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是蔣家的嫡長女,因為聖旨,因為蔣家對皇上的忠心,三皇子,理由有這麽重要麽,人這一輩子,要追求的東西太多了,要承擔的東西也很多,兒女情長,本就不适合你我。”

她不知道自己将來會不會愛上誰,但是至少現在,她沒有心慧那樣對一個人的情愫,也沒有大哥對祁素茹那樣的執着,她的人生中缺少的那一塊,被她自己列在了無關緊要的地方。

耳旁的唱戲聲漸漸重了起來,似乎是唱到了重要的戲份,那聲音如泣如訴,哀傷的很,蔣茹茵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微眯起眼,想要聽清楚那戲子在唱些什麽。

蘇謙澤看着她那笑容,就像當初七年前桃花樹下看到的那一抹燦爛,其實早就深種在了他心裏,只是他很晚才明白過來。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那麽執着的想要得到什麽,可唯一一次想要得到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如願,他不知所措,他完全不懂如何去表達,他的不甘可想而知。

那戲子的聲音越來越大,好似就想讓他們聽清楚,從花園那頭幽幽的傳來,“數十年情,一朝毀,老天你為何要奪我情,不公允啊,好一個老天爺……”

卷二:及笄十五成側妃

☆、015.洞房怕不怕

二月十九,宜婚嫁。

天還沒亮蔣茹茵就起來了,沐浴更衣,等到全福奶奶替她淨面梳妝後,青秋和青冬兩個人替她穿上了嫁衣,銅鏡中隐約顯露出一抹赤紅的身影,青秋把腰帶系上,扶着她坐下。

蔣茹茵幾乎快要瞧不仔細那就是自己,塗抹厚重的妝容下,雙頰上一抹胭脂白裏透紅,青冬取來紅紙沾濕了讓她抿着,取開後雙唇就鮮紅了許多,又取過花蜜輕輕的蘸在了唇上,一旁的全福奶奶看着直誇,蔣茹茵撇了一眼銅鏡,一瞬失神。

等她裝束完畢,天已經亮了,青秋把她扶到了床邊,鳳冠壓的有些沉,蔣茹茵望向貼着雙喜的窗戶,屋外的院子裏傳來喧鬧聲。

蔣夫人邵氏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丫鬟端着盤子,上面放着魚肉和一碗米飯,蔣夫人坐到了她身旁,端起那碗喂了她一口米,又喂了一口魚一口肉,微哽着道,“出了蔣家的門,但求你今後的日子能有魚有肉,順順利利。”

丫鬟端走了盤子,邵氏拉住蔣茹茵的手,眼眶裏含着淚,笑眯眯的看着,“茵茵真漂亮。”

蔣茹茵心中發酸,但她不能哭,反握住邵氏的手,點頭承諾,“娘,我會好好照顧我自己,您放心。”

邵氏不住的點頭,伸手拭擦了一下眼淚,“放心,我當然放心,你這孩子,我最放心了。”那眼淚卻是擦不幹淨似的,不住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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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之間講了許久,等到要出嫁了,邵氏心裏是滿滿的不舍得。

直到門口那的丫鬟提醒時辰,邵氏這才離開。

青秋和青冬進來扶着蔣茹茵去祭拜祖宗,出了祠堂,蔣茹茵看到站在院子門邊的祖父,沖着他展開了一抹笑靥。

那笑容極其的明媚,鮮麗的容顏渲染了四周的春色,剎那間感覺到滿院子的芬芳…

過了中午,太子府迎親的隊伍到了,蔣景智背着蔣茹茵出了榭水閣,門口樂聲震天,長長的迎親隊伍占了一段的街市,牽引之下,蔣茹茵上了轎子。

只是再熱鬧的迎親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這一迎親隊伍,沒有新郎。

申時,迎親隊伍到了太子府,蔣茹茵被請下了花轎,進門的禮節除了拜堂之外,別的依舊繁瑣,蔣茹茵被人攙扶着做完了一系列禮節,繼而被送到了玲珑閣。

瑤花閣內,太子妃聽內官說完,看了一下天色,吩咐道,“讓膳房準備些吃的送去玲珑閣。”

