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伺候本宮/惡鬼

假山裏的兩人頓時屏氣,姬姮的手打不下去。

姬繡站在原地等了會,再聽不到裏邊兒出聲,她狐疑的朝假山裏走,身後姬鎏拉住她道,“九皇妹早不在宮裏,你別是聽岔了。”

姬繡拉她一起往假山邊看,“九皇妹最愛躲貓貓,自小就喜歡鑽這些假山,說不定在裏頭跟誰玩。”

她們越走越近,姬姮媚眼如絲的瞪着陸韶,唇一張一合的做着口型,“本宮要殺了你。”

陸韶眼眸深暗,單臂托起她閃身避進深處,他把人摁在懷裏,整個兒縮在偏角,他們兩人幾乎唇息相聞,陸韶貼在她唇邊發出一聲貓叫。

姬鎏停在假山口不确信道,“是貓兒叫春?”

姬繡頓覺晦氣,疾步退開,“我才聽着像九皇妹,還以為她跟誰在裏頭私會。”

空歡喜一場,這要是抓奸了,父皇定不會輕饒她。

姬鎏沉聲道,“适可而止。”

母後欺負人家弟弟,姬繡也想出這樣的壞招害人,她私心是不恥的。

姬繡撇撇嘴,牽着她一起走遠。

外頭安靜下來,陸韶立刻放開姬姮。

姬姮沖他甩了一耳光。

陸韶的臉被打偏,胸口戾氣驟升,只低着頭不語。

姬姮掐過來他的下颌,傾身将他唇咬住。

陸韶背靠到假山壁,雙手托起她,任她擡腿挂在胳膊上,她吻的毫無章法,完全在他臉上啃,啃累了才伸手扯自己的衣裳,扣着他的臉命令道,“伺候本宮。”

陸韶只覺香氣撲鼻,灼熱霎時席卷全身,他顫着手環緊人,閉眼投進這美人香中。

夜色愈濃,假山處偶爾瀉出吸氣聲,過良久,陸韶摟着睡過去的姬姮從假山裏出來。

他舔了舔唇,臉上盡是魇足,在原地站了會兒,解下身上的氅衣将她從頭到腳裹住,才挑一條小道出後廷。

離宮後,在半道遇上劉乾,劉乾瞅見他抱着人,估摸那身量是個女人,便極猥瑣的笑道,“是月娥?”

陸韶面露窘迫,“她候在衙門裏半宿,奴才瞧她睡得香就沒忍心叫醒。”

“你們同房了嗎?”劉乾問道。

陸韶憨笑,“還不曾,奴才想給她個名分。”

劉乾手持拂塵往他面上揮了揮,欣慰道,“回去歇着吧,打明兒就放假了,跟月娥多處處,咱家瞧你們般配,都是聽話的孩子。”

陸韶道是,然後猶疑着開口道,“不知九殿下有沒有來找掌印?”

劉乾的瞌睡都被這一句話問散了,火大道,“咱家還等着這小賤蹄子自投羅網,誰知今兒個整這麽一出,她這口香咱家想不到了,還害的雪主子受牽連,過幾日有她好果子吃!”

陸韶連忙道,“掌印勞累,若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定赴湯蹈火。”

劉乾搖手道,“皇後娘娘交代的事得咱家親自去做,用不着你了,回去吧。”

陸韶躬身行禮,随後退到一旁,看着他坐轎子離開,陸韶眸光灰暗,他們在偷偷策劃着什麽。

--

陸韶沒送姬姮回公主府,直接将她帶回自己府裏,這深更半夜的,也就陸富貴守在堂屋裏等他,眼見着他抱個女人進門,當先乍舌,“這,這是……”

陸韶點一下頭,“是。”

陸富貴嗆了一口煙,慌忙跟着他進屋裏,“你怎麽把公主帶回來了?”

陸韶輕噓了一聲,陸富貴當即捂住嘴,看他把姬姮放到床上,才悄悄道,“你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陸韶便随他站到走廊上,這會兒院裏沒人,那兩個看門的小厮都不在。

陸富貴拿着煙袋敲他腦袋,“你真是不怕惹禍,蘭園那個本就不安分,你又把她帶回來,這要是捅破了,咱們爺倆都活不了。”

陸韶垂着眼低笑,“蘭園的怎麽不安分了?”

