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饕餮我滴娘也!這怕是個饕餮轉世吧?……
第61章 . 饕餮 我滴娘也!這怕是個饕餮轉世吧?……
李管事到底還是讓那兩兄弟“輕輕”将趙喜平從圍牆放了下來——在他們看來力道微乎其微, 可是對趙喜平而言,這種自由落地不亞于切膚之痛。
幸而他平素打獵為生,體格健壯, 哪怕遭受這般對待,也只是尾椎骨那兒隐隐作痛, 餘外并沒有什麽大的傷處。
狠狠地咒罵了狠心的養女一回,趙喜平方才扶着屁股一瘸一拐地離去。
李管事回去複命,就看到世子爺捧着少夫人慣用的那只彩釉青花碗, 正在吃少夫人碗裏的剩飯,模樣着實可憐——不至于吧,他們國公府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
看着李管事一臉三觀颠覆, 阮林春只好邊揉肚子便跟他解釋,“不是, 是我自己吃不太下。”
她胃口再好,也禁不起程栩這種填鴨式的喂法——瞧瞧,堆得都有小山高了, 被她消滅了一小半, 剩下的依然看着駭人。
自作孽,不可活。吃不完的,當然還得始作俑者自己來解決。
李管事為自家少爺掬一把同情淚,程家一向信奉食不過量睡不過鐘, 連老太太每餐也只吃七八分飽,少爺自幼是這麽教養的,加之體有疾,脾胃也比常人弱些,再可口的飯菜,吃下去也味同嚼蠟吧?
難怪世子的模樣比吞毒-藥好不了多少。
李管事憑他一貫的忠心, 自覺有義務替自己主子分憂,忙上前打算接下,“少爺,我不怕撐,讓我來吧。”
程栩卻緊緊摟着碗筷,提防般看着他,“不行。”
這可是少夫人的殘羹,入了旁人的口,不就和間接接吻一樣麽?想想便無法容忍。
程栩依舊慢吞吞地嚼着飯,“與其給你,還不如倒掉喂狗。”
李管事:……所以您是将自己比作狗?
哎,自從成婚之後,少爺真是越來越卑微了,可見婚姻是女人的仙宮,卻是男人的墳墓——還不如像他這樣一輩子單身的好。
阮林春被這老管家盯得頭皮發麻,好像自己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忙劈手從程栩手裏将飯碗奪過來,“不許再吃了!撐壞了你,我可脫不了幹系。”
程栩在她面前一向是很聽話的,默默點頭,“好。”
李管事就看自家少夫人施施然回了房,少爺也跟着進屋,只剩下一桌狼藉等他來收拾。
所以,他就是個撿破爛的?唉!
因為程栩今天異常黏人,阮林春只得放棄去鋪子裏的打算,正好她忙碌了幾天亦有些身心疲憊,不妨趁這個機會歇歇。
本想找本書來看,可翻了翻書架上的那些大部頭,沒一本讀得懂的,勉強看了兩頁,比她從前上高數課還累人。
阮林春只好放棄當一名書香貴女的打算,懶懶托腮,望着窗外發呆。
程栩倒是很有毅力地自得其樂,一會兒捋捋她的頭發,一會兒碰碰她的肩膀,玩不膩似的。
不知道是否所有男人都有類似的癖好,阮林春卻不樂意被當成芭比娃娃擺弄,她要是妲己那樣的禍水妖姬便罷,這副模樣有什麽值得成天厮守的?
阮林春翻了個身,靜靜地看着他。
程栩尴尬的縮回手,讪讪道:“你想不想去哪兒游樂?正好咱們都有空。”
阮林春心說你哪天沒空?但既是夫君邀請,她總得照顧自家男人的顏面,于是輕輕颔首。
程栩便踴躍地提議,“不如去護國寺?那裏天高氣爽,素齋也不錯。”
還是他們曾約會過的地方——當然是他單方面的跟蹤,可到底修成正果了嘛。
阮林春搖頭,“太高。”
光爬山都得爬得累死。
程栩:“……不如去玉帶橋?橋下的荷花開得正好,聽說游人如織,十分熱鬧。”
阮林春仍是不肯,“太窄。”
聽名字也知道,那麽小一塊地,又人山人海的,保不齊弄出推搡事故——她的生意才剛剛起頭,可不想在這時候見血光。
饒是程栩再怎麽才思敏捷,此刻也有些捉襟見肘,“要不然,咱們去逛街?”
