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次日葉兒便來找了文瑤，文瑤讓小吟和含春出去，房中只留下她和葉兒兩人。葉兒面色平靜，低眉道：“我來，是來謝二奶奶您的。”

文瑤笑笑道：“謝什麽？我倒是不知道了。既昨日未發生什麽事，以後便也不會發生什麽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沒憑沒據的話任誰也不會亂說的。”

昨晚回去後，葉兒一夜未睡，心中想着文瑤既未當場抓了她，想是不會再為難她。但她在陸氏身旁見慣了陸氏作風，倒不信文瑤是只為善心放過了她。因而，今日得了空便瞞着陸氏急急來绮雯院了。現在聽到文瑤這番話，她倒是更加放心了。

她終于擡頭看向了文瑤，悄聲道：“若奶奶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說便是，我定當幫您。”葉兒心裏想着，文瑤幫她瞞着這事，想必只是要她為自己做事。她只應了，至于做什麽怎麽做，便自己定奪。

文瑤故意當沒聽出話中的意思，只道：“聽含春說你的繡活是極好的，我一直想要個好看些的香包，自己倒是繡不出來的，你若是有空，幫我做上一個可行？”葉兒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只忙點頭道：“只是小事，奶奶要，我做好拿了來便是了。”

文瑤點頭，“你家奶奶怕是一時不見你就會找你的，我雖想跟你學上一些，倒也不能留你，就等了你做好了送來罷。只這家中修院子建屋種樹的，要小心着那些外頭的人，可不比家中的小厮們。”

葉兒應了，出了房間後，含春送她回了。回來後，含春只對文瑤道：“奶奶，可是說了昨兒的事？”文瑤看着她，“你也再別提這事了，只當沒發生過，若傳了出去，我只當是你說的，可不包庇你的。”含春常被文瑤教訓口沒遮攔，如今也慢慢學着收斂了。

葉兒回去後細着心做了香包，抽了空送來绮雯院。文瑤倒是未再與她說些什麽，她心中自是小心着的，不敢輕信了文瑤。送了香包，不敢久呆，也便回去了。而她的事，也便這麽被瞞了下來。

文瑤知道葉兒因為家貧，打小被賣進了陸家，此後一直跟着陸氏。陸氏的性子素來對下人只有打罵的份，那葉兒自是不會對她有太多忠心，只是保全自身保全家裏人罷了。葉兒這一輩子，掌握在陸氏手中，陸氏若好心給她許個人家，她便可以過上平常日子，若不許，也只能老死在陸氏身邊了。

家中的諸事也都快妥當了，文瑤只揣了葉兒做的香包獨自出了绮雯院。她要找的不是別人，是工匠頭子周福，而周福便是葉兒的相好。周福只見過文瑤數面，只知她容顏甚好，別的不知。葉兒那晚後也未再跟他見面，自是沒跟她說起文瑤。

他見家中這般模樣的二奶奶來找了自己，倒是不知所措起來，也想不出她是找自己何事。文瑤也不多話，也不繞彎子，只把袖中香包拿出遞給他，道：“這是葉兒做的。”周福接到手裏，聽到這話心頭一涼，不安就表現在臉上。

文瑤看着他道：“你也不需緊張，我并無他意，只是想給你留個葉兒的東西。你在這家中唐突找她，只會害了她，暗中帶她走會害了她的家人。因而，唯一的法子便是你賺足了錢，來大奶奶處贖了她出去，再別讓她過着這番苦日子。”

周福心下感激，只道：“二奶奶......”其他話未出口，便聽得陸氏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了來，“喲，妹妹，你怎麽有心思來這裏了？可是看我累了，替我督工來了？”

文瑤回身，周福忙把香包塞進衣襟裏。文瑤對陸氏颔首道：“姐姐好，這家中的事情都快完了，我這會子才出來看了看，倒是顯得我太沒心了。這不看不知道，看過才覺姐姐真是才幹過人的。”

陸氏身姿傲慢，帶着葉兒不再理會文瑤，繞過她去到周福面前，道：“這工程也完了，我且先看看，若無問題，我待會稱了讓葉兒給你們送來，算是了了這樁事了。”

周福恭敬道：“謝大奶奶。”說完，有意無意地瞥了葉兒一眼，葉兒跟在陸氏身後只不看他。文瑤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倒也不想留在這，給了說辭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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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兒跟陸氏回去後，稱好了銀兩，拿來予周福。周福接下錢袋，抓着葉兒的手道：“葉兒，你等着我，我有了足夠的銀子，定要來贖你出去的。”葉兒心頭一動，倒也沒掙開他的手，道：“你也別太苦着自己，我也自己攢着錢呢，定是有相聚的日子的。你斷不能像之前那般，害的可不止我一人。”

