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品相關(46)

作品相關 (46)

被子睡的,半邊縫隙都沒留給他,就像是料到了他由此一舉。

蘇謙陽身子往裏靠了靠,失笑,“你這是生朕的氣了。”

蔣茹茵不吭聲,裝睡呢。

蘇謙陽心中嘆了一聲,“朕是真的不擔心容哥兒學的好,他的一切朕都看在眼裏。”他也沒有刻意的去勒令還有幾個孩子不能學什麽,只是在對待他們上采取了疏遠的态度,“若是朕也害怕有皇子年紀和太子相差近就會危及到太子的地位,那朕是不是應該高興你還和皇後有了這樣的約定。”

說完,蔣茹茵那動了動,過了一會,她才翻身過來,黑暗中兩個人對望着,半響,蔣茹茵的語氣裏還是有些懷疑,“皇上您不是說了先皇交代的。”

“先皇是先皇,朕是朕,皇祖父當時的情況也與現在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也就是說,當初當平寧做姐姐的,并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先皇的意思。

蔣茹茵嗯了聲,算是對他說的話認可了,眯了眯眼,犯困。

黑暗中靠的近蘇謙陽看到她這容顏,伸手在她眉宇間摸了摸,十幾年她似乎沒怎麽老,至少在他眼底,她比當初那幾年更為讓他着迷。

蔣茹茵似乎是很快睡着了,感覺到他的手掌撫摸過臉龐,睡夢中輕輕呢喃了一聲,蘇謙陽嘴角上揚,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裏,掖好了被角,面對面,閉上眼也睡了...

這一夜蔣茹茵是睡的格外安穩,放下了心中的一些負擔,覺得可以不必要去想理由蓋過一件事,心底裏同樣會放松下來。

等她醒過來蘇謙陽早走了,聽許媽媽說,他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離開了,應該是還要回承乾宮,再去早朝。

床外側蘇謙陽睡過的被子還未收拾,蔣茹茵看了一眼,起身看窗外,對許媽媽笑道,“陽春三月,天氣很不錯呢。”

許媽媽見她高興,笑着扶她下了床,換好衣服,到了梳妝臺前坐下,邊給她梳頭邊說道,“皇上昨天都來過了,娘娘一定很快就能從這回昭陽宮去。”

蔣茹茵拿起一個放在梳妝盒裏的花簪,搖頭,“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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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媽媽福身勸,“娘娘您還和皇上怄氣呢,皇上這都主動過來了,公主和三殿下還等着您回去呢。”

看許媽媽一臉擔憂的樣子,蔣茹茵笑了,“沒呢媽媽,這選秀将至,本宮若出去了,皇後肯定也解禁了,那這選秀的事,本宮是管好還是不管好,到時候六七月的身子,倒不如躲過這一回。”她這一胎剛開始懷的時候就不好,真的是年紀大了,當初懷兩個都沒現在懷一個這麽累,蔣茹茵寧可安安心心的把孩子生下來先。

這麽一聽也是有道理,許媽媽點點頭,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總之娘娘和皇上不置氣,好好的,奶娘就放心了。”

從鏡子中襯出許媽媽的身影,三十年前她就做了自己的奶娘,如今時間一晃而過,再去瞧一眼,容顏驟老。

陪着自己幾十年,生了孩子自己沒有養,光照顧她了,等孩子長大了,娶了媳婦生了孫子都沒有去養過一天,蔣茹茵心念一動,開口道,“奶娘,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回家去住上一段日子,看看你那兩個孫子,本宮記得,你那大孫女,是快要定親了。”

許媽媽神情一頓,繼而有些激動,但卻還是搖搖頭,“兩個小子都在蔣家幫忙,奶娘還是在宮裏陪着您,等小殿下出生,總還是我們幾個幫忙照顧的好。”

