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錄入了一個開頭,而且我要開學了

攻下卡默洛特,因此他打出了“任何城市只要表示不會給卡默洛特幫助,就不會受到進攻”的口號。許多途經的城市很明白自己如今的財力物力支撐不了,不想再一次卷入戰争,紛紛表示了中立,赫萊辛托于是繞過他們,直接向北進入卡默洛特大區。在那裏,蘭斯洛特的諾曼騎士團和加赫裏斯的香槟騎士團正等着他們。而在他們的身後,鐵蹄踏過的地方,珀西瓦爾知悉了對方的動向,一路收拾布列塔尼騎士團的殘部,也加快速度往北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上個周末被拉去下江南游學了,沒能更新so sorry!這一章我又來發便當以表誠意(。

繼續完結倒計時,正文還有三章結束,将軍中心的番外也已經寫了4000多字啦XD(沒錯就是上周在火車上寫的(而即便如此我還是沒能更新(。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想在這學期之內把正文完結掉還真有點困難,我争取吧OTZ

祝大家閱讀愉快,不要在意作者沒有邏輯的free talk,因為我已經要困die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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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只是随便問一問:如果作者腦子有洞想把這個文印幾本出來玩玩,會有人有興趣嘛?要是有小夥伴想要我就順帶幫着印一下~

☆、不忘所始

蘭斯洛特至今還記得他的頂頭上司委托他暫代諾曼騎士團長之職的情景。

“只是讓你暫代一下,可別想太多,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安德羅梅告訴他,“這期間出了什麽事都由你來負責,我終于可以清閑一陣了。”

那會兒正是一天的結束,橙色的晚霞倒映在他玫瑰色的眼睛裏,色彩明快得好像一朵花又像一種微甜的果醬。蘭斯洛特這才發現,當眼前這個人不拿他的下巴看你的時候,他也是可以顯得認真且誠懇的。他有些納悶對方是什麽時候起對他有了平視的耐心,不過這個問題現在顯然不合時宜。也許等他完成任務回來以後、或者等把敵人趕出去以後、又或者等他們的關系能再改善一點的時候,可以親自問問他——他這樣想。

安德羅梅走後,他和加赫裏斯就奉命将各自的兵力調入卡默洛特大區待命。雙方的駐地離得很近,這也給他和加赫裏斯造就了許多的碰面機會。這天上午,陽光很明亮也很安靜,溫順地躺在走廊上,照亮了旁邊花瓶裏伸出的一片綠油油的葉子。蘭斯洛特和加赫裏斯一路說着話經過,談論的不是什麽迫在眉睫的麻煩,加赫裏斯不疾不徐的聲音和微笑的藍眼睛,讓跟他在一起的人心情非常好。他最适合這樣的天氣,蘭斯洛特想。

這時有個仆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請加赫裏斯留步,然後快步上前遞過一份信件。加赫裏斯一邊接過它,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軍報嗎?

“不是,”仆人恭敬地回答,“是您的私人信件。”

這時候加赫裏斯已經開始讀了,他有些敷衍地點了點頭,然而下一秒神色就變得很不好。他睜大了眼睛,微微抿緊了嘴唇,那種似乎無時無刻不圍繞着他的愉快而從容的氣息隐去了,取而代之地,蘭斯洛特似乎能從他發白的臉上讀出重如擂鼓的心跳聲。他讀完了那封信,面容一片肅然,也不說什麽,那封信被看都不再看一眼地扔到了腳下,剛剛讀他它的人邁着急促的腳步消失在了走廊的轉角處。蘭斯洛特讓那個仆人去關照一下他,自己則彎腰撿起了被丢棄的信,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還沒來得及從頭開始看,只大略一掃,就在接近中央的位置看到了一行字。

珀西瓦爾寫的,說安德羅梅遇刺。

那天稍微晚點的時候,加赫裏斯的侍從急急忙忙地來找蘭斯洛特,說了一番話之後,蘭斯洛特只能跟着他過去。侍從領着他來到加赫裏斯的屋門外,随即自己退到一旁,蘭斯洛特敲了幾聲後推門進去,屋裏的人看見他有些訝異,随後把責備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侍從:“我不是讓你去傳我的命令嗎?怎麽把他帶來了!”

