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一下子從床上滾到地上,兩腿打顫、四肢不靈、五體投地、六根不淨、七葷八素。
“吾早說汝逃不了吧,看,被吾抓住了吧。”郭白馳抓住希靈夢得意的說。
希靈夢紅着臉撒着嬌,還在微微的喘息:“誰,誰說我逃不了,我是故意讓你抓到的!”
“吵什麽吵!今天是何日子!這樣打打鬧鬧成何體統。”希敏淑在樓上大聲地呵斥郭白馳和希靈夢,平日裏充滿風情的臉這時板得像是麻将牌,又像是幹烙餅。
郭白馳拉着希靈夢的手,很低調地說道:“靈夢,吾陪汝回房念書。”
希靈夢也拉住郭白馳的手,嬌羞地點頭說道:“嗯!”
接着兩人手拉着手,來回地一起扯着膀子,親親蜜蜜的大踏步地回了房。
馬良奇看得一頭霧水,覺得自己要瘋了,世界太不正常了!五迷三道的問:“這是怎麽啦?一夜不見全變了。”
“唉……!”何乞一聲長嘆:“自從昨天歸來,就一切都變了。我想是靈夢認定郭白癡救了她的原因吧,唉……”他剛剛還聽鬼故事滿臉興奮,現在只剩下一臉沮喪,心理有夠脆弱的家夥。
嬉鬧(八)
“怎麽能這樣?不行!我得去說清楚,是我差點丢了老命才救了他們倆耶!”
何乞拉住馬良奇,說:“沒用的!我早跟靈夢說了,靈夢一點都不信,認定就是郭白馳救了她。還叫我不要和你同流合污,不要和你成為一丘之貉,免得和你一樣遺臭萬年。”
嗯,值得誇獎,短短日子裏,希靈夢學會的成語還真不少,但要是能多學點褒義詞以及正确運用貶義詞就更好。
馬良奇頭頂氣得都快冒煙了,趕緊往自己頭上倒了半碗還沒有喝完的水,說:“走!我陪你一起去教訓那個郭白癡,人可以無聊,但不可以無聊!”
“算了,靈夢開心就好。”何乞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受鼓動。
“不行,怎麽能讓靈夢上這個小人的當呢,這樣下去靈夢以後一定會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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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去。”何乞的語氣很堅定,從他的胖臉和大眼睛裏看不出猶豫。
“那你拿着刀做什麽?”馬良奇看着何乞一直提在手裏的刀問。
“我是客棧的廚子,那當然是拿刀做菜呀。”何乞回答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馬良奇摸了摸何乞的額頭,沒有發現什麽不正常,說:“你沒病吧!今天客棧歇業,你做個什麽鬼菜呀!”
“對呀,就是做鬼菜。”何乞翻了一對白眼送給馬良奇。
馬良奇疑惑的看着何乞,不明所以。
何乞走到案板前,邊切菜邊說:“今天是靈夢外婆的祭日,呆會老板娘要拜祭她母親,所以今天歇業,而我就負責準備拜祭用的酒菜。”
馬良奇躺到床上,說:“那就是沒我什麽事了,我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好困呀。”
“還不行,你不能睡。”何乞還是切菜邊說,一點不擔心會切到手。
馬良奇已将頭舒舒服服的放到枕頭上,閉上眼睛一副很困樣子,含糊不清的問:“為什麽?”
何乞停下手裏的活,很鄭重地說:“既然你不怕鬼,我就和你實說吧,當初靈夢外婆就是不小心摔到你現在睡的地方,當場摔死的。呆會一定要在你床上做祭拜,你不要因為你還沒成鬼,就耽誤鬼事,死後有報應的。”
人死了還會怕報應嗎?
馬良奇夢呓着:“哦……嗯……摔的……摔死的……在床上,啊!”說着突然跳起來,困意瞬時被吓抛到九霄雲外,戰戰兢兢的說:“你說什麽?!靈夢外——外婆,在我睡的床上摔死——死的?”