“照顧過頭三個月就好了,青冬她們都在呢,還有孫嬷嬷和白嬷嬷兩個人,你就回去住幾個月,這麽多年沒有回去長住,是該回去的。”誰不想念家人,還是自己的子女孫兒,蔣茹茵堅持,許媽媽側過身去擦了一下眼角,笑着應她,“哎,那就聽娘娘的。”

吃過了早膳,青冬和青秋陪着她去院子裏走了一會,青秋的傷好了,但不能老是做那些彎腰下蹲的事,左右這裏也不差人,蔣茹茵就讓她多休息一下,不過青秋也是呆不住的,能下床了就想要出來,不能彎腰下蹲,那就陪着她散散步也是好的。

走到了另一邊院牆那,角落裏還堆着不少磚塊,開春這些磚塊上都長出了輕輕的苔,這幾天夜裏都有落雨,露水重了,那青苔摸上去,柔柔軟軟,厚厚的十分舒服。

這種長在陰涼處需要很多水,但不需要很多陽光的小東西,總是透露出一股盎然的生機,缺水的時候幹癟在那,變的細細薄薄一層,一待雨水充足了,一夜之間,它就能飽成一片翠綠。

安安靜靜的呆在角落裏,比起一旁壇子中即将盛開的花,有着它獨特的美麗。

心情好了,看什麽東西都覺得富有生機,飽含詩意。

牆沿上磚縫間冒出來的綠色,還有長在牆角和地鑽接線出冒出來的一小株嫩芽,随風晃動着小嫩葉,怎麽看到處都是清新的感覺。

青冬和青秋自然是感覺到了娘娘心情的愉悅,平王妃來過之後娘娘心情就好了不少,昨天皇上忽然前來,今天娘娘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的神情裏,無一不透露着她此刻的悅然。

走到院子中那個籬笆搭起來的小亭子,青冬去取了墊子給她放好,扶着她坐下,許媽媽把剛剛熱好的奶湯給她端來。

蔣茹茵過去一點都不愛喝這東西,那是用煮的濃稠結塊的奶幹,配上一些菌菇和玉米,煮着化開來後,還要加入高湯炖煮出來的,有些腥。

如今她看到這些東西都能饞的泛口水。

喝下一碗,蔣茹茵感覺到了腹部左側的胎動,手放過去,小家夥似乎是知道她的動作,對着她手那又輕輕頂了一下。

七八下之後安靜了一會,他開始轉到右邊了...

啓祥宮的日子就是這樣,起來後用膳,用膳完散步,看看書,寫寫字,青冬她們出去都是有兩個人跟着的,不能随意打聽消息,她這裏就顯得閉塞很多,只知道選秀的日子将近了,兩個孩子近況都不錯。

不過那是前兩個月日子的情況。

從蘇謙陽來過那一夜之後,此後,他就三五不時的要過來。

通常都是等到天暗了才過來,天沒亮就走了。

到了三月中,蘇謙陽甚至還帶來了一副棋局,俨然是覺得在這裏日子也不錯。

不過蔣茹茵如今的腦筋卻有些轉不過來,往常能和蘇謙陽對弈個大半局,有時候還能不分勝負,如今半局不到就落下風了,蘇謙陽還隐隐有放水的意思,但她還是輸了。

輸了怎麽辦,她耍賴不下了,到了半局就罷手,反正對她來說都一樣,繼續也是輸,可對蘇謙陽來說不一樣了,愛下棋的人,這都知道自己要贏的,還沒從中體會到勝利的滋味就罷手,哪肯啊。

蔣茹茵就是不肯陪他下了,“臣妾如今笨了,皇上還是找別人陪您下吧。”

蘇謙陽失笑,“那朕讓你三步。”

搖頭。

“五步?”

繼續搖頭。

蘇謙陽眼底藏着笑意沒有笑出聲呢,看着她故作鎮定,“那朕讓你十步如何。”

‘啪’一聲,蔣茹茵放下手中的書,“成交。”

結果蔣茹茵還是輸了。

她惱羞的瞪了蘇謙陽一眼,氣憤起身,不下了!

