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品相關(16)

作品相關 (16)

蔣茹茵大概的知道了情況,就準備寫信給祖父,擴大到朝政和官官相鬥之間的,不是她一個人能夠解決的,提醒一下祖父,讓祖父和父親二叔他們早有對策,把柄這種東西,怎麽抓都不會嫌多。

很快寫好了信,蔣茹茵讓紫夏送出去,至于太子府這邊的太子妃,若她知情,那也是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慢慢較量。

拿起桌子上的衣服,蔣茹茵的臉色微垮了幾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繡好衣服啊。

但太子似乎沒有要讓她如願的意思,就生辰前半個月,來她這就有四個晚上,蔣茹茵從不午睡直接要到開夜工了。

總不能草草的就把衣服交出去,袖口處領口處腰線裙擺等等地方,都是要一針一線繡上去的,不能假于人手,太子不來的晚上,蔣茹茵幾乎是點燈到深夜。

不過太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他覺得自己來的夠頻繁了,她刺繡的時間越少,她就越應該早點向自己妥協,可惜這拉鋸賽,他沒有把意思完整的傳達給蔣茹茵,蔣茹茵還以為太子在生氣呢,雖然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氣什麽。

很快,距離太子生辰不過幾日,太子府上下也忙碌了起來,送禮的人多,小擺宴席一下還是要的,蔣茹茵想趁着這幾天趕緊繡完,孫嬷嬷進來給她送湯,在一旁勸到,“小姐,之前早就為太子準備了生辰之禮,您又何必這麽勞累。”

蔣茹茵擡起頭,“嬷嬷,既然太子這麽開口,我若說不繡,豈不是打自己的嘴。”

孫嬷嬷拿起一截蔣茹茵已經修好的袖口,笑道,“一個月不到要把衣服上的針線都做完,肯定是不能的,奴婢想,太子為的不是衣服。”

“不為衣服,那為什麽?”蔣茹茵放下手中的針線看孫嬷嬷,孫嬷嬷提點她道,“小姐不是說了麽,太子這些天都似生小姐的氣,可有不知為何,奴婢想,殿下這些天常來,是為了讓小姐向殿下服軟。”

“服軟?”

“是啊,小姐。”孫嬷嬷看她不解的樣子,趕緊解釋,“殿下讓您繡,明知一月時間不足,這就是想讓小姐您向殿下服個軟,殿下也好有臺階下,您這邊堅持着要繡,殿下自然不好說什麽。”

孫嬷嬷這一番發言還是經由幾個嬷嬷一同讨論,她為代表出來勸說的,這小姐不開竅,太子生着悶氣,難道就這麽僵着不成,總是要化解的。如何化解,自然是自家小姐先低着個頭了。

“嬷嬷。”蔣茹茵頓了頓,“你确定殿下這是要我服軟的意思?”太子的性子真是半點都瞧不出要她認錯服軟,再者,她錯哪了?

孫嬷嬷嘆了一口氣,“我的大小姐,您還想殿下和您說,他想讓您服軟認錯麽,殿下來的這麽頻繁,不讓您好好繡,完不成是您的錯,不就是想要您一個賠禮道歉,您服軟了,說完不成,這殿下也不會怪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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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解釋,蔣茹茵理解了一點,可她看看手中已經忙乎了大半個月的東西,現在要她服軟,她,拉不下這個臉。

“小姐,您這麽可是要累壞身子的。”孫嬷嬷見她神情猶豫,開口提醒。

蔣茹茵不吱聲。

孫嬷嬷看着哀嘆了一聲,得,真給擰上了,在蔣家的時候就知道,小姐和大少爺二少爺他們其實有個共通的脾氣,那就是擰啊,說的好聽點是執着,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一看小姐盯着這衣服,孫嬷嬷就知道,她這是舍不得這麽多天來的功夫,指不定咬着牙也非要堅持下去。

果然,下一秒蔣茹茵就擡起頭對她說道,“嬷嬷,也就幾天功夫了,繡完就繡完,我不想半途而廢。”

孫嬷嬷知道多說無益,“那小姐您繡着,奴婢讓青冬給您把養神的湯端來。”

蔣茹茵點點頭,低下頭繼續繡那沒有繡完的金蟒...

