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錄入了一個開頭,而且我要開學了

所以,諸位懂我的意思吧——我又要恢複每次更新都求大家等我的節奏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絕對不坑,盡管放心!

☆、斯威加德匪幫(上)

由于梅林多年來在卡默洛特積攢的影響力實際上已經為魔法師群體樹立了一面金字招牌,導致潘德拉貢王國境內的魔法師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屬上乘,在服務國家方面,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也發揮了相當積極的作用。比如,覆蓋全國的快速聯絡網,就是在梅林的主持下由數量衆多的魔法師建立的。這個以簡單空間咒語為支撐的體‖系為王國內的信息傳遞大大提供了便利,一個鮮明的例子就是,羅蘭報告突發‖情況的信函當天就到了亞瑟手裏。

亞瑟并沒有親眼看見實情,因此他對于事件的全部了解都來源于羅蘭的描述。看完信函以後,亞瑟第一時間找到了梅林。

“我要去卡萊爾。”簡潔有力,開門見山。

大‖法師拿起亞瑟推過的信函來瞄了一眼,不置可否道:“您是要我幫您準備魔法陣嗎?”

亞瑟點頭。梅林放下信函,看着他:“依我看,您關心得太多了。”

亞瑟沒料到他還會來這麽一下,解釋說:“你也看見了,按那孩子的描述,情況似乎有些嚴重。蘭斯洛特是我的朋友,我不覺得我表現一下關心有什麽不妥。”

梅林涼涼地問:“您去了能幹什麽呢?”

這一下還真把亞瑟問住了。見自己料中了亞瑟的反應,梅林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如您所見,即便您去了也只能添亂。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假裝不知道地留在卡默洛特?圓桌騎士團的人綽綽有餘,有擔心他的工夫,不如考慮一下安排誰去補缺。”

“這……”亞瑟張口就想反駁,但又發現反駁不出什麽來。從任何立場上來說,梅林的話都是對的。這毫無疑問給他潑了一大盆冷水。

“……但是,我總覺得不能袖手旁觀啊。”隔了一會兒,亞瑟才有些無奈地說。

梅林靜靜地看着他,聲音冷靜如故:“您錯了。您能,也應該,進行所謂的‘袖手旁觀’。”

那雙煙水晶一樣的褐色眼睛平平淡淡地倒映着他的臉,亞瑟卻覺得在其中看到了讓他感到畏懼的東西。他意識到梅林說出了什麽他可以擱置、避免去觸及的內容,現在它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的面前,他依然不願去面對。

于是他選擇了逃避,轉身離開,對話到此為止。

在上面這一系列事件發生的三天後,蘭斯洛特才恢複意識,羅蘭立即把這個消息報告了卡默洛特。但是,幾天來積壓的事務仍然是個問題。蘭斯洛特目前的身體狀況別說管事,就是一個人走上一段都困難。關鍵時刻羅蘭挺身而出,如果說他的主人現在發揮着大腦的作用,那麽他就是那個最完美的身體。他能把蘭斯洛特交待的事情細化成具體的命令,傳達到軍隊的各個部分;也能在軍官們層層傳遞上來的消息中,整理出最核心的主幹內容彙報給蘭斯洛特。連蘭斯洛特都對他刮目相看,這位一直不服老的貴‖族先生頭一次有了種“孺子可教”和“後繼有人”的感慨。

在自己受傷整一個星期以後,蘭斯洛特認為不能再拖了。整整一個星期沒動靜,對方肯定一廂情願地相信自己已經死了,這個時候發起反擊再合适不過。打定主意,制定好計劃,派羅蘭給下屬的軍官們分配完任務,蘇醒了的戰争機器即将又一次開始運轉。

清晨最冷的時候,利劍出鞘了。這個時候特裏斯坦和蘇南的部隊剛剛醒來,因為人數衆多,加在一起有一萬多人,他們不得不分了兩片營地,中間就相隔幾步路。特裏斯坦萬萬沒計劃到,大敗而歸的蘭斯洛特會不按常理地主動挑釁,還把這窄窄的過道選作了突破口。

因為這種大意,導致敵軍出現在視野裏的時候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那些還在洗漱的士兵們呆呆地看着突入的敵人,好像還沒睡醒。蘇南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最快反應了過來,翻身上馬扯開嗓子命令士兵拿武器防禦,大家這才如夢初醒。

