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品相關(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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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看着她,“定王妃自盡了。”
蔣茹茵被他這忽然一句話說的有些微怔,放下了杯子,“臣妾聽說了。”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也有些驚訝,這刑部最後的定論沒有出來,也沒說一定是定王妃派人進來做的這件事,如今人一自盡,就讓人覺得她是畏罪自殺,若是今後查不到有力證據,她這罪名可就坐實了。
“定王妃死的時候,還留了遺書。”蘇謙陽繼而淡淡說道,“裏面還提到了你。”
蔣茹茵擡眼,定王妃的遺書裏怎麽會提到她。
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蘇謙陽一手點着那桌子,“她寫着,讓你多照顧一下定王爺。”
蔣茹茵神情更是錯愕,“照顧定王爺?”
“是啊,懇請愛妃看在定王對你的情分上,今後多加照顧一些定王。”蘇謙陽似笑非笑,“朕卻不知,三弟對你有什麽情分。”
蔣茹茵的心無端沉了一沉,定王妃留下這麽一封信,到底是什麽意思。
人都死了,還怎麽問,蔣茹茵面容坦蕩,直視着他,“臣妾不知定王妃所說的情分是什麽。”蔣家是定王爺的外祖家,這是否算是情分。
蘇謙陽微低頭看着杯子中清澈的茶,語氣裏聽不出一絲情緒,“朕還在想,定王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究竟做了些什麽。”
如果能把定王妃給救醒了,蔣茹茵倒想第一個問問她,這信到底是什麽意思,人死了還不安生,心中最後那半點同情心也沒了,蔣茹茵語氣冷了些,“臣妾不知道定王妃為何這麽說,不過當初定王妃求臣妾救定王的時候,她也這麽說過一番話,讓臣妾看在定王的情分上,救他出去。”
“你和定王相識可比朕要早。”半響,蘇謙陽冒出這麽一句話。
蔣茹茵的臉色頓時有些沉,“臣妾不知道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試探她還是想證明定王對她确實有什麽情分存在。
現在的皇上如此,過去的定王妃如此,定王爺也曾經逼迫她問過類似的問題,她不覺得愧對了誰,為什麽每個人都顯得她是做了多大的錯事。
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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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謙陽眼底一閃,斂去那一抹陰霾,“朕在想,是否是有人刻意而為之。”刻意要讓他看到這兩封信,尤其是寫給賢妃的信,心中內容暧昧,怎麽看都是在寫定王爺和賢妃之間有扯不清的情愫。
蔣茹茵沒做聲,她說不出當下應該表态的話,她是對皇上一片衷心絕無二心的,那更像是在解釋自己和定王爺的關系。
皇上到了最後才說出刻意為之的論斷,之前的那些,是對她的試探麽。
他既不信她,為什麽還要口口聲聲質問她不相信他。
屋子裏的情緒顯的更沉悶,說完那句話,蘇謙陽也沉默了,兩個人就像都是各自憋着一口氣,話都只說了一半,沒說完全,剩下的又不想講出來。
蔣茹茵是越想越氣,定王爺逼她,要她抛棄聖旨跟他走,定王妃逼她,要她看在定王爺對她的情分上救這個叛國的定王爺,如今皇上逼她,懷疑加試探着要從她這裏問出她和定王之間的事,有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接受這些。
越想,蔣茹茵怒火中燒,到最後,她擡頭直接瞪着蘇謙陽,“皇上既然已經有猜測有人故意為之,為何還要問臣妾這麽多,皇上既然不相信臣妾,大可以直言,問問臣妾,定王和臣妾到底有過什麽關系!”
說完,蔣茹茵起身直接走進了內屋裏,還不算完,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守在外面的陳奉和馮盎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擔憂,皇上和賢妃吵起來了,确切的說,還沒吵起來,賢妃就氣的獨自進了內屋中,還把門給關起來了!