侍從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說話。蘭斯洛特接口道:“你打算幹什麽?”

“我要自己去把莫德雷德繩之以法,”加赫裏斯板着臉,沒有看蘭斯洛特,口氣堅決,“我就不信這個邪!他有什麽本事,難道能讓去的人都搭上性命不成?”

蘭斯洛特剛要接話,就被一個手勢阻止了。加赫裏斯擡起眼睛看他,微微提高了音調:“先是我哥哥,再是安德羅梅,我可不相信他們都是等閑之輩!那個叛徒到底有什麽了不起,要不就是他使了什麽陰險的手段,總之我非得弄清楚不可!”

說完,他盯了蘭斯洛特兩秒,随即從他身邊擦過,朝着門外走去:“你也別攔我了,這事我不可能善罷甘休,沒什麽好商量的。既然沒人轉達我的話給那些指揮官,大不了我自己去。”

話音剛落,他身後傳來蘭斯洛特的聲音:“‘時間還有得是’,我當時跟安德羅梅這麽說——那時他已經命令軍隊整裝待發,打算第二天一早到香槟大區去。加赫裏斯,他那次是打算去找你的。”

“什……”

蘭斯洛特說:“你們之前有一次因為蘇南的問題發生了分歧,記得嗎?那時候他非要過去親自解決掉‘珀爾修斯’,順便澄清跟你之間的誤會,我阻止了他。我跟他說,如果你只是想殺一個人,或者了結一場恩怨,大可以等到戰争結束以後,現在我們首要的目的是結束這場戰争,而你在其中有你的職責,你不能放下它不顧。

“我今天只能把這句話再送給你,雖然我知道這一定會不讨你的喜歡——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宣揚家國大義的人,任誰都不會喜歡的不是嗎?可是,”他走上前,理了理加赫裏斯的披風,“我們沒有別的路啊。”

加赫裏斯看着他,豔藍色的眼中像浸水的火。他說:“安德羅梅可以等戰争結束後再來跟我和解,也可以暫時放下和蘇南的恩怨以後再提,然而我哪有這種‘來日方長’呢?他們已經死了,我沒法再去把他們救回來,我沒法跟他道歉說對不起,本來應該是我去的——‘時間還有得是’,并不是這樣的蘭斯洛特,時間已經永遠地過去了。”

肅然的面具終于崩裂,霧氣模糊了他的雙眼,他低下頭試圖掩飾,然而終究徒勞無功:“我上一次見高汶是去年7月的比武大會,現在已經将近一年過去了,而我甚至不記得當時他是怎麽跟我告的別;安德羅梅幾個星期前還信心滿滿地告訴我他很容易就能搞定這一切,今天卻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告訴我他已經——”

時間還有得是嗎?時間已經沒有了。今天的陽光那麽和煦而美妙,它灑在那些殘酷的文字上顯得那麽不真實,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個玩笑,安德羅梅幾天以後還會回來,一切的一切都未完待續。可是那支冷箭已經射‖出去了,那一天過後,曾經設想過的任何一種未來就都沒有意義了。

“蘭斯洛特,你我都知道,兇手就在那裏,而我要去為他們報仇。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去死……”

末尾的聲線有些微微發抖,拽得蘭斯洛特的心裏一揪一揪的。那些往日裏最陽光、最從容、最少憂慮的人一旦傷心起來,本來就比平常的人傷心更讓人心疼,更何況他一直就把加赫裏斯當成自己的弟弟。他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抱了抱眼前低着頭的黑發青年,試圖以此來傳遞自己的理解和安慰:“是啊,我能明白。”

一邊這麽說着,他一邊卻想起了當時剛聽說高汶的死訊時,自己那種驚詫和難以置信的感受,以及繼而産生的巨大的悲傷,真的仿佛晴空打下一個霹靂,接着黑雲壓頂,電閃雷鳴,苦澀的巨浪滔天,頃刻間淹沒一切。如今加赫裏斯的處境只會比他更糟糕千百倍,他對此感同身受,不禁也有些感傷起來。