服從命令的潛意識讓蘇格蘭士兵迅速地動作,然而倉促應戰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有備而來。蘭斯洛特根本不打算給他們拿起武器的時間。很快,兩個營地裏都出現了混亂。蘇南判斷在另一個方向還有一撥敵人,因為如果不是這樣,這個時候特裏斯坦一定也進入狀态了,這股敵軍會被立刻扼殺在過道裏。看來,只有靠自己了啊。

可是他沒能如願。混亂關頭,大家的底限都被降到了最低,存活下去就是勝利,所以鬥志根本提不起來,大多數人都在想着鑽營逃命。最後蘇南也不得不放棄冒死抵抗,假如逃竄的行列。

一邊逃一邊想,既然敵人來勢洶洶,自己現在又凝聚不起來有生力量,不如幹脆順其自然,往南部的占領區收縮。這樣雖然順應了敵人的意思,但誰能說他沒有翻盤的機會呢?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另外,特裏斯坦這種人啊,早點遠離最好了——尤其是他現在找回了金劍更加不可一世!蘇南就這麽定了主意。于是,無組織的潰退慢慢變成了有計劃的戰略撤退,一旦穩住陣腳蘇南的戰鬥力就體現出來,他三兩下殺退了窮追不舍的追兵,往南遁去。

當然,身為非一線作戰的敵軍,蘭斯洛特是不可能知道蘇南如此曲折的心理活動的。在他的眼中,最後的結果是自己的部下大獲全勝,攪得敵軍營地一地雞毛。特裏斯坦不得不放棄這個紮營的地方往北移動,而蘇南往南去了。高汶在蘭斯洛特發動突襲時牽制着特裏斯坦,這個時候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蘇南的前路上,當起了攔路虎。到北方的特裏斯坦見勢不妙,轉過頭來想與蘇南會合,被蘭斯洛特擋住了。兩人在長城以北的莫洛爾蒂斯城僵持了下來。

在南方,蘇南面臨的也是曠日持久的鏖戰。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很不錯,準備盤踞在一個富庶的領地布倫加利亞把高汶活活耗死。布倫加利亞是個大城,坐落在坎布裏亞山南平原上,四周什麽遮蔽也沒有,富有的領主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産,在城市四周修建了高大的城牆。但這些根本擋不住蘇南悍然的進犯,布倫加利亞一觸即潰,連領主都被迫遠走他鄉。

此時蘇南把大本營遷回了這裏,高高興興地當回了軍閥。城裏應有盡有,全部物資供他全軍耗上幾個月沒問題。高汶看到這一切,心裏明白,不用強攻拿下這座城怕是不可能了。

攻城戰持續到第六天。高汶心裏很急,因為他給過蘭斯洛特承諾,保證七天以內打到莫洛爾蒂斯。他敢這麽說是因為這兩座城相距不遠,而且他打死也沒想到,他會在一個蘇南身上浪費這麽長時間。

六天了,他雖然取得了一些進展,那就是把蘇南趕出了布倫加利亞;但又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随之而來——蘇南帶走了城裏的物資,換到了山城唯因諾固‖守。唯因諾也在坎布裏亞山腳下,令人頭疼的原因是它素來以易守難攻聞名。33年前的北英格蘭之戰,蘇格蘭王佩羅拉迪斯的一支軍隊盤踞在布倫加利亞—唯因諾一帶,任憑風吹浪打自巋然不動,連人數占兩倍優勢的蘭斯洛特都拿他們沒轍。如今好像歷史再一次上演,來啃這塊硬骨頭的換成了高汶。

蘇南似乎也知道這段故事,也想再上演一遍當年的戲碼。他把主力放進城內,另外兩支防守側翼的部隊安排在東南和西南方向的兩個小鎮裏,之後就死守不出。高汶發起過幾輪攻擊,都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草草收場。

不得已,高汶只得将兵馬分開,各個擊破。12月4日,在兵馬分散、主攻方向上力量大大削弱的情況下,高汶集中最精銳的力量開始了對唯因諾的總攻。

唯因諾不負盛名,他的前幾波沖鋒都被輕易擊退。但高汶心理素質非常好,他知道破唯因諾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也不因出師不利而感到急躁。這時他注意到,蘇南的東西側翼已經被死死咬住,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了。解決了後顧之憂,他終于可以放開膽子對付主要的敵人了。

說來巧合,布倫加利亞的領主倉皇逃竄,幾經輾轉,在前一陣子投到了高汶帳下。他聽說蘇南霸占了自己的領地胡‖作‖非‖為感到十分憤怒,更多的是為被糟踐的錢糧心疼,在兩種心情的共同作用下,他慷慨地給高汶提供了物質方面的幫助。比如現在飛越戰場落在唯因諾城牆上的巨石,就是布倫加利亞領主提供的投石車投出的。

蘇南被石頭砸在城牆上濺起的灰崩了一頭,等塵埃落定,他的金發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惱羞成怒地撣掉身上頭上的土,蘇南叫道:“老四!”

