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品相關(37)

作品相關 (37)

公主所住的又春苑內,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麽熱鬧。

蔣茹茵和德妃站在一塊,看到不遠處長公主身邊圍着的平寧她們,德妃笑言,“怎麽覺得長公主回來了,這些孩子又都有玩伴了。”

蔣茹茵看平寧幾個聽得專注的樣子,也笑了,她記得皇上說起過,他小的時候,長公主就喜歡給他講故事,如今哄哄這一些小的,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

“還是覺得不敢相信啊。”看了一會,德妃嘆了一口氣,“長公主這年紀,不是比皇上還大麽,怎麽瞧上去。”德妃沒有接着往下說,這瞧上去,更像是皇上的妹妹。

蔣茹茵明白她的意思,笑而不語,沒多久,亭子那邊傳來了平寧幾個的驚訝的聲音,繼而是長公主的笑聲,合着周圍的春色,尤顯生氣…

長公主回來了,出嫁回宮的公主也多了,和長公主一母同胞的靜姝公主回來的最頻繁,對這個親姐姐,盡管很多年未見,還是親近的很。

靜姝公主來得多了,她的孩子自然也是頻繁的出入後宮。

往又春苑裏跑的也不止他們幾個,宮中平寧也常常拉着三公主俪彤往長公主那,去做什麽,聽故事呗,大皇姑講的故事比母妃講的還要有趣。

不過這人一多,就容易起矛盾。

這天平寧帶着俪彤過去,讓她留在亭子裏,平寧離開一會,等她回來就看到俪彤受欺負的畫面。

不知什麽時候到的蓉月郡主看俪彤哭了,笑得很開心,還伸手去捏她的臉,平寧喊了一聲跑過去,即刻把俪彤拉到了身後,回頭看她臉頰上那好幾塊的紅痕,呵斥蓉月郡主,“你怎麽欺負人啊!”

蓉月比平寧大了有三歲,不過太學院中,平寧就是個不好欺負的,見她回來,蓉月收回手,卻是梗着脖子,“看她可愛才摸她的,至于麽,我哪裏欺負她了。”

“就是啊,不就摸了幾下。”蓉月旁邊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看平寧維護,臉上露出一抹不滿,嘟着嘴俏聲道,“再說了,明明是她自己嬌氣,有什麽好哭的。”

睜着眼睛說瞎話,平寧指着蓉月的臉,“那本公主也捏你幾下,捏這樣紅了,看你哭不哭!”

“你!”蓉月紅了臉,瞪了一眼躲在平寧身後的俪彤,“有什麽了不起的,別以為人家不知道,有個殺人犯的母妃,将來肯定也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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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月姐姐,我知道她是誰了,她是那個壞人葉淑容的女兒。”蓉月說完,一旁的小姑娘便接上了她的話,說完不屑的看了俪彤幾眼,“難怪呢,長的這模樣,剛才你怎麽敢摸她,不怕她咬你呢。”

“住口!”平寧呵斥她們,“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是誰讓你們在這裏胡言亂語的!”俪彤直接給氣哭了,平寧緊緊握着她的手。

“我就不住口,我哪有胡說八道,本郡主說的句句屬實,她娘就是個惡婦,害死了江婕妤,她将來也一定會害人,正所謂有其母必有其。”

“我讓你誣賴我母妃!”蓉月話還沒說完呢,俪彤即刻掙脫了平寧的手,撲上去打她。

躲閃不及,蓉月臉上就被她打了一巴掌,亭子裏當即傳出一聲尖叫,一個是十一歲的姑娘,一個才七歲,蓉月一還手俪彤就打不過了,平寧一看不對,沖上前就幫妹妹,蓉月急忙喊旁邊的姑娘一起幫忙,這還是又春苑的後園子呢,下午的時候沒幾個人,轉眼間,四個人就扭打在一塊了…

等蔣茹茵知道消息趕過去,這架已經打完了,又春苑裏靜姝公主趕到的比她早,正在那仔細檢查自己閨女的傷勢,小姑娘縮在靜姝懷裏委屈的啜泣着,長公主正在檢查蓉月的傷勢,一旁的平寧也挂彩了,衣服磕破了不說,手上還蹭起了皮,還不忘記拉着妹妹,見到蔣茹茵過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哇一聲大哭了起來。