因此他再開口時,聲音也就格外的柔和,仿佛耳語一般地對面前的人說:

“但是,珀西瓦爾的防線已經被突破了,敵軍正如同潮水一樣向這裏湧來,日耳曼尼亞重騎兵撼動大地的腳步,‘珀爾修斯’軍團輕捷如風的箭矢,在這裏都能被聽見和看見——加赫裏斯,這裏需要你……不,不僅僅是需要,是不可或缺。”

加赫裏斯聞言擡起頭,在對上蘭斯洛特的眼睛時,金發騎士給了他一個很小幅度的微笑。溫暖而柔和,就像夏季一陣短短的風,或者他剛才的那個擁抱。雖然其中也有悲傷,但卻擁有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對加赫裏斯說:“看看你的身後吧,成千上萬的騎士和普通士兵,他們的生死和未來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他們需要你——一個指揮官、一位身先士卒的香槟騎士團長,需要圓桌騎士加赫裏斯——比高汶和安德羅梅需要一個替他們複仇的人更甚。”

圓桌騎士……加赫裏斯感覺心被攥了一下。自從他成為了香槟大區的總督之後,人們越來越少這麽稱呼他了。然而這依然是他在騎士團的頭銜,是他最榮譽的封號,他守護了一生的不倒的信仰;那是這個國家最高尚、最優秀的人才配享有的稱號,它本身就代表了無上的忠誠、責任和犧牲,亦是一條注定充滿鮮血和別離的道路。

——還記得自己為什麽出發嗎?

——記得,我當以全副的信念、犧牲和勇氣,為我的國家奮戰到底,直至獻出生命。

所以啊,留下來,這是唯一的選擇,正如蘭斯洛特所說。縱使有尖刀□□心髒裏,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也只有把它們咽下去,再轉身拔劍,背水一戰。這是他們和圓桌上的所有同伴,從宣誓之日起,從名字刻上那張圓桌的時候起,心照不宣的誓約。高汶和安德羅梅,也那些人中間。

“……但是我複仇的決定仍然沒有變,我一定要親手處死莫德雷德……我不能讓他們白死,這是我的底線!”他抓‖住蘭斯洛特一邊的胳膊,指尖緊緊地繃着。

蘭斯洛特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安撫地握了握:“他們不會白死的。叛徒總會被懲治,正義終會得伸張,不管是保護還是拯救,憑我們的手,都可以做到。”

這話一半是說給加赫裏斯,一半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不管是保護卡默洛特免于陷落的災難,還是把亞瑟拖出他那既成的悲劇的命運,他蘭斯洛特都要說到做到。他堅信世上沒有扭轉不了的結局,為了亞瑟他要用盡一切辦法獲得成功,任何代價,在所不惜。

很快,戰場就轉移到了卡默洛特大區,也就是蘭斯洛特和加赫裏斯現在在的位置。莫德雷德或許是比武場上的翹楚,或許參加過幾次戰鬥、取得過不錯的成果,但是他從實戰中獲得的歷練終究還是太少,讓他在不設埋伏、不用暗器的情況下帶領部隊正面和加赫裏斯這種人沖突,他就完全不是對手了。他周圍的人已經盡數陣亡,現在連他自己,都落到了加赫裏斯的手裏。

“……為什麽啊!!”他掙紮着躲開差點砍在他腦門上的劍,不停的躲避和逃竄終于激起了他的怒火,他在武器碰撞的間隙斷斷續續地喊出質問的話,“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活下去?”加赫裏斯聽了這話,反倒收了手,一連串的诘問沖口而出,“高汶和安德羅梅妨礙你活下去了嗎?那些被你殺死的布列塔尼騎士團成員,又怎麽妨礙你了?王‖後呢?你所謂的‘只想活下去’,就是不斷的傷害或者殺死其他人嗎?”