一個面目尚顯年少的軍官聞聲立即跳出來,灰頭土臉但是筆杆條直地站在蘇南面前。蘇南看着跟班和自己差不多的狼狽心裏稍微平衡了點,擡手朝城下一指:“我記得咱們也從布倫加利亞帶出來過那東西?”

佩洛多斯順着他的手望了望,确認道:“是的。”

“用上。”蘇南幹脆地說。

佩洛多斯轉身就消失了。不一會兒,一塊沉重的城磚“咚”地一聲落在高汶的軍隊中央,不由分說把幾個人拍成了肉餅。流星一樣的石塊不等旁邊人驚訝便接踵而來,很有些報複的意味。

“哼。”看着城下引起的騷‖動,蘇南感到扳回一城,不由得從鼻子裏哼出聲。他的手下似乎發現了攻城器對轟的樂趣,操作得十分勤快,工作效率立刻趕上,砸得高汶沒有抽空反擊的間隙。擺出一副決一死戰的樣子,結果也不過如此而已!他望向高汶的眼神帶了些輕蔑的意思。

高汶在巨石轟鳴的間隙裏對安東尼吩咐什麽,安東尼點點頭轉身離去,把他的話傳達到操作攻城器的士兵耳朵裏。等到士兵們按命令操作的時候,城牆上蘇南稍好一點的心情就又被截斷了。

只聽一陣木材斷裂的聲音傳來,一塊大石砸中了城牆上樹立的投石車,頃刻間威風八面的武器變成了一堆木渣。蘇南知道這是高汶想出的對策,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而,投石車這種武器并不是為從上往下瞄準而設計的,他想要效仿高汶難度非常大。

結果就是,不出一刻鐘工夫,城牆上就除了木渣子什麽也沒有了。

“……他‖媽‖的。”蘇南盯着城下一臉陰沉,大聲道:“老大,你不是一直跟老‖子抱怨手癢癢嗎?到你開耍了!”

城牆上遠遠地傳來一聲“遵命!”,引起一陣會意的笑聲。軍隊裏的氣氛,突然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下面的投石車還在堅持不懈地工作着,城牆的傷痕越來越多,卻始終不見蘇南再有什麽反應。高汶看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擡手制止了部下繼續下去的動作。

安靜了一會兒後,唯因諾城裏毫無預兆地響起低沉的號角聲。幾隊人馬從唯因諾不同的城門裏沖出,撲向了攻城的軍隊。為首的是一個金棕色頭發的年輕人,馬鞍的側面挂着黑色盾牌,盾牌的花紋是一只玫瑰紅色毒蠍。不過這詭異的盾牌似乎觀賞性大于實用性,因為盾牌的主人手持一條接近10尺的銀鞭舞得虎虎生風,根本沒人敢近前。

靠着長鞭的威力,蘇南眨眼就到了高汶跟前。帶着倒刺的鞭梢“呼”地一聲劃破空氣向高汶抽去,高汶靈巧地避過,執了一支長矛在手朝蘇南心窩刺去。唯因諾的城門在蘇南身後合上,高汶把放在那裏的最後一點視線也投‖注到眼前年輕的對手身上。他能感覺到,長鞭呼嘯的風中裹挾的、陌生的戾氣。

——自不量力。

作者有話要說: 寫蘇南的這一段原本是一章,結果寫完發現8000+了,于是就給拆成兩章了。一寫到這種歡脫的劇情就要爆字數,我這個毛病從手稿一直帶到現在,唉!