剛才長公主她們勸架的時候平寧那護犢的架勢不知道多強,如今一看到蔣茹茵,哭的卻比誰都委屈,一面委屈,一面還沖到了蔣茹茵的懷裏,拉着她的衣服,哭的那個響亮。

平寧哭鬧這有一個特色,她不止哭,她還說話,但是邊哭邊說那就聽不清楚了,可她一面還想說,眼淚一抹鼻涕一擦,那副樣子,別提多可憐了。

沒多久,德妃和皇上前後腳過來了,平寧還在哭,這才剛聽到皇上的聲音的,即刻脫離蔣茹茵的懷抱,直接紮頭沖向皇上那,抱着他的大腿開始大哭。

哭着還不斷拿受傷的手去抓他的袍子,白皙的手背上,那傷格外顯眼。

蔣茹茵心情頓時很微妙,剛剛如果還覺得女兒是委屈了,此刻看她扒着皇上不放的架勢,就知道她這是在演戲了。

可女兒演戲,做娘的能不配合呢,于是蔣茹茵拉過了一旁已經看呆了的俪彤,攬在懷裏柔聲問,“傷哪了,疼不疼。”

德妃即刻過來看,她的脾氣就是如此,一看孩子傷成這樣,第一句話就是,“誰欺負你了!”

那邊的平寧銜接的不要太好,德妃剛說完呢,平寧啜泣的拉着蘇謙陽開始告狀,“父皇,蓉月郡主說三妹妹的母妃是壞人,還害了江婕妤沒孩子,還說三妹妹将來也不是好人,會害人,父皇,三妹妹不是這樣的人,葉淑容明明是生病的,為什麽蓉月郡主要這樣說,父皇,她們還捏三妹妹的臉。”

平寧這會不啜泣了,一口氣把話說完,氣都不喘一下,末了拿起自己的小手給蘇謙陽看,委屈,“父皇,好痛。”

屋子裏的人神情都很微妙,長公主看在皇上懷裏告完狀就開始撒嬌的平寧公主,朝着靜姝公主那看了一眼,開口道,“皇上,幾個孩子都有些小傷,女孩子最忌諱留疤痕了,還是先帶她們去把傷口清理了先。”

蘇謙陽聽完平寧說的話臉色就不對了,拿起她的手看手背上的傷,點點頭,對平寧和聲道,“先跟你大皇姑去塗藥。”

先聲奪人過了,平寧沒賴在他懷裏,幾個孩子都跟着長公主過去了,靜姝不放心女兒,想跟着一塊去廂房,讓長公主攔了下來,“你留在這。”轉頭進了廂房內,幾個嬷嬷正在給她們擦藥。

平寧伸手讓嬷嬷擦藥,一面不忘記安慰妹妹,“別怕,不疼的,塗了就好了。”剛說完呢,嬷嬷那藥一塗,平寧就疼的咧牙,還得裝着一副‘你看真的不疼’的神情,在俪彤眼裏,姐姐的形象頓時光輝燦爛了起來。

蓉月傷的最重,臉都弄破了,此時也是不吭聲,她也沒想過要打架啊,誰知道這怯懦的三公主會這麽兇。

長公主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等着嬷嬷們都塗好藥了,領她們出屋子,靜娴公主也趕到了。

一看到走在後面臉上都挂彩的女兒,靜娴也沒管其他的,上前就把她抱在懷裏,摸了摸她的臉,“怎麽回事,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蓉月躲在靜娴懷裏哭着,直接指向了平寧,臉上那傷,是拜平寧和俪彤所賜。

靜娴當即臉色就不好了,也不管皇上在不在,對着蔣茹茵就開口,“孩子小打小鬧的,有什麽大仇要往臉上抓。”萬一留了疤,要怎麽嫁。

平寧往蔣茹茵懷裏一躲,蔣茹茵摸了摸她的頭,看着靜姝公主平靜道,“是意外吧,平寧比蓉月矮這麽多,也不會專挑她的臉。”

靜娴此刻還不知道這打架的緣由是什麽,見蔣茹茵這麽說,氣不打一處,看躲在靜姝懷裏的含璐郡主,直接向皇上告狀,“皇兄,即便是平寧身份高貴,我們蓉月身份低,那也不能這麽受人欺負啊,難道我在公主府過的不如意,到了皇宮裏,我的女兒也要被人看低了不成。”說着,靜娴抱着蓉月也跟着落淚。

