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

“京畿人多眼雜,我想出去溜個街都心驚膽戰,不如我在這舒服。”

就是惦記的人看不見,總是一個人,公浚覺得有點傷懷

“晟國新收了不少城池,我都指了邊界官吏代為管理,這些人辦事牢靠未曾在京畿任職,沒人認得你,不如我差你去當個州官……”

“王上你饒了我吧。我就不是當官的料,你容我想想,等我想到了要幹嘛自然跟你說。”

真要是去了邊城,這一月一見怕是要變成一年一見了,甚至更長。公浚正在梳理自己有悖理智的心思,等把那些張牙舞爪的心魔都關進籠子,他再想想自己的去處。确實不能一直呆在行宮,這和呆在王宮沒什麽兩樣,無非一個處處規矩,一個能由他任性些。

“好,你到時候跟我說。”公荀擡步上了車辇,公浚就站在一側,看着牽着破風的餘子墨,公荀此行真是來去匆匆,公浚心思都在公荀身上,本想着這兩天公荀情緒安穩再抽個時間跟餘子墨好好說說話,卻不想臨時出了這樣的變動,甭說促膝長談了,就是一起飲杯茶的時間都沒有,原來還想着帶餘子墨去看看他親自選的石料雕刻成了什麽樣子。

“雅閣那面修好了,你下次來我帶你逛逛。王上就勞煩子墨兄多照顧了。”

“嗯。”餘子墨攥在手裏的缰繩緊了緊,上次離開的時候,說好去一起去凡陽鎮的點心店買松子糖的。

“路上多加小心。”

銮駕緩動,公荀回首看了看站在恭送隊伍前列的公浚,身形纖瘦,養了一年多還是沒長幾兩肉,不知道的還以為行宮夥食不好苛待了總管大人。

“朝中安穩,最近也沒什麽事,你到了京畿,把诏卿鑒遴選之事處理好了,便來行宮陪陪他吧,看着他好好吃飯,你瞅他那樣,跟豆芽菜似的。”公荀拄着下巴沖餘子墨說。

“是,臣下知道了。”

公浚今日興致高,坐在樹下飲酒,任落葉飄灑停在菜肴上,拎着一根筷子敲着酒碗,一邊打節奏一邊吟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

“怎麽杜康也解不了你的憂了?哪位才子讓你這般朝思暮想!”

公浚回頭,便見內侍引着餘子墨站定在回廊處。

“子墨兄!哈,你來了!”

“嗯,王上讓我來好好看着你吃飯,少喝酒。”

與其說餘子墨來得巧,不如說他緊趕慢趕處理完手頭的事,一算時間正好能趕上公浚說的豐收節。公浚其實是喜歡熱鬧的,只是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和熱鬧絕緣,慢慢的性子也就沉了,可是骨子裏還是想往人堆裏鑽。

凡陽鎮是離行宮最大的鎮子,因為地靠溫泉,又在行宮附近,途徑往來的人員多,所以還算繁華,雖比不上京畿,但也是一應俱全,該有的鋪子都有,小商小販也多。

豐收節算是鎮上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不光拜神祭祖、分肉、賽會,各家各戶更是帶上自家今年産量最豐的作物走親訪友,算是讓彼此沾沾喜氣,明年再是一個豐收年,白天舞龍舞獅,晚上還有燈會。

公浚就是聽說,沒來過,去年的這個時候他正捧着餘子墨的書信,看得堵心,餘子墨他們涉水過河攻下一城,雖是報喜,可是公浚想的卻是這個天抹黑下水得有多冷。

兩人一前一後不帶侍從,在街上閑逛。

大街上熱鬧非凡,自然沒人注意到公浚差點被一塊茯苓餅噎死。

“你小心點!”

“咳咳咳”公浚接過餘子墨的水,順了一口才緩過這口氣,“你,你說什麽?!男寵?!”

“是呀,盛傳王上來了趟行宮便轉了性,是因為藏在行宮裏的男寵終于肯了。我以為你聽說了。”

“誰能在我面前嚼我的舌根?!簡直,簡直就是放屁!傳這些話的人腦子裏想什麽呢?!真是、真是下作、龌龊、腌臜、不知羞恥!”

公浚是生氣外人如此編排他和公荀之間的手足情深,卻不想這一水洩憤的詞,扔進餘子墨的心裏簡直比□□還厲害。

“這麽難以接受?”

“自然!我是男寵,真是……哼!”公浚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裏的吃食,強壓着火氣去翻路邊賣玉佩的小攤,想趕緊找點營生把這股邪火壓下去。

他倒是氣得快,散得也快,一會就被琳琅滿目的小零碎吸引過去,卻不想餘子墨一直恹恹的,直到晌午要去吃飯的時候才又恢複了常态。

“別去酒肆了,你看街上吃食這麽多,咱就邊逛便吃呗!”