這後宮之中,陳奉還沒看到過誰這樣當着皇上的面直接甩臉色的,轉眼一想,又覺得合理,皇上不也是只留過賢妃在承乾宮麽,可這樣不給皇上面子,真的可以麽。
馮盎心中除了擔心之外,就只有滿滿的對自家娘娘的崇拜了,這麽些年能盛寵不衰,還能讓皇上這麽對待的,除了自己家娘娘外,還有誰呢,狗腿子的心乍現,馮盎覺得,要是皇上這個時候沒有站起來甩袖離開昭陽宮,娘娘就贏了。
屋子裏沉寂的可怕。
蘇謙陽看着那緊閉的門,腦海中是剛才她怒不可遏的神色,她在生氣,生氣到直接甩身就走,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生氣到忘了在他面前把該有的端莊賢淑做的完美。
蘇謙陽站了起來。
屋外的陳奉不由的挺直了背,馮盎也是低頭用餘光看着,屋子裏亮堂堂的那皇上的背影清晰。
蘇謙陽面朝着門口,陳奉這都準備要迎駕回承乾宮了,馮盎有些失望。
但就緩慢的走了一步半,蘇謙陽轉過身,直接面朝着內屋子的門那走去,走到門口,停住了。
過了一會,蘇謙陽朝着門口那看了一眼,陳奉壓着那驚訝,機靈的把外面的門關上了,咳,皇上這會想說的話,應該不會想被人聽見...
內屋中,蔣茹茵氣着進去,坐在床邊一會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剛才這麽氣着進來了,她把皇上給扔在外面不管不顧,太失禮了。
側耳聽外面的動靜,鴉雀無聲的,蔣茹茵握緊着拳頭,心底裏又有些破罐破摔的念頭,都已經進來了,要降罪就降罪吧,難道現在還出去跪下來認錯不成。
她驕傲着做不出這樣的伏低,更何況,她就覺得皇上這麽試探她,是在侮辱她,別的她能忍,這如何能忍。
心裏這麽想着,蔣茹茵還注意着門口那,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蔣茹茵以為皇上肯定是被她給氣走了,門忽然開了。
亮光照進暗着的內屋,蔣茹茵一擡頭,他站在門口那,背光着瞧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蔣茹茵站了起來,沒動。
沒過一會,蘇謙陽直接朝着她走過來。
蔣茹茵下意識的想後退一步,但身後就是床了,也退不到哪裏去,蘇謙陽沒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哼了聲,“你不是很有理麽。”
還真是激不得,一激蔣茹茵這氣又上來了,本來還想着他都進來了,應該服個軟讓這事先過去,他這話一刺,蔣茹茵直接回道,“臣妾怎麽沒有理了,皇上您心裏對臣妾有懷疑的,何必這麽繞着彎子來試探臣妾。”
“朕如何不能試探了,信中內容如此,你若坦蕩,就不必在意。”蘇謙陽這會的神情還淡然着。
“臣妾坦蕩,不代表臣妾不在意皇上的試探,皇上既不信臣妾,今晚就不必前來說這麽多,直接定了臣妾的罪就是了,皇上既然來了這麽說,臣妾自然要駁上一駁,事關臣妾清譽,臣妾如何能不在意!”
有了剛才那起身丢下他自己進屋子的一幕,說這些話,蔣茹茵就沒怕什麽了。
蘇謙陽聽她說的振振有詞,反問道,“你覺得朕不相信你。”
蔣茹茵一滞,“是,皇上您這麽問,就是不相信臣妾,否則,您該直接說定王妃這信的事是有人刻意為之,而不是問臣妾,到底和定王爺有什麽情分。”
“朕若是不相信你,朕就不會來昭陽宮了。”蘇謙陽看着她,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個笑意,相信定王妃,他當然是更相信自己的妃子,若是信了心中的內容,他最初這一切的理解,會被颠覆成什麽樣子。
蘇謙陽絕不允許這樣的颠覆,更不能容許定王妃所說的是真實的,遺書的出現不合常理,他心中的那一杆天秤,在離開承乾宮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他來昭陽宮,是為了通過她,讓他心中對這一份的相信變得更加的真實和理所當然。
☆、109.什麽是真相
蔣茹茵心頭上還壓着那股沒散完的氣,人便是如此,對方後退了一步,稍有示弱了,自己就會往前壓一步,只要沒有觸及到那底線,覺得還可進,這一股壓倒對方的欲望就不會停止。