這還真不能怪蘇謙陽,讓了十步,其中還不算放水的,但蔣茹茵如今這思緒就是轉不過來啊,她惱羞的是自己懷了孕竟然笨成這樣,皇上放水成這樣自己都輸了,以後都不想陪他下棋了。

也差不多是睡覺的時候了,洗漱過後,蘇謙陽摟着她,就在前兩天,他成功和她睡一床被子了,但怕傷到腹中的孩子,蔣茹茵都是背對着他睡的。

只是他這手,摸到了隆起的腹部就容易摸到隆起的其他部位,他有了反應,裝睡的蔣茹茵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隔着薄薄的睡衣,尤為的敏感。

實在是覺得不舒服,蔣茹茵手伸到後面推了他一把,“還是分兩床被子吧。”

蘇謙陽抓住她那手,讓她翻身過來面對着自己,雖說瞧不清臉色,但也能感覺的到加重了一些的呼吸聲,拉着她的手往下,蘇謙陽低啞了聲音,“幫朕。”

☆、130.繼續甜蜜下

一回生兩回熟,蘇謙陽提過一回,第二回他就顯得順理成章多了,三月的下半個月,他來啓祥宮的次數更頻繁。

當然晚上蓋着被子到底做了些什麽,第二天許媽媽她們進來收拾床鋪,也就是看到蔣茹茵臉上那欲蓋彌彰的紅潤。

住在啓祥宮中真的沒什麽事,蔣茹茵想着,就讓青冬多做一些皇上愛吃的東西備着,他常來,自己對外頭的事還知道的多一些。

轉眼就是三月底,三個月守孝的日子沒幾天了,大選的事也準備的差不多。

臨安城中這參加大選的人都到了,今年的大選,除了選妃之外,多少人是沖着太子府和二皇子來的,各個王府中的也都到了婚配年紀,選妃上反而顯得次場。

這些日子德妃忙,關于選秀的事,皇上那是一問三不知的,蔣茹茵幹脆也懶的打聽,她又不出去,即便是選進來了,她身在啓祥宮,昭陽宮那也不會安排人去住,沒一點關系。

入夜蘇謙陽過來了,許媽媽剛剛給蔣茹茵把炖好的奶湯端過來,蔣茹茵是喝的高興,但蘇謙陽聞着就覺得沖鼻的很,蔣茹茵招手讓許媽媽又送進來一碗,笑着對蘇謙陽說道,“臨安這裏冬天還不算最冷的,北圖那更冷,一年中有三個月都是大雪覆蓋的,這奶湯中的奶幹是那的特産,還是平王妃之前帶給臣妾的,您嘗嘗。”

端上來了,蘇謙陽微一側臉躲避那迎面而來的味道,蔣茹茵看着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指了指那湯說的有些嘆息,“平時也不能讓她們陪臣妾吃,一個人吃怪無聊的,皇上您過來了,就陪臣妾一塊吃吧。”

“沒別的了麽。”蘇謙陽若無其事的拿起一旁的蓋子蓋上,掩蓋着那濃重的味道。

蔣茹茵點點頭,看着他說的肯定,“臣妾最近就愛吃這個。”見他實在是為難,“您若是不喜歡吃就放着吧,臣妾讓人給您撤了。”

一旁侍奉着的青冬要上前端走它,蘇謙陽擡了擡手示意不必,重新打開蓋子,看蔣茹茵喝的是津津有味的,眼底一閃而過一抹寵溺,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繼而,蔣茹茵就看到對面的蘇謙陽在吃下第一口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繼而他什麽都沒說,幾大勺子快速的吃完了那奶湯,優雅的拿起一旁放着的錦布擦了擦嘴,開口,“備茶。”

蘇謙陽喝下一整杯茶沖淡了口中的味道,這才笑看着蔣茹茵,“味濃了一些,怎麽不吃了?”

