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的理由
一片漆黑。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這是一個……夢？哈利漫無目的地前行。
詭異的，前方傳來兩種聲音，嬰兒悅耳的笑聲，以及……嬰兒的哭聲。
哈利不知道自己正确的反應應該是什麽，他只是感覺到，呃，不是心痛，不是開心，不是緊張，只是，好像本應該就是如此，他現在只想要找到這兩個，兩個發聲體？好吧，奇怪的形容。
哈利的腳步開始加快。
他要去找，找到他們。
突然，笑聲和哭鬧聲變得響亮起來，緊接着，鋪天蓋地的暗綠色，從對面湧來，哈利身後是讓他感到一種莫名安心的黑，濃墨與暗綠相對抗着，膠着，笑聲哭鬧聲，愈來愈響。
哈利感到慌亂，急躁，不知所措。
一道白光，哈利醒了過來。感到全身虛汗，酸軟無力，哈利窩在要比他宿舍柔軟得多的床鋪裏，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昏暗的房間，看得出來是特意放了一盞小燈，孤單的一根蠟燭一看就是被臨時拿來充數的。
自己不是已經回到霍格沃茨了嗎？這裏，不像是格蘭芬多塔樓的宿舍。
哈利偏頭看了下，噢，好吧，這裏當然不是，甚至都沒有打着呼嚕的羅恩和西莫。
喂，兄弟們，你們就這麽抛棄我了？
哈利四處打量，這裏甚至不是醫療翼！以他多年醫療翼常客的身份發誓，真的不是！
“你醒了？”黑暗中，一個幾乎能和背景融為一體的黑色身影突然開口。
Advertisement
“啊——”哈利被吓到了。
小時候達利要看恐怖片，總要拉個墊背的，哈利永遠是在達利看恐怖片的時候才會被允許得到和達利一起觀看影片的……恩賜？
其實他寧願不要。
“我以為救世主的膽子挺大的？夜游專業戶？”不屑的嗤笑和諷刺，哈利被吓到後，終于從這熟悉的語氣中，辨別出眼前的人是誰。
“斯內普！……教授。”
弱弱地補上後綴，哈利後怕地盯着斯內普，喔，格蘭芬多的紅寶石！
開學第一天可不要因為他……
咦，不對，之前，他好像已經被扣分了？連帶着的禁閉和勞動服務？和……馬爾福！？
他現在怎麽會在這裏？
哈利呻/吟了一聲，好吧，他後面的事情不記得了。
“你……”斯內普的聲音帶着一絲遲疑，“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吧？”
“頭暈……”哈利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後來發生了什麽？我是說，在我，呃，和馬爾福處理鼻涕蟲之後？”
“咳咳，那個……”斯內普難得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好吧，我想，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
……
……
……
“啊——”
應該說，不愧是事無巨細的斯萊特林，斯內普早有先見之明，給房間布下了靜音咒。
哈利的尖叫持續了整整一分鐘。
斯內普黑這張臉，緩緩開口：“波特，你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意外，一個我們都不想的錯誤，只要你願意，我願意配合你改正這個錯誤，讓你的人生重新回歸正軌。”
“錯誤？！”哈利拔高了聲音，帶着滿滿的憤怒，好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麽辦，他需要一個宣洩口，不然，他會崩潰的！
“你叫這個叫做錯誤！？你這個自私自利，永遠只考慮自己的斯萊特林！這是兩個鮮活的生命！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他們！”
“難道你想要把他們生下來？鄧布利多的黃金男孩、活下來的男孩、未成年的救世主？和大他二十歲的魔藥學教授？！”低沉，惱怒的聲音并沒有像哈利那麽大聲，但是一字一頓，帶着嘲諷，憤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難堪。
“我！”斯內普的每一個字都戳中哈利的軟肋，哈利氣急了，卻又沒有辦法。
周圍的一些杯子，盤子，勺子等等開始顫抖着升到半空。
等到斯內普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杯子被甩到了牆上，清脆而令人心驚的脆響。
不！魔力暴動！
斯內普的瞳孔收縮，下一秒，哈利不受控制地，周圍的一切被沸騰的魔力擊退。
不好！
哈利現在體內還有兩個孩子，此時的魔力暴動，不僅力道強悍，相當于三個人的魔力暴動威力，而且，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哈利和兩個孩子都會變成啞炮！
斯內普頂着哈利作亂的魔壓，情急之下，給哈利一個強力的昏昏倒地，四周的一切才慢慢恢複平靜。
看着神色痛苦，陷入昏睡的男孩，斯內普皺眉，走到壁爐前，撒了一把飛路粉。
“校長辦公室！”
哈利昏睡了整整一天，當然，這還有斯內普給他灌下的無夢魔藥的作用。
等哈利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又是一個黃昏。
地窖的窗子，神奇地透過夕陽的餘晖。
斯內普一個人站在窗前，一襲黑袍，絢爛的夕陽，孤單的剪影。