兩人又互訴了會衷腸，讓兩下都安下了心。葉兒也不知她與周福的重聚之期是何時，但他為自己來了長安，倒是讓她又堅信了周福對她的情義。

李家老爺太太和李逸的妹妹李娴到長安那日，是臘月初八臘八節。晚間，一家子人坐于一桌，這倒是文瑤進門大半年之久，頭一次與陸氏同桌吃飯。李逸為文瑤一一介紹了各人，陸氏今兒也端得賢良淑德。李娴比文瑤小上一歲，初見便很喜文瑤。

最後，下人們上了臘八粥。文瑤起身一一為李老爺和李逸母親吳氏盛了，又為陸氏李娴盛上。李逸笑着看大家道：“這倒是偏心不是，只留我一人不給粥吃。”吳氏也笑着，便要去拿勺子給李逸盛上，李娴忙抓了她的手道：“娘，你可別幫他去，怕是你盛上了也不定合人家的心意。”

吳氏會意，只縮回手，文瑤倒是臊上了，面色微紅，又幫李逸盛了粥。陸氏在一旁看得心中有火，倒是壓下了。李娴是個活潑的性子，話多，與文瑤頗談得來，桌上便都是她的聲音，吵得一屋子甚是熱鬧。

飯後，吳氏和文瑤李娴陸氏三人又閑話許久，才都散去各自回屋了。文瑤回到屋中，含春就倒來了讓她梳洗，李逸則靠在床上，看着她道：“我娘和我妹倒是挺喜歡你的。”文瑤邊梳洗邊道：“我也挺喜歡她們的，你妹妹當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李逸得意道：“可不是，只是往後日子還長着，你別嫌她吵才好。”

含春服侍完文瑤，便出了房間。文瑤去到李逸旁邊，道：“這倒不會，我正因為每日無人跟我講話煩悶呢。”

李逸伸手把她勾倒，撐着手肘趴在她身上，盯着她道：“二老到了可就問了孫子的事，我們得加把勁了。”文瑤面上一頓，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又不是只有我，你找你的正房去。”她說到這，忽想起陸氏是無生育能力的，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李逸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我要的是我們的孩子。”說完，攫住文瑤的唇舌。

葉兒自周福不在了之後，便總有些失落落的。在周福未來長安之前，她慢斷了自己的心思，也有些習慣了。只因他又出現，兩人又互許了承諾，她倒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了。周福在李家那會子，她雖不與他正面接觸，倒是每日都能看上他幾眼，如今卻是想到心中就無限惆悵。又想到周福現在便在長安城中，她心中更是如千萬只手在撓一般。

葉兒還是抽了空跟陸氏告了假，說自己身子不爽快，想躺着。陸氏也未多想，便準了。那葉兒在自己被子中塞上好些衣衫之類，撐出一個形狀，便偷跑出了李家。

她是一路打聽着才找到了周福的住處，兩間小屋，一個院子。周福出去做事了，院門虛掩，她便自己進了去。進了屋子，只見裏面除了土竈臺和床鋪桌子，倒也沒有其他東西了。葉兒看屋中還有些瓜果米面，便動手做起了飯。

周福回來時以為自家招了小偷，轉念一想家裏無半點值得偷的東西，便坦然進了屋子。他如何也沒想到是葉兒，此時葉兒正把炒好的菜往桌子上端。她見周福回來，擡頭看他道：“回來了，吃飯罷。”像是一對最平常不過的夫妻。

周福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葉兒，沖過來緊緊抱住葉兒，道：“你出來了，你不回去了？”葉兒道：“只是找了個借口出來一下，還是要回去的。”

周福已經啃上了她的脖頸，抱得她越發緊，“葉兒，別回去了。”葉兒扯他的手，道：“阿福，別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麽？”

周福不放她，“我等得太久了，快瘋了，你不能再折磨我了。”葉兒此時心中酸楚難當，只為她在陸氏身旁的這麽些年，她每日受罵挨打，也不能跟自己喜愛的男人在一處。她身子軟下來，不再去拉周福的手。周福把她抱起，過了簾子去到裏間，把她放到床上，接着便壓上她的身子。

葉兒不敢動，任憑他為所欲為，她想好要出來時，便想好了這一點。周福剝了她的衣服，輕揉着她的身子，唇舌挑/逗着她的耳垂和唇瓣。直到她身子軟下來，才慢慢挺身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八好意思，這都是在做鋪墊昂，下面就多寫主角的戲了。。。還有存草稿的時候設錯發表時間了，所以一直沒法，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