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品相關(34)
作品相關 (34)
平寧大膽,沖着葉淑容的背影扮了個鬼臉,見蔣茹茵看過來,趕緊低下頭去裝摸大公主懷裏的貓。
蔣茹茵看的是緊跟在葉淑容身後的江嫔,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努力減低存在感的妃嫔,難怪夏嫔一直擔心她,在這深宮中,江嫔這樣的性子,就是受欺負的份。
和嚴良人道別後蔣茹茵帶着平寧回了昭陽宮,此時容哥兒從太學院裏回來了,蔣茹茵把兩個孩子叫到屋子裏,看了一眼平寧,再看容哥兒,“過幾天母妃就要跟着你們父皇出巡去了。”
說完蔣茹茵便靜靜的看着他們。
容哥兒擡起頭,“母妃您放心,我和姐姐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容哥兒說完,平寧也趕緊接上,“是啊,母妃,您就安心和父皇去出巡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你能老老實實照顧好自己我就放心了。”蔣茹茵不客氣的指穿她,她這一走,昭陽宮裏沒人管她,還不野了。
平寧嬉笑着捱到她旁邊,“母妃,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呆着,不會惹事的。”
蔣茹茵指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到做到。”
平寧趕緊點點頭,蔣茹茵看向容哥兒,“有什麽事可以去宜和宮裏找德妃。”細細的囑咐完,蔣茹茵叫了孫嬷嬷進來又吩咐了一些事。
那邊青秋她們已經把過幾天出發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八月十四這天,蔣茹茵坐着出宮的馬車到了碼頭,這一趟去的人不少,蔣茹茵算在內的妃嫔有五個,除了蔣茹茵之外,還有三個是今年選秀新進的人,讓蔣茹茵意外的是,最後一個來的,是怡樂宮的江嫔。
上了主船後面的那艘,過了一會官員們和皇上一起上了前面的主船,一炷香的時間後,船開了。
蔣茹茵的屋子在前面些,房間尚且寬敞,走出屋子不消極幾步就能到甲板,紫夏打着傘到她旁邊,走到欄杆邊上,望下去是船撥開水面的波浪,清澈的河水翻着綠的漣漪。
背後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蔣茹茵回頭,江嫔帶着一個宮女站在那,江嫔臉上一抹小慌張,忙向蔣茹茵行禮,“妾身拜見賢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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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茹茵笑的溫和,“不必多禮,天曬,怎麽不打個傘。”說着看向江嫔身後的宮女,那宮女低下頭去,江嫔趕緊搖頭,“沒事的,妾身不覺得曬。”
“江嫔,一起去那坐一會吧。”蔣茹茵看她膽小的厲害,指了指船尾的棚子,江嫔點點頭,幾個人走過去,青冬已經在那擺好了吃的,燒了一壺花茶。
江嫔等着蔣茹茵坐下後福了福身才坐下,手捧着那杯子小口的抿着,也不敢直接看蔣茹茵,怯怯的樣子努力減低自己存在感。
這樣的性子,怎麽會被選來出巡的。
“是皇後娘娘吩咐你跟随出巡的麽。”蔣茹茵讓青冬把糕點端到江嫔面前,看了她身後那個宮女一眼,淡淡道,“這船尾風大,你就這麽看着你們主子着涼不成,還不去拿披風來備着。”那宮女飛快看了江嫔一眼,快步離開了船尾,守在那的紫夏接收到蔣茹茵的吩咐,跟着那宮女離開了。
那宮女一走,蔣茹茵明顯的感覺到了江嫔的身子松了,她拿起面前的糕點,吃了一口,笑意代替了臉上的怯意,終于擡起頭看蔣茹茵,“真好吃!”
