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瑤輕拿下他的手,笑着道:“帶我下山做什麽?難不成你想納了我不成?若是這般打算,可是要壞了我們之間詩文相交的情義了。再說,你不怕你家的母老虎,我還怕呢。我這輩子啊,就是怕那一個個做正妻的。”

“這個好辦,我只為你建個別墅養着你便是,再不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我們快樂我們的,也不管別人怎麽着,豈不比你在這觀中安心?你若還想養着這觀中的那些人,便全帶去便是了。”李安志看着文瑤,說得輕輕松松,說畢又為自己斟上一杯酒。

文瑤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卻還是笑着道:“你看我可像那籠中的金絲雀?還有,你說的話幾句是真幾句是假?我真的值得你這般?”

李安志眯眼端詳她半晌,道:“樣子像,性子卻是太不像了。”說罷端起酒杯就要喝酒,文瑤伸手拿下他手中的杯子,道:“我看你今兒是喝醉了,否則也不會說出那麽些不着邊際的話來。這天也不早了,您今兒還是早些回去吧。”

李安志搖搖晃晃站起來,身形還是不穩,話語不清道:“是醉了,既姑娘已經下逐客令了,那在下就回了,改日再來。下次我可不一人來,我要帶個好友來,大家一同吟詩作對,到處賞玩。你看不上我不要緊,只是定是會看上我那朋友,此人樣樣都好。”

文瑤起身扶住她,也不再跟他瞎扯,高着聲音叫了聲含春。含春應着推門進來,上去扶住李安志,帶着他出去。李安志搖搖晃晃地看着含春,含糊不清地說:“你也勸勸你家姑娘,她若是想下山,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誰能不要這樣的美人?”

含春扶着他有些吃力,只敷衍道:“是,我沒事便勸勸姑娘。您好生回家去,可別在路上出什麽事才好。”

“能出什麽事,車夫在外頭等着我呢。我若出事,他便倒黴了。”李安志說着,膝蓋處卻是突然軟得厲害,一下子身形不穩摔趴下去。含春一個趔趄沒摔倒,卻見李安志趴在地上,擡擡眼皮子就閉上了。遠處看着的女孩子都不自覺笑起來,其中領頭的那個上來,道:“含春姐姐,可要我幫忙?”

含春臉上有些窘迫,忙點點頭。那個女孩子和含春一起把李安志拉起來,架住,女孩子看着含春道:“含春姐姐,我叫蘭月,以後有什麽事你只管找我。我們都住在這觀中,一直受你和清憂姐姐照顧,定是要幫襯着你們的。”

含春心裏覺得欣慰,架着李安志,吃力道:“難得你有這顆心,也不負我家姑娘付出這麽多了。你們若是也如那幾個姑子一般瞧不起我家姑娘,那就當真是太叫人心寒了。”

“含春姐姐,你也再別這麽說了,我們若是那般沒良心,也早該被餓死了,哪配留在這世上。如今哪怕您讓我們幫着招待這些客人我們也是願意的,大家要當做一家人處才好。”

含春心下寬慰,和蘭月把李安志扶到車夫面前。車夫背上他,下山去了。含春舒口氣,每次文瑤應付掉一個人,她送走後都會嘆口氣。蘭月看看含春道:“含春姐姐,我們回吧。”

含春點頭,回身腳便踢到了一袋東西。含春疑惑,四處看看,卻是沒人,便只好彎腰撿起來。拆開布袋子,裏面照樣是裝着些銀錢。蘭月伸過頭來,看到銀子,疑惑道:“這到底是誰?隔三差五地送銀子,卻是一次身都不現。”

含春慢慢拉緊錢袋的口,道:“這是剛放下的,這人必定沒走遠,蘭月我們四處找找去。”蘭月點頭,兩人四處找了一圈,卻是一個外人也未見。

含春回去把錢給文瑤,說了大概情況。文瑤也是面色淡然,收下銀錢,其餘只字未說。

觀中除了剩下的幾個姑子常做一團,不與她人講太多話。文瑤含春和那些後來的女孩子已是熟做一團,常一處說笑。這事也讓文瑤安心不少,畢竟有了人的支持和感情支撐,做什麽事心裏都是欣慰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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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是漸漸熱了起來,一日蘭月和含春在山下買了好些吃食回來。文瑤拒了幾天的來客,和大家一起清閑。到了傍晚,一群人湊在院子裏,有說有笑地吃西瓜。剩下的三個姑子隔開了坐得較遠,含春過去拉上羽蓮,道:“你們也別再這樣了,再這麽生分下去,到底是要怎麽樣呢?”