陸富貴連嘬幾口煙,唉聲嘆氣道,“那個月娥一天要跑過來七八趟,盡跟你院裏的小厮湊一塊,也不知在探聽什麽?”

陸韶嘴邊顯一絲邪笑,“看來我院裏的小厮比我這個太監要讨女人喜歡。”

陸富貴不知道他在打什麽啞謎,只道,“你晚上過來跟我睡吧。”

陸韶搖頭道,“殿下房裏要有人,不然睡不安穩。”

陸富貴瞪大眼,手指着他,“你!她是你能碰的?”

陸韶咧嘴笑,轉頭回屋去了。

陸富貴連罵了幾聲小混蛋,最後只能忍着氣睡覺去。

屋裏,陸韶幫姬姮擦過身,随意挑了件自己的褂子給她穿好,她側卧在床上,睡得很不舒服,昏昏沉沉的伸手拉陸韶。

陸韶跪在床頭,撫着她的臉龐,“怎麽了?”

這床太硬了,她咯得肉疼。

她蹙着眉往陸韶手裏躺,陸韶怔住,轉瞬明白是被床折磨的睡不好,他低笑着在她嘴邊吻了吻,彎身躺下來,沒一會就見她自己爬到他身上,睡得無知無覺。

陸韶摩挲她的脊骨,也閉眼睡着。

--

快到四更天時,陸韶忽地被踢下床,他迷蒙着睜眼,姬姮盤坐在床上冷冷盯着他。

陸韶爬起身垂首道,“殿下若罰奴才,奴才絕無怨言。”

姬姮走下地,在屋裏轉了一圈,随後停在窗前道,“你那個女人呢?”

“她住在蘭園,跟奴才不在一屋,”陸韶道。

“皇弟在年宴上哭鬧,是你教他的吧,”姬姮拿下手上的戒指,抛了抛,随即扔給他。

陸韶拿好戒指,心知她是賞賜。

“奴才只是提了兩句,小殿下聰慧過人,自己就知道怎麽做了。”

姬姮微觑眼睨着他,他臉上還有巴掌印,她依稀記得假山中的情形,頓覺煩躁,“本宮要的是個奴才。”

她要的是條狗。

陸韶嘴唇翕動,好一會低低回答她,“奴才犯錯,請殿下重罰。”

姬姮撥開腮邊散發,抱着手扯唇,“這次将功補過,本宮暫且饒過你,若還有下次……”

“若還有下次,不用殿下罰,奴才自己割了自己的嘴,”陸韶直接道。

姬姮表情冷漠,猛地将手往桌上一拍,“你的嘴要不要是本宮說了算,輪不到你做決定!”

陸韶記起先前在假山裏的绮麗,想來她很喜歡那樣侍奉,這張嘴倒是比他這個人有豔福,他暗啞着聲回道,“是。”

姬姮推開窗,冷氣自外面吹進來,她不自覺打了個激靈,“送本宮回公主府。”

她衣裳都髒了,陸韶拿出自己的大氅給她穿好,随即擡起手臂等她搭上,便托着她出了屋。

兩人剛出來,就看到院門口有一個小厮偷摸着溜了出去。

陸韶微笑,側頭跟姬姮道,“奴才帶您去看一場好戲。”

姬姮挑眉,由他牽着自己跟在那個小厮後頭一直進了蘭園。

那小厮鬼鬼祟祟爬到窗臺上,掀窗翻進屋內。

姬姮似笑非笑的瞥着陸韶,陸韶全當沒看到她譏諷,引她到窗邊,靜聽那屋裏動靜。

“你怎麽才過來,我都快等睡着了,”月娥嬌滴滴的嗓音傳出,膩的乏味。

沒一會就聽到衣服拉扯,并着男人滿嘴髒話和女人的嬌啼。

“是哥哥厲害還是太監厲害?”