蔣茹茵笑着,終于知道哪裏覺得異樣了,江嫔的表現,怎麽像一個孩子。
以江嫔入宮的年數,如今也二十有一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會對這糕點說真好吃麽,斷然不會。
她的眼中透露出來的快樂太純粹太明顯,就像她的怯意一樣,第一次去昭陽宮請安的時候還沒這麽明顯,在怡樂宮呆的久了,她竟越來越膽小。
青冬在一旁給她倒了一杯花茶,江嫔不好意思的朝着她笑了笑,“謝謝。”青冬微怔,不動聲色的行禮,退到了一旁。
蔣茹茵耐着性子看她吃完,又問她,“是誰吩咐你出巡的。”
“妾身是在出巡前幾天才知道的,是皇後娘娘派人來告訴妾身的。”江嫔想了想,“妾身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會讓妾身來。”
這所有陪同出巡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蔣茹茵早在六月就知道了,怎麽可能臨着出發前幾天才通知,蔣茹茵見她毫不懷疑的樣子,心中的疑惑更深。
于是蔣茹茵刻意的問了她和夏嫔的關系,又問了她一些事,江嫔對她沒什麽戒心,直到那宮女拿着披風回來,江嫔又不說話了。
在船尾呆了一會,蔣茹茵回了船艙裏,看向青冬,“這江嫔,怎麽像個孩子。”而那宮女,就像是監看她的人。
“娘娘,奴婢也覺得這江嫔奇怪,奴婢做的點心,只有公主吃了才會說那樣的話。”換言之,只有年紀小的才會這麽天真的說這樣的話。
回過頭去想,夏嫔對江嫔的時時照顧,擔心,不就證明了江嫔的不同。
“如今也不便查,回去之後打聽一下夏家和江家的事。”蔣茹茵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測,紫夏走了進來,“娘娘,江嫔身邊一個嬷嬷兩個宮女,那嬷嬷和今天那宮女都是江嫔進宮時候就帶着,還有一個是怡樂宮的。”
蔣茹茵點點頭,在船艙裏休息了一會,到了傍晚,船靠岸了。
她們這一艘是并到了主船旁,晚上有人前來接蔣茹茵過去,這時辰官員們都下岸了,陳奉帶着她到了船艙門口,紫夏給陳奉塞了個紅包,“有勞陳公公。”
蔣茹茵走入蒼內,左右兩側都是桌椅,裏側中間偌大的桌子,外廳裏餅沒有人。
往裏面走了幾步,這廳中的兩邊都有廂房,蔣茹茵望向了左側的廂房門口,看到皇上走出來,福身行禮。
“來,陪朕用膳。”蘇謙陽自然的牽起她走進去,那早已經擺好了桌子,上面布了菜,還放着酒盞和兩個酒杯。
蔣茹茵笑道,“皇上好興致。”坐下後伸手拿起酒盞給他倒了一杯,真要放下,蘇謙陽伸手擡住那酒盞,挪到她自己面前的杯子,“你也喝一些。”
“皇上,臣妾不勝酒力。”蔣茹茵推脫,那酒杯已經滿了。
淡淡的酒香飄上來,蔣茹茵猶豫着拿起杯子,蘇謙陽拿着杯子到她這裏輕輕碰撞了一下,“喝。”
眯了眯眼睛,蔣茹茵擡眼看皇上一口飲下,拿着杯子跟着也一口全灌了下去。
蘇謙陽本想告訴她慢慢喝不急,哪裏知道她已經豪飲下去了,放下杯子的時候整個表情就不對了,皺着眉頭,一臉的糾結。
蘇謙陽失笑,“怎麽喝這麽急。”
蔣茹茵喉嚨中火燒一樣,直接嗆出了眼淚,她怎麽知道這酒竟這麽烈。
沒一會過去,她臉紅了。
那酒醉的紅直接從她的脖子那往上攀,很快整個人都覺得燙,蔣茹茵微晃了晃身子,看着眼前的皇上,拿起那酒盞,伸手給皇上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然後不自覺的到自己的面前也倒了一杯,指着皇上道,“皇上,您怎麽老晃。”