蔣茹茵忙低下頭去,有些錯愕,這東西對不愛吃的人來說就是受罪了,她也只是說說的,沒想到他還真面不改色的都喝下去了。

看到她肩膀那微微聳動,蘇謙陽就知道她在笑,嘴角跟着上揚,端起那杯子,又喝下一杯茶...

四月初,宮中大選,皇後依舊禁足着,初試的時候,皇上口傳公事繁忙,讓德妃和淑妃二人代之,誰會知道,他把公務拿到啓祥宮裏來了。

他坐在那,批閱着奏章,一旁蔣茹茵在看書,桌子前還放着一早從禦膳房那拿來的桑葚,熟到深黑的顏色,十分甜口。

蘇謙陽偶爾擡頭看她一眼,蔣茹茵則偶爾往他嘴裏送兩顆桑葚,許媽媽和青冬她們在外面看到了,個個臉上都是開心的笑,皇上和娘娘這樣的相處,她們期盼多久了。

蘇謙陽合上一本奏章,想了想拿起另外一本,開口道,“南邊臨雨季,不少地方都犯了澇災,澇災一過,天熱起來,潮濕多病,又容易犯了病疾。”

蔣茹茵放下書,“不是有河渠排水。”

“地勢低的,河渠排水也沒有用,雨水季到來,河道的水上升,有時候都高過了部分村子,這水該往哪裏排,前幾年河渠加固,這才避免了水災,但是澇災中這糧食浸在水裏,等水退了,栽種季節一過,秋收就沒剩下多少東西了。”春耕不順利,秋天的收成就大受影響,這連環下去,到了年底又是不少饑民。

蔣茹茵以前聽祖父說起過,南邊那一片地方,距離臨安城遠,一年四季中至少有三季都是熱的,住在那的人也是魚龍混雜,蠻族遷移過來的也有,疆域遷移過來的也有,所以那邊的一直都是呈現出治理不當的亂局,也怪不得那些前去的官員,以來不熟悉當地民俗,二來天高皇帝遠,人還有地頭霸主呢,哪裏輪得到一個朝廷派下來的官員做主。

但南邊那地方卻是個物産極為富庶的地方,天熱的多,能種的東西也多,雨水豐富,再加上那邊還出點這邊沒有的礦脈,但凡能去那為官的,夠本事呆足三年,鐵定是腰囊鼓鼓的回來。

每年那都要鬧澇災,派去的官員做不了大主意,地方那些土豪霸主的,又不樂意出錢去治理,一年拖一年,雨水少的時候情況好一點,雨水多了,那就等着雨水後收成遭阻,疾病纏身的局面。

前些年朝廷一個救濟點設立下去,南邊那好說餓死的人是少了,可再大的救濟點也扛不住每年都這麽大批人,這不,今年二月開始降春雨,南邊那的奏章就來了不少,都是關于澇災的事。

蘇謙陽為這事頭疼已久,那邊還是收稅很高的地方,也就是說,每年朝廷收上來的賦稅,南方那一片,加起來有北方這裏的一個大半,要想拔掉那些地頭蛇根本不可能,但若放任着,蘇謙陽也看不下去。

“既然我們能和北圖的關系融洽起來,和蠻族那為何不能。”蔣茹茵想了想說道,“南方那是亂,但這麽多年來似乎也沒聽說蠻族要和我們開展鬧不快,其原因第一雖說那邊的人統稱蠻族疆域,其實其中又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似北圖早就已經統一起來,所以沒有足夠的兵力抗争,二來南方多山丘凹地,地勢複雜,沒有很集中的聚集住很多人,分散的居住早就了不同的地域文化,這些人要融合起來又有着很大的難度。”

蘇謙陽贊賞的點點頭,“是這麽一回事,所以從大今朝立都之時這麽多年,那裏亂歸亂,卻沒有要打仗的苗頭,你覺得還有別的原因麽。”