內官領命退了下去,沒多久,門口那就傳來了宮女的禀報,“太子殿下吉祥。”

趙蕊臉上閃過一抹悅然,很快斂過去,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來朝着走進來的蘇謙陽行禮,“殿下。”

蘇謙陽嗯了一聲,“循兒呢。”

趙蕊貼心的給他端上一杯熱茶,“循兒在自己院子裏呢,如今時辰不早,殿下您該過去玲珑閣那,可別讓妹妹久等。”

蘇謙陽把杯子擱在了椅子上,點點頭,邁腳出了瑤花閣樓。

趙蕊一旁的嬷嬷笑着扶趙蕊坐下,“娘娘,這日子殿下還先過來這裏,說明殿下心中一直惦記着娘娘您呢。”位列正妃,又有太孫傍身,趙蕊的身份在太子府本就無可撼動。

趙蕊沒有說話,不過眼角那流露的笑意還是透露出了此刻她不錯的心情…

玲珑閣內,蔣茹茵微僵着脖子等了許久,門口那這才傳來宮女的禀報聲,太子殿下駕到。

隔着厚厚的喜帕,蔣茹茵聽到門外衆人下跪問安的聲音,伴随着那微沉悅耳的聲音響起,蔣茹茵的心沒由來一緊,紅袖底下的雙手下意識的揪緊了起來。

蘇謙陽走入屋子,拿起一旁嬷嬷手中的挑棒,将蔣茹茵頭上的喜帕掀開,暗了許久忽然間接觸到亮光,蔣茹茵眼睛不适應的一眯,再睜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極為深邃的眼。

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對蔣茹茵來說還是第一次,她的身子微不可見向後一傾,繼而恭順的垂下了頭,斂去眼底那一抹慌亂,柔聲問安,“太子殿下。”

一旁侍奉的嬷嬷一看太子已經把喜帕掀掉了,将一旁準備下的酒端到了他們面前,蘇謙陽拿了一杯,蔣茹茵伸手也取過了一杯,兩手相交那剎那,蘇謙陽聞到了她發絲間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濃重的胭脂水粉味中,這一抹茉莉花香顯得格外沁人。

喝過了交杯酒,一旁的嬷嬷便退了下去,屋子裏就剩下侍奉的兩個宮女,蔣茹茵只覺得頭頂的東西繁重的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蘇謙陽,“殿下稍等片刻,待妾身換下這一身裝束。”

蘇謙陽點點頭,目送着她走入偏房,眼神微淩,蔣公家的嫡長女…

青秋幫着蔣茹茵摘下了繁重的頭飾,洗去挂了一天的厚重妝容,換上了輕便的宮裝。從偏房走出來,屏風側邊靠窗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幾個太子妃命人送來的菜,一天沒吃東西,她有些餓過頭了。

蔣茹茵走到蘇謙陽面前,行了禮,“殿下。”

蘇謙陽擡起頭,眼前的人和剛剛的好像詐變了個模樣。

蔣茹茵身穿一襲淺紅色石榴裙,裙上帶有紅色的綢帶,秀長的頭發用一個小巧紫色的簪子盤上,其餘的發絲散散的披在雙肩上,略顯柔美。洗淨過的臉上未施一絲粉黛,透着一抹嬌紅,不知是紅燭映襯還是交杯酒的作用。

此時她微屈身向着自己行禮,沒有一絲一毫适才妝容裏的盛然,倒顯露出一些小鳥依人的嬌羞狀。

縱使如此吸引人,蘇謙陽也不是初次成親的毛頭小子,微怔了一下,随即起身扶起了她,感受到她那一絲顫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先吃點東西。”

蔣茹茵自然是緊張,長這麽大第一次被親人之外的男子這麽牽手,心中早就作鼓不斷了,走到了窗邊坐下後也只是吃了一點填饑餓,擡頭看坐在對面的蘇謙陽,這才是他們第三次說話…

紅燭跳躍,帷帳輕拂,床內蔣茹茵一臉羞紅的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下意識的勾緊了雙腿。

從屋子裏透進來的光将她褪去衣服的身體映襯的妖豔,白皙的肌膚此時泛着一抹粉色,散發着迷人的幽香。

饒是平日裏再冷靜,此時此刻,蘇謙陽也沉迷了,一手撫上了蔣茹茵的臉,啞聲道,“怕麽?”