生辰的前一天,蘇謙陽從鳳陽閣忙完出來,天色不早,有宮女在門口提燈給他引路,等他開口說去哪裏。

蘇謙陽擡頭看了一下漆黑的夜空,“去玲珑閣。”

宮女小步走在前面,蘇謙陽負手走到了玲珑閣,宮女把玲珑閣前的燈籠點亮後沖着他行禮離開了。

蘇謙陽在門口站了有一會才進去。

門口的青秋眼尖看到了剛剛走進來的太子,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孫嬷嬷,孫嬷嬷卻搖搖頭,只是和其他人一同向太子下跪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蘇謙陽走進屋子裏,只看到朝着他下跪行禮的宮女,并沒有見到迎出來的蔣茹茵。

再往裏走兩步,他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那抹身影。

燭臺之下,跳躍的火苗映襯着她半邊酣睡的臉頰,她一手放在桌子上,側臉枕着手臂,另一只手還捏着放在腿間的衣服。

蘇謙陽忽然覺得這場面十分的溫馨。

走近看,她臉上還帶着一抹疲倦,眼眶底下清晰可見青痕,蘇謙陽拿起衣服的下擺,金線勾勒的金蟒像是有了靈氣一般,纏繞于她繡的雲朵間,傲然着身姿,淩駕之上,頭微低,似俯瞰衆生。

這一刻他心中前些日子産生的浮躁都沒了,見她如此恬靜的睡着,竟不想吵醒。

蘇謙陽手下帶了力,衣服從她腿上滑落,蔣茹茵忽然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着沒看清楚他,只是下意識的抓了一下滑下去的衣服,一邊嘟囔了一聲,“什麽時辰了,怎麽不叫醒我。”

“娘娘,戌時快過去了。”青冬看了一眼太子,在旁回答。

“這麽晚了,讓青秋把熱着的食盒拿進來吧,我餓了。”蔣茹茵揪着衣服,愣是沒有擡頭看,迷迷糊糊的靠在手臂上,還想再眯一會,她實在是太困了,熬的眼睛都酸。

忽然,她的上方飄來一句問話,“你沒吃晚膳?”

蔣茹茵一時半會還沒醒過來,點了點頭,“來不及,就先不吃了。”

回答完過了好一會她才覺得不對勁,這聲音,怎麽是個男的。

倏地擡起頭看,只見太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蔣茹茵頓時全醒了,喃喃的喊了一句,“殿下。”

蘇謙陽也不知道怎麽說她了,這迷糊的模樣,懶懶的就是一只不聽話的貓,硬氣着熬着繡完了,怎麽都不肯向他撒嬌求饒一下。

青秋很快帶着熱好的食盒進來了,布好了菜,蔣茹茵和他對坐着,想起孫嬷嬷說的話,還有些心虛。

只默默地喝着湯,也不擡頭看他,一副‘我好像犯了錯,我還是打死不認吧’的樣子。

蘇謙陽也一句沒說,多喝了一碗湯,看着她慢慢的吃了飯,撤走了碗碟,蔣茹茵指了指那已經放在架子上的衣服,“殿下要不要試一試。”

蘇謙陽走過去,蔣茹茵取過衣服,給他脫下外套,又穿上那繡完的,到了他面前整理領口的時候,蘇謙陽低聲問了句,“幾個晚上沒睡了。”

“沒有午睡而已,并沒有熬夜。”蔣茹茵的手頓了頓,繼而撫平肩頭上的褶皺,比對了一下袖子和衣服的長度,臉上露出一抹滿意,她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瞧她這會還露出自得的神情,蘇謙陽低頭一看,衣服大小合身,那每一處繡上去的紋路金線都很精致,微一擡腳,下擺處是那狂傲的金蟒,亦是活靈活現。