“臣妾想,那是因為蠻族和疆域那邊的人,都比較簡單。”蔣茹茵抿嘴一笑,“到如今還是部落的,一直沒有合并,複雜的地形讓他們和外界接觸的也沒這麽多,相對于這邊的人來講,一定單純很多,南方那一帶雖然混亂,但從來沒有出過什麽特別大的事情,好戰心應該也不會像北圖人這麽強,這樣的人,按理來說應該是容易滿足的。”

“你說的沒有錯,過去八王爺曾經去過一次南邊巡查,和我朝人民聚住的地方混亂些外,深入滿足和疆域,那住的部落人,都還和善。”蘇謙陽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舒服些,拿起一旁的一張大地圖,只給她看,“就是在這一帶。”

“臣妾覺得,和善的人,應當以和善的舉措去應對。”

蘇謙陽眼前一亮,伸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朕怎麽沒想到呢,茵茵你真是太聰明了。”

那細微至極的動作讓蔣茹茵臉色赧然,她低了低頭,蘇謙陽執筆拿過一張紙快速的寫下想法,拿給她看,“朕想着,應該可以這麽做,就能夠把這澇災和混亂的局面一并改善過來。”

蔣茹茵接手一看,擡起頭由衷贊揚,“臣妾只是個初想,皇上您這辦法,一定能成。”

沒見過兩個人這麽互誇的,蘇謙陽高興,看她仰着頭,正欲低頭去親一下,門口那陳奉禀報道,“皇上,德妃娘娘正往這邊過來,要來啓祥宮。”

蔣茹茵一怔,推了他一下直起身來,“皇上,德妃過來了。”您得趕緊走了啊。

蘇謙陽心中哪能不糾結,正兒八經的來自己妃子這邊,現在都跟耗子躲貓一樣,都不能讓人家知道他來在這裏,喊了陳奉進來,“德妃走到哪了。”

“快到啓祥宮了,門口的宮嬷會攔着些時間,不過皇上還是得先行離開才是。”到時候讓別人知道,尤其是太後那邊,還不得怎麽說賢妃的為人,禁足還不安分,都能讓皇上過來。

蘇謙陽自然是清楚這利害,讓陳奉把東西一收,回頭本來想交代幾句的,想想又算了,時間不等人,只說了一句,“朕晚上過來。”邁腳出了屋子。

出去自然是不能走正門了,否則就和德妃直接打上照面了,蔣茹茵跟着到了屋外,看到陳奉帶着皇上直接從後殿那繞過去,她若是沒記錯的話,後殿那只有一個小門,因為長年無人進出,門口還堆了些東西的,趕緊讓紫夏和紫煙兩個人過去幫忙,這才一轉頭,大門那就傳來了開門聲,德妃的身影出現在了那。

德妃是快步走過來的,看到她站在門口,笑了,“怎麽,知道我要過來,出來接我不成。”

“是啊,我就想着外頭有什麽人要來了吧,這就出來看看了,今天不是初選麽,這麽早就結束了?”

“皇上選妃呢,他都沒去,我和淑妃兩個人實在是看的累了,本來還沒這麽快呢,今年這一批秀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在殿外初試,就有先給穿小腳使絆子的。”

蔣茹茵朝着後殿那瞥了一眼,拉了德妃一下,“進去說。”

☆、131.蔣夫人的病

進了屋子,德妃似有一大堆話要說,瞥見放在桌子上還放着桑葚的盤子和桌子上攤開的地圖,疑惑的回看蔣茹茵,“怎麽你還看這個。”

青秋過來把它收了起來,蔣茹茵帶她坐下,笑道,“不是在這裏呆的悶麽。”