哈利感到心髒狠狠地被揪住，然後放開，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何，但是，他感到一種心疼，心疼這個，這個油膩膩的老蝙蝠。
哈利努力地掙紮着坐起來。
聽到聲響，斯內普回頭，沉默着，走到床邊，幫助哈利坐起來靠在床板上。
顯然，哈利還記得之前的事情，賭氣似的，倔強地瞪着斯內普。
斯內普皺眉，倔強固執的格蘭芬多，他要拿這小家夥怎麽辦？
莉莉……莉莉·波特的孩子，他斯內普的孩子的……另一個父親？他為什麽會把自己推到這個境地？梅林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是現在，又有理由，不得不，不得不讓這個孩子，和他孕育這兩個小生命。
“我可以不要……”這兩個孩子。還沒說出口的話被斯內普打斷。哈利聽到這個一臉疲憊的男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哈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生下來吧，我……會負責的。”
時間回轉到昨晚。
斯內普匆匆跑去了校長辦公室去找鄧布利多。
哈利的魔力暴動，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這很有可能是流産的預兆不說，而且，哈利這種強烈的魔力暴動，很有可能會讓他體內的魂片蘇醒，産生自我意識，從而對哈利的意識蠶食鯨吞。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預兆！絕對！
現在，對那魔藥的研究必須要加快速度。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離開霍格沃茨一趟。
聽完自家魔藥大師言簡意赅的請假理由，鄧布利多允許了，但是，他要求，不管怎麽樣，只有一天。
斯內普抿了下嘴，一言不發，只是點了個頭，就匆匆離開了霍格沃茨。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普林斯莊園，母親艾琳·普林斯是被普林斯家族除名的繼承人，即使是一脈單傳的繼承人……這一代，只剩下了斯內普。
斯內普來到霍格沃茨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憑着腦海中的記憶，在一片空地上畫出了能開啓莊園的符陣。
這是艾琳在死前教給斯內普的，盡管這個為愛瘋狂的女人，對于叛逃出普林斯家族并不後悔，但是，是否回歸家族，尤其是這個極具有魔藥天分的兒子，艾琳覺得，這是屬于斯內普自己的選擇。
看着母親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斯內普對于這個符陣，是無比厭惡的。
是什麽樣所謂的原則，要讓一個巫師在最後的時刻還得不到家族的肯首，還不能回到家族。
這種家，沒有也罷。
可是今天，為了哈利·波特，斯內普不得不選擇，再一次，帶着母親的生前的不甘，再次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地方。
符陣成功地把斯內普傳送到了已經被用魔咒隐蔽的普林斯莊園。
一片荒蕪。
但，只是表面上的。斯內普掃了一眼整個普林斯莊園的布置，只要在幾個關鍵的地方輸入魔力，似乎……立刻就能讓莊園內的珍惜藥材重新開始生長。
與其說是破敗荒蕪，還不如說是整個莊園進入了休眠期。
“艾琳小主人的後代！？”咋咋呼呼的聲音，斯內普頭疼地轉身，好吧，果然，是家養小精靈。
“噢！天啊！普林斯家族還有後人！這，這真是，真是，真是太讓啾高興了！”名叫啾的家養小精靈樂瘋了，一個勁地用腦袋撞樹。
“停下。”斯內普不悅，“帶我去見普林斯的族人。”
“哦，小主人，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嗚嗚，現在普林斯莊園已經沒有活着的巫師了……啊不，啾現在有了斯內普主人！啾好開心！”
“那麽……畫像，畫像總是有的？”
“當然當然，小主人，請跟我來！”
興奮的啾帶着斯內普來到家族畫像陳列室。
然後安靜地離開。
即使是神經質的家養小精靈，在素來是嚴肅莊嚴的家族畫像陳列室內，都是不得不收斂的。
“……”
“……呵呼……”畫像裏的老人打了個哈欠。“你是艾琳那個不肖女的兒子？”
“我母親，是艾琳·普林斯·斯內普。”
“我知道！那個不肖女竟然找了一個麻瓜！大逆不道！”
“……我這次來，是要找一份靈魂淨化的藥劑配方。”
“不可能！普林斯家族的傳承只給純血繼承人！你是一個混血！我不可能把普林斯家族交給你！”
“我說，我要靈魂淨化的藥劑配方。”斯內普語帶威脅，“你可以繼續堅持你所謂的原則，我也可以讓普林斯家族從此後繼無人，消失在魔法界！”
“……你！”好一會兒，畫像又開口，老頭無奈卻又固執，“只要你找一個巫師，生下一個純血後代，我就同意把普林斯家族傳承給你……的後代，這是我最後的讓步！”
“……”
斯內普轉身離開，不顧老頭在身後的大呼小叫！
他就知道！
該死的黑魔王！該死的純血論！該死的老頑固！
該死的……等等，和一個巫師的……純血繼承人？
哈利·波特？
肚子裏的……雙胞胎？
梅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