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系統忍不住就把這槽給吐了:【還‘一次性卡牌’……還想要幾次性啊!卡牌主人攏共也就那麽一條命, 用完就嗝屁了,這個一次性強調的到底是卡牌,還是卡牌主人的命??】

青福本來很滿意的, 給系統說得臉挂了下來:【這張卡牌的重點分明在于‘天下太平’。】

系統:【真的嗎?????】

關于噬主的警告都占了大半壁江山了,你說重點在于天下太平?

青福懶得和系統分辨,加速敦促:【修改權限。】

系統嘿然一笑,這是想把噬主的言論給抹掉吧,了然地把權限給了。

青福指尖輕點三下:

【叮!已更換卡牌性質, 獲得一次性技能卡:天下太平】

【卡牌詳情:

曾經,這是一張人物卡,但如今只剩下孤獨的卡牌技能#傷心#

天下太平,顧名思義即處處平安無事, 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本技能卡一次只能太平一處。】

系統:【……!!】

是他格局小了!單知道能把噬主的言論抹掉,沒想到宿主能心狠手辣到直接把卡牌版的自己抹掉, 這時候他是不是應該喊一句, 別, 孩子還小?

青福已經将這技能卡虛罩在掌中,沖着空中裂隙虛點, 就見技能卡化作一道流光, 迅速咬住裂隙的尾巴,像個拉鏈一樣緩緩将裂隙合攏。

不知是否因為卡牌取自自身, 亦或是本身就是違規操作,伴随着拉鏈艱難地并合,青福徒然感覺心口一澀。

神魂有種被外力拉扯的不适感, 突如其來的斷片席卷了思維, 思緒漸漸連不成線。在失去思索的能力前, 青福唯一能看見的就是酆都大帝迅速靠近的臉龐。

對方是什麽神色,他已經看不清,眼前像被鵝毛大雪逐漸覆蓋,空白漸漸填滿整個世界。

在觸覺也消退前,他還能感覺到酆都大帝抓着他的手格外的用勁,換個人來恐怕都可以提前準備領殘疾證了,他想開口叫對方輕點,張開嘴,卻未發出聲音——亦或是他根本就沒張開嘴?他有點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原因,畢竟他此時包括觸覺在內的感知能力都已一并消退。

青福有些茫然地在空白中彷徨,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的思緒逐漸恢複,緊接着補償一般地變得格外活躍。

他無聊到複盤了三四次自己從出生到進入這片空白之間的人生,随後不可抑制的想起酆都大帝。

一種焦躁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本來還算能夠容忍的空白變得尤為可憎且礙事,他忍不住想,過去了很長時間吧?依酆都大帝的性子,情急之下會不會把自己的神魂當西瓜就那麽切了?應該不會,不是說玉帝等已經商量好再出現這種情況就驅逐酆都大帝……但真能把這家夥趕走嗎?

系統呢?現在是什麽情況?

正躁得不行,青福突然發覺眼前的空白似乎改變了一點,隐隐透出一層朦胧的金光。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或者說想象自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仔細探看了一番,便發現這金光也不是均均勻勻的,偶爾還有移動,仿佛有人與他一紙之隔,打着電筒飛快地走過。

或許是觀察得認真了,心靜了,青福隐隐聽到聲音:“……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為極樂?其國衆生,無有衆苦,但受諸樂,故名極樂。”

“?”青福愣了一下,這不是《佛說阿彌陀佛經》中佛陀所言的內容麽。但他現在不是被卡牌所影響,失去五感……

他突然反應過來,或許這并不是卡牌的影響,而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他又一次進入了酆都大帝的回憶,只是這一次是酆都大帝送往西方極樂世界的化神的回憶。

難怪開始會有神魂拉扯的感覺,難怪好像和外界隔着一道膜,按酆都大帝所說,化神一送到極樂世界便被封印起來,隔絕與外界的聯系。

“……”青福心中有一處隐隐揪動了一下,在這樣的封印中,化神真的能像佛陀所說那樣“但受諸樂”麽?

——他豈不是極樂淨土之上,唯一一個身陷衆苦之徒?

佛陀的聲音仍在外平靜地述說:“極樂國土,有七寶池,八功德水,充滿其中,池底純以金沙布地。四邊階道,金、銀、琉璃、玻璃合成。上有樓閣,亦以金、銀、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瑪瑙而嚴飾之。池中蓮花大如車輪……”

堵在青福心口的情緒還未待醞釀壯大,眼前的景象徒然如燕子掠水般泛起波紋,緊接着便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紫色世界。

比之已經亭臺樓閣樣樣不缺的未來,此時的紫微星頗有些百廢待興的意思,地上堆得都是還未加工的木材,旁邊站着個挽着發髻的高大男子,手中持斧,邊劈木材邊計數,如果不是先前見過對方帝冠加頂的模樣,青福差點沒認出這是玉皇大帝。

更多的身影聚集在一條剛挖出的河道外,争辯着該用什麽水來填河,主意逐漸從天河打到西方極樂世界菩薩手中的玉淨瓶上。

唯一造得好好的亭臺之中,尚還幼小的紫微大帝躺在卧榻上,渾身大汗,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盯着這群捋着袖子系着下擺,和勞工沒什麽兩樣的神仙,偶爾劇痛到麻木,趁機歇口氣的同時,眼底也流露出一絲笑意。

“……你還笑。”青福搗戳了一下卧榻上病人的小圓臉,“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浸在蜜罐子裏?”

