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品相關(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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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到了不對,太子妃既然已經小産,這消息最起碼是要回報到宮中讓太後和皇上知道的,怎麽要關府門,“母後,您這是要做什麽。”
皇後深吸了幾口氣,看着太子,痛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循兒,是母後對不起你,都是母後的錯,太子妃這孩子不能沒有,這孩子,必須得保住!”
“母後,太子妃已經小産。”蘇彥循很快意識過來母後的話是什麽意思,臉上一抹驚憾。
皇後打斷了他的話,“本宮知道太子妃已經小産,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蘇彥循出聲反對,“不行,這要如何瞞得住。”
皇後眼底閃過一抹狠意,幾乎是當機立斷的決定,“如何會瞞不住,太子府中太子妃一直養胎着,今天這些人誰敢說出去。”
蘇彥循已經猜到了皇後到底想做什麽,但他還是不信自己的母後竟然會想要這麽做,壓着那難以置信,蘇彥循沉聲問,“那等太子妃生的時候該怎麽辦。”
“可以找趙家族中的新生孩子先行代替,将來等太子妃或者側妃再生下孩子,到時候立嫡。”皇後說的急促,蘇彥循呵斥着打斷了她的話,眼底盡是失望,“母後,這種混亂皇室血統的話您竟然說的出口,您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只是權宜之計,到時候立的還是你所出的孩子,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你的皇位落入別人手中不成!”皇後豁的站了起來,身子還有些站不穩,手扶在身後的宮女身上,她厲聲教訓,“本宮想幹什麽,本宮想把這天下給你好好守住了,本宮想你将來順利登基!”
“那也不是用這樣肮髒卑劣的手段,讓太子妃謊稱還有身孕,用趙家族中孩子代替,母後,這就是您想出來的好辦法,您對的起皇家對得起父皇麽。”
皇後的話讓蘇彥循已經夠吃驚的了,可看着母後那偏執的眼神,蘇彥循沉聲道,“母後能如此順直的說出這樣的辦法,想必打算了不是今天才有的。”
皇後怎麽沒有聽出兒子語氣裏濃濃的失望,可對她來說,有什麽比保住太子地位來得更重要呢。
“循兒。”皇後緩了緩語氣,“母後知道你不願意如此,但當務之急,是要穩定人心,皇家血統如何會亂呢,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将來太子府再出嫡子,就能夠立你所出的,母後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啊。”
“若是一直無所出呢。”蘇彥循看着溫柔下來的母後,心中越發的涼,“若是一直無所出,母後就打算讓這趙家的孩子頂替了皇家是麽。”
“怎麽會一直無所出,太子妃既然能有身孕,你的身子就是好的。”皇後打斷了他的話,質問他,“難道你要把你這太子之位拱手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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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彥循轉過身去,不再看着皇後,語氣不容抗拒,“母後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兒臣不會同意,母後要封鎖太子府,兒臣明日就會進宮和父皇禀明此事,皇家血統不可亂,這樣的罪,将來趙家可承受的住,母後此等計謀,兒臣不屑為之。”
“你!”皇後伸手指着他的後背,氣的面色通紅,猛然呼吸一緊,一口氣上不來,皇後直接背了過去,暈倒在了椅子上...