蔣茹茵聽着他這麽說,反駁道,“皇上若是相信臣妾,來了就不會這麽問。”
這語氣這神情,在蘇謙陽看來,确有幾分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半響,蘇謙陽揶揄,“朕終于知道平寧牙尖嘴利着是像誰了。”
剛剛還說着定王妃遺書的事,一下又轉了,蔣茹茵可還沒從剛剛那話題中跳出來,見他不說,自己說,“皇上說定王妃自盡身旁就放了這兩封信,若是真想交到臣妾手中,也不會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倒不如說是想昭告給別人,這定王還和賢妃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或者和蔣家還有牽扯不清的關系,說不定縱火一事還是蔣家的手筆。
蘇謙陽看着她,嗯了一聲,“那愛妃以為誰會在定王妃身旁放了這個,故意而為之。”
蔣茹茵搖頭,“臣妾不知。”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有人刻意,還是定王妃刻意,死者不會開口說話,沒人求證,定王府的人被關起來了,一問沒人知道這信的事情,根結在于定王妃,可她已經死了。
因為定王爺牽扯出來的事情還不夠多麽,蔣茹茵神情裏浮現一抹疲倦,成親的時候,謀反的時候,被關押的時候,中毒的時候,還有現在縱火的事情,但凡定王爺還被關在宮中,這樣的事總牽扯不斷,她倒寧願定王爺被救走了。
屋子裏靜默了一會。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陳奉在外守着,遲遲不見皇上出來,也沒聽見屋子裏有大動靜的争吵聲,皇上應該是留在昭陽宮不會離開了。
空氣裏因為大暴雨顯得清冷許多,風吹着雨點偶爾還會飄進走廊裏,馮盎向陳奉邀請,“外頭雨大,等皇上和娘娘歇下了,陳公公賞臉和小的去喝個茶吃個肉暖暖身子如何。”
陳奉瞧這不見停的雨,看了一眼馮盎臉上的神情,笑斥了一聲,“猴嘴,等皇上和娘娘歇下半個時辰後。”
這算是答應了...
屋內蔣茹茵聽到這暴雨敲擊屋檐的聲響,走到窗邊開了看一眼,一股的冷風灌入屋子裏,屋檐下走廊裏,沿着階梯那一截早就濺濕了。
屋外的動靜大了,顯得屋子裏也不再這麽安靜,她這一動,蘇謙陽跟着走到了窗邊,兩個人也不點燈,就讓這外屋和窗外走廊上的燈襯着屋子裏昏暗中透着些微亮。
亮光下看人,黑暗中識心,蘇謙陽坐在窗邊,視線落在她看雨的側臉上,嘴角揚起一抹不經意的笑,這就是他為何在看到那兩封信的時候怒的是寫信的人而不是她的緣故。
盡管不可否認看到信的那一刻心底裏閃過的無數猜想中有對她和三弟的懷疑,但從一個男人的情緒出發,這樣的情境就是在挑戰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以不是最重要的,但必須是在所有男人中最重要的那個。
蘇謙陽不能容許那是事實,心中的那些猜想,想當然的被別的情緒所替換掉了。
那是自信,同樣也是孤注一擲。
雨繼續下着,蔣茹茵終于叫了青冬她們進來送水,在就寝前,雨似乎小了一點。
黑暗中蔣茹茵枕着他的手臂,對她來說,這危機才算是剛剛開始。
這兩封刻意為之的信就是在預告着當初她不願意相信,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正在慢慢被揭露出來,蔣茹茵覺得不可思議。
“睡不着?”耳畔忽然傳來蘇謙陽低沉的聲音,蔣茹茵擡頭,看到他睜着眼睛看着自己,嗯了一聲,“雨聲有點大,吵着睡不着。”
剛說完,一只手輕輕的捂在了她朝上的耳朵,他的聲音再聽在耳中就悶了很多,“這樣呢。”
蔣茹茵半句話哽在了喉嚨中忽然不知道怎麽說了,只點了點頭,蘇謙陽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在懷裏,一手還蓋着她一側的耳朵,下巴在她額頭上觸了觸,似輕笑,“雨聲大了就睡不着,若是打雷了,豈不是得吓哭。”
蔣茹茵眯上了眼,壓下心底升起的異樣,喃了一聲,“臣妾睡了。”繼而不肯再出聲...