德妃也沒多在意,坐下來之後就和她說起了今天初選的事。

似乎是沒有見到皇上親自前來,這些秀女的表現也沒有很出彩,皇上不在,初選應該是安安靜靜的來了一批走了一批,結果才剛看了一半,殿外等着的人中就有事了。

“秀女這些衣服都是統一換的,包括這鞋子,新上來的那一批,不知道哪一個,走過來之後站不穩就尖叫了一聲,嬷嬷過去一眼,那秀女踮着腳一直說疼,脫下那鞋子,她那腳上竟然紮着一根細針,那針都紮進肉裏面了,疼的那秀女踮着那腳站不穩。”

“不至于針在裏面都忘了拿出來啊。”蔣茹茵看她有些生氣的樣子,把杯子遞給她,德妃接過喝了一口,“當然不至于了,這些衣服鞋子都是宮裏準備,難道宮裏會這樣去針對一個初選都沒過的秀女,更何況那些東西都是我和淑妃一手安排下去的,你猜那秀女被扶起來之後怎麽說,指着一起的二十個人一個說是她做的,是另一個秀女把細針放在鞋子裏讓她穿的。”

接着場面就變成了一個否認一個指證,到最後兩個都是哭的梨花帶雨,一個是疼的,一個是冤枉的。

“那個受了傷的秀女長的可好看?”蔣茹茵笑問。

德妃點點頭,“好看,比起那十幾個,她還是比較出色的,那個被她指證的,也是個柔弱美人。”見過初選後對同是秀女的使絆子,讓別人進不了終選的,沒見過第一輪都沒過就開始下手的,“不管誰對誰錯,哭的煩了,把那兩個帶下暫時關了起來,今天的就暫停明天繼續,一定要讓皇上自己去瞧瞧,這事怎麽還能一直假于人手。”德妃看了大半天都眼花,又不是替她自己選秀。

蔣茹茵笑而不語,德妃看她這忽然好了很多的氣色,話題轉到她身上,“這些天忙,我一段日子不過來,你精神好了很多啊。”

“是啊,最近吃的也多了。”蔣茹茵摸了摸肚子,六個月後,這肚子大的也快,她吃的也多,德妃嘆了一口氣,“那你什麽時候從這出去回昭陽宮,我快累倒了,怎麽應該也讓我生一場病,好好躺上十天半月的,看誰還什麽事都找上我來。”

“我能做什麽呢。”蔣茹茵眯眯笑着,“那些秀女如今可就認得德妃娘娘,淑妃娘娘,今後你那指不定多熱鬧呢。”

“呵,你還別和我說這個,我都怕了這些年輕的,宜和宮也是住滿的,就讓她們年輕的年輕的一宮住着去,這件事我之前就和太後娘娘提過,她老人家也答應了,到時候随她們怎麽鬧。”德妃看着今年這些秀女,沒幾個省心的,往自己宮裏放不就是添亂麽。

“對了,還有個事兒沒和你說,本來是不想讓你擔心的,我左思右想下,還是得先知會你一聲,母親前些日子進宮來,說是和三弟妹一塊去過蔣家探望蔣夫人,你家裏,你母親和你祖父的身子如今都不怎麽好。”德妃還是收了一點說的,蔣老爺子從年初都一直病着,蔣夫人二月底三月初的時候忽然也病了,她看今天蔣茹茵情緒好了很多才透露一些,否則她也不敢說。

蔣茹茵一怔,這消息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皇上應該是知情的,但他那也沒告訴自己,和許媽媽對看了一眼,蔣茹茵看向德妃,“那現在呢。”

德妃搖搖頭,“現在如何我也不清楚,蔣府的消息一向守的緊,若非張家和蔣家的姻親關系,母親那也不會知曉。”