☆、161.太子妃小産
皇後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此時淩晨的天已經顯灰蒙蒙,天亮很快就要到來。
皇後一醒來就要找太子,何嬷嬷把她扶起來安撫她,“太子殿下在外面呢,沒有離開。”皇後蒼白着神色松了一口氣,但那情緒卻依舊緊繃,現在是還沒有離開,但天一亮進宮回禀過皇上,豈不是前功盡棄。
想了一會,皇後問何嬷嬷,“太子妃那如何了。”
“太子妃還沒醒,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性命,怕是以後這身子也是垮了。”何嬷嬷給她在後背墊了個墊子,皇後凝着神情,身子好的時候都這樣,身子跨了,還能生麽。
“把太子叫進來,本宮有話要與他說。”皇後揮手要何嬷嬷帶太子進來,心中想着的,是要讓太子清楚的認識到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蘇彥循走進屋子,“母後您醒了。”
“你坐下。”皇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語調出奇的柔和,“母後有話要跟你說。”
蘇彥循坐了下來,皇後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循兒,我們趙家是承了恩澤才有今天這樣的日子,賜婚的聖旨一下,母後當年被封為太子妃,咱們這趙家就跟着母後和你一起榮耀,今後你登基為皇,一樣也是要福照趙家,而趙家,也是會傾力輔佐你,輔佐你将來的孩子,那是你的外祖家,是你堅實有力的厚度啊。”
“你出生的時候身子就不好,封了太孫後好好的活到了現在,朝堂中依舊有不少人拿你身子羸弱的事來作文章,自你大婚後,就拿太子府無所出來作文章,直到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傳開來,這才真的消停,太子後繼有人,也算是堵住了那些人的嘴。”皇後見他臉上些許的動容,繼而道,“你要知道,太子妃的身孕,其實就是懸在這太子府上的另一把刀,一旦這消息傳出去,又是一番争執,太子身子羸弱到不能有子嗣,你将來還如何能安穩坐上那位置。”
半響,蘇彥循看着皇後,語氣裏一成不變的堅持,“既然母後知道趙家是承了皇家的恩澤,那這趙家更應該感恩在心,而不是想着借用換子的辦法來延續自己的榮耀,倘若兒臣今後都不能有所出,那這趙家是不是還要越俎代庖,替皇家管這天下了?”
“父皇一旦得知此事,還會給母後給趙家一點解釋的機會麽,這就是逆謀,株連九族的大罪是要滿門抄斬,別說趙家榮耀,就是今後這臨安城裏,恐怕再也找不出一個和趙家有血緣的人了,母後,這可是你想看到的?”
“兒臣不會答應這件事,兒臣也不會眼見着母後要自己葬送進去,這件事就此作罷,兒臣可以當做沒有聽母後提起過,母後也只是心急前來探望而已。”蘇彥循說完,起身看着臉色蒼白的皇後,“母後好好休息,兒臣先行告退。”
蘇彥循剛轉身,床邊一陣響動,皇後直接跪在了地上,長袍子蓋着全身,臉上是一抹悲泣,“你是要看着母後死是不是,循兒!”
蘇彥循的神情痛苦,他慢慢轉過身來,看着跪在那以死相逼的皇後,屈膝跪了下來,跪在了皇後面前,語氣裏盡是疲憊,“母後這麽做,就真的以為天衣無縫到父皇不會發現麽,一旦發現,母後覺得憑借趙家還有得救麽,太後娘娘還會容忍這種混淆皇室血統的事情麽,這天下的皇家姓蘇,但皇後可以不是趙姓,太子也可以不是兒臣。”
“到時候母後即便是不想死,和趙家一起也不會有活路可言了。”
蘇彥循說完要扶她,皇後反抓住了他的手,“不行,你的太子之位一定要坐穩,怎麽可以把這些拱手讓給別人,循兒,母後知道你心善,但沒關系,這一切都交給母後來做,你知道等着就好。”
“母後!”蘇彥循呵斥了她,“你這才是要把趙家往絕壁上逼,将來即便是三弟四弟繼位,也不會虧待了母後和趙家,你如此不就是要皇家徹底的處決了趙家。”
此時蘇彥循的話起不了很大的作用,皇後抓着他的手越來越緊,甚至有想要把他關在府中,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後的想法。
正是屋子裏争執不下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了太監的高聲禀報,“皇上駕到!”
那聲音一下激醒了皇後,她怔怔看着那緊閉的門,耳畔是那四個字的回響,心中只冒出這樣的聲音,晚了,來不及了...
蘇謙陽這一趟是來的準時,推門進來,太子正扶着皇後從地上起來,此時屋外的天已經蒙蒙亮,蘇謙陽看着失魂落魄的皇後,再看太子臉上的擔憂,“讓你母後去休息,你跟朕過來。”
皇後是下意識的抓緊了太子的手,太子扶着她到了床邊,“母後您先好好休息。”
她始終沒有松手,看着太子,“你父皇怎麽會過來。”
“父皇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母後,這些都是瞞不住的!”蘇彥循嘆了一口氣,皇宮上下只要是皇上想知道的,又怎麽能夠瞞得住呢,更何況連夜進出太子府這樣的大事。
皇後難以置信又能有什麽用,皇上确實是知道了,即便是不知道全部,也是知道太子府裏出了大事才趕過來的,當年蔣側妃被關禁閉的時候她都沒能成功瞞住所有人,今天又怎麽能夠呢...