莫德雷德憋紅了臉:“那是……那些是……”解釋什麽呢?難道要他告訴加赫裏斯,所謂的“行刺”只是個無心之失,他和蘇斯娜拉是受了懲罰才去布列塔尼大區的,而在那裏那些人将他作為犯人追捕,不殺了他們跑出去的話就會被帶回卡默洛特處決,所以只有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之後不跑出國境就早晚還會被抓回去,所以只有殺了一路的追兵越境;越境之後不找一份營生就沒法糊口,所以只有加入雇傭兵;加入雇傭兵之後必須要與卡默洛特為敵,所以只有殺了高汶,殺了安德羅梅,更何況安德羅梅還騙蘇南答應要把他交回卡默洛特,這怎麽能容忍……

他跟加赫裏斯說這些,加赫裏斯會聽嗎?他可能明白自己一開始的苦衷嗎?

不,他當然不會。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罪人,就是芥菜子都不如的輕賤命,因為他是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和掌權者,是一切利益的享受者,他怎麽會明白如自己這樣的被‖逼到底層的人在掙紮什麽呢——

——因為活着,所以想要繼續活下去,為了這一目标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加赫裏斯像看垃‖圾一樣看了他一眼,重新提起了劍:“算了吧,我壓根不想聽你有什麽借口!”

莫德雷德沒能攔住他的劍鋒,只能堪堪躲避了一下,命門幸免于難,胸前的铠甲卻被劈得凹陷下去一塊。加赫裏斯緊接着又來一下,這一下落在了他的額頭上,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能削掉他的半個腦袋。被流下的血模糊了的視線中,莫德雷德能近距離地看到加赫裏斯的臉,盡管只有短短一瞬間,他卻能清晰地看到被巨大的憤怒、悲傷和憎恨扭曲的面容。

——“死吧,讓你活着實在太浪費了!”

莫德雷德被送回到墨格斯眼前的時候,幾乎就是個血人。他的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盔甲殘破不堪,劍也不知道丢在哪裏了,唯獨只剩下一口氣。墨格斯被一陣陣的血腥氣搞得直皺眉頭,仔細翻了翻剩下的魔藥,确定了幸好還夠,才上手給他治療。一邊治療一邊聽人說,莫德雷德的那個對手惡劣得很,一直對他窮追不舍,起初莫德雷德還能招架兩下,後來就只能躲閃着任人宰割。

她看了看莫德雷德的傷情心想,都砍成這樣了還不一擊致命,要是沒有自己幫忙,莫德雷德肯定會流‖血致死——顯然是那種以折磨對手為樂的神經病。果然一到了戰場上,人全都瘋了。

快完事的時候蘇南也來了,看見莫德雷德的狀況不由得也咋舌萬分。“你遇上的這是誰啊,”他往旁邊椅子上一坐,饒有興趣地問雖然能睜開眼睛、但依舊半死不活的莫德雷德,“這可真是夠惡劣的,老‖子都要看不下去了,啧啧啧……”

莫德雷德艱難地試了幾次,才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加赫裏斯,”他說,“你認識……”

蘇南一聽那個名字臉就拉了下來,冷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莫德雷德沒力氣深究他異常的反應,把頭轉向墨格斯,叫道:“夫人,您……”後面的話聲音太低,墨格斯不得不湊到他嘴邊才能聽清,坐在稍遠點地方的蘇南就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了。過了一會兒,墨格斯起身,面無表情地對他說:“我還沒有那麽大能耐。”

莫德雷德于是又要說話,墨格斯只能再湊過去聽,聽完以後猶豫了一下,說:“這倒也不是不行,不過至少我得知道他是誰,需要他身上的一點兒東西來驅動‘彎月之箭’才行。”

蘇南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詞,不禁問她要幹什麽。墨格斯毫無負罪感地把莫德雷德供了出去:“他說他的部下死得差不多了,想讓我幫忙解決掉眼前的敵人,我說我沒那麽大本事;之後他又提出讓我幫忙除掉加赫裏斯,我在告訴他我需要什麽。”

蘇南聽完,站起身,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在莫德雷德床邊蹲下,近距離看着他的臉說道:“莫德雷德啊……你就這麽點兒出息嗎?”