幾天後,青玄宮縱火一事有了答案,定王妃想把定王爺帶離皇宮,籌謀已久,買通宮內的人偷取開鎖鑰匙不說,還讓人縱火引起混亂,趁機想帶走定王爺。
但事情敗露,定王爺沒帶走,定王妃怕這事被查出來累及許家,在定王府自盡。
那兩封信,除了皇上看過來,其他人都不知道信中是什麽內容。
這件事多少還是讓許家受了些牽連,這定王妃在臨安城,一個女流之輩還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麽,盡管沒有證據顯示,但這許家還是受了多方猜忌。
因為這件事,太皇太後給氣病了。
蔣茹茵帶着平寧和容哥兒前去探望,太皇太後像是一夜間老了很多,本來保養極好的一頭黑發,如今卻布滿了蒼白。
當初定王成婚,這定王妃還是她選的,定王妃的性子在許家中最為柔和,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最後還會有這樣一步,太皇太後連定王妃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得來的就是她的死訊。
長公主這些天都在延壽宮裏伺候着,見到蔣茹茵她們來了,讓她帶着兩個孩子進去陪陪太皇太後。
走進內屋,床榻上,太皇天後剛喝了一些湯,一旁伺候的嬷嬷撤走了碗,蔣茹茵讓容哥兒和平寧給太皇太後行禮,平寧乖乖的站在那,伸手碰了碰太皇太後的手,“祖奶奶您要快點好起來。”
“平寧真乖。”太皇太後笑靥的摸了摸她的臉,看了容哥兒一眼,眼神裏多了些感慨,和皇上小的時候很像,年紀雖小卻沉穩的很。
平寧看太皇太後多了很多白頭發,從手上摘下當初太皇太後送給她的佛珠放回她手上,“祖奶奶您不是說,戴了這個身子好,會年輕。”
乖巧懂事的孩子總是讓人喜歡的,平寧這幾句話下來,太皇太後臉上的笑意就多了不少,輕輕捏了一下平寧的臉,“這孩子,嘴這麽甜。”
蔣茹茵怕太皇太後累着,呆了一會就帶着兩個孩子回去了,平寧還和太皇太後約好了,過幾天再來,長公主差人送她們出去,自己進了內屋中,到床邊坐下,“祖母睡一會吧。”
太皇太後看着長公主,嘆了一口氣,“你們一個一個都不是省心的。”該嫁人的不肯嫁,該消停的不消停。
長公主笑了,替她掖了掖被子,“老娘娘這是哪的話。”
“哀家是活得太久了。”太皇太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都是陽兒繼位了,太子都快要大婚,哀家還沒去陪你祖父,他啊,這是在催着哀家了。”
“祖父可盼着您長命百歲。”長公主瞪了她一眼,“您再這麽說,靜卿可是要生氣了!”
太皇太後呵呵的笑着,撇開了話題,“你看平寧和容哥兒兩個孩子如何。”
“賢妃把他們教養的很好。”長公主中肯的評價,四個公主四個皇子,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平寧和容哥兒真是懂事的兩個孩子。
“怕是教的太好了。”太皇太後又嘆了一口氣,長公主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頓了頓,“賢妃看着不像是那種人。”
太皇太後看了她一眼,長公主默聲,賢妃是哪種人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子的身子這麽虛,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若是太子真的走了,這又是一場争奪啊。
“那更應該教的好了。”長公主随即說道,太皇太後點點頭,“你說得對,确實都應該好好教。”有備無患才是上策...
太皇太後這一病,時好時壞,十一月的時候好了些,臨了十二月又起了變數,等到開春二月初,太子即将大婚了,這才稍微好轉。
當年先皇也是這麽一病,時好時壞,忽然就去了。
太皇太後這病着大家心裏也有數,起碼這心理準備都是已經做好了。
宮中忙着太子大婚的諸項事宜,皇後為這事年末忙到二月,人都瘦了很多,太子府的打理,各個宮女嬷嬷的分派,在這之前還要訓導一番。