蔣茹茵張口,第一聲卻是輕呼,咬了下嘴唇,紅着臉喃喃了一聲,“不怕。”

那像是要強裝自己不害怕,給自己打氣,可顫抖出口的聲音卻洩露了底氣,蘇謙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欺身靠在了她身上,在她耳邊輕吐着字眼,“真不怕?”

蔣茹茵不知道哪裏來的不服輸勇氣,側臉學他,将嘴巴湊在他的耳邊,繼續用那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真不怕。”

微燙的氣息撫過他耳朵,撫過他臉頰,像是長了小手一般,飛快的竄進了他的身體裏,調皮的在他的感官中輕輕一揪,一股酥麻在四肢百骸傳遞開來。

蘇謙陽一回頭,正好撞見了蔣茹茵那不服輸的眼神,微翹着小嘴十分的可愛,蘇謙陽失笑,随即低頭虜獲了那一張不乖巧的嘴。

帳內雲雨肆起……

第二天,蔣茹茵是被門口那的嬷嬷敲門吵醒的,醒來的瞬間還有些恍惚,直到感覺脖子下枕着的是別人的手臂,蔣茹茵這才恍然驚覺,昨天那一切都不是夢。

此時蘇謙陽也醒了,四目相對,蔣茹茵不好意思的先躲閃了過去,身下空唠唠的只挂着一件沒系上帶子的肚兜,就此望下去都是春色一片。

蘇謙陽直接坐起了身子,掀開帷帳應了一聲,兩個嬷嬷帶着幾個宮女走了進來,蘇謙陽下床走到偏房,兩個宮女走了進去替他更衣,這邊的床上,青秋和紫煙兩個人跟在一個嬷嬷身後過來伺候她起床。

腿根處還酸脹的很,蔣茹茵換上了內襯的衣服,一個嬷嬷将床上白色的帕子收到了一個錦盒內帶了出去,洗臉添妝之後,蘇謙陽已經換好衣服。

他就站在屏風邊看着青秋和紫煙兩個人替蔣茹茵穿上宮裝,屋子裏只有簌簌的穿衣聲,青秋她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換好了衣服就要先進宮拜見。

蔣茹茵落後蘇謙陽半步,跟在他身旁走出了玲珑閣。

出了太子府,馬車上依舊是沒什麽話。

從太子府去皇宮沒有多遠的路,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蔣茹茵安靜的坐在車內,視線落在拉開的窗子,瞧見了集市清早的熱鬧。

蘇謙陽轉頭看她,正好瞧見了蔣茹茵看集市時候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不摻雜,不矯揉。

視線往下掃過她落致的脖頸,神色一黯,不由的想起了昨夜。

許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蔣茹茵回過頭來,撞上了他的眸子,蔣茹茵很快垂下眸子,為人處世的冷靜和這個根本不能相及并論啊…

☆、016.進門第一天

到了皇宮中,去了永壽宮拜見皇後,葉氏看着兒子身後的蔣茹茵,露出一抹滿意的笑,“你父皇過會下了早朝也要來這裏,你們在這休息一會,還沒用過早膳吧,随本宮一塊去吃一些。”

蘇謙陽點了點頭,蔣茹茵自然也不會說什麽,跟着一塊去了偏廳,早有宮人準備好了早膳,偌大的桌子上放着七八樣膳點,量不多,勝在精巧,如今朝中提倡節儉,皇後娘娘子當時要以身作則。