蘇謙陽眼前的蔣茹茵已經是一副憨然的樣子了,嘟着嘴巴不滿意的瞪着他,手中還不忘記拿着杯子,往嘴邊湊,喝了一口,一面皺着眉頭,一面還喊,“好酒。”
怎麽能醉的這麽快,這才一杯啊。
蔣茹茵終于覺得不對勁了,放下杯子,“皇上,是不是起風浪了。”說着手往窗子那推,推了好幾下都推不開,“臣妾怎麽覺得這船有點晃。”
蘇謙陽終于笑出了聲,蔣茹茵一手托住腮幫子擡眼看他,撲哧一聲也跟着笑了,“呵呵,皇上您怎麽變成好幾個了,四個,五個,不對,有六個,皇上您怎麽老亂晃,臣妾看的頭好暈。”
蘇謙陽下了坐榻無奈的到她身邊,看來這晚膳是吃不成了。
剛抓住她的手,蔣茹茵就像八爪魚一樣即刻攀住了他,嘴裏嘟囔個不停,“臣妾就說起風浪了,這船一直在晃,晃的人都暈了。”
本來想叫太醫進來開兩劑解酒湯的,蘇謙陽看着她軟軟的趴在自己身上,一面努力撐着自己坐起來,一面又要滑下去的樣子,眼底多了一抹趣味,一把扶起她。
蔣茹茵終于能挂上他的脖子了,身下一沉把他直接拖到了坐榻上,壓在了她自己身上。
天旋地轉。
蔣茹茵覺得又熱頭又暈,最重要的是,她怎麽老覺得眼前的人變戲法一樣變出好幾個,看的她眼花缭亂,頭更暈了。
伸手扯了扯領口,蔣茹茵不耐的喊了一聲熱。
揮手間抓到他的臉,有些涼涼的好舒服,伸出雙手直接往蘇謙陽的領子上扯去。
他也就怔了那麽一會的時間,回神就發現身下這個醉憨了的人正在努力脫他的衣服,但手軟總是解不開,于是,她發脾氣了。
蘇謙陽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接觸到了涼涼的席子,蔣茹茵整個人都趴上去了,好舒服~
蘇謙陽解開了扣子脫下外套,見她這姿态,意識到了什麽,起身走到了水盆子前,撩起袖子,用冷水把手臂和臉都洗了一遍,還拿布擦了脖子。
再走到床邊的時候,蔣茹茵真的是沒什麽形象的趴着,以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姿勢,但是享受非常的神情。
蘇謙陽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蔣茹茵睜開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伸手往他手上抓去,涼涼的好舒服,拉過來往自己的臉上捂去。
等他上了床,蔣茹茵覺得他手臂也涼快,臉也涼快,脖子也涼快,于是,整個身子再度纏上了他。
蘇謙陽覺得這感覺還不錯,估計這輩子也就這唯一一次機會看到她這樣了,笑看着窩在他懷裏如今已經醉睡過去的蔣茹茵,伸手替她理了理頭發,這妝也沒卸,頭發也沒梳,她就這麽睡了,明早醒過來,不知道她的反應什麽樣。
想到這裏,蘇謙陽越發不想差人進來打理了,撩起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住了一些,睡吧,明天早上就能知道了。
☆、095.出巡去歸來
半夜的時候蔣茹茵其實就醒過了一回,不過迷迷糊糊着也不清晰,只知道自己不是在自己那船上的艙內,而後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天已經大亮,蔣茹茵睜開眼想擡頭,沉的很,伸手去撫,這才發現自己頭上簪子釵子什麽都沒摘,發髻也沒解下。
昨晚的一幕幕瞬時在腦海中回想,但到那自己喝下一整杯酒覺得暈乎乎難受開始,後來的事就死活記不起來了。
蔣茹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四周一看,還在皇上這裏,低頭一看,呵,衣服都沒換,她昨晚就這麽睡了?