送走了德妃蔣茹茵坐不住了,德妃說的,蔣家的消息守的緊确實沒錯,一般情況下家裏有什麽事都是先瞞着的,她如今被禁足,蔣家人即便是想,也無法進宮來探望更無法傳達消息。

對這些事毫不知情的感覺讓蔣茹茵非常不好受。

晚上蘇謙陽過來,蔣茹茵就求他讓自己回蔣家一趟,看看祖父和母親。

“如今正值選秀時間,你若現在回昭陽宮,可就不安寧了。”蘇謙陽提醒她,再者皇後那邊,說要解禁,都需要一個契機,如今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合适的時機,“等到選秀結束了,後宮中需要皇後管理宮務教導這些新妃,屆時就能讓你順理成章的出去了。”

“可...”蔣茹茵也知道他這是為自己着想,懷着孩子現在出去,怎麽都得一塊料理事情,也不利于她休息,但祖父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她估摸着這病是從她被關進啓祥宮就開始的,這麽一算,時間可有好幾個月了,“可臣妾想回去看看,臣妾這些年來都沒有回去蔣家,臣妾是真的擔心。”說着,她隐隐眼底濕漉。

“你別急。”蘇謙陽拍了拍她的背,“還有別的辦法。”...

第二天,早朝結束後,蘇謙陽帶着陳奉出宮去平王府,出了二宮門,給侍衛看過腰牌,順利出了宮門後,馬車內蘇謙陽才拉開內簾子,蔣茹茵和紫夏坐在裏面。

蘇謙陽拉了她一把,蔣茹茵到他旁邊,往那小簾子外看了一眼,松了口氣,出來了。

“朕送你到蔣府,一個時辰後來接你。”若是陪着她進了蔣府,那蔣國公抱病還得給他行禮下跪,還不如省了這事。

蔣茹茵感激的看着他,蘇謙陽順了一下她的劉海,囑咐她,“別太激動。”

蔣茹茵點點頭,到了蔣府後門,紫夏扶着蔣茹茵下馬車,蘇謙陽看着她進門了,這才讓陳奉驅車離開。

懷抱了近七個月的身孕,蔣茹茵也不能走的太快,紫夏攙扶着她,後面還跟着剛才開門的婆子。

中途在路上遇到了大嫂王映雪,直接把她吓了一跳,“賢妃娘娘,您怎麽會在這。”說着走到她身旁扶着些。

“大嫂,母親的身子如何了。”蔣茹茵拉住她的手,王映雪嘆了一口氣,人都到蔣家了,難道還瞞着麽,“母親病了有一個月了。”

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蔣茹茵身影晃了晃,拉着王映雪要往蔣夫人的院子裏走去,王映雪急忙勸她,“慢點走。”

到了蔣夫人的院子,見到蔣茹茵的人皆是一臉的詫異,服侍蔣夫人的程碧兒看到她這樣出現,跟着吓了一跳,“茹茵,你怎麽過來了!”

內屋的蔣夫人聽到了程碧兒的聲音,“碧兒,你說誰來了,茵茵來了?”

蔣夫人的聲音顯得虛弱很多,蔣茹茵看了程碧兒一眼,“我過來別人都不知曉,我先進去看看母親。”

都知道賢妃被禁足了,如今蔣茹茵出現在家裏,程碧兒和王映雪自然驚訝,但驚訝過後她們也沒有多問什麽,有什麽理由比她親自過來看望母親和祖父還要重要的呢。

王映雪陪着她進去,蔣夫人正在服侍的丫鬟攙扶下靠起身子,看到是蔣茹茵,愣了好一會,半響緩過神來,看着她懷着身孕這模樣,頓時眼眶濕潤,顫抖着聲音喊她,“茵茵,是你麽。”

蔣茹茵走到她身邊坐下,拉住她想摸她的手,“娘,是我呢。”

蔣夫人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不是被禁足着,怎麽過來了。”

“皇上送我過來的,等會再接我回宮去,沒人知道我回來蔣家。”蔣茹茵安慰她,看着她如今瘦削的臉,眼窩子都凹進去了好些,心疼道,“好好的怎麽就病了。”