“坐吧,一塊吃。”皇後見蔣茹茵要在她跟前侍奉,撫了一下她的手讓她坐在蘇謙陽身下的位子,蔣茹茵看了一眼蘇謙陽,随即對着皇後躬身,“多謝皇後娘娘。”

葉氏多看了蔣茹茵幾眼,看來是個遵守規矩的好孩子,就說是她姑姑,也一直是個懂規矩的,想罷,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用個膳,無須多禮,自在些就好了。”

蔣茹茵笑着應下,就算是用不自在,她這臉面上也得是用的自在,鎮定起內心,蔣茹茵維持着那笑陪着皇後吃完了這早膳。

沒過多久,皇上下了朝來到永壽宮,和皇後的和氣不一樣的是,皇上比太子都多了威嚴,那是數年來養成的天子氣息,無形中令人臣服。

說了幾句話後,領了賞賜,接下來的,就應該去太後娘娘所在的延壽宮。

太後禮佛有些年頭了,延壽宮裏比一般宮中都要安靜,蔣茹茵跟着走入殿中,侍奉的老嬷嬷把他們請到了殿後的一座佛堂內,四處散着檀香氣息。

太後顯得熱情多了,常年禮佛使得她眉宇間都帶着一股和寧,看着蔣茹茵,竟是笑斥着蘇謙陽,“臭小子,你真是上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太後的口氣十分的家常,就是尋常人家中祖母笑斥孫兒的話,就是放在這皇家裏,顯得有幾分另類。

蔣茹茵看到蘇謙陽臉上一瞬而過的無奈,嘴角揚着那抹笑從身後的紫煙手中接過了一本佛經遞給太後。

“太後娘娘,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

太後身旁的老嬷嬷接過那佛經拿到太後面前,翻開一看,還是手抄的心經,常言道看字如看人,活了這麽大的歲數,太後娘娘還是看得出這手抄的東西用了多少心思,揚眉看她,“你自己抄的?”

蔣茹茵點點頭,“去年随母親去了南山寺,住了幾日祈福,在大師那抄了這經文,還請娘娘您別笑話妾身。”

“小小年紀有這般沉穩的性子,實屬難得。”太後贊揚了一句,末了看向蘇謙陽,“臭小子,還是茹茵懂事,怎麽都不見你給我抄上一本。”

早年蔣茹茵就聽母親說起過,太後娘娘一直是這皇宮中的一位例外,不拘小節,性子豁達,如今看她對太子的說話方式,再看太子的反應,看來這也是家常便飯。

這也是蔣茹茵第一次看到太子吃癟。

素日裏冷靜的太子,到了太後面前除了無奈剩下的還是無奈,蔣茹茵看到太後健朗着身子叨念的模樣,眼底有幾抹敬佩,也就是這樣一位母儀天下的人,才會養出那樣一位明君。

從延壽宮出來,快臨近用午膳,一早只在永壽宮陪皇後吃了些東西,吃的又不多,加上昨日進食的少,蔣茹茵已經餓的胃裏有些難受。

出宮上了馬車,蘇謙陽似乎是察覺到了,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回府先去用膳。”

蔣茹茵點點頭,蘇謙陽捕捉到她眼底閃過的笑,繼而補了一句,“老娘娘誇你經文抄的好,你就多抄幾本,也好替本殿下盡盡孝心。”

蔣茹茵,“……”…

回到了玲珑閣,太子去了太子妃那,蔣茹茵總算是能夠松一口氣,讓屋子裏伺候的嬷嬷和宮女都出去,蔣茹茵幾乎是半趴着在了軟榻上,連紫煙都布好了桌子都沒動彈。

許媽媽進來看見她這樣好笑道,“我的小姐,您這是不打算吃飯了。”

蔣茹茵偏過臉看着她們,有氣無力,“吃,怎麽不吃。”不吃飽怎麽應對下午的請安。

餓了一天多,沒有旁人,蔣茹茵吃的自在許多,紫煙也不曾看到自家小姐這般,笑着給她倒了茶。

蔣茹茵喝下一碗湯,終于飽了,“如今什麽時辰了。”

一旁青秋看了一眼沙漏,“午時剛過。”