也因為這件事,從宮中到宮外,那都是喜氣洋洋的。
到了二月中,距離大婚沒幾天的時間,宮中這邊該辦的事都辦妥,就等大婚當日。
二月二十一這日,太子大婚。
平寧幾個皇子公主,都去了太子府賀喜,太子府內張燈結彩,十分的熱鬧。
迎親的隊伍由命相合生辰無忌的內務總管一人率領屬官二十人、護軍參領一人率領護軍四十人,負責迎娶太子妃。
太子是一夜未睡,祭拜祖先,迎親隊伍出發後,太子一身蟒袍補服到皇太後、皇帝、皇後前行三跪九叩禮。
之後由內務大臣領着前往太子府。
傍晚的時候迎親的隊伍回來了,拜堂過後,送入洞房。
前院設宴,客人很多,考慮到太子身子不好,他都是以茶代酒前來敬酒的,安哥兒和容哥兒跟在他身後作陪,只是兩個皇子年紀都小,哪個都不好灌,這宴會吃的,也都是客人們自己桌敬自己桌。
平寧和幾個公主一桌,同桌的還有蓉月她們,都算是皇親國戚,只是這桌面上的氣氛比較起大婚的氛圍,顯得悶了不少。
平寧自顧着吃飽了,帶着随身的宮女想去容哥兒那桌看看,剛一轉身呢,坐在她對面的含璐郡主開了口,“平寧姐姐是不是要去哥哥們那桌,含璐和你一塊過去可以嗎。”
☆、110.昊哥很搶手
撇開當初在又春苑的争執,含璐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六歲的年紀,靜姝公主寵着她,打扮的也好看,這麽嬌滴滴的一喊,平寧想拒絕都有些不好意思。
沒等平寧回話,她已經自己站起來了,顯得特別乖巧,走到平寧身旁,比她矮了一個頭,還伸出手要去拉平寧的手。
平寧對這樣的主動實在是不習慣,可又不能甩開,怎麽辦,只能帶着一塊去呗,她是姐姐呀。
一旁的蓉月卻看不過眼了,在她的想法中,含璐就是她這一隊的人,對平寧她們,含璐就應該跟着她一起同仇敵看,怎麽可以倒戈投向平寧公主那裏,這簡直就是背叛啊。
看着含璐在平寧身旁那乖巧的樣子,蓉月袖子底下的拳頭越捏越緊,但這裏是太子府,今天是太子大婚,她還沒有被妒忌燃燒到不顧忌這些,于是她低下頭去,只是那眼底的嫉恨是藏不住了。
平寧帶着含璐一塊到了容哥兒他們坐的那一桌,容哥兒還陪着太子沒有回來,平寧和年紀小的四皇子蘇彥闊說着話,耳畔忽然傳來含璐嬌滴滴的聲音,轉頭看去,含璐站蘇彥昊面前,小臉期盼的看着蘇彥昊,正喊着昊哥哥呢。
平寧這心思,一下就明白過來含璐為什麽要跟着自己一塊過來,是為了堂弟啊,難怪她覺得這乖巧來的奇怪。
含璐張大眼睛看着蘇彥昊,“昊哥哥,剛才含璐叫你,你怎麽不應我。”
蘇彥昊接觸到平寧那投來的目光,有些頭大的回看含璐郡主,“這裏人很多,沒聽見也不奇怪啊。”
“昊哥哥,下次含璐去平王府找你玩好不好。”含璐看着他笑眯眯的臉,小臉紅彤彤的,“或者昊哥哥到公主府來也沒關系,我讓娘給你準備好多好吃的。”
蘇彥昊對這樣嬌滴滴的姑娘有些怕,當日弟弟滿月的時候,平王府裏蓉月郡主那派頭他已經見識過了,這一位的娘可是皇上的親妹妹,肯定更難伺候啊,他惹不起,躲還不成,“含璐郡主,這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來往不好。”
“以後含璐嫁給你,不就親了。”含璐拉住他的手,大有你不娶我沒關系,我可以嫁給你的架勢。
一旁的平寧本來不想說話的,聽她這麽一說,忍不住笑出了聲,“含璐,你還小呢。”
“我娘說了,年紀小可以先定下來,沒關系,昊哥哥可以等含璐長大。”含璐一本正經的回答給平寧聽,選夫婿什麽的,不得先下手為強麽,她就喜歡昊哥哥。
蘇彥昊看着這麽一個小蘿莉對自己說要嫁給自己,雖然他這身子也就只有八歲,可怎麽聽他都覺得違和,冒着汗想掙脫她的手,剛一用力呢,面前的小丫頭就是要眼淚汪汪的給自己看了,真是得罪不起。
含璐見他不掙紮了,又破涕為笑。
要說這含璐郡主喜歡蘇彥昊還是在去年下半年含璐去太學院念書時候發生的事,當時含璐剛剛去太學院,多有不習慣,路也不太熟,有一次迷路了還是蘇彥昊恰巧碰到帶着她回了她上課的地方。
這一幫助,就讓她惦記上了,蘇彥昊那小紳士的風度,還有異于同齡人的成熟,溫柔的語氣,好看的樣子。