“殿下喜歡嗎?”忙碌了将近一個月的東西如今穿在了太子身上,蔣茹茵還是很滿足的,仰起頭看他,卻見他也盯着自己,神情淡若。

孫嬷嬷說的話在腦海中又是一閃而過。

怎麽辦呢,求情撒嬌服軟,現在做來不來得及。

蔣茹茵就只頓了那麽片刻,脫口而出,“殿下,您還生氣呢?”

說完蔣茹茵就後悔了,不對啊,說錯了,于是她看着太子,無比誠摯的又補充了一句,“殿下,您別生氣了,妾身知道錯了。”...

☆、044.太子的生辰

衣服都做完了,穿都穿在太子身上了,蔣茹茵這道歉才是神來一筆。

蘇謙陽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每次來她那不舒坦的心到了現在,倒像是他小心眼故意折騰的。

他的側妃多豁達,挑燈為他做好了衣服,末了還掂量着他的心情說自己知道錯了,實則,她肯定不清楚到底做錯什麽了。

于是,蘇謙陽斂去眼底閃過的那一抹笑,正色,“錯哪了?”

蔣茹茵想了想,頗有幾分好學生的姿态,“妾身不應該惹殿下生氣。”

“孤為何生氣。”

蔣茹茵又想了想,說自己走神似乎有不對,于是把孫嬷嬷說的話又拿出來仔細斟酌了一番,最後總結道,“妾身不該硬着脾氣與殿下相沖,是妾身太倔強了。”

這道歉算是誠意十足了,也給太子臺階下,總得有個結果,又不能就這麽不陰不陽的過下去。

安靜的等了一會,蘇謙陽伸手扣開了領子上的扣子,“既然做好了,就收起來。”

蔣茹茵松了一口氣,這事就算完了。

替他脫了衣服,一旁的青冬接過拿到了後廂房取盒子裝起來,蔣茹茵伸手想替他把剛才脫下的外套船上,蘇謙陽制止她,“夜深了,該睡了。”

去了洗漱間出來,蔣茹茵看到床那困意又上來了,蘇謙陽也沒難為她,這一晚倆人相安無事的就這麽度過去了…

第二天,太子生辰,邀請的多是皇子公主,還有和太子年紀相仿一同伴讀的幾個朋友,其餘那些道賀的官員,都只是派人送了禮過來。

大清早蘇謙陽先入了一趟宮中,回來後鳳陽閣內已經放滿了大大小小別人送來的生辰賀禮,一旁侍奉的嬷嬷問他要換什麽衣服出去接待客人,蘇謙陽看了一通,“玲珑閣的在哪。”

嬷嬷很快找出來了蔣茹茵一早就命人送過來的盒子,打開就是他昨晚試過的衣服,點了點頭,“把去年玲珑閣送來的腰帶取來,就穿這個。”

兩個宮女很快把衣服替他穿上,系上那腰帶,對鏡看了一下,蘇謙陽去往前廳見客。

幾位皇子公主都來了,七公主正和太孫說這話,姑侄倆也不曉得低聲說了什麽,聽聞七公主笑的開心,一面有喜歡的摟着太孫。

衆人見蘇謙陽進來了,撇開了平日裏的禮數,喊了聲大哥,紛紛把禮物都拿了出來。

倒是才八歲的五皇子眼尖,“大哥,你今天穿的這身新衣服,可真漂亮。”

紫色成套的衣服穿在蘇謙陽身上更顯英氣,腰帶上的對紋和領口袖口處的一致,最惹眼的還是下擺上那立于浮雲間的金蟒,栩栩如生。

繡活不錯的二公主看過來,稱贊道,“這可下足了不少功夫呢,大哥,今日穿來,莫不是誰送的。”