下一章才是真正的全程逗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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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歷史問題的澄清:

1、寫打仗的時候真假地名交織,同學們不要都信以為真。

2、古代戰争很可能不是這個模式的,不過這個問題希望考據黨們不要和我細究,因為本文的重點不在于讨論古代戰争的模式OTZ

*3、最重要的,上次忘了,我要為特裏斯坦同志澄清名譽。特裏斯坦應當是圓桌騎士團的一員,并且相當厲害,蘭斯洛特、特裏斯坦以及後來的蘭馬洛克被稱為“圓桌騎士團三巨頭”,可見一斑。同時,特裏斯坦與伊索爾德的愛情故事廣為流傳,瓦格納大師就有以此為題材的作品。在古代的圓桌騎士傳說裏,特裏斯坦是個擁有騎士的各種美德、能力完全不在蘭斯洛特之下、但是命途多舛的人物。DC裏把他寫成和主角立場相對的人物,完全是作者的腦洞。大家千萬不要因此錯怪了哀生(即特裏斯坦)同志br />

☆、斯威加德匪幫(下)

高汶很清楚地記得蘭斯洛特的絕大多數事情,自然也包括他怎麽破的唯因諾和布倫加利亞。事情很簡單,當時城內的兩個将領仗着糧草充足和地理位置優越,認為已經足夠兵強馬壯,可以反将蘭斯洛特一軍,就趁着夜色出了城。

不料蘭斯洛特等得就是這個,早有準備,先詐敗後退,把守軍全都從城裏引開再殺回馬槍。守軍打不過便匆忙退回唯因諾,卻在混亂中讓追兵也進了城。唯因諾城的結構很規整,一圈一圈的類似同心圓,守軍在追兵的圍追堵截下向城中心聚攏,最終無路可退。雙方在城主的府邸門前決一死戰,天亮以後蘇格蘭軍隊全軍覆沒,唯因諾遍地血花,一片寂靜。

蘇南或許知道唯因諾的故事,但他知道的一定不全。

到了中午蘇南已經有些焦頭爛額了。他已經明白出來是個錯誤決定,想要退回去,卻又覺得奮力一搏或許還有希望。最後就成了這種陷入重位的困窘境地。現在他的兄長曼提斯被一團英格蘭士兵團團圍住,另外兩個處境也好不到哪兒去。然而曼提斯本人心态頗好,依舊十分淡定、十分享受地在繼續砍人。砍人的間隙還不忘給蘇南添堵:“快啊蘇南,再不走大‖爺我也該交代了!磨蹭什麽呢你!”

蘇南正抽不開身,聽了這話不禁一陣血氣上湧,吼了回去:“吵什麽吵,沒看老‖子一直在幫你殺人嗎!”只換來曼提斯一陣笑聲。話音落下沒多久,蘇南就從密密匝匝的士兵中間殺出一條血路,曼提斯見狀一刺胯下的馬,戰馬躍出人群落在蘇南面前,後者也不廢話,拉了他轉身就撤。

此時佩洛多斯和剛多拉斯也已經脫開了身,以蘇南為首帶領殘部退回了唯因諾城。

高汶等得就是這個時候。弓箭手早在合适的位置準備已久,此刻就在他的身邊,被層層保護着。即使是戰況激烈,黑發的騎士依舊保持着最完美的冷靜決斷,他挑了一個最好的時機下令放箭,讓城頭上操縱城門的士兵在城門大開時被消滅。身後的軍官以此為信號,紛紛身先士卒地沖向城門。城上的士兵趕忙來補缺,卻被嚴陣以待的弓箭手一個挨一個射落。高汶的軍隊大搖大擺地進了城。

之後的事與33年前極為類似,高汶也體會到了蘭斯洛特當年感受到的快意。與當年不同的是,蘇南最後的百餘人躲進了山城盡頭的城堡要塞。那座要塞加上城牆在山腳下綿延一千多英尺,灰褐色的城牆上爬滿了細細的藤蔓,如果現在不是冬天,将會有大片的粉‖白色花朵。可惜現在只有幹枯的藤蔓了。

高汶停在要塞下,面前的大門緊閉,如同一張板着的臉孔。安東尼準備照例催他們投降,被高汶否決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經臨近日落,他許諾的“第七天”很快就要結束了,食言的風險讓他變得沒有耐性。指揮手下用巨木撞開要塞大門,一百多人湧了進去。

剛一入內,立刻就遭到了敵人的攻擊。高汶一致認為必敗之軍的困獸之鬥只不過是圖争一個面子,雖然能爆發出潛力,但并不持久。沒想到蘇南又給了他一個“驚喜”,這一小撮敵軍不僅勇猛而且耐力超強,讓他和他的部下不得不多加小心。