蔣茹茵微嘆了一口氣,“準備準備,去太子妃那。”…

蔣茹茵到瑤花閣的時候,太子的三個良人已經在了,門口的宮女将她迎進了屋子內。

蔣茹茵向着坐在前面的太子妃敬茶行禮,接受了三個太子良人的行禮,在左手邊的第二個位置坐了下來。

趙蕊笑看着她,“今早進宮累壞了吧。”

蔣茹茵笑着搖搖頭,“多謝太子妃關心。”

趙蕊看着蔣茹茵臉上泛着的紅暈,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她經歷了些什麽,“咱們這太子府裏也就這麽幾個人,都是一家人,你若不介意,便喊我一聲姐姐。”

聽太子妃這麽說了,蔣茹茵也就順從的喊了一聲姐姐。

過了一會門口那才傳來張沁的聲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沁笑說着走進來,“對不起啊姐姐,我來晚了,讓我瞧瞧是哪一位新妹妹。”走入屋子掃了一圈,視線落在蔣茹茵身上,張沁滿臉的笑靥,“喲,我說今早園子裏的花怎麽開的這麽俏,原來都是沾了這妹妹的光,好一個美人呢。”

屋子裏的人都笑了,坐在蔣茹茵對面的一個女子捂嘴笑道,“這府裏頭,最是張姐姐的嘴巴甜了,一張嘴,花就開的俏。”

張沁假裝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朝着太子妃行禮,款款走到了蔣茹茵旁邊坐下,太子妃笑罵她,“遲了這麽久才過來,你還好意思說。”

張沁倒顯得有幾分不在意,“今早起來身子乏,還覺得胃裏不太舒服,午膳後小憩一下這就遲了。”

她的這幾句話一下把所有的關注點都遷移到了她的身上,趙蕊關切的看着她,“該請太醫過來看看。”

“還早着呢。”張沁笑呵呵着,若有所指,“可別搶了新妹妹的風頭。”

若起初一句話讓蔣茹茵對她産生好感,接下來這句,蔣茹茵不免斟酌了幾分,真不想搶風頭的,何須在她進門第一天見大家的時候說自己好似‘有了’的征兆。看着張沁臉上那笑,蔣茹茵從容回道,“張姐姐說笑了,還是多注意身子,早些請太醫瞧一下為好。”

張沁看着蔣茹茵那張比自己漂亮年輕的臉,起初那股子調侃勁就淡了許多,“蔣妹妹果然貼心。”

好一副和樂的畫面,太子妃領導有方,後院姐妹相處融洽。

太子妃和張側妃是一同被賜婚的,進府前後不過差了三個月,三個良人其中的王良人進府一年,秦良人和嚴良人皆入府兩年多了。

然而太子大婚四年時間,到如今也就僅有一子,張側妃和其餘三位良人均無所出,這麽看,太子的子嗣還是挺單薄的…

聊了有半個時辰多,趙蕊提到了太子府的日常,“宮中也分派了嬷嬷和宮女下來,本宮這裏撥給你一個嬷嬷兩個宮女,劉嬷嬷對太子府熟悉的很,若是人還不夠使,你與本宮說。”

蔣茹茵帶來的人其實已經夠了,但聽太子妃這麽說,她也應承了下來,整個玲珑閣全是她的人,如今看也是不現實。

又過去了半個多時辰,衆人告退,蔣茹茵剛剛起身,張沁便站到了她身旁,“我與妹妹順路,一塊走罷。”

“好啊。”蔣茹茵點點頭,兩個人相伴出了瑤花閣。

本就不是什麽熟的人,一路上也沒什麽話,直到走到了鳳陽閣前,張沁忽然開口,“你來過這鳳陽閣麽?”沒等蔣茹茵回答,張沁又自顧着笑了,“看我問的什麽問題,你才進門第一天。”

蔣茹茵笑了笑,視線落在那鳳陽閣,那是依照宮中宮殿建造的,雖然沒有宮殿那麽大,看上去氣勢卻不弱,耳邊傳來張沁的嘆息聲,“年輕真好,看到妹妹你,我就想起當年剛進這太子府的自己。”天真,幻想。