蘇彥循走進隔壁蘇謙陽所在的屋子,說了晚上發生的一切,繼而蘇謙陽召見了那幾個太醫和大夫,太子妃身子虧空如此之大,幾個太醫的話很統一,今後恐怕是不能有身孕了。
而那幾個大夫,楊大夫為首的,也是這個意思,太子妃這樣的孕相,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再想要有孩子,基本是不可能了。
等該問的都問了,蘇謙陽看着坐在下面的蘇彥循,屋子裏也就他們兩個人,“你打算怎麽做。”
蘇彥循站了起來向蘇謙陽請求,“太子妃沒有錯,問題都在兒臣這裏,兒臣希望父皇不要下旨廢除太子妃。”
蘇謙陽看着他臉上的懇切,微嘆了一聲,最初太子府三年無所出,他也隐隐猜到是太子的問題,“你可知這樣要承擔多少大的壓力。”皇家怎麽可能大張旗鼓的去告訴別人,太子府無所出,太子妃小産,最終的原因是出在太子身上,太子身子羸弱恐不能有子嗣。
“即便是廢了她,下一個太子妃依舊是無所出,兒臣不想害了她們。”蘇彥循堅持道,“今後選秀,也不必再往太子府送人了。”
蘇謙陽不由的想到了太子小的時候,才不過三歲,一天就要喝幾碗藥,但他從不喊苦,也不會說不想喝,每次都是一口氣喝下了,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會反過來安慰他。
太子的善良,從來都是為別人考慮的多,這樣的孩子,如何不讓人心疼。
“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良久,蘇謙陽點點頭...
太子妃小産的消息隔了三天傳開了,這時候太子妃已經醒來。對外說的自然沒有當時發生的這麽嚴重,只是說這一胎懷的并不十分好,意外小産後需要調養身子。
蔣茹茵這邊還知道的清楚一些,那天陳奉就是淩晨來昭陽宮禀報說太子妃小産的事皇上才連夜趕過去的。
在這消息傳開來後的第二天,皇後病了,蔣茹茵幾個一早去請安時直接被攔在了景仁宮外,皇後抱恙,免了半月請安。
到了中午的時候就有宮人把一些宮務送到了蔣茹茵這邊,要她暫代處理。
蔣茹茵看過之後便接下了,皇後派人送過來的并不多,看來身子上是沒有大問題,就是這心情上估摸着好不到哪裏去。
許媽媽帶着孫嬷嬷進來,蔣茹茵放下筆吩咐孫嬷嬷,“前些日子公主說要去太子府看太子妃,如今太子妃小産,去太子府的事緩一緩,這兩個月都別讓平寧過去了。”
“是,公主昨天還提起來要與大公主三公主一塊前去。”
“嬷嬷若是勸不住,她執意要去的,就讓她來本宮這裏說。”蔣茹茵吩咐完,看完了手頭上不多的東西,帶着青冬和青秋去了壽和宮請安。
太後娘娘的精神也不好,雖不像皇後那樣直接病了,但說話間也是帶着惋惜。
長公主也在,留蔣茹茵在屋子裏說了一會話,太後口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太子這麽好一個孩子,就是不能安安穩穩有一個子嗣。
“以後還會有的。”長公主勸說太後不要多想,太後長嘆了一聲,“三年才盼來一個孩子,才這麽幾個月。”
誰不可惜呢。
長公主安慰着太後,陪着她進了內屋,看她躺下睡了,吩咐守着的老嬷嬷幾句,出來和蔣茹茵一塊離開了壽和宮。
“這些日子宮中得低迷上一陣子。”兩個人從壽和宮走到了小花園的涼亭處,蔓延的藤蔓遮擋着熱夏在亭子中灑下一片陰涼,坐了下來,伺候而來的宮女端上來了茶水果盤,長公主看着蔣茹茵說的有些無奈。
因為有新生命即将到來而高興,也因為新生命逝去而傷心,皇家之中,太子這一脈子嗣單薄,總是會引來诟病,等到皇子們越來越大,這問題如何都不可避免。
蔣茹茵笑了笑,“總是會好起來的。”
兩個人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半個時辰後,長公主回去又春苑,蔣茹茵則回了昭陽宮裏,困乏的睡了個午覺,醒過來已經是傍晚,天有些暗,吹進屋子裏的風透着些涼,似要下雨...