阮林春立刻興沖沖地回應,“好啊。”
程栩:……所以你還是想看看那兩間鋪子對吧?
盡管妻子重視生意勝過與他,令程栩有些微微不悅,可想起兩人初次見面就是在大街上——忽然便覺得意義非凡了。
那時候她還是個面容寡淡的黃毛丫頭呢,哪像現在,舉手投足盡是風姿,叫人愛不釋手。
程栩恨不得用盒子将她藏起來,留待自己一人欣賞足矣,其他人遠遠看着都不行。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阮林春說的,顯得有些病态,在她面前,他始終要保持優雅貴公子的形象,絕不能失儀。
殊不知在阮林春眼中,自家丈夫已經是個沙雕了。
兩人興興頭頭備車上街,程栩頗有點故地重游的感慨,很想像話本子裏那樣,小嬌妻纏着他要糖葫蘆,他拗不過再寵溺地買給她,以來換來對方千恩萬謝——就算這副場景在外人眼裏十分肉麻,他自己卻是不嫌膩味的。
無奈阮林春的心思全撲在生意上,何況這種小攤販做的糖葫蘆有什麽好,酸唧唧硬邦邦的,還不如她親手做的美味。
阮林春拉着程栩直奔主題,先到了高掌櫃的胭脂鋪,滿以為要費一番口舌,誰知高掌櫃見面便笑着寒暄起來,“這位是世子爺吧?小的常聽夫人說起您,如今方知聞名不如一見,真真是郎才女貌,一雙璧人。”
阮林春:……要不要這麽懂?
程栩那張冰封般的臉終于解凍,居然纡尊降貴要跟高掌櫃握手——當然只是虛禮,他肯讓人碰一碰他的衣角都算擡愛了。
高掌櫃也很識趣,根本他就沒打算去碰世子爺的衣裳,因為做慣了胭脂生意,他那雙手是在各色香膏香粉裏泡狠了的,氣味太濃,便成了腌臜,又怎敢以此惹得世子爺不悅呢?
所以他只退後施了一禮,以十足誠意望着新東家和她的男人。
本來還想留阮林春喝茶,阮林春卻道:“不用了,我還得去王掌櫃那裏瞧瞧。”
高掌櫃便懂了,說是來視察生意,不過是讓他們曉得程世子這號人物,日後方便打點——話說女東家的家眷該叫什麽,老板夫?
