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但我不愛你，我只愛她
爺孫倆慢慢往家走, 蘇延欽看了眼蘇陌凜，問她：“不喜歡承晏那樣的？他多好，長得帥能力強, 估計也會疼人，怎麽一聽定了娃娃親反應那麽大。”
蘇陌凜沒想到出了顧家這個話題還沒結束，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回答親爺爺的問題。
顧承晏當然哪哪都好, 但要她親口說喜歡，那也太不知羞了，女孩子要矜持點。
而且蘇陌凜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顧承晏，就是跟他在一起挺開心的, 所有煩惱都會被沖散。
但要上升到喜歡，她有點茫然。
“爺爺，我才十七啊，”蘇陌凜笑了笑, 眼眸彎着, “別人家的家長都生怕孩子早戀, 您這怎麽還讓我早戀呢。”
“我可沒讓你早戀，就是問你喜不喜歡。再說了, 這都什麽年代了，爺爺不是老古板。喜歡了咱就先把事定下來, 高中畢業年齡到了就再戀呗。”蘇延欽經歷過蘇靖塵這個三年級就親人家女孩子的兒子後，思想特別新潮時髦, 一般人跟不上。
“爺爺, 您這話說的好像承晏哥哥一定喜歡我一樣，”蘇陌凜對自家爺爺的這種蜜汁自信表示佩服，“定下來光我願意就行啦，也要人家喜歡呀。”
蘇延欽笑了笑, 心裏有數，顧承晏若是沒那意思，他也不會提，“我看他挺喜歡你的，承晏這孩子我看着長大的，不喜歡的連句話都不會跟女孩子說。他不是經常帶你出去，對你特殊着呢。”
“爺爺，你看起來好懂，戀愛高手啊。”蘇陌凜朝自家爺爺比了個大拇指，表示敬佩。
蘇延欽哼了哼，一點不謙虛，“那當然，你以為蘇靖塵是遺傳的誰，就算是你爸爸，他也會讨女孩子歡心，否則怎麽可能娶到你媽媽，邱愈禮那個老家夥挑剔的很。”
“哦？我聽您這意思是年輕時候有故事啊，奶奶是不是您初戀呀？”蘇陌凜揚着笑，眼裏閃着狡黠的光，話題終于岔開了。
“這孩子，還會咬文嚼字了，你語文不是不好。”蘇延欽笑着點了下她的額頭，“我全部的追求手段都用在了你奶奶身上，她可難追了。當時你奶奶可是出了名的高冷美人，沒點誠意還真追不上。”
蘇陌凜雙手抱拳，五體投地，“厲害厲害，爺爺您再給我講點您和奶奶年輕時候的愛情故事呗。”
“這不能講的都跟你講了，一點沒開竅……不是，你轉移話題呢吧。”蘇延欽後知後覺回味過來了，竟讓這小丫頭給繞進去了。
蘇陌凜嘻嘻笑着，松開挽着蘇延欽的手，往前小跑兩步，“沒有啊，爺爺回家吃飯啦，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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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凜周日一天都窩在卧室裏，畫畫寫作業看書，偶爾翻看手機上和顧承晏的聊天記錄，就是沒膽子發條微信過去。
就連昨晚軟磨硬泡顧承晏給她買的甜品都忘記吃了。去了顧家一趟，被倆老頭吓夠嗆。
娃娃親，想想有點想笑。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人要給孩子定娃娃親的。
但是思緒一變，要是她和顧承晏真的定娃娃親了……那也挺不錯的吧。
蘇陌凜杏眸圓睜，被自己這個離譜的想法吓到。
不剛剛還吐槽倆老頭思想複古呢麽，怎麽自己反倒被繞進去了。
揚起手拍了拍臉頰，嘴裏念念有詞，“蘇陌凜你冷靜一點，瞎想什麽呢，羞不羞。”
身子往後一摔，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鋪中。
頭頂的天花板白茫茫的，蘇陌凜看了會覺得眼酸，閉了閉眼腦海裏還是情不自禁出現顧承晏清隽過分好看的臉。
蘇陌凜小聲尖叫一聲，扔開手機起身，把畫板拿出來架在陽臺上，鼓搗着油畫顏料打算用畫畫來讓自己平靜一點。
中午跟邱愈禮視頻，給下了死命令，一周內必須交一幅風景畫，不管大小複雜，不動筆就永遠也交不了差了。
一切準備就緒，蘇陌凜從櫃子裏找出件畫畫穿的圍裙，拿着畫筆立在畫架前擰眉思索，畫什麽呢。
眉眼微擡，看了眼面前的景色，顏華蓉的花園映入眼簾，一汪清澈的池塘睡蓮靜靜綻放，碧綠的荷葉楊着小臉迎接着雨水的洗禮浸潤，成群的小金魚躲在水下穿梭擺尾……