蔣夫人是怎麽病的,她是在聽到蔣大老爺說了她和皇後約定那事緣由後,日夜難眠,寝食難安,給擔心病的。

蔣夫人拉着她的手,“你大哥做了那麽糊塗的事,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傻。”蔣夫人哭着伸手摸她的臉,“從小到大你就要強,什麽事都自己承擔,你心裏頭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瞞着你祖父,瞞着我和你父親。”

一旁的王映雪轉過身去擦了一下眼淚,蔣茹茵淚眼笑着,“娘,您看我現在不是很好麽,我沒事的。”

“怎麽會沒事。”蔣夫人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當年你就這麽小産了,你都不來告訴娘一聲,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倔怎麽性子就這麽擰,你就一個人憋着誰都不說,瞞着皇上瞞着我們,就算是再不想讓你祖父擔心,讓你父親擔心,你也該告訴娘,好讓娘去看看你。”也不至于蔣夫人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女兒一直以來都承受着這麽多的東西。

她這個做娘的,都沒能教她一些東西,她學的看的都是蔣老爺子安排的,這麽多年,她的女兒心裏頭這些事,藏的多苦。

“娘,您別難過了,養好身子,這樣我在宮中才能安心,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您多想,心裏就多難受些,別去想這些了。”蔣茹茵忍着淚,安慰蔣夫人,“您的身子不好起來,爹和哥哥嫂嫂們就都擔心着,我在宮中也會擔心您。”

蔣夫人念叨着傻孩子,蔣茹茵又陪了她一會,一個時辰過去也很快,得去祖父那瞧瞧。

程碧兒回來了,王映雪留下照顧蔣夫人,蔣茹茵走出去院子問程碧兒,“母親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當時皇上把皇後和你三年約定的事一說,祖父回來沒幾天就病倒了,又是太皇太後崩逝,又是這消息,景樂和大哥就直接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父親還帶着景樂和大哥進宮去請罪過。”

蔣茹茵一怔,“他們進宮過,什麽時候的事情。”

“二月二十七那天。”

那不就是皇上第一次去啓祥宮的時間麽。

程碧兒扶着她往蔣老爺子院子裏走去,“本來父親帶着他們進宮,是做了降大罪的準備的,但回來之後,宮裏什麽旨意都沒下來過,這件事皇上好像都沒有追究的意思,後來,父親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

“祖父那說了沒。”

程碧兒搖搖頭,“還沒說。”

“不必說了。”蔣茹茵走進蔣老爺子的院子,“祖父身子差,不能再讓他知道是大哥的緣故,再受刺激了。”

☆、132.祖父的一生

進了蔣老爺子屋子,蔣茹茵看到床上躺着的祖父,眼眶又一陣酸澀。

蔣老爺子躺在床上,瘦了太多,蒼老面色一頭的銀絲,十五年過去,當她還以為祖父依舊是那個抱着自己教導自己的人時,時光已經悄悄把他的歲月都帶走了。

是啊,長大十五年,出嫁十五年,祖父的年紀比太皇太後還要長,當她自己都老去的時候,又怎麽能阻攔祖父的老去。

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蔣老爺子雖醒着,卻是很緩慢的才把視線轉到她身上,看了良久,眼睛長大了幾分,口中喊道,“孩子,你來了。”

枯槁似的雙手伸起,蔣茹茵趕緊握住了它,笑看着蔣老爺子,“是啊祖父,我來了。”

蔣老爺子點點頭,“來了就好,你長大了,祖父知道你心裏肯定多有不願的,但那是聖旨,咱們蔣家再大,也抗争不過皇權。”

蔣茹茵一怔,朝着程碧兒那看了一眼,回答蔣老爺子,“祖父,茵茵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蔣老爺子緩緩拍了拍她的手,“太子是個穩重有擔當的人,你若誠信侍奉的,他一定不會虧待你。”

蔣茹茵的淚水忍不住的掉了下來,祖父如今的記憶,已經錯亂了,哽咽着點點頭,“嗯,祖父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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