等出了胭脂鋪子,程栩心情大好,“看不出來,這姓高的是個人物。”
阮林春:……就因為人家誇了你兩句,你就這樣尥蹶子撒歡起來?眼皮子太淺了些吧。
她哪曉得,程栩在意的不過是身份上的認同,難得高掌櫃這樣識趣,百般誇贊他們的相配,既如此,以後多多照顧這家生意好了——譬如宮裏的采買。
別說他徇私,世上誰無私心?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等到了花坊,王掌櫃同樣如法炮制,不但恭維,還極力推薦程栩買些玫瑰和百合作為送給夫人的禮物,這倆象征着純潔的愛情。
阮林春不是很懂花語這種促銷手段是何時出現的,倘若在這之後,那王掌櫃還真是個天才。
結果程栩一時興起,把今天還未賣出的百合和玫瑰花都得包了,以致于兩只手都抱不完,不得不放進馬車的後車廂中。
阮林春看着倏然間變得花團錦簇、還印着程家家徽的馬車,心想還好國公爺不在,倘看見兒子這樣任性揮霍,恐怕得當場氣得半死——這王掌櫃也是個奇才,連熟人都宰,不過,做生意這樣盡職,阮林春還挺佩服他的。
至于程栩嘛……阮林春看着身旁嘿嘿傻笑的家夥,覺得夫君的智商恐怕已經被濃郁的花香給沖散了。
唉,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瓜,她看男人也不遑多讓。
結果只好讓趙大趕着馬車先回家去,不然這麽招搖過市的,想想都覺得堵心——她可不想随時被人行注目禮。
程栩倒是如了願,能夠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秀恩愛,他試探着從袖中伸出手來,來握妻子的手。
阮林春明顯地僵了僵,她再如何不畏世俗,可到底在意世人的眼光——多難為情。
程栩小聲道:“就一會兒,我不會太越矩的。”
阮林春心想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面上緊緊繃着,手臂卻老實地垂落下來。
程栩這才心滿意足翹起唇角,亦不敢太放肆,只是暗暗扣住她的小指,從外表看,就好像兩人的衣袖被一根針穿在一起,剪不斷似的。
走了一段路,程栩忽然望着前方詫道:“那不是你哥哥麽,他旁邊的是……”
阮林春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阮志胤跟許怡人并排走着,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外人瞧着似是偶遇,可從許怡人臉上的光輝來看,顯然故意為之——不曉得是跟仆婦走散了,還是另尋了什麽別的借口。
阮志胤當然不可能撇開她不管,只能随身保護,可又怕影響這姑娘的清譽,便刻意避着嫌。
一雙腳時快時慢,都順拐起來了。
阮林春只能無力扶額,她大哥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在家裏勉強稱得上活潑,一到外頭就跟洩了氣似的,更別提面對女孩子了。
許怡人千方百計想引他說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程栩如今家庭美滿,倒升起了做媒的念頭,“不如,讓我過去幫幫忙?”
阮林春忙拉着他,“罷!罷!順其自然好了。”
她自己戀愛經驗不多,因此凡事習慣從審慎的方面考慮,許怡人會否不滿于家中擇親,才賭氣找上阮志胤呢?倘若如此,那這樁姻緣不過一時沖動,注定不會圓滿收場。
當然這不過是她猜測,如是真愛當然更好,可那樣的話,更不必外人來幹預——她能代替阮志胤去許家提親,可不能将人拖着去拜堂啊。
但願她大哥能學着勇敢一些,別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便好了。
阮林春剎住腳步,“這邊我已看膩了,咱們去城隍廟一帶瞧瞧吧。”
程栩知曉她不想跟那兩人撞上,免得尴尬,便從善如流牽着阮林春的手,避開熙熙攘攘的人頭,一徑往北邊去。
城隍廟當然沒什麽好瞧的,求子也該去拜觀音,阮林春不過随口一說,才來到這個香火匮乏的地方。
只是她卻不曾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熟悉的人影。
趙喜平手裏捧着一個髒兮兮的冷饅頭,不曉得是從誰腳底滾出來的,正自狼吞虎咽。
一見到她,立刻勃然大怒,“你還想來看我笑話?”
揉了揉酸痛的髋骨,上午時被扔得鼻青臉腫的情形仍歷歷在目。
阮林春便笑道:“原來是您呀,我說怎麽回事。”
她對趙喜平倒是沒有格外憎恨,這人雖脾氣不好,動辄愛打人罵人,可也不是故意針對她,他跟白錦兒兩個倒是絕配:一個跟原主并無瓜葛,卻讓原主受到肉-體上的磨難;一個表面上假仁假義,暗地裏卻包藏禍心,給予原主精神上的痛苦。
如今白錦兒已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有渣爹庇護,阮林春也不便去找她的茬;至于眼前這位麽……哪怕阮林春不動手做什麽,他看起來也已夠慘。
活該!聽說阮行止逼他休妻只用了二十兩銀子,不曉得是囊中羞澀還是存心看不起人,至少趙喜平感覺受到侮辱,難怪寧願留在京城讨飯都不肯回老家去。
此刻見到阮林春,他仿佛抓住一棵搖錢大樹,兇神惡煞地上前來,準備好好算算這些年的賬。
誰知程栩一個箭步攔住,讓他撲了個空。
趙喜平看着面前輕搖折扇的潇灑貴公子,氣勢分毫不減,“您是哪位?”