蘇謙陽笑而不語,陪着太孫的七公主開了口,“那還用說,這麽了解大哥喜好的,自然是大嫂了,對吧蕊姐姐。”說完看向了太子妃。

趙蕊看向了太子,衣服是很好看,但并不是她做的,視線往下到他的腳上,趙蕊的眼神微黯了下,她送的是一雙親手納的鞋子,但是他沒穿。

“就你問題最多。”蘇謙陽走過去輕輕敲了一下七公主的額頭,“那你給我準備了什麽。”

七公主自然不會過多糾結誰送了太子這身衣服,聽他這麽說,忙命人把自己準備的東西送上來了,只是一旁的趙蕊,心中不甚滋味,太子說了誰送的還好,她也不會去過多糾結,可就是什麽都沒說,讓她覺得太子就是刻意瞞着不想讓大家知道。

七公主命人把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座品質上乘的珊瑚雕,專門打造的底座上鑲刻了許多寶石,盒子裏鋪滿了不規矩形狀的石頭和珠子。

“大哥,好看麽。”七公主翹首以盼的看着蘇謙陽。

蘇謙陽點點頭,逗她,“浮華了些。”

七公主嘟起嘴有些不滿,“怎麽浮華了。”

四皇子湊上來給她解釋,“七妹,大哥說的浮華,其實是說,七妹你下的功夫不夠足。”

七公主瞪了他一眼,“誰說的!這東西我派人找了好幾個月,怎麽沒有下足功夫了!”

“我知道四哥的意思,二姐送的繡品就是二姐一針一線花功夫的,七姐你的這珊瑚雕,是別人替你花功夫去找的,不算吶。”五皇子跟着湊熱鬧,就連站在一旁的三皇子都露出了一抹笑意,點頭附和,“這話說的在理。”

“你們!”七公主霍地站了起來,紅着臉瞪着他們一群人,“好哇,個個都說我,那你們送了什麽,都拿出來看看,拿出來看看!”當着哥哥姐姐的面,七公主撒起了潑,委屈着隐隐有要哭了的架勢,“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花了多少工夫了,哼,都拿出來,你先來!”

說完,指着首先開腔的四皇子。

蘇謙陽看了她一眼,“大家都是開玩笑的,不許胡鬧。”七公主偏不,到他身邊求證,“那大哥你說,這怎麽不算功夫了,我身為公主,女子針線用得着這麽專研麽,難道我嫁人了還需要每天做這個,自有宮人會替我做。”

七公主這一番話自然是歪理,女子三從四德,婦工就是德行之一,針線活好不好是一個很大的評定标準,你可以不做,但不能不會。

但此時此刻,衆人也就只有哄着她的份,四皇子首先舉了白旗,“是,七妹說的有理,四哥知錯,四哥送的也是不夠功夫的,也是讓別人找的。”說完,拿上來的是一套文房四寶。

七公主哼了一聲,非要看着大家都送上來才滿意,四皇子一套文房四寶,五皇子則送了一柄寶劍,二公主自己繡的一副畫,三公主送的是一塊龍紋玉佩,四公主沒來,讓人帶來的禮物是一副名畫。

看完了大家的,七公主走到了三皇子面前,“三哥,你的呢。”

說完,三皇子送的東西也拿上來的,一是由兩個侍從擡上來的,偌大的箱子,打開來,裏面放着的是一個棋盤子,一邊放着放棋子的碗盤,棋盤底部是玉石雕,刻棋局的上部分,則是用象牙片竹嵌刻上去的,包括碗盤中的棋子,都是象牙雕刻。

一同過來看的四皇子籲了聲,“三哥,你這才是大手筆啊。”

蘇謙澤一笑,“知道大哥棋藝不凡,偶然得了不少象牙,幹脆給大哥打造一副。”蘇謙陽取了一顆棋子在手中摸了摸,半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改日三弟過來,我們對弈一局。”

七公主對這些不感興趣,“早知道三哥準備了這個,我就不準備珊瑚雕了。”還想獨勝一籌呢,誰想哥哥們這麽大手筆。

三皇子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調侃道,“欸,就是不讓你知道的。”

七公主佯怒瞪着他,“三哥欺負人。”

三皇子遂點點頭,“嗯,我欺負欺負你,壓壓你的氣勢,将來驸馬爺的日子才會好過些啊。”

七公主由怒轉羞,最後跑到二公主身旁,拉着她的手撒嬌告狀,“二姐啊,你看,他們盡欺負人!”