☆、162.皇後的變化
過了一會,沒有雷聲作鳴,傾盆大雨落了下來,屋內一下暗了許多。
許媽媽進來見她醒了,點了燈伺候她起來,看屋外雨聲驟響,還伴随屋檐下腳步急促聲,笑道,"下午的時候天悶的很,說要下雨了,幾個新來的小丫頭不信,這會雨下的急,都在院子裏搬盆子上來。"
這麽大的雨,端出去曬太陽的花肯定是要淋壞,許媽媽見幾個小宮女都随随意意的樣子,也就只說一遍,聽得進去的,早就搬了,聽不進去的,到時候她們照料的花死了壞了,就得受罰。
"吃了虧就長記性了。"蔣茹茵站起來到外屋,雨聲更大。
紫夏帶着傘匆匆跑回來,到屋檐下的時候這渾身上下除了傘帶着的頭頂那,其餘的地方全濕透了,把傘擱在了屋檐下,紫夏擦了一下臉頰上的雨水,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交給走出來的青秋,"你給娘娘送過去,蔣家來的信,我去換一身衣服。"
"趕緊去,記得擦幹了換,別着涼了。"青秋把信拿回屋裏給蔣茹茵,"娘娘,蔣家來的書信。"
蔣茹茵以為是二嫂寫過來的,打開一看,才知道是父親的信。
看完之後,蔣茹茵神情微凝。
父親起複的聖旨是還沒下,不過皇上已經派人送去消息過,讓父親有所準備,随時可能下旨讓父親起複。
大哥和二叔還得守孝滿三年,父親能早點回來,皇上得以重用蔣茹茵自然開心,不過如今朝堂的形式,連家被連根拔起之後,趙夫人被休,趙家是收斂了很多,而太子妃所在的魏家,一直都是挺低調的。
這幾年朝中勢力大變化沒有,但小調動很多,畢竟程太傅他們這些元老級的大臣,年紀也大了,到了卸任的年紀,就該交給年輕一些的人。
父親當初的位置還留着,只是暫代,不過在有些人眼裏,這暫代着,總有名正言順的一天,父親丁憂一年就回來起複,怕是不少人會揪着不孝這點上做文章。
雖然信中父親沒有說,但蔣茹茵也猜想得到,如今這朝堂,老的老了,皇上培養起來的一派,趙國公他們鼎力太子的一派,皇上讓父親起複,這樣的表态,自然有人會起戒心...
蔣茹茵還想着應該找個時機和皇上說一下這件事,夜裏皇上前來,沒等她開口,蘇謙陽先和她提起了這件事,替她解決了這難題。
“明年開春平王爺應該是能回來了,不過在這之前,今年入了秋,需要大批官員派往南方各地,這其中的官品還不能低,順道可以帶新人前去歷練一番,不過這樣一來,朝中必定是會空乏,朕看着是個好時機,蔣大學士在此時起複,就是應了這急需,除了他之外,朕還會讓幾個尚在丁憂中的官員也起複回朝,如此,也能避免将來有人拿這守孝說事。”
蘇謙陽說完,笑看着她,等着她對自己說的話補充。
蔣茹茵卻半響都沒組織上來,剛剛準備上的一番言論,被他這麽一段話下來,全都省了不用說了,蘇謙陽見她久久不說話,還有些愣意,好笑的捏一下了她的鼻子,“發什麽呆。”
蔣茹茵回神,“臣妾不知道說什麽。”
“你平日裏不是很多話麽,怎麽忽然沒有的表達了。”蘇謙陽揶揄她,和她聊這些總是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她的想法獨特,他來補充,往往能比他心中初始設想的好很多。
“臣妾要說的,皇上先說了。”蔣茹茵眼底一抹感激,“父親起複的事情,皇上比臣妾考慮的更周翔。”為了不突兀父親一個人起複,還讓幾個尚在丁憂期中的官員也起複了。
“你在擔心讓人揪着這不放?”