蔣茹茵懷裏的平寧剛想出聲反駁呢,蔣茹茵輕輕摸着她的臉順帶捂了她的嘴,搖搖頭示意她別出生,擡頭看坐在上面臉色越發沉下去的皇上,靜娴公主,不就是當初的四公主麽,說起來,她們這還是有點舊恩怨在裏頭。

半響,皇上開口,“朕也沒想到,靜娴你能養出這麽好的女兒來。”

靜娴哭聲頓住,長公主在一旁提醒,“四妹,蓉月說的關于葉淑容和江婕妤之事,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聽罷,靜娴臉色一變,否認道,“我也不知道,大約是她在太學院裏在宮中聽人說起的。”

蘇謙陽看向她懷裏的蓉月,“蓉月,葉淑容的事,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蓉月跟着自己母親說,不敢看皇上,有些懼怕,“我…我在宮中聽到的,聽誰說的,我忘了。”

在場的人心裏都清楚,所謂的宮中聽說,那肯定是假的,如今的宮中對葉淑容和江婕妤一事,沒有人敢說,提都不敢提一下,葉淑容怎麽死的,口徑一致,那是病死的,蓉月那一番話,明顯就不是在宮裏聽到的。

蓉月不肯說哪裏聽到的,該警告的卻不能不說,皇上把話也撩的挺狠,以後再有聽到這樣的言辭,今後蓉月再也不能進宮了,包括這郡主的頭銜都要給摘了,不能進宮的處罰,看似是說給蓉月聽的,不如說是在警告靜娴公主。

“一個郡主的身份,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對公主的不敬,蓉月,你可知錯!”

蓉月眼淚汪汪的點頭,皇上同時看向了靜姝懷裏的含璐,“你聽明白了沒。”

含璐郡主輕哼了一聲,“是她們先動手的。”

“含璐。”靜姝低聲警告她,“還不快和皇上認錯。”

“我就不!”含璐往靜姝懷裏一扭頭躲着,悶聲哼道,“我沒有錯,她就不是好人,娘您也說過的,葉淑容不是好人,她害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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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靜娴,就是當初四公主,記得那個給七公主出馊主意要弄垮顧吟歡,又弄死驸馬數個侍妾的彪悍公主麽,木有錯,揍是她

靜姝:就是當初的七公主

平寧,就是咱們演技一流,霸氣外露的皇家貴公主~

☆、103.公主的教養

十一歲的蓉月還知道在靜娴公主說的時候跟随她的話,護着自己的娘,五六歲的含璐卻還不懂,靜殊讓她和皇上認錯,她自認為沒有錯,也不會想到這時候不應該把自己母親說過的話說出來。

含璐那一句向靜殊公主求證的話說完,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各人臉上神情都精彩着,靜殊尴尬的看向皇上,“皇兄,含璐年紀小,她不懂事。”

“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也年紀小不懂事麽。”皇上冷冷呵斥她,“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難道你會不清楚!”

被皇上這麽訓斥,還當着衆人的面,靜殊有些拉不下臉,從小寵着自己從沒和自己重口說過話的皇兄,如今對自己這般口氣,靜殊濕了眼,“皇兄。”

“她能這麽順直的說出來,當着三公主的面直言這些,你在她面前提起的還少麽,你作為皇家公主,難道這點自恃都沒有了,在公主府中,成天都在說三道四。”皇上冷着臉訓斥,并沒有因為她這要哭了的神情柔和半句,含璐瞧自己母親這麽難過,轉頭就瞪皇上,“舅舅欺負人,我去告訴外祖母。”

說着要從靜殊懷裏下來去太後那告狀。

靜殊趕緊拉住了她,這時候就算是再覺得難堪,也不能讓孩子真去了太後那,面前的是她大哥也是皇上。

“為皇家,更應該謹言慎行,你們已經不是什麽小孩子了,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還需要教的麽,這樣的話,朕将來不想聽到第二回。”蘇謙陽站了起來,凜着臉直接朝着屋外走去,離開又春苑。

這孩子打架也打了,該訓斥的也訓斥了,真要做點什麽處罰出來,也是兩個公主自己回家關起門來的事,這大概就是作為自家人的好處,換做別人家裏的孩子和公主打起來,這還不得兜着賠禮道歉,嚴重的話,這烏紗帽都不保。