莫德雷德用那雙天空一樣的藍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蘇南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說:“我說啊,死的人是老‖子軍團裏的,老‖子還沒怎麽着呢,你怎麽就……是是是,你确實受了挺重的傷,但是這老太太不是給你治了嘛,很快你就又能活蹦亂跳了,大不了到時候再回去揍加赫裏斯一頓啊!我們別人想要這待遇還沒有呢,結果你是現在這幅慫樣,我都替你嫌丢人。我聽蘇斯娜拉告訴我,之前你們從布列塔尼騎士團逃出來時,也是老太太用魔法救了你。現在你打不過加赫裏斯,又要讓她來給你當外援了,真是——”

他搖搖頭,站起身,突然想起了正事:“哦對了,說到蘇斯娜拉我想起來了,我就是為這事才來找你的——莫德雷德,你那個小情人兒被俘虜啦。”看到莫德雷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他事不關己地聳聳肩,“是打算自己去救她,還是讓她母親多費心,随便你吧!”

說完他跟墨格斯道了再見揚長而去,墨格斯很快也離開了。軍帳裏就留下莫德雷德一個人,加赫裏斯和蘇南的話以及他們的面容神情來來回‖回地閃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像平日裏攥緊雙拳一樣,緊緊閉上了眼睛。

蘭斯洛特并不是很善于做逼供這種事,尤其是對女性俘虜。不過這個女孩免去了他的麻煩,她沒什麽意志力,問了一會兒以後就把什麽都說了。而且,蘇斯娜拉說得比他原本想問的多得多,她把墨格斯跟她做交易起直到安德羅梅死之間所有的事情都給說了。

“她不是我母親,她叫墨格斯-奧路維加,”被縛住的少女跪在蘭斯洛特跟前,倒豆子一樣說道,“她是個魔法師,許諾可以讓我多年以前死去的戀人複活,我就答應了她的交易——她安排我進入王宮,行刺王‖後……大人!那并不是我做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給我,我當時也不知道她要我做什麽,直到後來才明白她是想借此把莫德雷德拖下水,讓他到卡默洛特以外的地方跟她見面……”

蘭斯洛特完全沒料到還有這麽一出,一時間只能聽着她往下說:

“強行逃出布列塔尼騎士團的建議,也是她提出的,我本來不想殺人,畢竟高汶大人待我們還算得上不錯……可是她說,如果不逼莫德雷德一把,他是不會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們的。于是在出城的時候,她故意給了他一個錯誤的魔法陣,把他扔在了城裏,我們兩個先逃了出去。莫德雷德被‖逼着要麽殺死同伴,要麽被同伴殺死,他為了活下去只好……就……”

蘭斯洛特聞言不禁回憶起當時在自己面前,莫德雷德那句“你們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的質問。現在他才明白這背後的原因——莫德雷德從一開始就是被生拉硬拽地拖到了罪人的陣營的,在他看來,可不是一直在遭受着無妄之災嗎?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後來害高汶又有什麽必要?”安安分分地躲在國外不行嗎?

蘇斯娜拉遲疑了一下,推測道:“也許是他覺得如果被高汶大人抓‖住,會被再次送回卡默洛特吧,他并沒有告訴我。但是殺害高汶大人的命令,的确是他下的……後來也是他親手放的箭,因為他聽到了安德羅梅大人和蘇南的協議,說要把他交出去……”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埋越低,終于不說話了。

蘭斯洛特深吸了一口氣,這下所有的真相才大白,蘇斯娜拉不是什麽黑魔法師,她本身就是個黑魔法的産物;王‖後也不是被刺殺的目标,只是被一個陰謀利用的無辜之人。一個陰謀,來自安達海登前任女王的陰謀,墨格斯-奧路維加苦心經營的一張大網,把莫德雷德、蘇斯娜拉、蘇南……所有的人都算計了進去。

她的目的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複仇。

蘭斯洛特突然想起了有些淡出記憶的墨伽娜的樣子,那個一身黑衣的、雍容高貴的、恰似她金色火焰的女魔法師。她的仇恨一直一直綿延了數十年,如今即使她死了依舊沒能從世上消弭,墨格斯-奧路維加不管有着什麽樣的外表,她都有着墨伽娜的靈魂。