這場面其樂融融,趙蕊帶着太孫退了出去,留他們這些兄弟姐妹聊天。

到了屋外,太孫牽住了趙蕊的手,“母妃,您剛剛為什麽不開心。”

趙蕊心尖一顫,兒子就在自己身邊,這麽細微的變化都讓他察覺出來了,低下頭摸了摸他的頭,“母妃開心啊,循兒給你父王準備了什麽?”

“循兒給父王準備了循兒寫的字帖,還有畫。”幾歲的孩子,準備的多是字畫,趙蕊之前早就看到過了他準備的東西,欣慰的笑了笑,“你父王看到了,一定會喜歡。”

稚嫩的臉上浮現一抹期待,蘇彥循跟着趙蕊一起朝着瑤花閣走去…

下午,衆人都會去了,蘇謙陽過來了瑤花閣這邊,蘇謙循還在午睡,走入內室,趙蕊靠在坐塌上小憩。

聽到動靜聲醒了,趙蕊站起來,看他有些泛紅的臉,命人去準備解酒湯,“殿下要不要休息一會。”

蘇謙陽點點頭,到了床邊,趙蕊低頭看他腳上的鞋子,笑道,“一早送過去的鞋子,見殿下沒穿,就讓人拿回來了,如今在這試試吧。”說完,身後的宮女就把鞋子取過來了。

蘇謙陽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讓她替自己把鞋子穿上了,大小合适,站起來走了兩步也沒有夾腳,“合适。”

趙蕊點點頭,“妾身還怕這不合腳呢,殿下喜歡就好。”

蘇謙陽走回來坐下,趙蕊以為他要躺下,伸手替他解衣服,蘇謙陽把她拉到了自己旁白,讓她靠下,“孤不休息了,還要入宮一趟,你睡一覺。”

趙蕊笑容微滞,“循兒還等着您過來看他為您準備的禮物呢。”

蘇謙陽穿着那鞋也沒換,笑了笑,“晚上回來也能看。”

趙蕊也沒多說什麽,跟着他一起站了起來,“入宮的話,是不是換一身衣服再去。”

蘇謙陽低頭看了一眼,“無礙,你好好休息。”說完,人就出去了。

趙蕊目送他出去,不知為何,起初在前廳心裏那一股堵意,如今越加的難受,方嬷嬷走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趙蕊那神情中浮現一抹無奈,她最擔心什麽,什麽就發生。

方嬷嬷見她這樣的神情,軟聲勸道,“娘娘,當初張側妃進府的時候殿下還寵了她好一段日子呢,蔣側妃入府兩年,那兩位良人都只晚了幾個月,殿下如今還喜歡去那也是正常。”

趙蕊搖搖頭,“不一樣。”她感覺的出來,殿下對蔣側妃的喜歡,和對張側妃的喜歡,并不一樣。

而這說不清晰的感覺才是讓她不安的源頭,或者,從知道蔣家大小姐要入府開始,她就在擔心。

“娘娘,女子年老色衰,到最後都沒剩下什麽,蔣側妃還答應娘娘三年不孕,等明年選秀,府裏又進新人,殿下的心思如何還會在她身上,她沒生下孩子,總是沒有倚靠,如今大殿下深得皇上太子喜歡,您就當殿下只是去外頭走了一遭,這兒是他的家,總是要回來您這裏的。”

