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絕配破鍋配爛蓋,哪還能找到更合适的……
第55章 . 絕配 破鍋配爛蓋,哪還能找到更合适的……
阮林春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阮林絮名下那幾個鋪子,據她所知都是極好的地段,就算沒有過人的經營才能, 每個月的流水都是一大筆——若是不想幹,她還可以轉租出去, 租金同樣不菲。
多好的計劃啊。
阮林春從老太太房裏出來,再看哭得淚眼婆娑的阮林絮,神情中便多了幾分柔和, “妹妹。”
阮林絮一開始不過是假哭以博同情,可想到最近顧譽對自己的冷落,想到今後暗淡無光的人生, 不由得肝腸寸斷,眼淚也滾滾而落。
這會子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聽到阮林春溫柔的呼喚,立馬撲過來,“姐姐!”
虧得阮林春及時躲開, 否則衣服上就得沾一身眼淚鼻涕了, 她胡亂扔了條棉帕子過去,“擦一下吧,瞧你這狼狽模樣!”
阮林絮在原着裏一直哭得很美,尤其在顧譽面前更加梨花帶雨, 這回大概是因真情流露,何況她跟阮林春早已兩看相厭——用不着注意儀态。
但,再怎麽厭惡這位二姐,此刻正是用得着她的時候,阮林絮還是盡量放低姿态,“前日那樁意外, 祖母想必已和你說了?”
阮林春似笑非笑,“說了,那又如何?”
阮林絮微微不悅,雖然自己有求于人,但在她看來這本是關乎阮家名望的大事——就算崔氏已經下堂,她的女兒憑什麽能夠置身事外?
她本以為阮林春會主動提出來幫自己,誰知她都這樣委曲求全了,還讓祖母幫忙說了一車的好話,阮林春依然不為所動,一個人的心腸怎能冷硬成這樣?
阮林春眼看對面一臉的憤憤不平,便放棄了戲耍她的打算,直白了當道:“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吧,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以幫你去求皇後,但,你能給我什麽?”
果然,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阮林絮亦放下僞裝,收住眼淚,“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阮林春不為所動。
似乎到程家開過眼界之後,胃口也見長了。阮林絮輕咬下唇,“還有我妝奁裏那套紅寶石頭面,你從前不是很中意麽?事成之後,那也是你的。”
阮林春笑着搖頭,“我這般姿容,佩戴再漂亮的首飾又有何用,還是別浪費了。”
算她有幾分自知之明。阮林絮輕蔑地想着,一面望向阮林春的眉眼,總覺得有點說不出的變化——是下颌尖了還是面龐舒展了,看去居然勻稱了不少,難道是因為多日不見略覺生疏的緣故?
心下正在猜疑,耳邊阮林春的聲音沉沉想起,“我也不貪多,把你名下的鋪子分幾間給我即可。”
“你做夢!”阮林絮沖口而出,她辛辛苦苦置辦的産業,做什麽要被人橫刀奪去?須知如今她賴以為生的空間和靈泉都沒了,大殿下還未必肯要她,若再沒點本錢傍身,真真是死路一條。
“那文書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阮林絮憤憤道。
阮林春只管微笑着,“父母在,無私財,三妹你應該知道,別籍異財是觸犯律法的,我不到官府去告發你,已經很通情達理了,難道你就這般小氣,一點代價都不願付出?”
阮林絮心說你當然不會,真要是鬧上官府,你自己也讨不着好,只會讓衙門揀了便宜——這樣看,阮林春所提的不失為一個折衷的辦法。
只不過,僅僅讓她帶句話,就要用一間鋪子來交換,這代價也太大了些——天知道她為了把鋪子做好付出多少心力。
如今阮林春卻輕描淡寫要來分一杯羹,無異于從她心口上剜肉。
阮林絮神情變幻莫測,不過瞬息之間,眼淚再度淌下,“姐姐,我知道我和我娘對不起你們,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保證,今後一定痛改前非,用全部的精力善待與你,孝順崔夫人,如有違誓——”
這回她倒是真心,畢竟崔氏已經和離,阮林春也已經嫁人,二者都威脅不到她的地位——在不觸及利益的情況下,阮林絮還是很樂意當個良善女子的。
但,就算感情牌對阮林春也不起作用,她就像一塊堅實的盾牌,刀槍不入,水火難溶——除了財帛能打動她。
“沒有鋪子,恕我無能為力。”阮林春輕快地抛下這句,小跑着追上程栩腳步——這夫妻倆真是一丘之貉,遍身銅臭仍不自知。
阮林絮雖然惱火,卻也只能無奈望着,阮林春擺明了金口難開,到底要不要答應這筆交易呢?