“不才正是平國公之子,姓程,單名一個栩字。”程栩說着,還抱拳施了一禮。
趙喜平聽到國公府幾個字,心裏也自有些畏縮,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如今反正一無所有,不趁機訛上幾個錢,還不如去蹲大牢呢!
于是漲紅了臉,梗着脖子道:“我不管你乘除加減,我今日只想讨個說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國公府想抵賴不成?”
程栩微微蹙眉,“這話好沒道理,我夫人幾時欠您銀子?”
趙喜平鼓着一對牛眼,“我養她十餘載,吃的穿的,那一項不是我出的錢?嚯,如今她成了貴人,整日插金戴銀,便可以不念生恩不念養恩,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程栩便懂了,純粹是個撒潑的無賴,本待施以教訓,阮林春卻緩緩搖頭,拉住他——國公府再如何勢大,也不能草菅人命,況且,這姓趙的雖然可惡,可如今抱錯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外人眼中,他還真是個吃虧的那個。
阮林春這廂便沉住氣道:“你想要多少銀子?”
趙喜平舔了舔嘴角,目光貪婪,“不多,千兩銀子足矣。”
那位指點他的姑娘說,光阮林春名下的鋪子一月就有千兩銀子的收入,想來無非九牛一毛而已。
這個數目确實不算太多,可一旦答應他,日後恐有數不盡的麻煩——人的胃口總是越來越大的,這趙獵戶亦非知足之輩。
阮林春可不想他再來纏夾不清,心念電轉間有了主意,沉聲道:“你若話說得在理,我當然不會賴賬,但,你憑什麽跟我要銀子?”
“就憑我是你爹!”趙喜平理直氣壯,別說什麽親生不親生,就憑阮林春曾是他名義上的女兒,這便是無可否認的。
阮林春微微一笑,“好,怎麽證明?”
趙喜平怔住,這個還要證明?戶籍麽……戶籍當然落在老家,這會子臨時沒法取來。趙喜平腦筋不轉彎,只能簡單粗暴的吼道:“廢話!我是姓白的她男人,怎麽不是你爹?”
阮林春從前不是口口聲聲喚那婊-子為娘的麽?如今雖已勞燕分飛,可畢竟做了當年夫妻,趙喜平既恨她,想起過往,又難免痛徹心扉。
耳邊阮林春的聲音清晰傳來,“原來如此,白氏曾經是你妻子,她的女兒,當然也可算成你的女兒。”
沒錯,就是這個理!沒想到阮林春繞來繞去又把話給繞回來了,趙喜平忙興奮道:“你都知道,現在可以給錢了吧?”
阮林春且不答他,故意賣起關子,“那請問白錦兒是我娘麽?”
她當然……趙喜平正要說話,忽然卡了殼,不對呀,兩家當初是抱錯孩子的,阮林春的娘親,似乎是那位高貴的正夫人崔氏——當然如今已經和離。
她跟阮家已經脫離關系,這樣還算是阮家的女兒麽?
趙喜平自己倒被自己給弄糊塗了。
阮林春繼續循循善誘,“那請問白錦兒的女兒是誰?”
趙喜平此刻已跳進她布置的思維怪圈,渾渾噩噩道:“是侯府的三小姐,現今嫁給大皇子的那位。”
“所以你該找誰要錢?”阮林春提醒他。
“當然是找三小姐。”趙喜平恍然大悟,沒錯,從一開始,最對不起他的就是白錦兒,與人有私,還讓他當了十幾年的綠頭龜接盤俠——這筆賬,他可得好好跟那對母女清算!