撇到對側那立着的大鏡子,蔣茹茵下床,撐着尚且有些暈乎的身子,朝着那大銅鏡走去,看了一眼,她就定在那了。
頭發淩亂不說,睡過一夜後簪子都變了位置,沒有卸妝的臉上,眼下染了一圈奇怪的墨色,用手一摸,那是暈開來的眉墨。
她就以這樣的姿态和皇上睡了一個晚上。
蔣茹茵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旁坐塌上的桌子都沒撤掉,上面還是昨晚的酒菜,不過多了兩盅東西,蔣茹茵打開一看,一盅是粥,一盅是解酒湯。
再度努力回憶一下昨晚的情形,還是記不起來,隐隐約約有她纏着皇上的畫面,蔣茹茵越想越驚心,本來她的酒量就不好,空腹之下一杯烈酒,更是醉的快,好麽,不知昨晚到底露了多少醜相。
這屋外的大廳中有大臣的聲音,蔣茹茵這幅樣子也出不去,她坐下來先喝了解酒湯,繼而又走到了銅鏡面前,把頭上的簪子一根根都摘了下來。
這屋子裏的清水不足以洗掉她臉上的東西,蔣茹茵拿着紗布蘸了水,慢慢的将眼圈下那顯眼的墨色抹去,收拾收拾了行頭,看上去總算不這麽狼狽了。
轉身看着床,只是這昨晚,皇上就這樣和她睡了一個晚上麽…
蘇謙陽和幾位大臣說完了事,推開門走進屋子裏,發現蔣茹茵坐在窗邊,頭發披散着,在那發呆。
聽聞開門聲,蔣茹茵回過頭來,看到皇上,起身請安,“臣妾給皇上請安。”末了,有些尴尬。
“愛妃好酒量。”蘇謙陽昨晚是欣賞了一遍她這大醉後的模樣,素日裏冷靜的賢妃娘娘,還有這麽有趣的一面。
蔣茹茵的神情頓時赧然了幾分,關鍵是不記得了,看皇上坐到了自己對面,誠懇認錯,“皇上,臣妾昨晚失态了。”
蘇謙陽看她此時沉穩,不免有些想念昨晚那個憨然的賢妃,遂笑的有些揶揄,“朕倒是第一回見到愛妃如此,回宮之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蔣茹茵臉一紅,低下頭去,還下次了,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蘇謙陽也不逗她了,讓候在外面多時的宮女進來,自己帶着陳奉到了船艙外。
蔣茹茵站了起來,幾個宮女把水擡到後面的浴桶裏,蔣茹茵簡單的沐浴後,換好衣服,由紫夏替她束發。
畫上精致的妝容,衣着和頭飾都比較華貴,蔣茹茵看了一眼銅鏡,“今日是要出行?”
紫夏點點頭,“是啊娘娘,船要在這裏停留兩天,今日您陪皇上一塊出行。”
蔣茹茵轉了下身看後背的帶子,“好了,出去罷。”
到了甲板上,皇上身後跟随者十來名官員,碼頭上又站着這州所有的官員,蔣茹茵走到他身後,臉上維持着淡淡的笑,從容的跟着走下了船。
碼頭上的官員齊齊跪下磕頭,遠處還有不少百姓看着,上了馬車,他們是要去這州鄉間的莊園裏看收成。
八月中後,田野裏的金黃還沒有九月的盛,不少地方是泛着深的綠,不過來去間那來自原野間的香氣十分濃郁。
蔣茹茵不是和皇上共乘,她也自在,撩開那小簾子看窗外,人精神了不少。
馬車是在一個小莊園門口停下的,進了莊園,且不論這進去的以後一路紅毯多麽隆重,就是莊園裏賣弄,所有的人清一色的衣服,在蔣茹茵眼底都顯得過度了。
皇上什麽都沒說,直接是到了莊園後擺放作物的地方。
幾張大桌子上放着一個一個的篩子,篩子裏面是一些作物,蔣茹茵走的不前面,本想留這給皇上和官員們自己看,陳奉走了過來,說是皇上請她過去一起看。
蔣茹茵只好到皇上身旁,他正低着頭看這篩子裏的東西,一半是還沒成熟的谷子,一半是去年的,篩子旁邊還有個罐子,裏面是碾好的米。