到了要塞的第二層,高汶遇到了佩洛多斯。佩洛多斯雖然年紀不大,但顯然很早就混跡在戰場上,功夫老練得很。不過要論經驗,他終歸是比高汶差了一截,加之人數的劣勢,很快就陷入了膠着的泥潭。最終他作為這一層最後一個人被高汶俘虜,被俘虜了嘴裏也不閑着:“你俘虜吧,俘虜了我也沒用!我的命是二哥給的,他随時都可以拿回去。想用我要挾他?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高汶面無表情,言簡意赅地指揮安東尼:“煩死了,去把嘴堵上。”

往上一層的看守者是剛多拉斯。這個人在城外戰鬥時一直是和佩洛多斯在一起的,表現也不出衆,似乎是個輔助類型的角色。只是到了要塞裏沒人了,才讓他獨自肩負起一層的攔截任務。

果然,開打沒多久,高汶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斷正确。剛多拉斯甚至不和人近身作戰,只是在己方士兵後方用機弩來遠程襲‖擊敵人。然而,他的機弩似乎特別準,每個中箭的人都很快就死了。高汶感到疑惑,這疑惑在他親眼看着一個士兵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時候解除了。

剛多拉斯的箭頭有毒,傷口的血都是黑色的。高汶皺眉,他不喜歡使用毒藥的人。這更加深了他速戰速決的願望。

剛多拉斯最後也被俘了,他倒是很安分,沒像佩洛多斯一樣說個不停。他只是在被抓‖住時,擡起眼睛望向了樓梯上方。

他看的是曼提斯所在的一層。高汶邁上第四層的時候,赫然看見曼提斯騎着一匹馬在上頭。他頓時有點無語,看來敵人并沒有他以為的那麽狼狽,至少還有工夫把馬從一層帶到四層來。

兩人剛打了個照面,就聽曼提斯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緊接着一副裝飾的鹿角就朝着高汶飛了過來。高汶敏捷地彎腰,鹿角擦着他的後背飛過,掉在樓梯上,滾了下去。雙方都愣了一秒種,緊接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從蘇格蘭士兵的方向紛紛飛來。小到杯盤,大到桌椅,包羅萬象,異彩紛呈。高汶不得不退到樓梯上,舉起盾牌護在身前,耳朵在盾牌後聽着時不時的撞擊聲。周圍的士兵紛紛效法長官,樓梯口豎起了一面密集的盾牌牆,牆後面的人根本無法發起反擊。高汶瞥見剛多拉斯和佩洛多斯,前者面無表情,後者雖然嘴被堵住,依然阻擋不了眉毛眼睛表達出強烈的笑意。

不能忍。高汶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抽離盾牌從樓梯口沖了出去。投擲的物品立刻像雨點一般襲來,命中的自然也不少,但什麽也動搖不了高汶扭轉這荒謬的一切的決心。他如放出的箭一般筆直地沖向曼提斯,英格蘭士兵們緊随在他身後。曼提斯讓馬擡起前腿朝高汶踢去,企圖以此阻擋他,然而高汶玩了個完美的将計就計,之間寒光一閃,咔嚓兩聲,熱血飛濺,馬的兩條前腿被砍斷在血泊裏。戰馬發出絕望的嘶聲,曼提斯從馬上滾落下來,還沒摔明白就被高汶踩住了。他仰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高汶擦去臉上的血污,似乎在重新評估對手。

局勢登時逆轉,高汶不打算給曼提斯存活的機會,準備手起刀落送他個痛快。然而刀還沒落下他突然腳下一松,條件反射地跳開,曼提斯鯉魚打挺跳起,表情表明他因為自己借攻擊下三流脫身的機智感到頗為得意。看着高汶黑了臉,這得意的心情又膨‖脹了幾分,曼提斯唰地抽‖出雙刀中的一把:“快死了這條心吧,大‖爺我不讓碰的人,你還想見着影子?”說話間撈過一個打算背後偷襲他的士兵,眼都不眨地割斷了他的脖子。

高汶皺了皺眉,又一個在他面前對蘇南表決心的,但蘇南人呢?難道他害怕了,讓手下在外面賣命?高汶直覺不是這樣,但又想不透,只得把疑惑又壓回了心裏。

最後是高汶贏了。曼提斯直到被和佩洛多斯同等待遇的前一刻依然在口出狂言,讓安東尼恨不得割掉他的舌頭。高汶懶得理會背後的騷‖動,他站在通往上一層的樓梯下,盔甲壓得他渾身疼。已經派人搜查過整個要塞了,沒找到蘇南的影子。那麽,他只可能在要塞的最上面。只是現在要塞裏已經沒有存活的士兵了,他要怎麽應對呢?