皇上走了,蔣茹茵的和德妃也沒有多留,長公主此刻也希望她們快點走,這屋子裏就剩下姐妹幾個,有什麽話也好說開來。

看着她們出去,長公主回頭看還在那委屈的靜殊和靜娴兩個人,語氣裏一些責備,“你們也真是的,什麽話都拿出來說,還當着孩子的面,葉淑容再多的不是,三公主也是皇上的孩子,是皇家的公主,蓉月和含璐怎麽能這麽說她。”

回宮的這些日子,長公主對宮裏發生的一些大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葉淑容死的再活該,那也輪不到別人到處說這件事,太後都吩咐過了要體面,這件事就此揭過,再有人說,不就是駁太後的顏面。

當着姐姐的面,靜殊的話直接了些,她還覺得委屈呢,“那大哥也不應該這樣當面說我的不是,三公主身份是高,可她還有個這樣的母妃,這就是個污點,蓉月和含璐也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大哥至于麽!”

看着妹妹這樣颠倒是非着說話,長公主先是一愣,繼而嘆氣,“靜殊,你可知道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就是親妹妹,也不會多給你幾分面子,三公主如今是養在德妃那的,就是德妃的孩子了。”

當年那個只會在自己身邊喃喃喊姐姐的靜殊,如今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難道我還親不過他一個厭惡妃嫔的孩子。”靜姝抱着女兒不能接受啊,不過說了幾句而已。

長公主錯愕的看着她臉上那甚為不滿的神情,再看靜娴那也是一臉的不樂意,這樣教養出來的女兒,到底誰才是禍害,想着,長公主的臉色微沉,“難道親生女兒還親不過侄女!”

“姐姐!”聽完皇兄的教訓,還要聽長姐的教訓,靜姝這心裏已經夠多的不快了,“你到底站在誰那邊。”

都兩個孩子的娘了,這性子也早就養成了,想改,別開玩笑了。

長公主意識到這點,就不想再說她們兩個,靜娴是個什麽樣的人,回來的這些天她耳朵中聽到的豐功偉績也夠多,而自己的妹妹就是被寵壞了的,什麽都得依着,這種的,也唯有吃了虧才知道哪裏錯了。

“誰對,就站在誰那邊,你錯了,我照樣得說你,好了,我累了,你們走吧。”長公主站起來,臉上一抹疲倦,靜姝和靜娴兩個人帶着女兒出去了。

過了一會,送她們的嬷嬷回來,長公主坐在內屋的鏡子前,看着銅鏡中自己的樣子,問身後的嬷嬷,“二十幾年過去了,怎麽可能還是本宮想象中的那樣,這些年,母後應該很寵着靜姝吧。”

“公主您走了之後,太後娘娘就把對您的想念也都傾注在了靜姝公主身上。”先皇太後嫡出,如今還有個做皇帝的哥哥,這麽多年來養成的驕縱性子,如今都體現在女兒的教養上面了。

長公主苦笑了聲,說她們不是在說自己麽,當年她的驕縱,可比她們過分多了。

“賢妃把平寧教的不錯。”末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孩子是個鬼靈精,又懂得護着妹妹,皇上也很寵着她。”

嬷嬷見她臉上笑意多了些,解釋道,“賢妃娘娘生的三皇子和二公主是龍鳳胎,二公主和三皇子出生的時候,臨安城的天去霭見陽,又是開春,祥瑞之兆,先帝就直接下了封公主的诏書,還賜了名字。”

長公主默念了祥瑞之兆,擡起頭看那嬷嬷,“三皇子和二公主,是哪個先出生的。”

“報過來說是二公主呢,這雙生的生子,前後也不會差多少時間。”嬷嬷笑道。

不差多少時間,把平寧公主的身份擡的這麽高,這三皇子倒是很不起眼呢,長公主想起幾番看到賢妃的情景,這麽個從容的女子,背後的蔣家在朝中舉足輕重,太皇太後喜歡她,太後對她的評價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今天她都能感覺到皇上是護着賢妃的。

她離開皇宮的時候當時皇上已經十四歲了,怎麽個性子早已經養成,這個弟弟凡事都留三分,對人對事都保持着距離,要讓他說點心裏話,那是比登天還難,可她如今怎麽覺得,自己這冷漠的弟弟,似乎還像是讨好賢妃。

想着,長公主笑了,在嬷嬷詫異的眼神下,自言自語道,“本宮老了,他們還年輕呢,趁着年輕,是該如此。”…

回到了昭陽宮,關起門來,蔣茹茵看着平寧那一臉得意的樣子,拍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麽,這就驕傲上了?”

