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來不及多想,對方又接着向沈随知劈出一劍,再去擋,沈随知手中的劍都被震飛了。
沈随知順勢滾在地上,手裏突然拿出了三枚暗器,向祁悲聞擲了出去。
沈随知并沒有想着能靠這三枚暗器解決他,而是趁他躲閃之際,動作飛快地跳上馬車。
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還留着上官憐,不管出于任何目地,都不能讓他們得逞。
現下的處境已經沒有辦法了,沈随知用力一掌拍在馬的身上。
馬兒感受到了痛楚,下意識地撒開腿飛奔起來,向着的方向卻是懸崖。
祁悲聞躲掉暗器,見知不妙,急得躍了過去想要拉住馬車,卻被那股力道牽着,腳都沒站穩,也跟着随之飛了出去。
上官憐只知道有個土匪來了,牡鳴楓出去幫忙,卻突然感受到了下墜,不知所措地驚叫一聲。
“憐兒抓緊了!”
祁悲聞大吼,心裏将沈随知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馬兒踩不着地了,腿還使勁在蹬,連人帶車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透過濃霧,下面是氣勢洶洶,卷起層層浪花的河流。
祁悲聞是習武之人,□□經過淬煉,上官憐是大家閨秀身子嬌嫩,即使下面是河流又哪能承受得了?
他抓住馬車的後面,空出的一只手揮拳将其砸出一個口子,鑽進去,動作很快的将上官憐揪了出來。
她哭了。
祁悲聞把上官憐腦袋埋在胸口,護得緊緊的,盡量背部朝下,任其墜落,即使危在旦夕,還不忘安撫:“憐兒別怕,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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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憐心亂迷糊,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想說點什麽,但被捂的緊緊的。
突然,一股強烈的震動,她一瞬間全身發麻,頭昏目眩,沒了意識。
河面濺起了高高的浪花,很快湍急的河流又将空洞所掩蓋,變的如往常一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多時,一具少女的嬌軀被抛了出來,滾到了岸邊。
過了好一會兒,不遠處一個人找了過來,他被河水沖到了很遠才抓到一個可靠的物體,爬了上來。
祁悲聞頭昏目暈,河水冰涼刺骨,他衣服都濕透了,渾身都在發顫。
他喘着粗氣,循着那個朦胧又小小的身影,連跑帶爬的尋了過去。
眼前少女的眼上還戴着繡有紋路的布绫,确認是上官憐他再無力的控不住地跪在了地上,伸出打着顫的手。
“憐兒……憐兒……”
祁悲聞手輕拍着上官憐慘白慘白的面龐,呼喚道。
身下的人沒有任何反應,盡顯死态。
死了嗎?
祁悲聞怔住了。
沈随知*************
心裏惡狠狠的默念一遍,他冷靜下來……小心去探上官憐的鼻息。
有氣!
發白的唇角揚起,祁悲聞伏下身子,想再确認。
上官憐那還跳動着生機,他長呼出一口氣,全身都放松開了,唇角碰了碰她嬌嫩雪白的脖頸,發出了笑聲。
衣服濕漉漉,涼冰冰,寒風凜冽像針一樣刺進了骨頭裏。
祁悲聞鎮靜下來,他們的衣服都濕透了,若再不找個暖和的地方,不然會被活活凍死。
管不了那麽多了,祁悲聞将上官憐背了起來,先離開河岸……
祁悲聞在河水裏泡的久,寒風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身上刮着,他感覺腦袋轟轟的,混沌一片,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站都站不穩。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全身變得也沒有那麽冷了,冒起了虛汗,眼簾沒了勁般欲垂下來。
不行!
在這個地方倒下,他們會死的。
祁悲聞臉色灰白,全身難受至極,兩條腿開始哆嗦的厲害,意志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再踏出幾步,他再受不住地跪倒了下去。
上官憐随之滾了下來,倒在旁邊,她的身影變得朦胧,祁悲聞的眼簾再無力地垂了下去。
——
天空下着滿天雪花,一個衣衫褴樓,捉襟見肘的小男孩躺在白皚皚的雪地上。
他抱成一團,快要被大雪覆蓋,還暴露出的肌膚腫的發紫,血漬斑斑,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
置身在這種天氣,無疑是将他判了死刑。
他渾身突然開始變得輕松,變的□□裸,有雙涼涼的手觸碰到他,令他不受控制的抽動。
他使足了勁,睜開眼,視線狹窄,模糊不清。
似是一個婦女,小男孩想要看清她的臉,卻怎麽也看不清。
她的手心熱乎,放在了他的額頭上,又将他抱了起來。
她的身上軟綿綿好暖和,小男孩仿佛變得越來越小,縮在了她的懷裏,摟的緊緊的,再也不想離開,整個世界在不知覺中都變得舒服又溫暖起來。
……
空中響起一聲長鳴。
緩緩掀開眼簾,祁悲聞感覺全身都被壓着,是……草……稻草?
怎麽回事?
他被稻草埋了?
扒開身上堆積厚厚的稻草,他手扶了扶額頭,頭暈暈沉沉的想吐……
上官憐不見了?
一陣難受過後,祁悲聞環顧四周,眉頭微皺,他的衣服淩亂扔在了一旁,旁邊是一個散架的稻草堆,一只黑鳥站在了上面。
那是他的靈寵,能與它共情看見彼此的視線。
老三爺就是用它提前沈随知一步,安排的人。
周圍是枯黃的田園,仔細觀察,他旁邊有着一些淺淺的腳印。
祁悲聞猜到了什麽。
祁悲聞:“去。”
黑鳥的左眼泛起了紅光,飛向天空,在上空盤旋一會,向着一邊飛去。
衣服還很濕潤,祁悲聞穿上起身離開了還暖和的稻草窩。
他深深的懷疑是不是她?
“憐兒!”
“憐兒!”
“……”
祁悲聞一邊呼喊一邊着急循着淺淡的小腳印尋找。
過了良久,一路的呼喊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追尋着痕跡,在泥坑裏,在深溝裏……黑鳥猩紅的視線下,一個低處看見了石頭上的血跡。
祁悲聞跑了過去,心裏七上八下的,胸口裏有如激蕩的湖水一樣不平靜。
沒人!
磕破了腦袋嗎?
腳印在這個地方消失了,這裏的路崎岖不平。
她又看不見,能走多遠?
祁悲聞喘了喘氣,仔細觀察四周,只為尋找一絲人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