“姐姐容顏依舊,怎麽會說這樣的話呢。”這也不算是奉承,四年而已,二十不到的年紀,孩子都沒生,怎麽會老。

張沁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蔣茹茵微施粉黛的容顏,拉起她的手笑了,“我也就說說的,天色不早,趕緊回去準備準備,這些天殿下都會留在你那,這可是難能的好機會,過了這些天,以後就得看着日子了。”

看着蔣茹茵遠去的身影,張沁的臉上多了一抹落寞,她妒忌的,這個女子比她年輕漂亮,還住進了玲珑閣,她卻同樣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一樣是側妃,一樣得數着日子等一個人來。

一手輕輕的撫上了小腹,到底是有訊,還是無訊…

☆、017.別樣的心思

蔣茹茵回了玲珑閣,距離吃晚膳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蔣茹茵換過一身衣裳,過了一會便有嬷嬷過來給她看晚膳的單子,“今日娘娘和殿下去了宮中,太子妃那就做主把晚膳給娘娘您定下了,這是明日早膳的冊子,還請娘娘過目決定。”

蔣茹茵擡眼看,正是太子妃那分派下來的嬷嬷,遂展開一抹笑靥,“劉嬷嬷是麽,往後的事還得多勞煩你了,每日膳食的冊子交給白嬷嬷決定即可。”

那劉嬷嬷大約三十四五的年紀,在太子府中養的不錯,幹幹淨淨看上去利爽的很,見蔣茹茵這麽說,忙笑着謙推,把早膳的冊子交給了一旁侍奉的白嬷嬷,繼而退了出去。

蔣茹茵看了紫煙一眼,後者去外頭把青秋和劉媽媽叫了進來,屋子裏站着四五個人,蔣茹茵正色道,“你們都是我從蔣府帶來的人,這幾日府中事務你們多長個心眼,至于這玲珑閣裏的人,等三日回門過後再行收整。”

劉媽媽點點頭,“小姐您放心,咱們自己這些人,一定約束好了。”…

一個時辰後,蘇謙陽過來了,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樣,蘇謙陽至少要在玲珑閣這裏留些日子。

劉嬷嬷帶人布好了菜在旁侍奉,因為中午從宮中回來吃的多,晚膳的時候蔣茹茵就少吃了一點,屋子裏相雀無聲,只有筷子觸碰到瓷壁發出的輕響。

蘇謙陽接過茶杯,瞥見蔣茹茵碗底中剩餘的小半碗,擡眼看她,“喜歡吃什麽,加在膳冊中就可以了。”

“妾身中午的時候貪嘴多吃了些。”蔣茹茵也不相瞞,如實說道。

蘇謙陽眼底一抹了然,起身,劉嬷嬷帶人便把桌子撤下去了。

回到內屋,天色也不過剛剛暗下,就寝尚早,總該找些事情做做,蔣茹茵尋思着太子有些什麽喜好,蘇謙陽已經走到了屏風右側的架子旁,上面放了一早青秋她們剛剛收拾好的書冊,還有一些蔣茹茵平日裏喜愛的擺件。

蘇謙陽一層層看下來,有些驚訝,女兒家喜歡看的那些雪月書記很少,多的是寫地域名人,游記手劄,甚至還有論及歷史政論,兵法之類的書冊。

他對蔣國公本人還是敬佩的,此人年輕的時候跟随着先祖父打過江山,而後跟随父皇建國立業,兩個兒子也是讓他培養的十分出色,沒想到他對孫女的培養也如此特別。

“殿下,不如妾身陪您下一會棋如何?”看到最左側時,身後傳來蔣茹茵的聲音,回頭窗側那已經擺好了一個棋盤,黑白棋簍放在兩邊。

蘇謙陽邁步過去,直接在黑棋子那方坐了下來,蔣茹茵輕撫了一下裙擺,跟着坐了下來。

圓潤的棋子入手,蘇謙陽臉上多了一抹随和,擡頭示意她先落子。

蔣茹茵拿起一顆放在了棋盤子上,蘇謙陽眼底閃過一抹興趣,随後落下一子,問起了書架子上的事,“怎麽會喜歡看周國游記的書。”

