,未必精确,不如趁有空再來改改。
偏阮志胤眼尖,“妹妹,你又給他做衣裳!”
阮林春怕他嚷嚷得衆人皆曉,雖然崔氏是個開明的家長,她小舅卻是個雷厲風行金剛性,肯定是不願外甥女“倒貼”男人的。
未免一場風波,阮林春只好竭力安撫眼前的傻大個,“不如,待我出閣之後,給你也做兩件?”
滿以為辦法很公平,阮志胤卻有種奇怪的偏執,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成,你給程世子做的是飽含愛意的衣裳,那怎麽一樣?”
阮林春:……我也同樣愛你呀,你怎麽不信呢?
無奈阮志胤堅決認為妹夫得到的愛更多些,厚着臉皮将那幾件衣裳讨去,還立馬就穿上——明明身高差不多,可穿在他身上硬生生小了一個號,紐扣都快撐破了。
他自個兒倒是美滋滋的:對着鏡子轉了個圈,“好不好看?”
阮林春:“……挺好看的。”
忽然對程栩的美色有了新的認識,她大哥其實五官已經算英俊的了,但就這麽一比,簡直雲泥之別。若說這個是只愛俏的花孔雀,程栩就是那九天之上的鳳凰——這絕非她情人眼裏出西施,而是客觀事實。
當然,阮林春不會打消她大哥的自信心,而是默默地退回房中,還好剩下幾尺多餘的面料,足夠她交差了——改去改去的總歸麻煩,不如重新另制的好。
想起昨夜自己十個指頭在程栩身上來回摸索的情狀,阮林春臉上不禁熱辣辣的,盡管隔着衣裳,那溫熱的觸感還是猝不及防傳到指尖上來,不曉得裏頭的皮肉會何等細膩柔滑……
雖然之前也接觸過,但那都是醫者與患者的正當交流,阮林春通常目不斜視,而要以異性的眼光來重新審視……阮林春忽然覺得腦子裏充滿了黃色廢料。
等等,程栩的黃色廢料沒準比她還多呢,不然他怎麽什麽都懂?
阮林春在出閣之前正式步入少女懷春的階段,而婚事卻不容再耽擱了,婚期定在五月二十,今日已是十五——莫名覺得還是太急了點,好像她與程栩才剛剛認識就要步入人生的殿堂,跟按了快進似的。
但,這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阮林春捂着心跳過速的胸口,忽然很想看到程栩身穿喜服的模樣,冷白俊俏的面龐映着鮮煥嫁衣,光想想就有點腿軟。
阮行止又來叩門了,這位爹似乎總愛在自己思春的時候前來打斷,阮林春沒好氣地過去開門。
阮行止手中捧着厚厚一摞票據,臉上堆滿笑容,“春兒,你娘在麽,能否讓我見她一面?”
崔氏可不願意跟不相幹的前夫說話,阮林春冷漠伸手,“娘出去了,有什麽話,您跟我說也一樣。”
死丫頭比衙門裏的官差還可惡,毫不留情面。阮行止心中惱火,卻也只能乖乖将銀票交給她,“這是兩萬貫,讓你娘好生收着,餘下的,我改日再慢慢還給她。”
想起低價抛售的兩個上等鋪面,阮行止一陣肉疼,若非這死丫頭請皇帝出面催債,他何至于這般緊迫——如今又是淡季,若是再緩兩年,光利潤就夠償還一大筆呢。
本來想賣掉絮兒名下的鋪子,偏偏那丫頭也不是善茬,還搬出大皇子來,說是大皇子入了股的,阮行止無法,只得先自斷臂膀,餘下的再徐徐圖之。
阮林春才懶得管父女二人的糾紛,只要見到銀子就好,不過她還是善意地提醒一句,“爹,那借契上可是寫明了,若到期無法償完,利息可是要翻倍的。”
阮行止額頭的青筋再度鼓出,還有這種事?這該死的,又擺了他一道。
奈何連皇帝都偏幫這個不孝女,阮行止能耐她何?只得繼續陪着笑臉,“那是自然,你放心便是。”
笑得臉都快酸了,忽然想起來意,努力撐着半身,不讓她将門關上,“春兒,這幾天你還是搬回家中來住吧,到時候從侯府出門,婚事多少會體面些。”
而且涉及到禮金問題,若直接在崔氏這裏接待賓客,禮金不就落到她一人手中了麽——阮行止并非惦記前妻的財産,不過他現在很需要銀子,自然能撈一筆是一筆。
況且,孩子并非崔氏一人所生,嫁女兒的紅包,當然也該有自己一份。
阮林春望着渣爹那張厚顏無恥的臉孔,忽的笑起來,“可以啊,那您先到街上磕三個響頭向我娘認錯吧,我娘消了氣,自然會放我回去。”
阮行止勃然變色,“混賬,你敢這麽跟你爹說話?”
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因為一點家庭瑣事去跟婦人搖尾乞憐,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阮林春笑道:“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您怎麽待我的,我自然怎麽待您。或者,您也可以到衙門去告我忤逆,有了官府裁決,我想不聽也不成,您說對嗎?”
阮行止還真有過類似的想法,可惜打官司是天底下最費錢的事,阮家又正在多事之秋,那些豺狼虎豹不趁機撕下一口肉才怪呢——想起兜裏少得可憐的銀子,阮行止終是打消這念頭。
他憤而轉身離去。
阮林春握着折扇怡然自得,想從她這裏讨便宜,沒門!
等崔氏回來,阮林春便将兩萬兩銀票遞過去,崔氏卻不肯要,“你收着吧,如今你出閣在即,娘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些銀票,好歹能供你傍身。”
阮林春知道崔氏好心,但她要這麽多銀子做什麽,況且,她也不是沒嫁妝——嫁妝跟債務當然是另算的,阮行止十幾年沒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如今讓他出點血本是天經地義,難不成還想耍賴?
崔氏卻執意塞到她手中,“還是你留着好。錢在娘這裏終究不過一堆死物,哪像你腦筋聰敏,今後或是自己置些莊田,或是買些鋪面做生意,好歹別讓程家人看輕你。”
嘗過了感情的苦頭,崔氏才知曉錢有多麽可貴。就算程世子待春兒之心無可挑剔,程家那麽大一個宗族,總有個把難纏的——通常情況下,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剩下的,就看程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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