“母妃難道不是要誇我麽。”她還真是記仇的,小的時候在太學院被蓉月刺激兩句,她還會回來和母妃發脾氣,過了兩年她就明白了,蓉月郡主那就是故意刺激自己去做那些事,讓她到母妃和母妃吵架,心眼壞的很,所以今天打架的時候,她就往人臉上多伺候了這麽兩下。

“誇你,你覺得我是要誇你。”蔣茹茵臉色微沉,“今天的事,打贏了你父皇沒有責備于你,你就驕傲自滿了是不是!”

平寧看她生氣了,低下頭,“我沒有。”

“你一個公主的身份,打架這件事就不對,你還把這件事當成是炫耀的資本,你知道自己錯哪了麽。”

平寧看着自己的腳尖,認錯的很快,“我不應該打架,我應該叫人。”說完她擡起頭辯駁,“可是我不還手,俪彤就讓她們欺負了,等叫人過來哪裏還來得及。”

“我沒讓你不還手。”蔣茹茵瞧她滿臉的倔強,誇她,“你護着妹妹是對的。”

平寧嘴角微翹,看到蔣茹茵還看着她呢,趕緊又換上誠懇的臉,蔣茹茵繼而說道,“打架是不對的,你不能覺得打贏了,你就是最厲害的,這天底下,比你力氣大比你能打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靠拳頭說話麽。”

平寧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拳頭,搖搖頭。

“這就對了。”蔣茹茵摸摸她的頭,“凡事能智取,可智取,打架這種沒形象的事兒,可不能做了,人都說皇家公主最尊貴,那你也得讓人家看到你尊貴氣質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

平寧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裙子也破了,衣服也亂了,頭上的小花球沒了一個,一旁的許媽媽還拿了鏡子過來讓她看得更清楚,梳好的頭發都歪在了一旁,平寧嘟着嘴嫌棄自己,“好難看。”

蔣茹茵見她聽進去了,把她拉過來摟在自己懷裏,哄道,“母妃不是讓你被欺負的時候都不還手,母妃是要告訴你,打架是次之的辦法,你能說的別人對你心悅誠服了,那才是上上策,今天的事你是沒做錯,但不能因為打贏了驕傲,你是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子。”

平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公主的樣子,母妃是說像姑姑們那樣麽。”

“不對。”蔣茹茵說這麽多,就是為了女兒的将來不要朝着靜姝靜娴她們那樣發展,低下頭看平寧,蔣茹茵說的一臉慎重,“可嬌不可橫,你姑姑她們不是你學習的對象。”

“那像誰。”平寧求知欲極強的看着她。

蔣茹茵微感頭疼,長公主倒是個很好的學習楷模,但這情窦的事,她還是有點怕,沒等她說,平寧自己開口了,“我覺得大皇姑是個很好的人。”

罷了,蔣茹茵看她臉上對長公主的崇拜,嘆了一口氣,總還是有的學的,自己多提點些看着些,總不至于把女兒教養成個蠻橫無理的主。

☆、104.皇上的心思

時入六月,天已經熱了,蔣茹茵這邊也更忙了,皇後還在抱恙中,她這手上的事一樣都放不得,虧的她和德妃兩個人分着來,去過皇後那說了一下情況,又問了一下她的意思,蔣茹茵就把這夏天宮中各宮物用的情況發下去了。

臨着六月還有個游園會在,大公主回來,今年的游園會省不了,太後娘娘還會一起去,德妃負責這事,過來和她商量一下游園會裏的戲班子。

蔣茹茵看了一下她遞過來的冊子,“太後娘娘不是喜歡春和班的戲麽,宮裏也來過幾回的,把冊子送去壽和宮,她喜歡點哪出就哪出,咱們何必猜。”

“游園會後九月還有秋宴,難不成她真是要抱恙到明年了。”德妃把冊子一收,最近她忙的都上火了,舌尖上起了泡吃什麽都疼,一股子怨氣着。

“這秋宴估計也不用你忙了。”青冬送上來一壺花茶,蔣茹茵給她倒了一杯,“聽皇上的意思,太子的婚事快定下了。”

德妃來了興趣,“誰家的?”