趙蕊輕笑了一聲,何時開始,她變得這麽患得患失,還要嬷嬷提點數次才想得通透,她是正室,生了嫡長子,這就是鐵铮铮的事實。

方嬷嬷一看她笑了,繼而勸道,“蔣家是好,可娘娘別忘了,趙家也不差,您的舅家如今在聖上面前也說的上話,您這腰杆可比她直呢,何須擔心她那些小伎倆。”

趙蕊深看了她一眼,“方嬷嬷,你這一口一個趙家,是不是母親又派人來過了。”

方嬷嬷眼底微閃了一下,趙蕊嘆了一口氣,“罷了,回函讓她後日來罷。”

方嬷嬷臉上一喜,扶着她坐到了旁邊,嘴上自然是誇趙蕊的兄弟。

這邊方嬷嬷誇的不遺餘力,那邊的皇宮中,趙家卻剛被禦史臺參了一本。

☆、045.權利的熏心

皇宮中,天色微暗,皇上命人把參了趙家的奏章送到太子面前,偌大的殿中只有蘇謙陽翻着奏章的聲音。

打開來寫滿了字,參的是趙家次子趙成傑,在外任期間,私吞朝廷撥下去的款項,不用于修築破損橋梁,枉顧百姓性命,任由地霸欺負孤苦,強搶民女,還把人家已經定親的姑娘搶回府中,逼的人家姑娘跳河自盡,救上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一條條一宗宗罪寫在上面,幾乎能感覺到禦史臺監察的憤怒。

皇上見他看完了,開口道,“當時這趙成傑本是在臨安城謀職,但趙國公向朕請示要讓他外任三年,鍛煉鍛煉,年輕人心浮氣躁,若是在這裏任職,怕是得不到鍛煉,朕允了,如今這是外任第二年。”

這禦史臺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起碼像趙家這樣的身份,一些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大家都混口飯吃,可這趙成傑的行為實在是忍無可忍啊。

別人外任是戰戰兢兢半點錯都不敢犯,因為第一次的外任是最看印象分的,這外任三年功績好壞直接決定回京之後會做什麽,他倒好,仗着趙家,仗着有個太子妃的姐姐,這就給橫行霸道上了。

“這件事,你怎麽看。”皇帝看了一眼桌子上還有的奏章,有參趙成傑的,自然有參趙國公的,說他徇私舞弊,明知兒子這樣,還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把兒子做的事都一件件蓋下來了,身為國公,身為朝廷要員,失職!

蘇謙陽并沒有露出什麽意外,“依兒臣所見,趙家這一回,确實過分了。”

從太子妃定下,到太子大婚,再到太子府嫡子生下,這些年趙家的氣焰可漲了不少,等他繼位,太子妃就是皇後,太孫升太子,這趙家,确實能輝煌好幾代。

“趙成傑任地遠,臨安城內是沒有傳言,為了安撫當地百姓,兒臣建議,換一個人代替了趙成傑,趙國公既然想要苦練兒子,就讓趙成傑去貧瘠之地繼續外任三年,希望他能接受此教訓,倘若不見悔改,兒臣認為,此人不适合做官,會禍害百姓。”

再罰以俸祿銀兩向那些受欺壓的百姓賠錢道歉,蘇謙陽這處罰,不輕不重,主要就是為了敲打趙家。

皇上點點頭,“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明日早朝,誰去替代,再行商議。”

蘇謙陽告退,出了宮,天色已晚,沒有上馬車,蘇謙陽一路走過去,身後跟着兩個侍衛。

世家子弟外任的時候像趙成傑這樣嚣張跋扈的,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這些年被參出來的卻不多,一來禦史臺看事情輕重,而來忌諱這些子弟背後的世家,若是還相熟的,怎麽好意思參呢,左右不是太過分的,三年一結束回到臨安就受家裏管束,惹不出什麽大亂子。