蘇斯娜拉怯生生地求他:“大人,大人,如果抓‖住了莫德雷德,可以讓他死得不要太難看嗎?他畢竟也算得上一個挺好的孩子,只是可惜上錯了船……”

蘭斯洛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只能讓人把她帶走看管起來了。他把她的話整理成一封信發往卡默洛特,一邊寫一邊在心裏嘆,亞瑟啊,你真是生在一個出奇不幸的家族!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家族的不幸以及由此而牽連出的他王國的不幸,最最根本的來由,其實就是亞瑟自己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端午節快樂!我記得很久之前的某一章下面我也說過這樣的話,不知不覺又寫了一年了啊XD

這一章的題目靈感來自于《莊子》,“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我當時讀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好戳,所以,雖然在西方背景文下面出現中國古書裏的句子是個大忌,我還是改了改來用了。反正……我不說其實看不出來對吧0u0

下個星期更新暫停一次,因為作者7月123號要考試,下周末估計得臨陣磨磨槍,抱歉啦。

昨天晚上最後修改了一下全文結局的設計,終于覺得這回這個結局能對得起自己了,也希望三周以後它能對得起大家br />

閱讀愉快:)

第十四天

“不行,我要去救她!!您不要阻攔我了——那難道不也是您的女兒嗎?!”

“莫德雷德……莫德雷德!你聽我說!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把她完完整整地救出來,我保證……”

身在卡默洛特的阿托利斯這幾天有點郁卒。事實上,用他身邊仆人們的話說,自從母親遇刺以後,王子殿下皺着的眉頭就沒解開過。他現在多了許多事情要操心,比如說手頭的這一件,就讓他感到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剛才試圖說服他的父親,然而失敗了。現在他要去白屋。

當他穿過半個王宮來到梅林的住處時,眼前的景象出乎他的意料。他怎麽也想不到,這位曾經的老師的住宅,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副原始森林的模樣。地面上瘋長的藤蔓植物再也不是窗口清新的點綴,而變成了覆蓋整棟房子的囚籠,甚至連門窗都被緊緊封死,一只螞蟻也無法進出。阿托利斯上前去用手拽了拽門把手上的樹藤,就好像在試圖拔一棵樹一樣。

這樣的屋子,梅林他……還有可能在裏面嗎?他退後了幾步,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大聲喊一句梅林的名字,然而最後還是沒有。陽光靜靜地落在王宮裏這冷僻的一角,這邊平日裏沒有人經過,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從多久以前就開始了。

這麽看來,自己和梅林也有一陣日子沒說過話了啊。阿托利斯想着,有些失落。

回去的時候他恰巧碰到了貝狄威爾,便詢問他白屋的事情。“白屋?我不知道,殿下,”貝狄威爾很認真地想了想才答複,“我手下的士兵們巡邏回來,沒有人報告那邊的異常。”當阿托利斯告訴他現在那邊的狀況時,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麽可能?那裏幾個星期前還有人住呢。”

幾個星期前還有人住?也就是說那是故意的了,要麽是有人想要害死梅林,要麽是梅林自己離開了。他覺得前者可能性微乎其微,雖然他出生的年月已經不是梅林親自用大魔法揍人的時候了,但從他父母的口中他還是能知道這位大‖法師有多麽厲害。應該不會有人來觸這個黴頭。那麽……他是自己走的?可是走就走,為什麽還要把房子封起來呢?阿托利斯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如何,現在他不可能拜托梅林來解決敵軍魔法師使出的小花招了,也許應該考慮一下把拉瓦納從海對岸叫過來。然而想到亞瑟的表态,他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當時他把蘭斯洛特反饋來的軍情拿到亞瑟面前,他認為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應該立刻做出應對。亞瑟如他所願地仔細看了那份文件,然後十分淡定地告訴他說:“我知道了。我會告訴蘭斯洛特,讓他拖住莫德雷德14天,後面的一切由我來解決。”

阿托利斯頓時感到有些無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您還要親手對付他們是個明智的決定。也許還是請魔法師來處理這種事情更好一些。”