羽蓮和另外兩個姑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羽蓮這才覆上含春的手,小聲道:“我們一直給你們氣受,雖說如今只剩下我們三個了,但是還是臉上臊得慌,不敢與你們親近,只怕你們是怪我們的。”

含春這才看出她們的心思的來,原來一直不願與她們親近是拉不開面子,怕被給了臉色看。她又把另一只手覆上去,直接握住了羽蓮的手,道:“哪裏的話?我們誰不想這觀中和和睦睦的,大家心在一處,勁也往一處使才好呢。只是我們姑娘做的那些事,還得你們理解着才行。”

羽蓮和另外兩個姑子聽到這裏,臉上有了放松之色,同時也是愧疚。羽蓮道:“清憂做着什麽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她是為了誰我們也是知道的。我們斷是沒有資格再說她分毫的,我們想着,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是我們能幫到的,只叫我們便是。”

這時蘭月也過來了,湊過來插話道:“大家都好了便好,再不要帶着有色的眼光看人了。我們開開心心在一處,有什麽不好?好好活着,清白自己知道,管她別人怎麽說,是不是?”說到最後,蘭月看向含春,像是征求同意。

含春噗嗤笑了,道:“是。”說完伸手拿下她嘴角上的西瓜籽,“就沒見過你這麽饞的,可是把種子都吃了?來年那是要長很多西瓜在肚子裏的。那藤蔓還得從你嘴裏,鼻子裏,耳朵裏長出來,長成一個怪物。”

“含春姐姐,你這人真壞。”蘭月跺腳,三個姑子也都掩面笑了。蘭月也不管其他了,拉上另外兩個姑子道:“咱們快吃西瓜去,吃完了不給她吃。”

含春笑着也拉着羽蓮過去,文瑤見三個姑子的臉色便知話已說好了,只笑着拿西瓜給她們。一幫子人說說笑笑,已是鬧做一團,再沒了生疏。在院中玩至天色黑下來,便聽到了前殿有人在叫門。

含春和蘭月一齊出去開門,只見一個年歲十七八的男子帶着一撥子人站在外頭。那男子臉上還有些稚氣,卻是眉清目秀的。他看着含春道:“我來找虞清憂。”

“我們姑娘今日不見客。”含春客氣推辭道。

男子哪裏聽她的話,徑直帶着人進去了。含春和蘭月攔也攔不住,男子卻剛好迎上了過來的文瑤。他看了看文瑤,又看看其他人,最後對着文瑤道:“你便是虞清憂吧?這裏除了你,怕是沒人能引得那麽多男人過來了。”

“我是,你找我?”文瑤看着他,看不出他身上有絲毫惡俗之氣,心下也不讨厭。又見他年歲沒自己大,心裏更冒出些喜愛來。

男子走到她面前,“來這裏的男人還有找別人的?今兒我閑得煩悶,想着這是個不差的去處,才來了此處。你可不要掃了我的興,只帶着你這裏的姑娘們,陪我玩上一玩才好。”

“那公子要玩什麽?”

“管弦絲竹我都帶來了,吹拉彈唱的人我也帶來了。不過是唱唱歌,跳跳舞,猜猜謎。”

文瑤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會唱歌亦不會跳舞,只怕您對吟詩作對你不甚感興趣,怕是玩不起來。”

“這不怕,那你只陪我說話也是可以的。”

文瑤也不争論了,問:“公子怎麽稱呼?”

男子揮袖把手背到身後,“也不說真名了,就叫我王二吧。”

文瑤和一衆女孩子聽到這名字,和他本人形象實在差太多。只覺好笑,不自覺笑出聲。王二倒是不理會,繼續道:“只是你們可不能穿着這道袍跟我玩,要換掉衣服的。就算不奢華,賞心悅目還是要的。”

這裏的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文瑤也是不經意地掃了衆人一眼。起初玄宜觀門前出現過布匹和銀錢,布匹都被文瑤分給各人了。愛美乃女孩子的天性,若說她們都沒動手為自己做了漂亮衣服,文瑤也是不信的。她笑着道:“有什麽漂亮的衣服,都去換了出來吧。我們今兒便放開了玩,也不辜負了王二公子帶來這麽些伴奏的。”

各人臉上都染上些欣喜之色,應着聲,快踱步回去了。文瑤和含春帶着王二一幫子人,去到院子中,剛好剛才擺瓜果的桌子還未撤。文瑤讓他坐下,他擡頭看向含春文瑤,道:“我在這裏等着便是,你們且去梳洗打扮吧,可別掃了我的興致。”說着,就拿出幾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好幾天沒更了,今天待會要多更一章,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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