所以,趙成傑會被參奏的原因只有兩個,他嚣張跋扈過頭了,還有一個就是有人看趙家不爽,想讓趙家栽跟頭。

蘇謙陽吩咐了其中一個侍衛幾句,侍衛離開,他上了馬車回太子府。

而這邊的皇宮,趙國公被連夜宣進宮去…

第二天早朝時,趙國公是憋着一臉苦悶當着衆人的面向皇上啓奏,懇請讓自己的小兒子換個外任的地方,當初選的那個太富饒了,得到的鍛煉不足夠啊。

其中部分不知情朝廷官員驚呆了,這趙國公是傻了吧,還是想做榜樣想瘋了,他兒子覺得鍛煉不夠地方越差越好,讓他們這些人情何以堪啊,他們還好意思讓家中的子弟舒舒服服留在臨安城麽,不都得效仿出去歷練一番。

于是,他們默默的給趙國公記上了一筆,你要做秀單獨做不好麽,為什麽要當着衆人面。。

皇上還和趙國公來了你推我讓一下,繼而,皇上為難的說,“不知諸位愛卿有何提議。”

皇上問話,衆人自然是說了幾個較為困苦的地方,皇上的視線落在張尚書那,“如今這些地方,哪裏還有空缺。”

張尚書拱手,“啓禀皇上,如今三省處的陸城,南漢邊的水都都空缺着。”

趙國公還想發言呢,卻見皇上點點頭,“那就去陸城吧。”

趙國公還得一臉開心是不,陸城,那地方常年缺雨水,百姓生活艱苦不說,去的官員也很艱苦,論說功績,還得實打實做出來,否則肯定沒有,就憑他兒子,只怕呆了半年就不願意呆了。

可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是不,都已經讓禦史臺參本了,鬧大了丢的還是自己家的臉,皇上給自己臺階下,就算下邊是火海,他也得下啊。

“謝皇上。”趙國公謝過皇上之後,退到了隊伍裏,繼續糾結。

說完了趙國公為子求換地方的事,接下來就是誰代替去趙成傑去的那個地方,那地方可不錯,物地富饒。

所以,這個讨論比剛剛趙國公腦抽提出的那個熱烈多了…

下朝之後,趙國公是越想越苦逼,他是縱容了兒子沒錯,可當朝哪個高官家裏沒點這事呢,大夥都心知肚明的,誰會捅誰的簍子啊,因為誰也不是行的端做得正的,外任三年回來,臨安城謀一個職位,這不就完了,招誰惹誰了這事。

其實趙國公本質上還是很守規矩的一個人,所以他一直想不透禦史臺是吃撐了麽,參他兒子。

心中想法越多,他這腳步就越沉重,陸城啊,昨晚連夜進宮的時候,皇上說出這地方時,他險些要跪了,兩年加三年,那就是五年,這也沒兩年時間可以浪費的,再加上若是沒什麽功績,再多留三年,他這兒子基本上算是廢了,朝廷中也別指望他站穩什麽腳。

正想着,身後傳來了別人的喊叫聲,趙國公一回頭,看到蔣國公和程太傅一同過來,身後幾步還有張尚書他們。

蔣國公到了他旁邊,笑哈哈的拍了一下他肩膀,“我說趙大人,你今天這番話,可是讓我們大開眼界,我都替我家那兩小子羞愧了,別說去陸城,就是像模像樣的外任都沒讓他們去。”

趙國公一臉菜色,此刻他怎麽覺得蔣國公臉上的笑這麽刺眼。

“是啊,趙大人,這麽說來我也覺得慚愧。”随後跟上來的大學士說的倒是誠懇,“最是趙大人忠于皇上了。”