“我恨不能死在哥哥懷裏,太監哪有這本事,哥哥才是真男人。”

姬姮聽的直皺眉,轉身想戳開窗紙往裏瞧。

陸韶攔着她小聲說,“裏面龌龊,殿下不要看。”

姬姮推開他,伸指在窗紙上戳一個窟窿,朝裏看了一眼,那床頭兩個人不知羞恥的糾纏在一起,她立時忍着惡心移開眼,火冒三丈的沖出蘭園。

陸韶默默跟在她身後,臉上陰寒遍布,那個小厮該死了。

姬姮疾走了好一段路,突地停住身,“你試探本宮什麽?奴才永遠是奴才,想越過這條線,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還是仰着脖子,傲的想讓人折斷她的脊梁。

陸韶眼中最後的灼熱熄滅,只剩悲哀,他輕輕說,“殿下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是殿下的狗。”

--

陸韶将姬姮送走後,随後轉進劉府,在劉乾卧房前雙膝跪地,兩眼赤紅。

劉乾忙活完了還沒睡,瞧見他這般,趕忙拉他起來道,“前邊兒咱家看着還好端端的,怎麽一會功夫就傷心成這樣?”

陸韶跪在地上不願起身,咬牙道,“奴才娶不得月娥姑娘!”

劉乾面色一冷,“敢情你在哄着咱家玩兒?”

陸韶的身體直打顫,“奴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糊弄掌印,月娥她現下正跟奴才的小厮……”

後面的話他已然說不出口,只連連抖着唇,看起來難過至極。

劉乾僵白着臉,吊起來嗓子叫,“什麽!你帶咱家過去看看!”

陸韶急忙爬起身,扶着他一路直奔蘭園,等他們到地方時,這天已經泛起來晨光。

劉乾伸腳踹開屋門,恰見月娥服侍着小厮穿衣,她身上僅着一件肚兜,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幹了什麽好事。

劉乾煞紅着一雙老眼,大罵月娥道,“虧得咱家提點你,你竟暗地幹出這樣的醜事!”

兩人當即吓得癱在地上,月娥哭哭啼啼道,“奴婢只是一時糊塗,求您看在奴婢伺候過您的份上,饒了奴婢這回吧……”

把睡過的女人送給心腹,劉乾臉上難免挂不住,只略有些愧疚的跟陸韶說,“咱家改明兒給你再尋個俊俏的,這次咱家虧了你。”

陸韶落寞道,“奴才知道掌印是好心,但奴才現下只想為掌印辦事,其他的再無暇顧及。”

劉乾也知他難受,先前還滿面歡喜的要迎娶月娥過門,這轉頭月娥就偷了人,放誰身上也得頹喪,他嘆口氣,拍拍陸韶道,“咱家不給你塞人了,這女人随你處置吧。”

他說完就轉身走,月娥跟着朝外爬,“掌印別走!掌印別走!”

還沒爬到門檻,她的喉嚨忽然被掐住,她驚恐的回頭,就在陸韶眼中看出了煞氣。

她抓着手朝小厮求救,小厮渾身癱軟,栽在地上瑟瑟發抖,哪裏還敢上前。

屋門自裏邊栓上,片刻裏頭就傳來兩聲尖叫,随即戛然而止,等那扇門再打開,陸韶的臉側印滿血,猶如惡鬼臨世。

--

這日夜裏,京中大街小巷忽然四散傳出姬姮砸碎紅珊瑚的消息,這消息很快被高句麗使臣探聽到。

到第二天早朝,高句麗使臣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讨要說法,皇帝搪塞了幾句,順便賜給了高句麗數十箱金銀珠寶,那使臣收下珠寶才熄聲。

皇帝以為這事就揭過了,誰知高句麗使臣當夜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燕京,致使舉朝震驚,皇帝立刻下發密令給各地刺史,凡遇到高句麗人一律扣下來。

前朝後宮皆惶惶然,他們都知道,這太平日子只怕不能長久了。

與此同時,齊王世子也不再催促皇帝賜婚,一切都仿佛安寂下來,直到姬姮派去齊王藩地的探子回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