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死未蔔

“啊,啊啊啊,”朱信陽驚恐的嘶吼,“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有罪,你要我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聽你的,快停下來,快停下來啊!”

周建明無動于衷,直至傳輸帶到了他面前半米的距離,他也沒有要伸手關掉總閘的意思,朱信陽便是離刀口越來越近,就在半個頭快要湊近刀刃時,他玩命的喊道,“是,是我,我不該玩那些小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嗚…我不該傷害她們……”

機器屆時停下,周建明就這麽垂眸看着他,眼底仿佛要滴下血水來,“我救不了你,朱信陽,你不死,她們過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周建明陳述完,手指再次伸向總閘的開關,而就在他剛觸到時,門口響起了銳利的剎車聲響,一輛接着一輛,“周建明,你最好別動他!”

廠房門口進來了黑壓壓的一群人,看不清他們手裏拿的什麽,但極容易分辨的,是帶頭的男人,一頭長發。

“把人還給我,”梁安這個位置,看着裏頭是黢黑一片,他知道人在裏面,但無法斷定具體在哪個位置,“徐至在我那裏,周建明,你不想看看他?”

周建明沒作聲,他将朱信陽挪了地方,彼時背靠着一臺機器,辨認着門口的動向。

“我原來想,徐律師家裏的監控其實拍到了不少好東西,比如徐律師那副好身材,或者你們倆的琴瑟和鳴,這些要是發到媒體上,沒準徐律師又要火一把,後來我又想,你畢竟是我養了幾年的狗,沒有人情也有交情,我不好讓你太難看,所以我把徐律師請我那兒去了,我也很好奇,讓你像個瘾君子一樣的徐律師,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兒。”

“周建明,警方就快找到你了,你得謝謝我,讓他們分身乏術,給你留了喘口氣的機會,我最後再說一次,把人還給我,我保你無事。”

“不可能。”

偌大的廠房,周建明這三個字,低沉卻又震耳欲聾,梁安未做反應之際,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轟然響起,濃煙滾滾而出,梁安下意識捂住口鼻,等餘音消散,再讓人進去時,裏頭已經找不出半個活物了。

一小時後,徐至被平伯寬從一棟別墅裏抱了出來,昏昏沉沉的上了救護車,勉強能睜眼,也勉強能辨認出身旁坐着的,叫平伯寬。

“你……找到周建明了?”

“沒有,不過,我們找到了周小薇。”

“周小薇?醫院那個姑娘,叫周小薇?”

“嗯,周小薇,”平伯寬說,“她是周建明親生的妹妹。”

“那,”徐至一激動,被護士眼疾手快的摁了回去,“警官,傷者現在不易情緒過激,什麽事等他好點了再說可以麽?”

“你先休息,”平伯寬的手心蓋在他手背上,“休息好了再說。”

徐至在他這話說完後就昏睡了過去,那會護士莫名多看了平伯寬幾眼,從事這行十來年,見過的傷患和公職人員無數,她鮮少在一個警察臉上看到這種介于心疼和同情,多一分一毫就變了味兒的神情,救護車來得晚,她不知道剛剛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知道,躺在擔架上的這個人,一定受常人難以接受的苦。

的确是苦,平伯寬想,他剛剛闖進去的時候,徐至已經被剝光了,幾個男人正圍住他撫摸着他的身體,而他,躺在餐桌上,胳膊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針孔,光是湊近了聞味道,平伯寬的後脊都生出一股寒意,致幻劑,這些狗東西,正要給一個律師打致幻劑……

兩天後。

江北市第一醫院。

白盛楠拿了一支百合,插進了徐至床邊的花瓶裏,一邊拿小噴壺往上頭灑水,一邊給那花拍照,徐至早就醒了,這會瞧着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老戚?老戚!”

戚景熠匆匆從外頭跑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臉盆,“怎麽了?”

“你,能把白盛楠弄走麽?”

戚景熠看了白盛楠一眼,“你住在她科室,我怎麽把她弄走?”

白盛楠擺弄完那百合花,這才看向徐至,“看來你恢複的不錯,好在平警官去的快,不然那一管給你打下去,傷着腦子都是輕的。”

“……”徐至确實覺得頭還有些痛,他艱難的坐起來了一些,靠着床頭揉着太陽穴,“平伯寬來過麽?”

“來過好幾次了,”戚景熠告訴他說,“警方對周建明下了通緝令,這兩天全城鬧得沸沸揚揚。”

“通緝?”徐至詫異的看向他,“周小薇不是找到了麽?”

“不是周小薇,是朱信陽。”

“朱信陽……”徐至覺得耳熟,可怎麽也對不上號,“這人是誰啊?”

“江北市副市長,”戚景熠說,“他綁走了朱副市長,到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徐至更覺得頭疼了,疼到忍不住嗚咽了一聲,白盛楠立刻扶住了他肩頭,“老戚,你先別跟他聊這個了。”

徐至沒多停留,他掀開被子下床,只跟她說,“讓我見見周小薇,白醫生,我要見下周小薇。”

“徐至,徐至,”白盛楠險些抓不住他,“你現在還不能見她,她是重要證人,已經被警方保護起來了,徐至,你要先調整好自己。”

“不行,我得見她,我要知道這裏頭到底怎麽回事!”

“徐至,徐至,聽話,你先休息,徐至,”白盛楠還是叫不住,最後竟忍不住吼了一聲,“徐至!你不調整好自己,你連上庭給周建明做辯護的機會都沒有你知道嗎!”

徐至戛然而止,像卡在錄音機裏的磁帶,許久,才一點一點的挪回了床上,被白盛楠安置着躺下,又是許久,白盛楠才帶着戚景熠從病房裏退了出來。

隔着門上的小窗戶看進去,徐至正躺在床上發呆。

“他,要多久才能好?”

“再觀察兩個禮拜吧,”白盛楠說,“這兩天他總是夢游,這是致幻劑的後遺症,你怎麽回事,他好不容易清醒,你跟他提周建明做什麽?”

“不提他也會問,”戚景熠眼底盡是無奈,“這兩天夢游,他嘴裏叫的不也是周建明?”

“反正以後別提了,還有平警官,你告訴他,這段時間先別過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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