蘇謙陽拿起一顆在手中捏了捏,又拿起還泛着點青的新谷,在手中一抿,顆顆飽滿,都像是精工挑選過一樣。
谷子如此,在旁的番薯,玉米等等都是如此,挑的都是最好的,最飽滿的,好一副收成豐盛。
這州的地方官員大約是覺得皇上不會親自去田裏看,那多髒呢。
皇上确實不會親自去看,他讓貼身的侍衛跟着兩個年輕點的官員去田裏看了,順便還拔了一點回來,這一比較,最初放在那的就顯得假多了。
皇上離開前就給了四個字評語,“華而不實。”
回去的時候蔣茹茵與他共乘,蘇謙陽提起了這作物的事,蔣茹茵看的開一些,“皇上,這也不是有心欺瞞,您出巡而下,第一站就是這,他若不是把最好的拿出來給您看,豈不是他這州治不當。”面子功夫都是要的,到底每年收成如何,抱到朝廷上去的也都是盡量往好看裏寫。
“那朕這出巡意義何在。”蘇謙陽上車之後臉色就不好看,這都是地方多年下來的诟病,天高皇帝遠,以次充好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每次出巡都能揪出這個幾個‘問題兒’,這才第一個地方,蘇謙陽決定殺雞儆猴,讓接下去的幾個州早點知道也好,以免越往下,這就越不真實…
出巡的船離開前,皇上就懲治了這州的數名官員,以欺瞞定罪,其中幾個降了職,幾個罰了俸祿,用不了多久,這消息就會傳開去。
話說皇上這法子也甚有效,等到下一個州的時候,這就顯得真實多了,紅毯也省了,拿上來的東西也是有大有小,有好的也有次一些的。
離開前,這一州不獎不罰。
這些官員們個個也都精明,看出了其中的竅門,到下幾個州的時候,人家做的更漂亮了,直接帶着皇上去田裏看,田埂是休整好的,此時正值九月末,田野裏金黃一片的,很顯生機,要看什麽作物也都是直接從地裏拔的,夠真實,一點都不參假呢。
皇上看的滿意,賞!
蔣茹茵每到一處都能聽到不一樣的,聽得多了也覺得有趣,這不像是經過好幾道程序上來的地方官員政績,這是皇上直接下達巡查,聰明的就知道把握機會,這一次巡查讓皇上滿意了,這政績上能抵好幾年。
不過也有傻的。
到最後一個州的時候,因為這州地處高了些,土地不肥沃,種出來的東西不太好,這地方的官員早就聽聞前面一路來的做法了,尋思之下,趕在皇上去之前,把要巡查的那地方土地都修整了一遍,如何修整呢,把埋在泥裏的作物,都重新埋了一遍。
可這自己長的和後來埋進去的,難道會看不出來麽,一拔就知道了,這一地蔣茹茵沒陪同去巡查,只聽說,皇上的臉當場就黑了。
見過蒙人的,沒見過這麽蒙人的啊!
懲罰可想而知…
十月中的時候,出巡的隊伍開始回程。
停留的地方少了,回來的速度也就快了許多,十一月中的時候回到了臨安,此時臨安城天已經是深秋了。
出了船艙,蔣茹茵身披厚披風,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到碼頭,那站着許多人,都是迎接皇上的。
出去了三個月,都隔了一個季節。
回到了宮中,昭陽宮的一切都來的那麽熟悉,蔣茹茵才坐下沒多久,門口那就傳來了平寧的聲音,轉眼門口那就是她的身影,“母妃,您終于回來了。”
平寧跑到她身旁,親昵的捱着她,臉上盡是想念。
蔣茹茵摸摸她的頭,這時辰,她一定是從書院裏逃了課出來的,“這麽急着回來,是不是怕誰告你的狀。”
“怎麽可能,我這段時間可乖了!”平寧嚷道,有些不滿,“母妃怎麽總是說我會惹事,那葉淑容才是個惹事的,她把大姐姐的貓弄死了!”