蔣茹茵擡頭,笑着回道,“妾身的一些愛好,素日裏沒能出遠門,但對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她還有不少帶來的書沒整理出來,若全放出來,這一個架子怎麽夠。

是真喜歡看還是為了投他所好,蘇謙陽多問幾句便知道了,不知不覺,蘇謙陽和她說着周國游記,棋局已經進行了一半。

也就是随意的低頭看一眼,蘇謙陽發現棋局上白子的數量已經多于黑子,黑子将要輸掉的趨勢。

蘇謙陽眼底的趣味更濃,看來是他小觑她了,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中,态度認真了起來。

蔣茹茵嘴角勾起一抹笑,要想在最适宜的情況下加深了解,下棋無疑是一個好選擇,見太子認真,便也鄭重了起來,沒有相讓的意思…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棋盤裏的棋子所剩無幾,蘇謙陽擡起頭,此時看蔣茹茵的神色裏多了抹欣賞,能與他在棋局中對弈成這樣的女子,獨她一人。

一旁侍奉的青秋适時的端上來了茶水,将棋盤撤下,蘇謙陽手執杯子看她頗有些慵懶的靠在那,興致未散,“棋藝不俗。”

蔣茹茵從榻上起來,朝着他行禮,并不客氣的承接了下來,“多謝殿下誇獎。”

蘇謙陽仿佛是看到了一只貓,慵懶中帶着些小驕縱,看似誠服于你,卻又透着些難忍的桀骜,勾的你不住的想去探求,征服。

心動手動,蘇謙陽直接伸手把蔣茹茵拉到了自己懷裏,只聽見一聲輕呼,低頭看去,懷裏的人那臉已經漲紅成熟透的蝦,哪裏還有半分剛剛接受誇獎時的驕傲樣。

不由得,蘇謙陽心懷大悅,笑了起來。

男女之事對她來說本就陌生的很,聽着他那笑聲,蔣茹茵紅着臉幹脆在他懷裏不起來了,耍賴的閉上了眼睛,欺負人呢。

青秋她們在蘇謙陽笑的時候就退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蔣茹茵想着該怎麽起來,耳旁便飄來了他略帶清冷的聲音,“是要本殿下抱你過去麽。”

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一僵,蘇謙陽不再逗她,松開了手,蔣茹茵這才從他懷裏起來,紅着臉退了幾步。

被調戲了!

此時夜已深...

第三日回門,蔣茹茵清早起來先去了太子妃那請安,回到玲珑閣,許媽媽她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一旁的紫煙朝着門口看了一眼,輕輕嘀咕了一聲,“太子殿下不陪小姐一塊回去麽。”

青秋扯了她一下,眼神警告她不許再說下去,蔣茹茵回頭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那是太子妃才享有的禮遇。”

紫煙低着頭站到了青秋身後,她以為這兩天小姐和太子殿下相處的這麽融洽,太子應該會陪小姐一起回去才是。

蔣茹茵也知道這丫頭是在為自己鳴不平,但規矩就是規矩,有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

出了太子府,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到了蔣府,門口那蔣夫人早早的就迎接着了,見女兒氣色不錯,蔣夫人放心了許多。

中午吃飯的時候人不多,蔣老爺子他們一桌,蔣茹茵跟着母親一起兩房人坐了一桌。

坐在蔣茹茵對側的李氏時不時擡頭看蔣茹茵這邊,一面低頭和蔣心慧說着什麽。

吃完飯,邵氏要帶蔣茹茵回自己院子說一會體己話,剛出了廳門,李氏帶着三個女兒便是另一道門那走了出來,正巧撞了個面。

“我說今個怎麽這麽奇怪,原來是太子沒有過來,這出嫁女三日回門,怎麽能沒有女婿相配。”李氏看着蔣茹茵,語氣裏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常言道嫁得好不好,也看三日回門女婿待人好不好。