“不清楚,約莫也不會在那幾家之外。”

“今年把這婚事定下,明年就該成親了。”德妃想着皇後那麽心急,若是定下了,也不會多拖上兩年…

德妃說的沒錯,游園會結束之後隔了半個月,皇上就給太子和魏家的嫡長女賜婚了,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了明年開春,魏家嫡長女只比太子小了一歲。

聖旨下了後半個月,到了七月初的時候,皇後的病好了。

蔣茹茵和德妃二人一同去了景仁宮把手上的事都交還給了皇後,這一病半年,沒見皇後消瘦,倒見她養的更好了,總覺得哪裏不一樣,蔣茹茵看皇後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年初的事,對她的影響也不小。

“這段日子,辛苦你們了。”皇後面色紅潤,看着她們說的很由衷。

德妃颔了颔首,“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唉,江婕妤的事,是本宮疏忽了。”皇後嘆氣,語氣裏是慢慢的惋惜,“本宮太相信葉淑容了,這才釀成這樣的後果。”

“誰想到葉淑容,當年的事竟也是她的手筆。”皇後說的感慨,事兒都過去半年了,宮中也不再提起,如今她這麽一說,蔣茹茵配合的點點頭,皇後讓人拿上來了兩份禮,對她們笑道,“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們,這些你們拿去。”

皇後的心情是真的好,看着她們接下了禮,派人送她們出去,繼而就是看那些宮務。

太子婚事定下,她的心頭大事兒也算是了解了,魏家女子,和她當初心中所想的,也不差。

何嬷嬷送了藥進來,“娘娘,您該吃藥了。”

皇後看了一眼那散着濃重藥味的碗,搖頭,“既然好了,就不必喝這個了,換個補身子的方子就行了。”何嬷嬷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這藥最終還是都倒給了盆栽,門口那兩株大盆栽,這半年來倒是給養的壯實…

把宮務交托出去了,蔣茹茵一身輕松,把精力放在了兩個孩子的教導上,生兩個孩子容易,要教養好他們那才不容易。

夜裏皇上過來,倒是替她把這個難題給解決了,“長姐以後就留在宮中,平寧和俪彤過兩年不去太學院了,可以在長姐那留着,至于容哥兒,明年太子大婚,他願意學的,他可以去程太傅那。”

後半句對容哥兒的安排倒是讓蔣茹茵受寵若驚,程太傅過去是皇上的老師,還教導着太子,讓容哥兒去他那,定是能學到很多。

蘇謙陽說完,視線在她小腹上停了停,這半年來他幾乎都沒去別人那,偶爾才去德妃那坐坐,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蔣茹茵沒注意到他這眼神,說起這長公主的事,“長公主若是長留在宮中,平寧确實是有了個好的老師。”

蘇謙陽知道她想問什麽,“終究是對不住姜大将軍。”即便是回宮了,長公主也不會想再履行當年的婚約,嫁入姜家。

“可臣妾聽說,姜大将軍至今未娶。”蔣茹茵見他提起來,想了想還是說道,“若是姜大将軍願意照顧長公主的,長公主将來也可有個依靠。”孤獨終老在宮中,這太孤寂了。

“長姐說她這輩子就做錯過一件事。”蘇謙陽看着她,“她說她不應該任性的去出家,傷了父皇和母後的心,也沒給姜家一個交代,但她不後悔和鑒真的種種過往。”蘇謙陽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定定的看着蔣茹茵。

長公主說,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不懂的時候不在意,一旦愛上了,心裏就在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她知道自己有錯,用這後半輩子彌補,可嫁給姜大将軍,過去她沒想,現在同樣不會去想。

蔣茹茵觸及到他的視線,嫣然一笑,“長公主是個至情至義的人。”長公主的過去她沒資格評價,撇開所有,說起對感情的忠貞,長公主的行為還是令人佩服。

不知為何,蔣茹茵想起德妃很久以前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皇家的人,其實都一樣。

只是這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并沒有停留多久。

之後兩個人說了點其他的事,多是蔣茹茵講,蘇謙陽聽着,這樣的感覺很自然,他習慣了,她也習慣了。

到了時辰後,更換了衣服,就寝睡覺…

八月之後,蔣茹茵覺得這日子顯得空前的平淡。

大忙過之後人一旦閑下來,總會有這裏不舒服,那裏不适應的現象出現,本來還想教導教導平寧的,皇上一句話,這孩子下了學跑的最多的就是又春苑,兒子這邊,太好學了,往往下了學還能在老師那多呆一會。