小丫頭到底有多執着,且看她無數次在太學院裏找蘇彥昊就知道了,就算來了太子府也不放過,表白的直接。
平寧無數次接受到蘇彥昊那投來的求救眼神,終于不看戲了,走到他身旁,直接把含璐的手從蘇彥昊手上拿開,教育含璐,“含璐,這大庭廣衆的,你這麽抓着他的手,可是不雅觀。”
含璐自然不樂意平寧這招呼都不打一下的動作,可面前的是心上人呢,含璐嘟着嘴後退了一步。
蘇彥昊脫困,不願意再呆在這裏了,對平寧道,“我去看看他們到哪裏了。”說完沒等含璐說什麽,急忙閃人,蘇彥闊跟着也要走,桌子旁一下沒人了。
平寧好笑的看着含璐一直盯着蘇彥昊離開的眼神,“本公主要走了,你走不走。”
含璐這時候就沒這麽乖巧了,擡頭瞪着平寧,“平寧姐姐,剛才為什麽要拉開我。”
“我不拉你,難道讓你這麽大庭廣衆一直拉着別人不成,你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沒看有人都看着這邊麽。”平寧收起笑意涼涼的提醒她,“你是郡主,這坐的身份也不比你低,把你的任性收一收,否則傳出去不好聽,将來你的昊哥哥可不會要你。”
“你!”含璐一跺腳,一聽昊哥哥說不要她,急了,“昊哥哥才不會,昊哥哥也不會喜歡你,你比他大,你這麽老。”
平寧哭笑不得,她和含璐較真什麽,于是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随便你怎麽說,反正想嫁給他的又不是本公主,我走了。”說完,轉身回吃飯的位置上叫了俪彤去花園裏走走。
含璐站在那氣鼓鼓的看着她,嘴裏還念叨,“哼,昊哥哥才不會喜歡你!”...
從太子府回來已經很晚了,平寧坐在馬車上有些困,一旁的孫嬷嬷給她準備了靠墊靠着,剛剛前來服侍她的小宮女鳴翠給她敲着腿,好奇的問,“剛才含璐郡主這麽無禮,公主為何不生氣。”
平寧睜開眼,懶懶道,“那是本公主懶得和她計較,什麽都不懂,今天說錯話得罪人的是她,今後遇到別人她還是這樣,就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麽好脾氣了。”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平寧也懶得說,再說了,又不是她的親妹妹,她幹嘛費口舌去提醒呢。
鳴翠點點頭,公主這一招,難道就是司教嬷嬷說的捧殺,可好像又有哪裏不太一樣,總之公主看上去好厲害。
平寧看到鳴翠眼底的崇拜,這宮女是年初的時候母妃剛剛替她選,眼前的鳴翠年紀還比她小了兩歲,剛進宮一年,起初她不明白母妃的用意,找這麽生的宮女在自己身邊,不是添亂麽,如今她有些理解母妃的用意,進宮久的,心思就沉,進宮沒多久就在自己身邊的,更容易養出忠心來。
于是平寧靠在墊子上問她,“你家在哪裏?”
“奴婢家就在臨安城不遠處的一個小鎮裏。”鳴翠見公主問起自己的家在那,趕忙回答。
“家中都有些什麽人呢。”平寧讓孫嬷嬷拉開一些簾子透風。
“奴婢是家中的長姐,底下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你爹娘就舍得把你送進宮來麽,好多年都見不到面呢。”平寧好奇的問,她和母妃分開久一點就想的很,這樣進宮見面的機會就很少了,怎麽會舍得的。
鳴翠看了孫嬷嬷一眼,如實回答,“娘生了弟弟後家裏糧食不夠吃了,村子裏剛好招宮女,爹和娘就把奴婢送過去,奴婢運氣好,被選上,有二十兩銀子可以拿呢,爹和娘就能吃飽飯了,弟弟妹妹也不會挨餓,今後奴婢在宮中的俸祿還可以拿給他們,娘說能被選做宮女是奴婢的福氣,要奴婢在宮中好好服侍主子。”鳴翠說起來還有些驕傲,宮中去村子裏招小宮女,好幾十個人呢,就她和還有兩個女孩子被選上了。
沒糧食吃不飽是什麽感覺平寧不懂,她自然也不明白那種吃不飽飯逼不得已把孩子送進宮的感覺,對鳴翠說的困難家境不是很能理解,“為什麽糧食會不夠吃。”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鳴翠告訴平寧為什麽糧食會不夠,家裏人多,田少,種的東西自然不夠吃。