蔣茹茵誠懇的點點頭,“開始是有些擔心,如今皇上這麽一說,就不擔心了。”
這麽說蘇謙陽心裏還是滿意的,“朕既然有這個打算,必定會安排好,這次是個不錯的時機,錯過了也不能貿貿然就讓蔣大學士回來。”畢竟這孝道二字饒是皇上也得掂量些。
蔣茹茵這算是真放下了,想起他剛剛說的南下一事,“平王爺還沒回來,秋後就要派人南下了麽。”
“嗯。”蘇謙陽點頭,“書信已經送了幾封過來,南蠻那基本都和議了,如今他們去往疆域,那四季如春的,也不懼大雪封山,開春直接北上,繞過陽關那可以回臨安,算是巡查一圈。”平王爺這一趟去很順利,這麽多部落,只有幾個不合作的,那些部落長老之間勸說一下,沒幾天也和議了。
“一旦南蠻部落裏順利了,這南邊那一帶魚龍混雜的現象就會減少些,至少那些人不會再為難派過去的官員。”蔣茹茵接上他的話,“平王爺這一趟和議就是好的開始,那些人雖然比部落裏的人難相處,但只要不是鎮壓他們,臣妾覺得,他們也是想穩重求富貴的。”
“所以這派下去的官員閱歷也不能太低了,否則打這交道,恐怕還是要讓那些人牽着鼻子走。”蘇謙陽喜歡和她說這些,蔣茹茵聽他這意思,順着問他,“皇上如今心中可有人選了?”
“茵茵,朕剛才說了,這是個不錯的時機。”蘇謙陽賣了個關子。
蔣茹茵轉眼一想,這樣去南邊出任三年,政績好的話,回來升官是肯定的,皇上都已經這麽說了她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麽,蔣家如今大哥還在守孝,能夠被出任的就只有二哥了。
蔣茹茵也怕自己猜錯了,看着他嗔怪道,“您倒是說呀。”
蘇謙陽無奈道,“猜到了還裝不知道呢。”蔣茹茵莞爾,“皇上不說明白,臣妾若是說錯了,豈不是自作多情了。”
“那還是朕的不是了。”蘇謙陽看她這是得寸進尺了,伸手在她腰上輕輕捏了一下,蔣茹茵一下縮了身子往裏側躲,這一躲就惹他起了興致,又是在床上,蔣茹茵被他壓倒在身下,嗯,重要的事情先放一放,良宵為首...
一夜的雨後,第二天清晨的空氣十分的怡人,蔣茹茵前去景仁宮和皇後回禀手上的事務,在景仁宮的門口遇到了正出來的田昭容,這田昭容幾乎是匆匆和她行禮打招呼,低着頭很快從她身側走過,蔣茹茵看到她這低頭的眼眶處微微泛紅。
印象中田昭容生下五皇子之後就極少出現在大場合裏,十分的低調,當初月子中皇後要把五皇子過到自己名下時蔣茹茵聽說田昭容好是傷心了一番,但後來月子出後在衆人面前還是很恭敬的,今天這樣匆匆走過,也是第一回。
到了皇後的屋子裏,蔣茹茵在外屋等候了一會,皇後從內屋出來,臉色還顯得憔悴,看到她旁邊桌子上放着的東西,輕笑了一聲,“這麽些東西你還隔三差五過來,本宮還會信不過你麽。”
“循例還是要和娘娘說的。”蔣茹茵笑着回道,“娘娘身子可好一些了。”
“老樣子,老毛病了。”皇後坐下,也沒看那些東西,而是意味深長的看着她,“剛剛來的時候沒碰上誰。”
“遇上田昭容出去。”蔣茹茵點點頭,“她來的挺早。”
皇後收回了視線,眼底一抹不屑,“她是來求本宮把五皇子交還給她撫養。”
蔣茹茵不語,以田昭容的身份,自己養孩子當然是可以的,當初的金良人進宮後才是淑儀,二皇子也是自己撫養的。