但看着“工地”上比劃争執的那些神仙們,青福又能理解酆都大帝為什麽會這麽想,那樣的眼神,他也只在青老太太那兒體會過,體會了短短四年,他卻銘記了一生,将對紫色的執念刻入骨髓裏,千年以來未曾更改。

記憶中的時間迅速流淌,眨眼間樓榭平地起,宮宇花樹鋪滿整片土地,卧榻上的病人也從小圓臉變得身形修長,偶爾能站起來行走,只是眉宇間因為長期的疼痛留下了川字紋,嘴角也時常緊抿繃直,是個不愛笑的模樣。

“?”青福又戳了一下病人繃直的嘴角,“笑啊,我看你平時不是老愛笑。”

對方的眉宇一下皺了起來,害得青福差點心虛地收回手。

顯然是疼痛再次襲來,不過如今的病人已經更加能忍,雖說仍浮了一層薄汗,但眉頭卻也只是克制地微皺,并在努力放松。

亭臺下突然傳來雜亂的聲音,像有人互相推搡着靠近,緊接着就有一粒石子自亭臺下扔了上來,在地面跳了兩下,發出噠噠的聲響。

玉帝幹咳了幾聲,用一種不太熟練的随意語氣招呼:“下來玩啊,我們釣魚,三清天尊才從西方借來了鲲鵬。”

青福:“……”

這個場面有點眼熟,以及你們釣魚借鲲鵬??

正是痛的時候,病人在卧榻上沒動,幾顆石子又锲而不舍地被扔上亭臺,病人被噠煩了,恹恹開口,聲音是青福剛和酆都大帝見面時那樣的沙啞:“不釣,疼。”

玉帝兩手攀着亭臺邊緣,腦袋冒上來:“要是一直疼呢?”

這話說的多欠,病人立刻就被氣笑了:“一直不釣。”

玉帝站着說話不腰疼似的絮叨:“那就應該一直釣嘛,疼都疼了,玩兒也是一天,癱着也是一天,來釣魚吧,鲲鵬!多難借吶。”

“……”青福卻愣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想起之前自己曾嫌棄過酆都大帝,怎麽什麽時候都不正經,對方曾狀似無辜地回答,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麽不讓他開心,他那時還以為對方在跟自己耍貧嘴,卻未曾知道酆都大帝說這話,發自肺腑,且有過,并正經歷着切膚的體驗。

另外三位四禦也跟着翻過闌幹,沖着酆都大帝伸手:“來?”

忽而有一陣清風拂過臉龐,青福的嗅覺也複蘇過來,鼻翼嗅到熟悉的西瓜薄荷味。

順着風來處望去,一片紫色之中,另有個熟悉的身影,穿着玄衣绛袍靜立其中,持傘而立,俄然間擡首,對視後沖他伸出手:“來?”

是曾經體驗過的兄弟給予的關懷與伸手,酆都大帝曾不帶任何雜念地想要傳遞給青福,卻也不知是過程中哪一點逐漸出現偏差,他不但想伸手,還想緊握,想要十指交纏間不分彼此。

青福的手和嘴都比他大腦快一步,伸出的同時脫口而出:“不正經也挺好。”

指腹相觸間,兩人從記憶中抽離,青福還能看盡酆都大帝意外甚至帶着些空白的神情,來不及調侃一句,就回到了現實。

天空中的裂隙委實太過于大了,竟還沒有愈合,格外破壞氛圍和情緒,青福到嘴的話就滑了回去,看着卡牌版拉鏈拉至中部,速度漸漸緩慢下來,眉頭一皺:【系統?在吧,再掃一次?】

系統無力地說:【不行了,一個人只能被掃描一次,這也是為了保持卡池中的卡牌具有唯一性,免得出現重複的問題。】

青福感覺到指縫間好像有另一只手試探性得寸進尺地挪動,試圖與他十指交纏,靈機一動:【那再掃一個酆都大帝吧,就這會兒的。】

系統覺得這主意挺靠譜,至少比掃青福可靠,當即對着酆都大帝一掃:

【叮!掃描成功,已生成一次性人物卡:酆都北陰大帝】

【卡牌詳情:

本名玉鬥。別喊!否則此卡牌必将噬主。

又名中天北極紫微太皇大帝。別喊!否則此卡牌必将噬主。

又名熾盛光如來。別喊!否則此卡牌必将噬主。

種族:鬼帝,別召喚!召喚出此卡牌即将噬主。

等級:一級,但不要輕視此卡牌等級,這是一張必定噬主的卡牌。

解鎖技能:天下太平,一般來說天下太平後就是噬主】

系統:【…………】

這都什麽破卡!!以後你們叫噬主雙煞好了!!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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