身邊少了平寧的聲音,蔣茹茵第一次覺得日子過的緩慢而無聊。

許媽媽聽聞她這麽說,笑說再有一個孩子就行了,蔣茹茵也想有,可生了平寧和容哥兒,七八年過去了,她這肚子就是沒什麽反應。

皇上來她這不算少了,近兩年更是多,有時候一兩個月都留在她這裏,但這還是沒動靜。

“沒有緣分吧。”蔣茹茵笑了笑,“該來的它總是會來的。”

許媽媽擔心的不是這個,“當初娘娘吃了三年的避子藥,這身子肯定是虧損了,還是讓太醫再給娘娘開些補藥。”

是藥三分毒,就算是影響最小的,積累的多了,也會有變化,太醫把脈的時候總說她有些寒,她也知道,那是當初遺留下來的。

“那就聽奶娘的,再請太醫過來看看罷。”

許媽媽出去了,那邊紫煙來報,說是蔣夫人來了,還是帶着蔣二夫人一塊來的。

蔣茹茵讓青秋去備茶,派人請她們進來,蔣夫人和蔣二夫人一起,還帶着兩個面生的姑娘。

拜見行禮後賜坐,許久不見,蔣茹茵笑看着蔣夫人,“怎麽不見大嫂和二嫂過來。”

蔣夫人也有些激動,“你大哥他,回來了。”

時隔八年了,整整離開八年,邵氏都已經覺得長子不會回來了,就這麽突然,他回來了。

蔣茹茵看她眼底蓄積起來的霧氣,笑着安慰,“回來就好,讓大哥大嫂好好團圓,過些日子母親帶他們一塊進宮。”

說罷,蔣茹茵看向蔣二夫人,象征性問,“心慧她們過的可好。”

李氏還真不敢多直視她,沒出嫁的時候這丫頭氣勢就大,如今在宮中這麽些年了,更是壓人,笑着說好,指着坐在旁邊的兩個姑娘給蔣茹茵介紹,“這是我兩個外甥女,柳詩黎和柳詩夢。”

蔣茹茵眉宇微動,外甥女帶來她這裏,是何意思。

李氏這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二嬸是想,這二公主和三皇子大了,娘娘身邊總要幾個人陪着不是,生人哪裏好過自己人,這兩個孩子還是雙生的呢,明年六月的及笄,聰明機靈,給娘娘您做伴剛剛好。”

一旁的邵氏一頓,顯然是沒聽明白自己這弟媳的意思,蔣茹茵卻是聽明白了,接過一旁青冬換了一杯的熱茶,掀起杯蓋去了去熱氣,緩緩開口,“本宮身邊不缺伺候的人,讓這麽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來給本宮做跑腿的,二嬸你怎麽舍得。”

“舍得,怎麽不舍得。”李氏笑的那是一臉谄媚,“能在娘娘您身邊伺候着,這是天大的福氣,這娘娘您入宮也有些年頭了,宮裏怎麽也得有幾個自己人。”

這下邵氏是聽明白了,宮裏有幾個自己人,這是要往女兒這裏塞人了,屋子裏也沒別人,邵氏呵斥她,“弟妹,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說帶兩個孩子進宮來看看,你這心裏怎麽還胡想這些!”

“嫂子,我這也是好心啊。”李氏考慮的詳盡,還是壓低了聲音和邵氏說,“這年輕的,總能多吸引皇上過來,這可是為蔣家在考慮,你看娘娘這生了公主和皇子後就沒動靜了。”

蔣茹茵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這還替她操心上了,怕她年老色衰會失寵,又怕她年紀大了,生不出孩子了,找兩個年紀輕的進來固寵,還能有更多的機會生下孩子,養在她名下,一舉兩得。

“二嬸真是用心良苦呢。”蔣茹茵放下杯子,看着那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二嬸這麽多年來都沒為二叔添個香火,如今三個堂妹都嫁出去了,不如本宮做主,讓二叔納了這兩個姑娘,也好給二叔生個兒子。”

☆、105.真是豬隊友

外甥女給自己丈夫做妾,那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蔣茹茵這麽一說,李氏的臉色就不好了,那兩個小姑娘的臉色更別提了,羞憤難擋。

但這是昭陽宮,當着她賢妃的面,李氏還能反駁什麽不成,蔣茹茵看她硬是把這豬肝色的神情換成是笑意,"娘娘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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