只不過皇後要把五皇子記到自己名下的時候皇上和太後都沒說什麽,這事也就這麽默認了,如今田昭容想要把五皇子要回去養,倒顯得她不自量力。
皇後轉而說到了大公主的婚事上,來年就成親了,這算是皇上登基以來皇家第一位公主出嫁,聲勢可想而言,“嫁妝都已經準備起來了,公主府年底修繕完,東西也都能擡進去,這份東西你也瞧瞧。”
蔣茹茵接過厚厚的嫁妝單子,這單是皇家準備的,還沒算各宮各院将來的添嫁妝,也沒算太後皇後這邊另外給大公主準備的。
“娘娘準備的很妥當。”蔣茹茵大略的看了一下,都是按照過去公主出嫁的例來算。
“這也是俪芸那的,說起來平寧也不小了,再兩年婚事也提上來,有中意的早些看起來。”
蔣茹茵把單子擱在了一旁,笑道,“不急,平寧還小呢。”
皇後也不多言,臉色還顯蒼白,“這單子你拿過去,若是有要另外添的,你也可以瞧瞧。”說着又是嘆了一口氣,“本宮近些日子也無力這些,你拿去了,淑妃那邊就和你直接商議,還缺什麽的,你做主就行了,本宮信得過你。”
蔣茹茵微怔,很快就斂去那神情,“這樣的大事,臣妾如何能做得了主,娘娘若是乏,臣妾這邊和淑妃商議好了,再來您這裏回禀。”真讓她全部做主,她還不樂意了。
“本宮還信不過你麽。”皇後笑了,那笑容裏是真切的相信,但看在蔣茹茵眼底,如何都覺得有些怪異,換做任何人她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這樣的感覺,從八月初開始,也不僅僅是蔣茹茵,德妃她們幾個也真切感受到了,因為皇後身子抱恙,免除了一段日子的請安,所以她們前去景仁宮的時候也都是單獨的,一個人這麽覺得也就罷了,幾個人都這麽覺得,皇後的變化确實是很明顯。
用德妃的話來說,皇後這是忽然間就變得真和氣真端莊真賢淑了...
☆、163.賢能和善舉
也不是說皇後過去就不夠端莊了,只是如今的皇後,好像是要做到令人挑不出錯來,德妃說皇後這是轉性子了,蔣茹茵看着,皇後所做的一些事,像是在效仿太皇太後。
每年的九月中有三天是宮中探親的日子,也是年滿二十五的宮人出宮的日子。
在八月初的時候皇後派人在宮外設立了一個司局,這司局中主要是用來收容年滿出宮,又無家可歸的宮人,在司局裏面可以憑借一技之長謀個生計,也能相互扶持生活。
九月初,皇後正式下了旨意,今年宮中探親時間延長到五天,若是路途遙遠而至的,可以多予以見一面,那些年滿二十五出宮的宮人,沒有親人來接的,孤人一人的,都可以憑借出宮時候宮中給予的牌子去往司局。
這樣兩道旨意在宮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前一道旨意,那些常年不見家人的宮人可以有更多的機會見到自己親人,那是感恩勝在的事了,而對于後一道旨意,确确實實的給了那些即将離開皇宮的宮人很大的保障。
這些出宮的人基本都是宮女,年滿了二十五,出宮有家人可依靠的還好,起碼在宮中也攢下些體己,但對于那些出去就沒有嫁人,孤身一人的,司局的設立就給了她們一個投身之所,否則憑借一個稚弱女子的身份,沒有依靠,手上捏着些錢都是不安穩的。
一時間宮中上下頌贊起了皇後的品德,尤其是那些年滿即将出宮的,更是感激的很,本以為出宮就是無家可歸,沒想到皇後還為她們準備了這樣的容身之所...