孫嬷嬷看公主一臉懵懂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公主,這百姓中有很多都吃不飽飯,也有在路上乞讨的,不是所有人日子都過的很好。”
這個平寧也明白,人有貴賤之分,太學院裏的老師也教導過,皇族是身份最高貴的,百姓中還有賤民,只是她第一次遇到有要把孩子送進宮還錢才能活下去的情況,不免有些震撼。
回到了宮中,平寧沒睡意了,特地去了蔣茹茵那一趟,此時蔣茹茵和蘇謙陽雖然還沒睡,但也快了,都已經換了睡衣在內屋中。
平寧走進內屋子,直接坐到了蘇謙陽的懷裏,有些郁悶的開口,“父皇,為什麽我們能吃飽穿暖,還可以選喜歡吃不喜歡吃,有些人卻過的這麽辛苦,我一個小宮女的爹娘竟然舍得把她送進宮來,換了錢可以吃飽養活家人,兒臣多離開父皇母妃一會都會舍不得。”
蘇謙陽和蔣茹茵對看了一眼,蘇謙陽摸摸她的頭,“這就是世道,沒有為什麽。”
平寧還是不明白,蘇謙陽打開窗戶指着外面遠處守着的宮人,“你和她們不一樣,因為你投身皇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未來的有一天,他們的目标是吃飽穿暖,你的目标卻不是這個,平寧,這個世上有許許多多的人,每個人活的都不一樣,今天是小宮女的爹娘為了吃飽把她送進宮,明天也有窮苦人家的,為了埋葬死去的爹娘賣身求葬。”
“每個人活着的方式都不一樣,孩子,這一點都不奇怪,你有別人沒有的,別人也會有你沒有的東西,他們雖然貧苦,但他們活的也很努力,你雖然富庶,你同樣需要學習很多別人不需要學的東西,所以你不需要覺得疑惑。”
“父皇,我們吃的用的是不是都是百姓辛辛苦苦種的。”平寧低頭想着,半響擡頭問蘇謙陽。
“是啊,我們享受很多東西都是老百姓給的,這就是取之于民。”蘇謙陽捏捏她的鼻子笑道。
平寧點點頭,神情挺鄭重的,“兒臣明白了,父皇母後晚安,兒臣去睡覺了。”說完下了坐榻,平寧離開回自己住的屋子去了。
蔣茹茵和蘇謙陽對看了一看,蘇謙陽失笑,“看來平寧是真長大了。”
☆、111.南山寺求子
第二天太子帶着太子妃進宮拜見,和當初皇上大婚一樣,三個月後,太子府中還要迎娶一個太子側妃。
皇後是越看這個兒媳婦越滿意的,聰明機靈,身子也是幾個人選中最好的。
皇上的目标也很明确,讓太子妃早日生下嫡子,越多越好。
太子搬到太子府,此後就是每日進宮跟在皇上身邊學朝廷政事,德妃感慨之間之快,一晃十六七年,太孫已經是太子還成了親,自己也老了。
這些年宮中都沒有所出,最小的四公主都是在潛邸中懷上的,當初江婕妤一死,皇上說三年不選秀,如今太子大婚後,太後娘娘開始急了。
當初先帝都有十幾個子女,如今的皇上倒好,就八個孩子,也平均,四個皇子四個公主,但當初大選進來的一些妃嫔沒一個懷孕過的,原因很簡單,皇上根本沒去。
這幾年皇上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昭陽宮,但去了昭陽宮也是在賢妃那,昭陽宮中的兩個貴人,已經被皇上忽略了。
皇上那說不通,太後娘娘就召見了蔣茹茵過去。
蔣茹茵一開始并不知道太後要說起什麽,直到太後感慨太子兄弟少,将來助力少的時候,明白過來這是太後在提醒她,不可專享皇上的寵愛。
“你生下平寧和容哥兒也不容易,如今這宮中,子嗣少,人也少,冷清多了。”太後嘆氣,生了個兒子很優秀,她很驕傲,但這兒子太有主見,自己決定的事,當娘的真扭不過來,太後也不是想插手什麽事,宮務都早早交出來了,只是這開枝散葉的大事,她還是要在旁提醒着。
蔣茹茵順着太後點點頭,婉拒,“臣妾和皇上提這事,恐怕不妥。”即便是真要說,也不該是她來開這個口,上頭還有皇後在,這樣的大事她越俎代庖了,豈不是不把皇後放在眼裏,覺得自己可以在宮中做主了。
太後深看了她一眼,“貴為賢妃,和皇上提起這大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