這不現成的一幅活靈活現風景圖麽。
就地取材，多寫實。
蘇陌凜眉開眼笑，畫筆沾着顏料開始在畫布上作畫。
她注意力雖說做不到像林思淼那樣高度集中，有時候為了完成一幅畫好幾天都不出門。
但是一旦手上動起來，她也能做到短時間內的高度集中的。
這時候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旖旎幻想就被沖散到了九霄雲外，眼裏心裏只有眼前的風景和手中的畫筆。
這一畫就畫了三個小時，天漸漸暗下來，雨也不知何時停的。
蘇陌凜伸了伸懶腰看着面前完成了三分之二的畫，晃了下發酸的脖頸，剩下的就下周回來補齊吧。
手機在桌面上響了聲，蘇陌凜本能地轉身看過去，不知道為何，明明沒有任何特殊提示音的，但她就是覺得這條微信肯定是顧承晏發來的。
她趕緊把畫筆放下，小跑着過去拿起手機，點開微信，果不其然，是他。
【顧承晏：要回清圖麽，我正好順路。】
蘇陌凜笑了笑，眼眸彎成月牙狀。
明天周一，周日晚上她就該去清圖了，不然第二天大堵車到華新肯定要遲到。
以前都是蘇靖塵跟她一起回，這次蘇陌凜不想坐蘇靖塵的車了，最好以後都不坐，她會更樂意。
【蘇陌凜：順路？你住哪裏啊承晏哥哥？】
看着屏幕上自己故意打趣的話，蘇陌凜都覺得自己幼稚。
想起早上蘇延欽的話——“瞧瞧你這不穩重的性子，就算給承晏，承晏也不要。”
蘇陌凜癟了癟嘴，想把消息撤回。
還沒動手指，那邊就回了過來。
【顧承晏：清圖五單元3302，你呢？】
配合着她的幼稚。
蘇陌凜陰郁的心情被一掃而空，靠在桌沿手速如飛。
【蘇陌凜：我住在3301 ，我們是鄰居欸，好巧。】
【顧承晏：嗯，這算不算有緣？】
【蘇陌凜：算！】
【顧承晏：那有緣的小姑娘要在家吃完晚飯再跟我走，還是回清圖再吃？】
【蘇陌凜：回清圖是吃你做的麽？】
【顧承晏：你想吃的話我就做，不想吃我們在外面吃。】
蘇陌凜怎麽可能不想吃他做的飯，顧承晏的廚藝堪比五星級大廚，沒得挑。
對她這種口腹之欲大過天的吃貨來說簡直是舌尖上的盛宴。
【蘇陌凜：你做的你做的你做的，我可以點菜麽？】
【顧承晏：随便點。】
似是覺得不妥，顧承晏又追加了一條。
【顧承晏：辣的不行。】
……
蘇陌凜心裏剛冒出頭的辣子雞丁又活生生被壓了回去。
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吃到顧承晏做的辣子雞丁啊。
顧承晏看着微信界面，小姑娘好久沒回，上方也沒顯示正在輸入中，他指尖微動，稍微妥協了。
【顧承晏：想吃辣子雞丁？那我辣椒少一點好不好？不能吃太辣的，不然你會胃疼。】
蘇陌凜一顆心全都在吃上面了，完全沒深想顧承晏怎麽會知道她吃辣會胃疼。
蘇靖塵就算會告訴他，但若不是心裏記着，這點小事也很快就會忘記。
顧承晏這樣的人，只有真的在意才會把另一個人的點點滴滴記在心裏。
其他人的，他沒空也不會想去記。
【蘇陌凜：好哦！（小兔子愉快表情包）】
兩人發完微信，蘇陌凜把畫具顏料收起來，未完成的畫連着畫架搬到了房間的角落裏。
她的房間通透采光性好，油畫要避免陽光直射，想了想還是把它搬到了二樓角落蘇靖塵的房間，他的房間看起來比較陰暗，适合保存未完成的油畫。
蘇陌凜拍了拍手，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甚好。
正想轉身出去的時候，蘇靖塵剛好上樓，拎着她的衣領把人轉過來。
“鬼鬼祟祟在我房間幹嘛呢？”蘇靖塵松開手，打量蘇陌凜。
“我哪有鬼鬼祟祟啊，明明是明目張膽，”蘇陌凜指了指房間裏的油畫，軟聲軟語裝乖巧，“小叔叔，我的房間采光太好了，油畫放在那不好保存，你的房間正好，借我放放畫呗。”
這話表面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不能細想，一細品就品出點凡爾賽那味了。
凡爾賽的同時還開了嘲諷。
蘇靖塵眯了眯眼，輕嗤一聲，點了點頭，“我聽出來你的意思了，是陰陽怪氣你的房間好，我的房間差呢。”
“我沒有！真就是怕陽光直射傷到畫，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蘇陌凜本意真不是這樣，誰知道經過他的嘴裏好好的話就給理解變味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蘇靖塵冷笑一聲，走到桌旁撈過手機，擡眸瞥了眼蘇陌凜，“求個人還帶嘲諷的，誰教你的。”