旨意下了之後,太後對皇後這樣的舉動是大加贊賞,設立司局一事,皇後自己還貼進去不少錢,等到了九月中宮中探親時,宮外那司局才是熱鬧的。
臨安城的百姓也是好奇的很,這忽然設立起來的司局,高牆大院的,占地廣不說,進去的都還是些氣質不錯的大姑娘,打聽之下才知道,這些進司局去的大姑娘,都是宮中今年年滿外放的宮女,這些宮女無家可歸,宮中就設立了此處收容她們。
等到宮外贊頌皇後的聲音傳入到宮中時,已經是九月底了。
皇上這邊開始着手官員派往南邊各郡縣,皇後這裏,十月宮中秋宴已經準備妥當了。
今年不似往年,簡單了許多,但皇後是花了不少心思下去,秋宴會的主題是今年南方秋收的大喜,所有的菜肴不是以豐盛,而是以五谷為主,各色百姓家中作為主食的谷物,在禦廚的巧手之下也變得十分精致。
秋宴過半的時候,皇後還帶頭捐贈出了不少銀兩,說是給西北幾個郡縣中收成不好,旱災嚴重的地方。
皇後一領頭,在場的人自然也就紛紛捐贈了錢銀,還有專人登記,不會私吞了一兩銀子。
蔣茹茵幾個自然也是得捐了,皇後捐贈兩千兩,蔣茹茵這邊不能高過她,也不能太少,捐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德妃和淑妃二人一人一千兩,其餘的妃嫔就按着品級捐了。
看着皇後坐在最上面,那慈眉善目的樣子,德妃拿起帕子輕輕的遮掩了一下嘴,對一旁的蔣茹茵輕聲道,“這不是轉性了,我看是換了個人。”
怎麽會聽不出她這嘲諷之意,蔣茹茵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五谷吃食,笑了,“這可是善舉。”
“二十個年頭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皇後有這樣的善舉。”德妃哼笑,“忽然就這麽有善心了,我才不信,怕是太子妃小産,太子這位子坐不穩固了,想着法子給自己找點好名聲奪民心罷了。”
蔣茹茵和德妃的想法一樣,看出來皇後這意圖的也不止她們,但對這些宮人和百姓來說,皇後這麽做,他們總是受惠的那一方。
蔣茹茵拿起桌子面前的一個窩窩頭,輕輕掰了一點送入口中,“還不錯,起碼這次募集之後,西北的百姓們今年的冬天是不會過的辛苦了。”
“你還真吃。”德妃被她這神情逗笑了,這周邊桌子上,沒幾個動筷子的,語氣裏還是不屑,“要我說了,換了別人這事早就做了,還會拖到現在,西北每隔幾年都有旱災,朝廷募集也不是幾次兩次,難道之前她都是聽不見的麽。”...
沒有預料錯,秋宴之後,皇後把這些秋宴上募集來的善款先交由戶部統計,再由戶部根據受災情況撥往各地,名義上籌款的是皇後,名聲則是落在了太子頭上,
皇後娘娘善舉,太子恩澤。
太子在朝中的聲望也是日劇的提升上來,趙家怎麽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呢,臨安城上下贊頌皇後和太子的聲響高漲了起來,就是茶樓裏也多了這麽個話本子,說的是當今皇後的美德,說的是如今太子殿下的賢能。
太子本就是正統,朝中這樣的風向不就是為了讓這功績去掩蓋太子妃小産,太子至今無所出的事實。
到了十月底,派往南邊各郡縣的人出發了,皇上的數道起複聖旨也同時下達。
六名丁憂中的官員起複,其中最受關注的,自然是起複就官複原職的蔣大學士,而原來暫代蔣大學士職位,以為混個三年可以坐牢這個位置的協辦大學士,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自己的原職,朝中有人提出異議麽,自然有了。
這時候不拿捏更待何時。
不過沒有了過去連大人的跳腳,這提出異議的一群人怎麽都顯得實力單薄,趙國公當初為了自保,無奈之下讓連家這麽給覆滅了,如今就是有心想踩蔣家一腳,他也得掂量着這一腳踩下去會不會刺傷了自己。
皇上一句朝廷所需也是屬實,不少官員被派遣出去,朝廷需要德高望重的官員坐鎮領銜這些新官,蔣大學士官複原職,除了上朝之外,在家該守的孝道一樣也不能少。
再者一同起複的有六個,只說蔣大學士一個人,未免太具有針對性了,若是說六個人,有點寡不敵衆的感覺,趙國公這一回一反常态,什麽都沒說,于是,等下了朝,這事就算這麽過去了...
十一月初,蔣大學士正式官複原職,蔣大老爺帶着蔣夫人回了臨安城蔣家,蔣二老爺和蔣大少爺還留在了蔣家祖宅。
初八這天,昭陽宮中許媽媽收拾好了東西,門口那馮盎回報說都準備妥當了,蔣茹茵帶着平寧和湛哥兒出宮回蔣家去。
這一趟走的低調,沒有像當年姑姑回家省親時候的熱鬧,到了宮門口,陳奉帶着一隊的侍衛等在那。
看蔣茹茵她們來了,陳奉恭恭敬敬的給她行禮,“皇上派了一隊侍衛護送貴妃娘娘前去蔣家。”
這些都是皇上的近身侍衛,蔣茹茵謝過,“有勞了。”
上了馬車,前後一共三輛,一隊三十來個侍衛前後左右都有守着,出了宮,朝着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