蔣茹茵對這拎不清的二嬸沒多少好臉色,“二嬸是關糊塗了吧,太子也是可以随意編排的麽,我勸你還是管好這張嘴,吃錯了不要緊,說錯了話到時候沒人救的了你。”

李氏見她氣勢還這麽強硬,想再說兩句呢,卻看到自己小女兒蔣心媛一臉歡喜的看着蔣茹茵,心中來氣,拉過她在後腦勺便是一巴掌,“笑什麽!”

突如其來這一掌把蔣心媛吓到了,她紅着眼睛委屈的看着李氏,不明白母親為什麽忽然對自己發脾氣。

邵氏看不過眼,“弟妹,你沖孩子發什麽火,看把孩子吓的。”

李氏打完就後悔了,自己的女兒她自然心疼,可聽邵氏這麽勸,心裏頭就是滿滿的不樂意,“我愛怎麽管教就怎麽管教。”說罷,拉起蔣心媛直接往自己院子那走去。

聽蔣心媛一路啜泣的遠去,邵氏有些擔憂的對蔣茹茵說道,“你二嬸的脾氣就是這麽急,心媛可都十歲了,怎麽能說打就打。”

蔣茹茵笑了,“母親,您還替她擔心,那三個女兒她疼的命似的,怎麽舍得打,指不定帶回去了怎麽哄。”

邵氏聽她這麽形容,也跟着笑了,“貧嘴,沒規沒矩的。”

蔣茹茵沒有置否,對二嬸她還真尊重不起來,自己是個弄不清楚的,養的女兒也像她,也是她們命好,不是長房,也不用嫁去複雜的人家,一輩子這麽安安穩穩的,自有人在前頭為她們保駕護航,可她們卻還不知足呢…

晚上,蔣茹茵從蔣老爺子院子裏出來,散着步慢慢的走回榭水閣。

快到榭水閣門口的時候,另一條路上蔣景樂匆匆的走過來,見到她開口,“你找我?”

蔣茹茵點點頭,兩個人走入了榭水閣的亭子內,青冬準備好了茶水端了上來。

蔣景樂剛剛從外頭回來,顯得匆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太子對你好麽?”

蔣茹茵接過青秋遞來的暖手袖套,“好啊,我是他的妃子,他怎麽會對我不好。”這太子府上下,可沒有誰會說太子不好的。

蔣景樂點點頭,“那就好,昨天去了北城,知道你今天回來,下午我馬不停蹄的就趕回來了。”

從蔣老爺子吩咐讓蔣景樂跟着一塊學族中庶務,蔣景樂就沒閑過,下半年進了翰林院後,那才真是有的忙了。

“二哥,往後你要比大哥更努力的學這些東西。”

“說什麽傻話,今後這家不都是交給大哥的,我只是從旁協助,怎麽也該是督促大哥好好努力。”蔣景樂呵呵的笑着,對她的話不甚在意。

蔣茹茵嘆了一口氣,“難道你沒聽出來祖父的意思麽。”

蔣景樂還想說她想太多,可看到妹妹臉上的凝重,臉上那笑意也收斂了起來,“你是說除夕祖父說的話?”蔣景樂自己斟酌了幾分,“可那不是為了讓我幫助大哥的。”

“大哥用什麽方法不好幫助,為何要當衆提點你,二哥,不論祖父心中到底權衡着什麽,你跟着父親,一定是要全力以赴的學,也許有一天,這蔣家不會交給大哥。”

蔣景樂被她的話吓到不少,這麽多年大哥一直是當做繼任族長來培養,以後就是接父親的班,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但蔣景樂很清楚,妹妹從來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來。

“大哥也沒有做什麽事讓祖父失望,你是不是擔心過多了。”蔣景樂左思右想仍舊覺得不可思議,蔣茹茵緩緩的吐出一個名字,“祁素茹。”

“她不是已經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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