一直到門口,阮林春還收不住臉上蕩漾的表情。
程栩不得不用兩手撐着,幫她把翹起的嘴角按下去,“收斂點,你家裏正在遭罪,可不是在辦喜事呢。”
阮林春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幸災樂禍的人,尤其是當她看見阮林絮花容憔悴的時候——似乎連頭發也是大把大把的掉,看去更稀疏了。
真是痛快。
應該說老天有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阮林春把程栩那只礙事的胳膊挪開,“我高興,你能耐我何?”
滿以為程栩會繼續頂嘴,誰知他卻寵溺的笑了笑,“不能如何,只要你喜歡,都随你。”
阮林春:……
咳咳,連忙咳嗽了兩聲,每天聽程栩說這些甜掉牙的話,總覺得嗓子眼齁得慌——過于甜嘴蜜舌可不是好事呀。
好容易緩過情緒,阮林春方好奇問他,“這些話你從哪兒學來的?”
她看這位爺是個感情經驗相當匮乏的人,以前連門都少出,自然談不上歷練。
程栩淡淡道:“無師自通。”
阮林春:……真的嗎?她不信。
等着吧,她一定會弄清楚的,程栩身上的那些秘密——包括他在新婚夜生疏卻穩健的操作,簡直秀得人頭皮發麻。
阮林春素來好奇心旺盛,程栩愈是神秘,愈吸引人去征服。好比一位哲人曾說過的話,人類為什麽要爬山——因為山就在那裏。
程栩揉了揉她的頭,莞爾道:“好,我等着你來了解。”
阮林春感覺又被撩到了,成婚之前只覺得對方是個脾氣古怪的大男孩,哪曉得程栩認真起來也挺蘇的。雖然他此刻蹂-躏她的動作像一只寵物,阮林春還是覺得心髒怦怦直跳。
好在有不速之客打斷了兩人間的暧昧氣氛。
“春兒!”阮行止沒想到闊別已久的女兒會在這時候過來,這讓他浮腫的臉上蕩起道道笑紋,連褶子都開出了花:一方面有些真心思念;另一方則是慶幸阮林春來得恰逢其時,可以幫府裏渡過難關。
正要向她傾訴這段時日的苦況,阮林春卻淡淡道:“您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了。”
阮行止便有些讪讪,連國公府都知曉大皇子救了落水的絮兒又不肯提親,想必用不着多久,這樁醜事便将天下皆知。
“這個賤婢,枉我素日待她不薄,以為她知書識禮,誰承想竟做出這等事來!早知如此,當初寧可別生下她!”阮行止恨恨道,可見也有幾分疑心阮林絮是故意。
一個女人要嫁給戀慕的男子,可以有一千種辦法,做什麽要這樣低三下四?尤其那男子還不肯上當,更顯得這計謀拙劣膚淺,要不是還存着一份攀附皇家的心思,阮行止老早就将人送到家廟去了。
當然,阮林春肯出面,此事便多了一分轉機。她是皇後的侄媳婦,兩人一向交好,似乎連陛下也待她不錯——否則怎會屢次三番送墨寶給她?
這麽一個八面玲珑的可人兒,阮行止只惋惜自己沒能早早發現她的好處,當然現在也還不遲,名義上他總是阮林春的父親,除非像神話裏哪吒那般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否則,這份血緣總是斬不斷的。
阮行止濃濃地堆出一臉笑:“春兒,為今之計,還得你去皇後娘娘跟前求個情,好歹讓這事過去,否則,咱們一家今後就真擡不起頭了。”
阮林春閑閑道:“我說過了,只要三妹用鋪子來交換,我自然願意幫她這個忙,她不肯,那我也沒法子。”
阮行止正要同仇敵忾罵那賤婢不識好歹,卻忽地頓住:等等,一間鋪子也确實太貴了點。
還欲再勸,程栩卻已撐起披風,攏着妻子上車,一面漠然望向窗外,“侯爺,等您想清楚了,就把文書送過來吧,娘子和我都不會嫌少的。”
這混小子,敢這樣勒索岳父?阮行止氣得肝疼,待要上前罵他兩句,無奈馬車卻已辘辘從門前駛過,濺起漫天塵土——害他吃了一嘴的灰。
阮行止呸呸兩聲,覺得這回的女婿真是挑對人了。破鍋配爛蓋,哪還能找到更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