他邁上樓梯,第五層安靜極了,因此某一扇門後面傳出的撞擊聲就十分突兀,一下把高汶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扇門在一條窄樓梯盡頭,門上插了幾條木闩,也不是很結實,現在正搖搖欲墜。高汶頓時明白了門後有什麽,他不再上前,在原地靜待。

那聲音一直锲而不舍地持續着,終于,門闩到了極限,只聽一聲巨響,門板咣當一聲倒在樓梯上,騰起一陣灰塵。門框裏面,露出了手持銀鞭氣喘籲籲的蘇南。

高汶打量他,他的額頭受了傷,新結痂不久,應該是進了要塞以後傷的。跟着高汶上來的一些士兵朝他圍過去,卻被蘇南抽在地上的一鞭子震得不敢再輕舉妄動。那一鞭子很重,高汶看見連石板鋪的地面都被打出一道裂痕。蘇南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踩着門板走下來。高汶淡淡地開口:“終于不再躲起來了?”

蘇南收起鞭子,朝他粲然一笑:“別激了,沒用。”說罷環顧了一下四周,徑直往樓下走去,周圍的士兵收到高汶的手勢,沒有人阻攔。蘇南走到曼提斯跟前,曼提斯似乎是想笑,但礙于嘴被堵住無法動作,只得把眼睛眯了起來。蘇南伸手要取出堵他嘴的東西,安東尼急忙阻止,被蘇南一把揮開,手掌的拍擊聲響亮得令人心驚。高汶有些矛盾,理智不斷地提醒他時間如何緊迫,但他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繼續看着蘇南要對三個誓死為他戰鬥的部下做什麽。

不料蘇南的下一個動作卻是一拳打在曼提斯的胸口,毫不留情,捶得高大的曼提斯腳下一個趔趄,咳嗽了兩聲才抱怨:“我還以為你能變溫柔點呢!”

蘇南的拳頭仍然捏着,身體略微前傾,仰頭看着曼提斯斥道:“看來你腦子果然是壞掉了!想用你們三個代替我,這是你的主意吧,老大?”他掃視了一下另外兩人,那兩個默默地回避了他的目光,“真是太可愛了,”蘇南冷笑,“如果俘虜我是看重我能帶來的價值,俘虜你們又能換來什麽?你們被俘了只有死路一條。老大,你以為你在替我着想,事實上只是把大家都毀了而已!”

蘇南話音落下,轉過身,正對着樓梯頂端的高汶。他們兩人此刻一勝一敗,一高一低,氣勢上蘇南未弱下半分。高汶甚至覺得他的面容在散發着一種奇異的光彩。

“換成我。”蘇南,這個剛剛打了敗仗的人,面對勝利者言簡意赅甚至有些蠻橫地提出。甚至連高汶在一開始都沒明白他在說什麽。

等繞過彎來,高汶不禁有些好笑地開口:“我大可以把你們一起殺死。”

蘇南表露出誇張的惋惜之情:“唉,那你就太虧了,折損這麽多人馬就拿下兩座空城,還白白扔掉了原本能拿到手裏的各區布防圖和一大筆贖金……”

高汶的眉尖抽了抽:“聽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要求我俘虜你?”

“當然了!”蘇南幹脆地承認,“只要你俘虜我,你就能得到我剛剛說的那麽多東西。當然,前提是你放了他們三個。”

“他們三個不會有卷土重來的力量了。”高汶指出。

“所以啊,我更看不出你為什麽拒絕這樣一筆交易?”蘇南揚頭,從他的神情中高汶簡直看不到拒絕的道理。

好吧,也許他的頭腦構造真的和一般人不太一樣。高汶放棄了和他糾纏,答應了他的條件。士兵上前去給曼提斯三人松綁,然後把蘇南綁起來。

“你他‖媽才腦子壞了。”曼提斯恨恨地說。

蘇南不以為意,他沒有答話,但臉上帶着幾分愉快的微笑和異樣的神采。紫羅蘭色的眼睛亮亮的,眼底流轉着狡黠的光。

“你要等誰,安德羅梅來贖你回去嗎?”曼提斯沒好氣地又追問道。

蘇南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依舊什麽也沒說。但是他心裏對曼提斯的猜測嗤之以鼻,老‖子既然不用人替死,他想,當然更不用等人花錢來贖。