蘇陌凜愣了愣，覺得蘇靖塵應該是誤會了她的意思，“我沒有求你啊，就是友好告訴你一聲。你的房間被征用了。”
“……”
得，更嚣張。用別人房間還那麽橫的，蘇靖塵長那麽大就見過一個。
“我不同意，把你的破畫帶走。”蘇靖塵笑了笑，桃花眼勾着，能迷倒外面一片顏值至上的無知少女。
不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這雙眼裏含着的風流不羁。
了解他的人比如蘇陌凜，只覺得他是只花蝴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空有皮囊，沒什麽內涵。
但內涵不內涵的不是重點，重點是蘇陌凜要用他的房間，不能直接把心裏所想表達出來。
不然蘇靖塵更不會同意借她房間放畫了。
蘇陌凜笑眯眯撞了下他的肩，“做人不要那麽小氣噻，都是一家人，分什麽你的房間我的房間啊。”
“少來這套，”蘇靖塵指了指角落裏的畫，就是不松口，“拿走，不然我給你丢樓下池塘裏去。”
“你敢，這是外公布置的任務，你丢了我要告狀的。”蘇陌凜跟在他的身後走出房間，知道這是同意了，就是嘴欠，想跟她逗貧。
蘇靖塵笑得妖孽，眉梢輕佻，毫不在意，“随便告，你當我這些年周旋在兩個老頭之間能全須全尾是吃素的？”
說完低頭去看手機，不知道哪個妹子狂轟濫炸幾十條微信，蘇靖塵看着屏幕眉頭輕蹙。
顯得有點不耐煩。
“你不是，我是行了吧。”蘇陌凜抿了抿唇，伸手在蘇靖塵的手機上方遮了下，“我就放一下，你平時又不回來住，等周末我就拿走了。”
“我的地盤我做主，不住也給我拿走。”蘇靖塵拍開她的手，把手機鎖屏放回口袋，沒回消息，擡頭看着蘇陌凜。
“蘇靖塵你這個小氣鬼，”蘇陌凜轉身沖着樓下喊了聲，找人給自己撐腰了，“爺爺，蘇靖塵要扔我的畫，還要扔在奶奶的池塘裏。”
喊完回頭挑釁地看着蘇靖塵，白淨的小臉上帶着淺笑。
過了會，樓下傳來蘇延欽的聲音，“他敢，他敢扔你的畫，我就先把他扔出去……扔到奶奶的池塘裏喂金魚。”
“可別，污染我的池塘跟你拼命。扔遠點。”顏華蓉邊刷微博邊回了句。
“……”
蘇靖塵靠着欄杆，無語失笑。
在這個家，自己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
“你怎麽那麽愛告狀，小學雞？”蘇靖塵擡手敲了下蘇陌凜的額頭，嘴上不饒人，動作卻放得很輕，寵溺地笑了笑。
蘇陌凜揉了揉額頭，目的達到，也不在意被說幼稚，“随便你說，反正你動不了我的畫，哈哈哈。”
話落轉身往房間走。
顏華蓉在樓下仰着頭看過來，說道：“蘇靖塵，收拾收拾帶着小凜回清圖，時間不早了，太晚開車不安全。”
“晚了就不要回去了。”蘇延欽看着棋譜低聲說了句。
顏華蓉：“不回去明天小凜起不來，遲到了你替她挨老師說？”
蘇延欽不說話了，專心研究棋譜。
蘇靖塵手機連着響了好幾聲，他懶得理，松散地倚着欄杆，“蘇陌凜，趕緊滾出來回清圖，磨蹭什麽呢？你有多少東西要收拾。”
蘇陌凜沒磨蹭，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在回某人微信呢。
【顧承晏：現在走？】
【蘇陌凜：嗯嗯，我來啦。】
背着書包，蘇陌凜一手拿着手機低頭發着消息，到了門口，消息發出去，把手機息屏放在口袋裏。
看到蘇靖塵目不轉睛的徑直下樓。
蘇靖塵看着她的背影，有點想笑，不知道一天天的這熊孩子在狂個什麽勁。
待會是不想坐他車了是吧。
确實是，蘇靖塵看着蘇陌凜走到門口都沒打算停下，有些疑惑，這是鬧哪出。
“往哪走呢？不坐車了，打算十一路？”蘇靖塵手肘抵着車門，問了句。
蘇陌凜連頭都沒回，扔下兩個特別有骨氣的字，“不坐。”
能讓她那麽有骨氣不回頭的，除了有退路，蘇靖塵想不到別的。
至于這個退路是誰，除了他的好兄弟顧承晏不會有別人了。
不坐正好，他連清圖都不用回了，直接酒吧一夜游。
坐進車裏啓動之前給顧承晏發了條微信。
手機輕響，顧承晏點開看了眼。
【蘇靖塵：兄弟你速度夠快的，才幾天就取代了我在她心裏的位置。（大拇指表情包。）】
【顧承晏：你在她心裏有位置？我有什麽取代的必要。】
【蘇靖塵：艹，你好毒，我好愛。】
【顧承晏：哦，但我不愛你，我只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