于是一天下來兩人正經飯沒吃,卻也不餓,公浚看什麽都新鮮,路過賣吃食的攤位,都想買來嘗嘗,最後吃不了,只能大包小裹的拎在手裏。

“客官,你嘗嘗,又黏又糯好吃的很。”

公浚看着老媪手裏荷葉包着的粘團子,上面的豆粒清晰可見,還蒸騰着熱氣,一看就是剛出鍋的,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饞了?”餘子墨看着公浚,就像當年自己站在吹糖人的貨架前,饞得直咽口水。

誰知道公浚幽幽轉頭,黑亮的眼睛在面具後面眨巴了一下,又咽了一下口水:“剛吃太多了,想吐……”

“噗!哈哈……”活該,剛才那麽攔着不讓買肉包非不聽,“哎呀,那你是沒口福了,聽說這凡陽鎮盛産黏米,做出來的粘團子軟糯甘甜,好吃的很,喏,老婆婆給我來一個,勞煩您再放點糖。”

“好嘞,好嘞,一看客官你就是會吃的主兒。我這粘團子不放糖都甜,放上糖更好吃的。”

公浚是喜甜食的,餘子墨知道。付了錢,接過粘團子,足足的咬上一口,餘子墨也不誇耀有多好吃,只一邊嚼着一邊“嗯~嗯”的哼唧着,甚是享受,這比他說一百句好吃都氣人!

“哼。”公浚甩袖氣哼哼的走了,有一會餘子墨才追了上來。

“誰讓你不聽話,冷不丁吃那麽多容易吃傷食的。給!”紙包裏是幾塊山楂饴,餘子墨剛剛買的。

公浚扁着嘴接過來含了一塊,又嘟囔道:“我還是想吃粘團子……”

“給你買了。”餘子墨一揚手,果真手裏又多了一個荷葉包。

“回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誰說的,用油煎一下一樣好吃。”

“真的?”

“當然。”

兩人又閑逛了一陣,直到晚上花燈會上的熱鬧快散了,才回行宮。一進門把大包小裹交給宮人,公浚便邀餘子墨去看看雅閣後面新修的庭院。

行宮是皇家宅邸,即便只是臨時落腳的地方,也顯富麗,可是到公浚手裏一番修葺卻在原有的奢華中,單單辟出一方幽靜的世外桃源,公浚沒事便在這幾處地方呆着,總有點置身鄉野的恬靜,那紅牆綠瓦留給他的還是苦痛多些。

兩人順着林蔭路慢行,忽然風起,吹得樹葉簌簌。

“怎麽變天了。”

剛才還是朦胧月色,這會兒已經被烏雲蓋住了。

“快走吧,看是要下大雨!”

餘子墨話音剛落,雨點就砸了下來。

小徑修得百曲回腸,要的就是雲深不知處的勁兒,這會兒卻無遮無擋,兩人疾步快行,剛剛走到用于間隔的影壁下,大雨就鋪天蓋地的下了起來。

“這什麽天啊!”

餘子墨擡頭看天回應道:“多是暴雨一會便能停了。”

“好在是沖着北面下的,不然這麽窄的壁檐怕是擋不住了。”

忽的風向一轉,雨水改了方向,齊齊的沖了進來。餘子墨偏頭,那意思是:你是烏鴉嘴嗎?

“呵……”公浚的讪笑還沒收起來,餘子墨就一個轉身,把公浚罩在自己身下,餘子墨半片身子沁着雨,公浚卻沒讓雨澆到丁點。

“進來,別淋着。”

“我一個淋濕總比兩個人都淋濕的好,這秋末雨涼得很,你那豆芽菜的身體吃不消的。”

“誰豆芽菜了!”前半句還挺感動的,怎麽後半句就下道了!堂堂七尺男兒,讓人說成豆芽菜,臉還要不要。公浚本是靠在影壁牆上,這會兒為了宣誓自己的強壯,挺胸擡頭瞪眼,卻一下縮短了和餘子墨的距離,兩人之間只隔着一掌,餘子墨垂眸看着他,溫熱的鼻息就打在公浚的唇上。

公浚一愣,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了一下,下意識的身子一動想往後退,卻被餘子墨箍住了後腦。

冰涼的發絲穿過五指,餘子墨手上一抖,自己怎麽就做出了這樣的動作,“下作、龌龊、腌臢……”公浚的話,突然就像寒冬臘月的風,把餘子墨瞬間推進了漫天飛雪裏,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餘子墨只能保持面上的冷硬,用略帶責問的口氣說道:“呀,當兄長的說你一句還不行了!”

兄長。

公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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