理清了仇家,趙喜平正要離開,卻不知何從何從。
阮林春只好善意地指點,“三小姐名下有一家綢緞坊,一座酒莊,你喜歡哪一個?”
沒錯,這些都是她們欠他的,活該連本帶利讨回來。懷抱着熊熊燃燒的仇恨,趙喜平仍舊揣着那半個冷饅頭,趿着破鞋,朝阮林春所指的方向疾步跑去。
解決完眼前的麻煩,再看被迫目睹了一場好戲的程栩,阮林春嫣然笑道:“我是不是很厲害?”
程栩只能無奈嘆氣,連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都不給他,老天爺要不要這麽礙事?
可事已至此,兩人只得繼續朝回走。誰知半路上忽然下起霏霏細雨來,程栩這才感激老天爺的厚愛,給了一對戀人共同撐傘的機會。
擎着油紙傘在雨中緩緩漫步,任憑細密如珠的雨滴沾濕衣裳,彼此在窘迫中親密對視,多浪漫呀。
阮林春看男人滿臉陶醉,卻對程栩能随時變出一把傘的能力驚訝不已,他是小叮當嗎?
另一邊找到了人生宗旨的趙喜平當然不在意這點雨勢,本來還在糾結該先去綢緞店還是先去酒莊,轉念一想,兩家鋪子都該是他的,他又如何介懷?
正好他如今又累又渴,不如先找個地方坐着歇歇,再暢飲幾杯,那才叫一快事!
于是大搖大擺來到阮林絮名下那間“醉瑤臺”前,聽名字就相當不錯。
自從靈泉酒打響名聲後,這鋪子已不再做平民生意,只供皇親和各路達官貴人,如今見了這麽個乞丐模樣的人,掌櫃早已沉下臉來。
待要上前驅趕,趙喜平卻乜斜着眼道:“你可得想清楚,我是你們東家親戚,若打了我,你猜下臺的是誰?”
掌櫃冷笑,“我可沒聽說東家有這門窮親戚,哪來的混吃混喝無賴,還不快離了我這裏,省得我驚動衙門!”
趙喜平的膽子在阮林春慫恿下,早已膨脹得不知所以,那對奸夫淫-婦不幹人事,活該受此報應!他如今不過稍稍讨點利息,這才是開始呢!
眼看店家吆五喝六招呼夥計,似要圍毆,趙喜平也顧不得什麽體面了,大聲嚷嚷道:“誰敢?我是她親爹!”
這個“親”字當然是自作主張加上去的,白錦兒曾是他至親至近的人,阮林絮又是白錦兒至親至近的骨血,這麽四舍五入,也和親生的差不多。
殊不知聽在掌櫃耳裏卻是另一番含義,阮三小姐的身份問題,他們約略知道一些,實在是撲朔迷離。白夫人到底是先跟了阮侯爺再跟那趙獵戶,還是兩人本就有舊,這都是說不清的,莫非戴綠帽子的不是趙獵戶,而是阮侯爺?
這麽想想,阮三小姐的出身反倒存疑了。
這趙喜平若不是有幾分底氣,怎敢公然上門,莫不是握着什麽把柄?倘若他才是三小姐生父,而三小姐日後又肯認他,他們這會子把人得罪幹淨,不是自讨苦吃了?
穩妥起見,掌櫃先把人迎了進去,只是且不提錢的事。
趙喜平也不着急要錢,而是催着讓人拿酒來,要最好的酒,可不能拿些摻水的假貨對付!
掌櫃臉色鐵青,他們這裏的酒就沒有差的,哪一種不是價值百金?真是個孤陋寡聞的鄉巴佬!
靈泉酒如今數量稀少,當然是不宜待客的,掌櫃的只好将上等女兒紅取了一壇來,本以為慢慢小酌夠對付個半天的,誰知趙喜平連杯盞也不用,只将嘴對準壇口使勁一吸溜,整壇的美酒便見了底。
掌櫃:……我滴娘也!這怕是個饕餮轉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