蔣茹茵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什麽呢,無憑無據。”
平寧哼了一聲,“母妃您雖然說凡事要有證據,可大姐姐的貓忽然不見了,不見了兩天後又死在長禧宮門口,好可憐,頭和腳都沒了,渾身血淋淋的。”說着平寧眼中就蓄積了眼淚,“那貓誰都沒有得罪過,就抓傷了葉淑容,不是她是誰。”
蔣茹茵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你看到葉淑容帶走那只貓了?”
平寧搖搖頭。
“那你又能确定是葉淑容找人弄死了那只貓還放在長禧宮門口不成?”
平寧繼續搖頭,想開口反駁,又讓蔣茹茵的眼神給憋回去了。
“無憑無據,怎麽能斷定是葉淑容派人抓了大公主的貓有弄死了扔在長禧宮門口呢。”
“可是!”平寧一跺腳,不甘心,“除了她還會有誰,小乖就是不小心抓傷了葉淑容,她什麽禍都沒闖,怎麽可能會有人這麽狠心,要把它弄成這樣!”
“你見過死去的小乖沒?”
平寧搖搖頭,“嚴昭儀不讓我看,怕吓到我。”
蔣茹茵提點她道,“沒有證據,只能是懷疑,懷疑的事情,不能到處說,因為沒有證據,你就是在誣賴別人,小乖死了,嚴昭儀那自會查,但你不能這樣直口說是葉淑容做的,明白麽。”
“我也就和母妃和弟弟說過。”平寧點點頭。
蔣茹茵讓平寧回去,看着她出門了,神情微凝,“青冬,去把孫嬷嬷叫來,本宮有話問她。”
☆、096.喜事後悲事
大公主寵貓怪異死去的事,從孫嬷嬷口中得知詳盡多了。
也就是九月中的時間,長禧宮裏大公主的貓不見了,長禧宮上下忙着找那貓,也是怕它跑出去驚擾到了別人就不好了。
可找了兩天都沒找到。
第三天一早,長禧宮的守宮門的人在長禧宮外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給吓到了,那是大公主的寵貓,可那貓已經四只全無,頭也沒了,一身漂亮的白毛血染過一般。
這死法太慘了。
受宮門的人看着都覺得寒碜,急急忙忙去通報的嚴昭儀,嚴昭儀即刻讓人把貓屍體給處理好,門口那總放着多晦氣,過會去看的時候,都覺得不忍心。
誰這麽狠心,弄死了也就算了,還斷了四肢,頭都沒了,瞧上去血肉模糊的團在那。
大公主芸姐兒知道了消息,不顧嬷嬷阻攔,闖進來一看,便大哭了。
她被吓到了,前幾天還在自己懷裏喵嗚的小乖,現在都這副慘相,嚴昭儀趕緊讓人把公主帶下去。
這事總是要查,嚴昭儀報到了皇後娘娘那,下午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但查了幾天,沒有人看到貓被誰帶走了,巡夜的人有印象有人半夜去往長禧宮,但人影模糊的也記不清長相。
“這事就拖到了現在,再過些時候,就該不了了之了。”孫嬷嬷嘆氣着說道,“大公主吓壞了,連做了好幾晚的噩夢還大病了一場。”
蔣茹茵想起平寧說過的話,葉淑容此人有多小氣,單看她對平寧弄傷過彤姐兒一直耿耿于懷就可以看出來了,那貓就抓傷過她,她心裏肯定是記仇的。
若是普通的毒死了,或者是吊死了,那都還牽扯不到葉淑容那,但這貓的死法手段這麽殘忍,不就是為了洩憤麽。
如今是沒有證據,但蔣茹茵心裏已經對這事有了定論,一只貓葉淑容都能下這狠手,當初平寧這件事,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機會,可以反傷一下呢。
想到此,蔣茹茵的神情裏多了一抹淩厲,日漸長起來的氣焰,說不準哪天,她還會對平寧下手,屆時再防範,可就晚了…