亞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裏并無喜怒,然而阿托利斯覺得他眼裏的金色自帶一種威嚴。“14天以後他們就是普通人了,普通人還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嗎?阿托利斯,不要總想着依靠別人,時間一長你會發現還是自己比較靠得住。”再說了,搞出這麽一個叛徒來也有他自己的責任,他得親自去收拾了這個爛攤子。亞瑟在心裏這麽想,但沒有當着兒子的面說出來。

阿托利斯落了下風,只好又搬出一個人來支持自己的論點:“那蘭斯洛特的人在這14天裏要死傷多少?跟不死的軍隊作戰,您是在讓他們用生命來換時間。蘭斯洛特不會同意的。”

亞瑟這下沉默了,阿托利斯以為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不禁暗自慶幸果然搬出蘭斯洛特來是對的。然而過了好一會兒,亞瑟再次開口時卻說:“他會支持我的。”

“什麽?”

“蘭斯洛特一定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亞瑟對此充滿了自信,阿托利斯只能乖乖閉嘴,按照他的指示傳達了命令。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之前當着蘇斯娜拉面的那幾句對話,亞瑟和蘭斯洛特之間那種異乎尋常的相互理解的能力讓他感到驚奇,至今依然如此。他們一年也見不了一次面,然而亞瑟卻能篤定蘭斯洛特只憑一張紙上的命令就能參透他在想什麽。真是奇怪啊,阿托利斯想,完全理解不了。

蘭斯洛特發現情況不對,是在俘虜了蘇斯娜拉大約一星期之後。在那之前,他們和莫德雷德他們有過一次沖突,加赫裏斯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取了莫德雷德的性命,卻在得知敵軍陣營裏有一個魔法師、而且還是墨伽娜的姐姐時陷入了無盡的懊悔中。“我應該親眼看着他斷氣的,”他連連搖着頭說,“這下看來他是死不了了。”

“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蘭斯洛特安慰他,“接下來如果出現什麽反常的情況,應對起來也不至于太被動。”

他不幸言中了。那天過後沒多久,莫德雷德就突然改變了策略,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突然放棄了向敵方的任何陣地進攻,而是帶着一路人馬繞過所有的主要防禦陣地,用最快速度朝戰場外沖去。蘭斯洛特聽說後連忙派人阻攔他,然而莫德雷德的戰意似乎并不高漲,每次都很快就逃之夭夭,似乎他的目的已不再是消滅眼前的敵人,而是要盡快趕到某個地方。

“某個地方”——還能是哪裏呢?蘭斯洛特目光緊追着他向北絕塵而去的背影,不由分說地緊随其後。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追上他!不能讓他到卡默洛特!那時他還不知道其中的貓膩,只隐約覺得此時的莫德雷德已經是什麽都不顧的困獸,一旦到了卡默洛特,他的破壞力是不可估計的。

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曾經加拉哈德給他看的畫面,城裏升起的滾滾濃煙,貝狄威爾帶着奄奄一息的亞瑟倉皇逃離,那畫面自從開戰伊始,就無時無刻不萦繞在他的心頭,像一塊千斤重的大石壓得他不敢有一絲一毫松懈。

追了兩天以後,他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他親眼看着一個昨天被自己殺死的士兵,今天又被他殺了一次。戰鬥結束後,莫德雷德又很快地逃走了,蘭斯洛特這一次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停下來查看敵方死去士兵的傷口。他和他的部下很快就發現,那些死去的士兵們沒有一個有舊傷,全都是今天新獲得的傷口;他們的同伴也離去得很匆忙,似乎根本不想掩埋自己的戰友。

蘭斯洛特雖然不是魔法師,但拜早年的經歷所賜,對這類事情還保留着一定的敏感度。那天他很有實踐精神地帶了一具“屍體”回去,把那人放在了自己的軍帳裏,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點了一盞燈等着,看看自己的推測到底對不對。軍帳裏靜悄悄的,一盞燈的光照亮不了多大地方,昏暗狹小的空間裏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這場景反倒把夜半時分複活起來的那位吓了一跳。

那時那個士兵剛剛恢複意識和知覺,頭腦還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地從地上坐起來時都沒意識到自己頭頂上的并不是天空,直到他聽見旁邊傳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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