衆人一路過去你一言我一句,都是誇的,可聽在趙國公耳朵裏句句誅心啊,他決定回去好好查一查,禦史臺哪個吃飽了撐的在皇上面前嚼舌根。

到了宮外,趙國公先行離開了,蔣國公和程太傅一道,看着馬車遠去,蔣國公收起了臉上的笑,他蔣仲衡才不管你趙國公苦悶不苦悶,他趙家連家敢對他孫女出手,那他就讓他這官做的不舒坦,末了,啐聲,“狗糟小人,用此等下作之計。”…

等太子妃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兩天後了,趙夫人來太子府看她提起。

趙夫人倒沒有要太子妃去向太子求情什麽,只是頗有些恨恨之意,“你父親說了,肯定是有人看我們趙家不痛快的,你如今是太子妃,又有太孫傍身,哼,都是一群眼紅的人!”

“娘,是小弟平日做事太顧忌了,在家沒事,這外任禦史臺這麽多監察盯着看,怎麽還能如此。”趙蕊見趙夫人絲毫沒有責備弟弟的意思,出言勸道,“既然處在風口浪尖,更應該低調為之。”

趙夫人看了女兒一眼,“你的性子就是太軟了,有人想讓你不痛快,再低調人家也有法子,唯有不讓人欺負去了,這才是最該做的。”

趙蕊沒有接話,這幾年母親做事越發的淩厲,家中父親幾個姨娘被收拾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幾個庶弟妹也都嫁娶的不好,她心裏不贊同,說了兩回母親沒聽,也就沒再說了。

“好久沒過來看你,你都瘦了。”趙夫人摸了摸她的臉,語調柔和了許多,“太子府裏操心的事多,你也別光顧着照顧別人,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母親,我心裏有數。”趙蕊點點頭,“父親那您多勸着些,至于小弟那,等他回來,該說的還是要說,咱們不說他,就等着被人參奏,将來等太子登基,趙家更應該以身作則,而不是恃寵而驕。”

“家裏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趙夫人朝着方嬷嬷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都退了出去,就留下她們二人,趙夫人拉着她的手低聲問,“如今又得一雙兒女,你該把那二殿下養到自己名下。”

趙蕊清楚母親打的是什麽主意,養到她名下,養驕縱了,養廢了最好。

“不足為懼。”趙蕊搖搖頭,“如今養在我這,出了什麽事說不清楚,殿下本就不喜金良人,許久不曾去天香苑,何必帶來我這裏讓殿下多看見他。”

“你是主母,養在你這裏,就是出了問題不是你的錯,誰也怪不了你。”趙夫人不贊同,“如今這太子府是平寧,等到将來人越來越多,難道你還都由着她們不成,你不把金良人這孩子養過來,将來那蔣側妃張側妃生了,你就沒有理由把她們的孩子抱過來養了!”

趙蕊擡起頭看她,趙夫人提醒道,“金良人是不足為懼,但蔣側妃呢,張側妃呢,你不先把那孩子抱過來,今後想要把她們的孩子養過來,這還站得住腳麽。”

“母親,今後入了宮,她們的份位肯定不低,要自己養孩子那也是自然的,我這裏怎麽可能強求呢,這又不是像在趙家,您要養那些庶子女,都還是她們的恩賜。”趙蕊聽罷不贊同,趙夫人冷哼了一聲,“那就讓她們再遲一些生。”

“上次張側妃小産殿下已經起了疑心,這件事萬萬不可!”趙蕊阻止趙夫人繼續說下去,神色鄭重,“母親,此時休得再提,等她們生下孩子,循兒也有六七歲了。”

趙夫人覺得女兒顧忌太多,心不夠狠,“如今有二子一女,能再拖上幾年自是最好,又不是讓她們不能生,你看那嚴良人怎麽生下孩子的,你啊,就是太不為自己考慮了,你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循兒多想想,今後太子有的是機會多子多福,循兒位子穩當了,你也就心安,咱們趙家也能跟着光宗耀祖。”

“可那還是害人啊,母親,若是查出來,這罪等同于謀害皇嗣,株連九族。”這早晚有一天紙包不住火,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們。

趙夫人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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