蔣茹茵派人去長禧宮送了東西,從那貓死後,大公主的情緒一直不好,皇上回來知道後也去看過好幾次。
但這一天沒查個清楚明白,就算是惡作劇,那也擾的人心裏不舒服。
十二月初的時候,怡樂宮有了喜訊,江嫔有了身孕,快兩個月了,還是在出巡回來的路上有的。
這是入宮四年來的第一個,太後娘娘都吩咐下來讓江嫔好好養着身子,怡樂宮裏頓時熱鬧了不少。
雖不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但有了身孕就是好事,母憑子貴,在江嫔懷有身孕三個月穩定之後,皇上下旨升了份位,婕妤。
看宮中如今這樣的形式,生了女兒,淑華的封號是跑不掉的,若是生了兒子,那這位子可還得往上呢。
受封的旨意下來後,江婕妤本該搬出怡樂宮的,但如今不是懷着身子不宜大動麽,葉淑容還賢惠的去求了皇後,多要了幾個人伺候,畢竟是怡樂宮的喜事,她作為怡樂宮之主,怎麽能不上點心呢。
天開始降雪了。
衆人都似乎是很期待江婕妤這肚子裏的小生命,昭陽宮這邊,夏嫔是三天兩頭往怡樂宮裏看江嫔,但每日在蔣茹茵這裏請安,她那情緒卻沒顯得高漲。
很快就年關了。
宮中上下又忙碌了起來,蔣家也送進來不少年禮,許媽媽帶人都清點完了,昭陽宮中,最高興的要屬平寧了。
來年她八歲,就能學騎馬了,心心念念了好幾年終于到了年紀,她這每天都掰着手指算着日子。
今年九月的時候平王府小世子也來了太學院,那會平寧也高興了好一陣子呢。
蔣茹茵命人把送往各宮的東西準備好,這幾日也都得送出去,二十七一早,蔣茹茵才剛剛起來,青冬在外敲門說夏嫔有事找她,在外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換好衣服出去,把人請進了屋子,夏嫔那臉凍得,嘴唇都有些發紫了,青秋拿來了一個暖手爐,又倒了熱茶,夏嫔坐下之後,身子還微微發抖。
“大冷天的這麽早等在外面,你有什麽要緊事。”蔣茹茵坐下來,這年前幾天,景仁宮那免了請安,她這裏也無需她們一大早過來,按理來說,都是要睡幾個懶覺才行。
“娘娘,妾身有一事相求。”抱着暖爐暖和了一些,夏嫔這才開口,蔣茹茵點點頭,她繼而說道,“妾身想求娘娘,幫幫江婕妤,讓她從怡樂宮裏搬出來。”
“本來就給她安排了,不過如今她懷有身孕,不宜有動,這才繼續留在怡樂宮等到孩子安穩生下先。”蔣茹茵剛說完,夏嫔就離開位子跪在了她的面前,臉上盡是擔憂,“娘娘,妾身怕江婕妤活不到生孩子那時候了。”
蔣茹茵定定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平淡的很,“何出此言。”
“妾身和江婕妤入宮前就是好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她是個性子極單純的人,出巡陪同本就是意外得知,如今懷有身孕,在怡樂宮更是無法安穩住下去,就這兩日妾身前去看她,又憔悴了好多。”夏嫔說着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
“夏嫔,這宮中怎麽會有性子極單純的人。”蔣茹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江婕妤有了身孕又升了份位,這是值得高興的事,你為何如此擔心。”
夏嫔抿緊着嘴唇,跪在那不吭聲。
“你把怡樂宮形容成了龍潭虎穴,進去就憔悴不堪有生命危險,你可知道這是在污蔑葉淑容,具本宮所知,葉淑容對江婕妤的照顧,可謂是盡心盡力呢。”