何乞回頭看着馬良奇吓呆的樣子說:“你緊張什麽?你不是不害怕鬼嘛,呆會拜祭完了,你就可以睡了。”
“我……我沒害怕,只是吃驚而已。誰害怕了,笑話!”馬良奇邊說邊往外走,剛走出廚房門口就火燒屁股一樣快速跑進柴房,那速度比一馬當先還當先。
馬良奇跳到何乞的床上,用被單蒙住腦袋,蜷縮成一團,腦海裏不斷浮現出破廟裏的陰森情景,耳邊響起女鬼的恫吓,看來非得每晚去拜祭女鬼不可了。
廚房裏,希敏淑在拜祭她娘時一直在默默流淚,覺得這一生至少有兩件事最對不起她娘。
第一件事就是六年前不該将母親接到身邊來,不該讓母親離開老家,母親不離開老家就不會進這個廚房,不進這個廚房就不會這麽早去世。這件事讓希敏淑一直放不下,六年來都生活在內疚與自責中,還會後悔一輩子。
第二件事就是希敏淑沒有聽母親的勸告,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使自己成了一個未婚母親。十七年來一直受人指指點點,受盡白眼。不過這件事希敏淑并不後悔,但非要找一樣來後悔的話,那就是當初沒有把那個人留下。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有一天那個男人能回來,能陪在自己身邊一起變老。老後,白發斑斑的兩個愛人坐在搖椅上搖啊搖,看着女兒與她心愛的人在一起相依相偎,孫輩們圍在膝下嬉笑,想必天倫之樂也不過如此,但已足夠。
希敏淑一直祭拜到天黑,馬良奇也一直睡到天黑。
趁着沒人,馬良奇悄悄地将拜祭用的酒菜裝到食盒裏,再拿了些香燭紙錢之類的東西,最後又準備了四五根火把,以被逼上梁山的悲憤心情去了破廟。
第4卷
霧裏笑(一)
破廟的夜風依然很大,偶爾還能聽到一頭公狼的狼嚎,高歌着“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或許母狼很愛聽,但馬良奇聽得心驚肉跳、膽顫心驚,五髒六腑都說着同樣的一句話——我好怕怕!
他放下食盒,掏出火折點燃冥紙,然後趕緊滑腳開溜,免得才脫鬼手又進狼口,那自己就真要“融入”大自然了。
馬良奇把四根火把一起點燃,一只手握兩根,活像一個技術沒練到家的雜耍藝人,雙手雙腳顫抖的程度,能讓每個人都相信一旦火把離手,他的下場多半就是***,少半是直接進墳。***還有可能死未遂,進墳的話起碼全身不遂,所以在多半情況下他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天,每晚都一樣沉,很沉,極死沉沉。可今晚的小鎮卻與天很不搭調,火光點點很是熱鬧,這點馬良奇從山上就能看見。
小鎮的人雖然很愛看熱鬧,但今晚的熱鬧沒人敢看。滿街的官差衙役都手舉火把,挨家挨戶的搜查。
捕頭說是收到密報,梅花盜有可能已潛入本鎮,當地官府要貫徹落實上級的指示,全力防範罪惡于未然,盡一切可能抓到梅花盜。可按照官府現在的做法,防範罪惡基本上沒問題,但要想抓到梅花盜是絕對沒可能。如此大的動靜,不就相當于給所有賊放信:我們抓你們來了,能逃就逃、能躲就躲呀!
當然,官差們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比如順手摸只雞、牽只羊、打條惡狗。運氣好的還能欣賞到某張床上所做的劇烈運動,有膽大的就直接去妓院趕走正在嗨咻不已的嫖客自己上。
諸如此類的種種“收獲”對于官差來說都比抓梅花盜強,爽過了先不算,最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有幾個比較盡責的官差就在鎮口盤問進鎮的人,可等了老半天就只等到了馬良奇這一個夜貓子。不過只能怪馬良奇自己太招搖,手舉四根火把,充分吸引了官差的目光,所以剛到鎮口,就被三個官差給圍了起來。
官差們先是打量了馬良奇一番,在确定他不是梅花盜以後,就假想他是梅花盜,如果事先确定了馬良奇是梅花盜,三個官差早就得像賊一樣跑了。因為官差充其量也就是個想要賊命的人,而賊遇到官差就是個不要命的人,要命的人與不要命的人拼在一起,誰更有優勢,一目了然(盲人除外)。這些官差都不是蠢蛋,絕不會妄想着和不要命的人去拼命。
“喂,小子!你可是梅花盜?從實招來!”一個官差走上前明知故問,唾沫星子濺了馬良奇一臉。
“我沒想盜花呀?!”馬良奇拿袖子抹抹臉,一臉的疑惑。
“嘿,你小子敢裝傻充愣,讓你瞧瞧爺的厲害!”另一個官差也走上前,故作威風,抓住馬良奇的胸口往上一提,沒提起來,馬良奇不得已乖乖踮起了腳尖。
馬良奇一臉委屈,滿肚子的無奈,說:“我沒裝,我是真傻。”
“搜身!”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官差說。
官差以熟練的手法搜完馬良奇,将馬良奇用力推了一把,吐了口唾沫,說:“媽的!一文錢都沒有,白忙活!”
“帶他回府,讓他家人拿錢來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