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離開烊城,車隊行駛在去往目地的路上,凜冽的北風牽引着黃沙與飛雪呼嘯在無葉的枯桑。
車隊已經進入了異族的領地,絲毫不敢松懈,還加快了行駛速度。
終于,隐約之中能看到前方出現一排排用木頭所築造的牆門,上面高高挂着一面随風而飄動的旗幟,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進入營地,這裏的最高将領——高洋,因為他們從烊城帶來了豐厚的物資,笑逐顏開,在軍營裏設宴招待祁悲聞等人。
上官憐自然而然也就被祁悲聞帶去了陪吃酒。
一幫軍隊是不能帶女人的,但是達到一定的職位是可以攜帶家眷的,而随軍的家眷一般都是妾,被稱之為随軍夫人。
祁悲聞帶有千人入伍,霍炎早已上書請旨給他個職位,雖然旨意還未下來,但高洋相信這是遲早的事,畢竟那是霍家……
現在的朝廷不比以前了。
一切都沒那麽嚴了,連個賊都能當官了。
高洋的目光被上官憐所吸引,因為實在太好看了!在這種地方還能有如此佳人……
察覺到祁悲聞投來目光,高洋豁然一笑,開口道:“聽聞祁兄弟壯舉,高某實在佩服。”
祁悲聞用小刀在盤子上的羊肉割了一塊,道:“能為國效力,是在下的榮幸。”
接着小吃幾口,又将剩下的一小段塞進一腦迷惑的上官憐嘴裏。
壯舉?為國效力?祁悲聞幹了什麽?
高洋不依不饒,接着道:“那時的情景,祁兄弟勇于果斷,殺了上官霸借此假意投敵,大開城門與霍将軍裏應外合消滅反賊,如此膽量,從古至今又有幾人?”
高洋一陣誇耀,聽的上官憐只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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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悲聞眼神閃過冷意,很快無人能察覺得到,随後又繼續将割好了的一段肉,繼續往上官憐嘴裏塞去。
旁邊的人也一聲附和:“烊城被那反賊奪了去,所幸祁兄弟及時補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人沒有說謊,烊城城牆高度厚度當今之最,易守難攻,位于邊境交界,若反賊為異族大開國門,中原豈不危險?
上官霸身為烊城守将職責慎重,竟擅自離守,害烊城淪陷,死不足惜,祁悲聞功大于過。
羊肉遞到了上官憐嘴邊,她感到一股子惡心味,頭往後偏去,一陣幹嘔,祁悲聞喂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是這肉太油膩了?也沒多腥啊?
這正用食呢!整個旁人都尴尬了,也免了祁悲聞好生回複他們了。
随後叫人清理了一下,用清水給上官憐漱了漱口。
在座的衆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什麽場面沒見過,也不影響胃口,主要還是那人容貌可親,反而更顯人憐愛。
随後,高洋繼續說着跟戰事有關的情報以及局勢。
這次,祁悲聞沒在往上官憐嘴裏塞食了,而是拿着她的手用刀割肉喂給他,時而又讓喂些美酒,像是在玩樂。
上官憐心不在焉,任他擺弄。
高洋這說正事呢,見祁悲聞這副樣子,又看了看他身旁帶的人一身匪氣,心中一陣嘲弄,賊就是賊,即使披了一張軍服也還是賊,改不了本性。
“祁兄弟,原先本是賊匪,還不了解軍隊吧!”高洋對着祁悲聞道,“要不我帶你去了解了解,也好順便講一些軍中的規矩。”
這像是在拐着彎說他,更可恨的是這些話還不好拒絕。
“那有勞了。”祁悲聞無法,起身恭敬道。
他們離開了,上官憐還能聽得到那高洋逐漸消失的聲音:“這五人算一伍,每個伍裏有一個伍長,十個人為一什……”
不久後,宴席結束,上官憐也被帶了下去,這是屬于祁悲聞的營帳。
上官憐在床上摸索一番,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刀,這是宴上用來割羊肉的小刀。
她趁祁悲聞走後,在不經意間藏在了衣袖裏,那刀太鋒利了,藏進袖口的同時也被刀刃給劃到了手腕,一直傳來痛感,應該流出了血,她摸着濕稠。
上官憐往身上擦了擦刀身,把刀藏在了被褥下面。
她會用這把刀殺了祁悲聞,很荒唐不是嗎?
祁悲聞既然讓她暖床來繼續羞辱她,她就相信,當他睡的香甜時,她就一定能用這把刀抹了他的脖子,報仇雪恨。
上官憐坐在榻上等待着,內心焦急,害怕又激動,這是一個機會,她太怕會失敗了,一旦失敗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想到死去的家人們,兄長的下場,她眼睛就發酸,眼淚總是這麽不争氣地流下來,內心卻逐漸堅定。
一直發顫抖着的雙手用手背拭去眼淚,上官憐閉上眼,控制着一呼一吸,可淚水就是止不住,明明都已經瞎了,為什麽還有能溢出淚來,怎麽擦都不擦盡,她好厭惡自己這副沒用的模樣。
“憐兒。”
這道聲音如雷鳴般在她耳邊回響,上官憐擡眸,燭火的光亮仿佛照進了她的眸子,卻又很快消失了。
她有那麽一刻幻想過,但她知道不是,不可能,不會的,這只不過是祁悲聞捉弄她罷了。
“張嘴。”
一會兒,聲音再次響起,變回了那個說話仿佛都帶着笑的惡魔,厭惡至極,快要讓她發瘋。
可她還是順從了,微微張開嘴,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
唇口又被塞了東西,有點軟糯……
“桂花糕,從烊城帶來的,比羊肉好吃吧?”
祁悲聞咂咂嘴,又想起高洋那個狗入的,一開始講了一堆傻子都知道的廢話,後面才幾句重點,似在羞辱他,有點不爽,“便宜高洋那匹夫了。”
好東西帶了不少,順便還給高洋改善了夥食。
“我這還有呢。”見上官憐小口吃完,祁悲聞笑呵呵的去抓她的手,“都給你。”
上官憐右手被扯了出來,借着燭光能清楚看見上面沾着血漬。
祁悲聞将盤子放在一旁,緩緩地掀起她右手的衣袖,一道長又深的口子,在她白嫩的手腕上暴露出來。
“大小姐。”祁悲聞冷聲問道,“你這,是怎麽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