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有找到可以追尋的方向。

祁悲聞抿唇,皺了皺眉,無法,只能與黑鳥分開兩邊更大方向尋找。

良久,地上貌似又出現了人足的痕跡,他欣喜若狂,伏下身去确認。

是人的腳印,跟稻草旁的腳印大小一模一樣。

迷途中仿佛又找到了方向,祁悲聞深呼出一口氣,放輕松了許多。

循着腳印的方向,前方,有一座橋。

隐約猜測到了什麽。

他不安起來,急忙來到橋上,下面是一條小河,大大小小的石頭暴露在河面。

一個女子躺在下面,祁悲聞眼睛驟然睜大開,急忙跳了下去。

“憐兒!”

這裏的河水很淺,更像是一條小溪,少女的半個嬌軀都浸在了水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終于找到了上官憐,但他卻喜悅不起來。

她身上髒髒的,臉上慘白慘白,後面的發絲還沾着血漬。

“憐兒。”

祁悲聞小心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撫弄她的臉頰,喚道:“憐兒醒醒!我來了……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可別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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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憐的身體冰涼,可他還能感受的到她鼻子呼出的氣息。

他抱着她貼得緊緊的,用身體給她取暖,手捏捏她的臉不停地呼喚。

“嗯~”

過了一會兒,少女終于有了反應,一道迷糊的回應傳入了他的耳朵。

祁悲聞擡起頭,左眼瞬間亮起了紅光,放在上官憐臉頰的手用拇指輕輕揉了揉,看着她小嘴輕微地動了動,他露出了笑容,柔聲道:“我們離開這裏。”

他将上官憐背了起來,離開了小河。

黑鳥長鳴,在布滿了烏雲的上空盤旋,高空之下,枯黃的草地上的樹木寥寥可數,一座小屋清晰可見。

黑鳥的視線,盡收祁悲聞左眼。

這北方還未下雪,卻是嚴寒,他們全身都濕透了,得盡快找個能取暖的地方。

祁悲聞他速度很快的向着那座小屋的方向跑去。

“你……沒事吧?”

上官憐的聲音很是虛弱,感覺随時都可能沒了氣般。

祁悲聞冒着汗,頭還是沉沉的難受的要命,尋找上官憐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感到乏力了,現在又背上一個人,飛快奔跑,非常吃力。

可他确是不敢停歇,那座屋子從天上看很近,很小一只,當實際地面還有很長一段的距離。

背上的少女身體很冷,要是她不說話,他都感覺背着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憐兒……你怎麽到那裏去了?我找了好久!”祁悲聞帶點嗔意,張口問道。

他要說話,要讓上官憐一直說話,這樣才好确保她還活着。

上官憐還沒有回應。

祁悲聞:“啊?”

很快,上官憐傳來一道軟綿綿的發聲,像是從喉嚨,鼻子裏發出的。

似泣聲,做錯了事般又充滿了委屈。

“你暈倒了……身上好冷……一直醒不來……我去找人……”

周圍是田園,有稻草堆,說明附近有人煙。

柔弱聲在祁悲聞耳邊響起,他神色複雜,還是懷疑:“你背我的?”找到了稻草堆?

她這小身板哪來的力氣?

——又看不見。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憐才傳來一道迷糊聲:“轉運了。”又不知什麽意思?

祁悲聞停了下來,閉了閉眼,似乎是累的不行了,些許濕發跟着頭垂了下來,喘着粗氣。

歇,一下。

祁悲聞轉頭看,上官憐靠着他左肩脖頸一副要睡着的模樣,他催道:“憐兒,別睡啊!很快就到了。”

“乖好嘛?”

祁悲聞将她往上提了提,一步一步快速踏出,“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嗯~”

上官憐恍恍惚惚聽不懂他的意思,牡鳴楓雖看不見,但行動反應卻與常人無異,她相信他,他們不會有事的。

她趴在他背上,只有雙手微微用力環緊他的脖子。

通過黑鳥的視線,已經能看到那座屋子離他們不遠了。

“憐兒!憐兒!”

半晌沒有聽到上官憐的動靜,祁悲聞焦急喊道。

若是她睡着了,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祁悲聞有些心慌,速度也變得慢了許多,去細聽她的呼吸,終于才聽她回了一個“嗯”字。

“你再跟我說說話好嗎?”他道,“我想聽。”

俄頃,那弱弱的聲音再次響在他耳旁,緩慢又小聲,卻聽得清楚。

“阿憐不是最小的。”

“還有個弟弟,他好小好小,大了會叫姐姐。”

祁悲聞的雙腿拼命使勁跑起來,只聽上官憐的聲音含糊:“阿憐想他們了,想爹娘了……”

終于,那座屋子出現在了他疲乏的視線。

進了屋子,裏面沒有人家,但并不像沒有人居住的痕跡,許是主人家出去了。

祁悲聞将身上的人小心放了下來。

上官憐身前的衣裳都染紅了,那是他背上的血,從高處砸在河面上,将背上的皮肉都震裂開了些。

祁悲聞現在除了冷,頭腦昏沉,背上的疼痛簡直微乎其微。

“憐兒?”他叫喚一聲。

上官憐應了一聲,身子緩慢地縮成一團。

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祁悲聞來不及多想,大步踏出朝榻上走去。

停止奔跑後,他全身更加冷了起來,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劇烈哆嗦,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

沒走兩步,“啊”地一聲,祁悲聞趴倒在了地上。

心裏默念罵了一聲沈随知。

他焦急地起身帶爬地扯下塌上的被褥,快速地鋪在上官憐旁邊的地上。

要是直接蓋在她身上,濕衣服會把被子也弄濕掉的。

祁悲聞一點也不拖沓,直接把上官憐的衣裳很快地扒了下來,少女的身段婀娜多姿,肌膚皎白如玉,那張容貌更是美麗動人。

他是見過的,可是這次卻有點不一樣……來不及多想,他很快的把她包裹進被窩裏。

這樣還是不夠,屋子裏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

他是要在地上生火的。

他們得馬上暖和起來。

這也是他為什麽要将被褥鋪在地上的緣故,下面比較寬大,又能挨火近些。

北方偏寒,一般人家都是備了很多幹柴的。

屋子裏有火爐,祁悲聞取出火星在中間生出一堆火來。

他小心翼翼的往裏面添柴,火欲來欲大,火光映在他身上,衣裳都蒸出了袅袅霧氣,整個屋子似乎變得暖和起來。

祁悲聞眼中迷離,盯着那生着明亮而微微搖曳的火焰出神,緩緩伸出手,向着那發出着熾熱溫暖的源頭靠近。

直到與那紅紅的火舌觸碰,突兀的灼熱将他點醒,手指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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