夏嫔擡起頭,正對上了賢妃那清明的雙眼,開口只說了個我字便說不下去了,腦海中不斷有聲音在提醒她,那是死罪,是死罪,不能說。
可妙兒索瑟的身子又不斷在她視線中閃過,她懷有身孕卻過的一點都不好,再這麽下去,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良久,夏嫔下定了決心,“因為江婕妤她不一樣。”
蔣茹茵眉宇一動,似乎是有些了然于心,“哦?如何不一樣。”
“妙兒她十二歲那年發了一場高燒,昏迷了十來天,醒來後這心智忽然倒退回了七八歲時候,幾年過去一直如此,都不見她長大,當年選秀以她的情況不應該在列的,可通知到府的時候,妙兒她卻成了秀女,妙兒的父親不想她入宮,卻讓妙兒繼母攔下,本以為初選她就會被刷下來,可她卻一路撐到了終選,最終和妾身一起去了潛邸。”
“妾身一直陪着她,教她,但自從她去了怡樂宮,妾身就再也不能時時照顧她。”夏嫔一口氣把事都給說了,擡起頭看着賢妃,誠懇道,“娘娘,她有了身孕開始,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夜裏經常睡不着,吃的也少,妾身不知道她在怡樂宮發生了什麽事,最近幾次去,她對妾身都有些抗拒,再這樣下去,等不到孩子生下來,她就先出事了。”
蔣茹茵早先出巡回來就派人差過這夏江兩家的事,和夏嫔如今說的沒有出入,江婕妤十二歲那年高燒,心智倒退一直停留在了七八歲,平日裏說話什麽都瞧不出異常,只是看上去膽子小人天真了些,這也是她能在這宮中這麽久都沒能被人發現的原因。
“這可是欺君之罪。”蔣茹茵并不是什麽大善之人,貿貿然給江婕妤說話讓她搬出怡樂宮,今後出了什麽事,就都要算在她的頭上了,“你如今告訴本宮,就不怕本宮告訴皇上麽。”
夏嫔搖搖頭,“賢妃娘娘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妾身相信您,若是江婕妤出事了,這欺君不欺君,又有什麽分別。”求誰不是求呢,只要能把妙兒從怡樂宮帶出來,皇後和賢妃兩個人,夏嫔想都沒想選擇了賢妃。
皇宮之中還有這樣的姐妹情,要知道一旦揭露出來,她和江婕妤都沒有活路,包括那江家,還有知情不報的夏家。
選秀進來的妃子怎麽可以有心智如孩子的,牽扯起來,就像當年藍淑容的事情,連着地方選秀的官員到宮中負責檢查的人都要受牽連。
蔣茹茵看着夏嫔也消瘦了不少的臉,最終道,“本宮不能幫你和皇後直言搬遷的事,不過本宮可以和皇上提上一提,讓他去看看江婕妤如今的近況。”
夏嫔臉上一喜,給蔣茹茵磕了好幾下頭,“娘娘的恩情妾身永生難忘。”…
入夜,皇上來昭陽宮,蔣茹茵和他提起了江婕妤的事,“臣妾聽聞怡樂宮那,江婕妤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呢。”
蘇謙陽回頭看她,“昨天在皇後那才說過葉淑容把江婕妤照顧的很好,養的也不錯。”
“是麽。”蔣茹茵笑着到他身後給他捏了捏肩膀,說的有幾分随意,“那也許是臣妾聽錯了,這昭陽宮的夏嫔和江婕妤是好姐妹呢,常常去看她,也是她告訴臣妾,說這些日子以來,江婕妤都不舒服,如今正臨了孕吐,吃不好也睡不安穩的。”
從江婕妤懷有身孕開始,皇上最初去過幾回,後來忙這年末的事,也沒空去,從皇後那聽說照顧的好也放心,如今聽蔣茹茵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