這番詭異的交談就到此為止了,高汶從樓梯上走下來,給了猝不及防的蘇南一擊,這家夥一聲不吭地被放倒了。高汶把目光放回對面三個人身上,眼神平淡地吩咐:“蒙上他們的眼睛,随便找個荒山野嶺扔下吧。”

安東尼錯愕:“大人,您不是答應放了……”

“對啊。”高汶拖起蘇南,與他擦肩而過,往樓下走去,“別愣着,走了。”

是的,騎士守則裏有誠信這一條,所以高汶不能違背對蘇南的承諾而殺了他們。但騎士守則沒說不允許打擦邊球不是嗎?高汶毫無負罪感地想。

在第七天早上,援軍出現在了莫洛爾蒂斯守軍的視野裏。僅僅是看到人影就足夠蘭斯洛特松一口氣,高汶的任務完成了,意味着他的堅持也可以告一段落。特裏斯坦顯然也看到了高汶的部隊,他惡狠狠地咒了一聲,收拾人馬趁還沒短兵相接直接往北去了。連着打了七天七夜,雙方都很疲憊,這個時候哪怕是一小股敵軍的增援都足夠摧毀己方的士氣。離開顯然是明智的選擇。蘇南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全軍覆沒,這是個超出計劃太多的事實。看來,他的計劃全都要推倒重來了。

黎明到來,陽光灑向大地,然而陣地上沒有任何人能感受到哪怕一點溫暖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逗比的一章OTZ 原本想着“要是點擊量沒有變化就不更了”,上網發現點擊量果然沒有變化,但還是更了……真是無奈啊。

☆、偏移

自從被授予了象征最高指揮權的金劍,安德羅梅就擁有了超越聖白騎士團的權力。原先的團長無形中降格成普通騎士,聽從他的調遣。在加赫裏斯退兵帶來的短暫間隙中,安德羅梅利用新到手的權力快速把整個戰場整頓了一遍,先前被加赫裏斯摧毀的那些防線們,在認真起來的聖白騎士團的配合下逐漸恢複了戰鬥力。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和它們所帶來的良好結果,讓安德羅梅被愛丁堡上下寄予了崇高的希望。然而,就是這麽一顆冉冉升起的救星,也免不了被愛克菲洛責備。

雖然,愛克菲洛所說的事情并不能算是安德羅梅的錯。從幻境中退出來,安德羅梅有些疲憊地在椅子上坐下,喚道:“珀拉。”

“是,将軍。”屋子裏的另一個仆從模樣的青年将一個魔藥瓶子收到盒子裏,來到他面前。

“去找蘇南将軍的三個前部下,曼提斯、剛多拉斯和佩洛多斯,”安德羅梅一邊說,名叫珀拉的青年一邊用筆記下,“他們是一天前在唯因諾城被俘的,如果早點出發興許押送他們的隊伍還走不遠。”

“知道了,”珀拉将紙片折起收好,“我會盡快為您辦好。”

珀拉走後,安德羅梅手指抵了眉心,有些無奈地自言自語:“真不想見曼提斯啊。可是,不來我麾下,他們又該去哪兒呢?”

11月29日黎明安德羅梅向加拉希爾斯發動進攻,加赫裏斯一在要塞裏看見他軍隊的影子,就下達了軍隊集結出城的命令。他的距離計算的剛剛好,當城門打開、軍隊像決堤之水一樣沖出時,敵軍正好處在己方的攻擊力所能發揮最大影響的位置。有了先前一系列勝仗的經驗,加赫裏斯對這次勝利很有把握,主要是想借此試探一下安德羅梅究竟有多大能量。他夾雜在部隊中和敵軍戰鬥,同時分出一只眼睛來觀察安德羅梅。

愛丁堡之戰的時候,加赫裏斯曾“有幸”目睹過安德羅梅的尊容。他出發前的志在必得引導得幾乎全軍都認為此戰必勝,愛丁堡不過是砧板魚肉,因為他們曾親身體驗過蘇格蘭混亂的防務;卻在白城門口化為了泡影。他的攻擊被城防部隊化解,看得出對方也是準備倉促,因此加赫裏斯總抱有一種僥幸的幻想,認為再有一下就可以攻破城牆。可是直到守軍追着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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