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岳父大人請留步!

給臣子賜婚本是樁美事,但賜婚讓人入贅顯然就是欺負人了。

而且一般在賜婚前皇後該請宜春侯府當家主母進宮與雲國公府主母對面談妥再行賜婚。曹皇後昨日被玉陽長公主打個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傳召宜春侯詢問此事。

所以哪怕京城人嘲諷宜春侯也不得不承認這事兒曹皇後做的不地道。

曹皇後身在宮中哪怕聽不見外頭的閑言碎語也少不得能猜到一些,當她聽到宜春侯跪在宮門口請求她收回懿旨時整個人都氣的發瘋。

要不是玉陽那賤人逼迫她,她又如何肯做這等下作之事。

若非皇上如今病重,正是太子重要時候,曹皇後哪肯輕易做這得罪人之事。

“你去跟他說,懿旨已下,斷不會有再收回的道理。”曹皇後眉頭緊蹙,讓徐德勝去找宜春侯。

過了許久徐德勝來回,“皇後娘娘,宜春侯又去跪求皇上了。”

曹皇後登時惱怒,為宜春侯的不識好歹所氣憤,“去将他請進來。”

太監出去,不多時引着宜春侯進來了。

一夜的功夫宜春侯像是老了十多歲,烏黑的發間竟多了些白發。

曹皇後心裏再氣,面上仍舊和和氣氣,“宜春侯,此事本宮也是無奈,你又何苦來這宮中對本宮步步緊逼。”

一聽這話,宜春侯當即跪下,痛呼道,“求皇後娘娘收回懿旨,臣長子年前剛戰死沙場,如今家中嫡子只剩殷序一人,他若入贅,我宜春侯府将如何存活下去。”

曹皇後被他這一聲震的頭直發昏,她扶着額頭氣道,“此事求本宮不如去求玉陽長公主,她是皇上嫡親妹妹,他們夫妻當初對朝廷勞苦功高,她都求到本宮面前,本宮又如何能不答應,這事本就是聖上金口玉言答應,你就是在公宮門口将石頭跪穿了這事兒也更改不得。”

宜春侯呆呆的看着曹皇後忘記了哭求,是玉陽長公主來求的?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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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侯冷笑兩聲,心中愈發的憤怒,倘若他長子尚且活着,朝中哪個敢如此對待殷家,如今他長子死去屍骨未寒,他們竟敢合謀讓他次子入贅。

宜春侯朝曹皇後深深施了一禮,起身慢慢退出大殿。

夏日的早晨已經炎熱,宜春侯強撐着身子出了宮門一歪倒在地上。

宜春侯從宮中出來後便暈倒這事終于又在京中掀起軒然大波。許多人家開始同情殷家,背地裏指責曹皇後做事有失分寸。

曹皇後有苦說不出,畢竟麗雲還在雲國公府,而她腹中尚且懷着太子的第一個孩子。

作為未來的親家,雲國公聽聞宜春侯暈倒,趕忙讓人準備禮品登門看望。

宜春侯聽到雲國公來了,狠狠的咳嗽兩聲,眼睛死死的盯着雲國公道,“你很得意吧?”

雲國公輕輕搖頭,“我沒什麽好得意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結兩姓之好,而非為了個人恩怨。入贅之事,本是二公子與幼君商議,咱們做父母的為何不能成全?”

“成全?”宜春侯怒瞪着雲國公陡然拔高聲音,“那是成全了你們覃家,而非我殷家!若說成全,為何你覃家不能成全我殷家,讓你女兒嫁到殷家來?”

“為何不讓我女兒嫁來殷家?”雲國公臉上笑意斂去,反而問道,“如今殷家混亂不堪,主不主,仆不仆,你聽信婦人之言對二公子動辄打罵,這樣的人家,你覺得我會讓我女兒嫁進來?不,應該說滿京城但凡疼愛女兒的人家,誰家會願意讓女兒嫁進來?”

花廳外,林月娘聽到這話站在原地僵住,渾身都在發顫。

宜春侯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雲國公,雲國公毫不示弱回看着他。

雲國公上位者的氣勢壓的宜春侯喘不過氣來,屈辱又膽怯的感覺席卷全身。

“如今懿旨已下,侯爺何必再鬧的難堪,若是高高興興的舉辦了婚事也便罷了,今後兩家便是姻親,有事也能相互照應。”雲國公站起來道,“若是宜春侯執意如此,最後難堪的也只能是宜春侯。告辭。”

雲國公朝廳外走去,目光落在林月娘身上輕輕一笑,他回身對宜春侯道,“聽聞宜春侯一直未請立世子是因府中三公子身份問題?或許這也不是不可。”

說完雲國公徑直走了,林月娘渾身的血液卻開始流動甚至開始沸騰起來。

雲國公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他能讓她的烈兒成為侯府嫡子甚至成為宜春侯世子嗎?

林月娘前所未有的興奮,之前她還擔心殷序入贅後會在雲國公的支持下搶奪宜春侯世子之位,現在聽雲國公的意思是殷序不惦記世子之位了?

“侯爺。”林月娘邁着輕快的步伐進了花廳,殷勤的給宜春侯端茶倒水,“侯爺,現在皇後懿旨既然已經下了又不可能收回,那您能不能趁機将咱之前沒能辦成的事辦了?”

宜春侯猛然擡頭看着林月娘像是不認識她一般,“你是不是盤算許久了?”

“什、什麽?”林月娘當即反應過來,接着痛哭出聲,“妾身盤算什麽?妾身打十五歲就跟着侯爺您,為您生兒育女,這麽些年我們娘倆受的委屈還不夠多嗎?您當年口口聲聲說迎娶我入府,可實際上呢,妾身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可,到如今都只是有名無分,烈兒今年十五了,仍舊只是出身不正的庶子,連一個嫡字都算不上。”

她吸了口氣,哭的楚楚可憐,“妾身這些年連一家正經的宴席都沒被邀請過,妾身被人恥笑妾身認了,可烈兒是您的兒子啊,他那麽孝順,那麽好的一個孩子卻被人嘲諷是外室子!侯爺,您憑良心講,這些年您真的對得起我們娘倆嗎?”

林月娘聲聲哭泣,句句指責,打在宜春侯的心上讓他渾身動彈不得。

他眼前出現了殷序昨日那冷漠的臉說他背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一會兒又是林月娘的聲聲指責。

宜春侯頹然的坐在榻上,他竟成了對不起所有人的罪人了。

“侯爺。”林月娘跪在宜春侯的腳邊靠在他的腿上,淚水浸濕了宜春侯的褲子,讓他感受到了涼意,“侯爺,既然他願意就讓他去吧,總有一日他會明白家還是自家的好的,總有一日他會後悔,會理解您的苦心的。他不要您,我和烈兒要您,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成嗎?”

成嗎?

宜春侯也不知道,反正他又管不了。

——

“伯父請留步。”

見雲國公出來,早就等在門口的殷序趕緊跑出來,雲國公挑了挑眉,目光掃過他皺皺巴巴的衣衫,“你是特意在此等我的?”

“是,今日府內招待多有不周,還請伯父見諒。”殷序說完從元寶手裏接過匣子遞過去,“不過晚輩在此等候并不是為了道歉,而是請伯父為晚輩帶些東西給郡主。”

雲國公眉頭又是一挑,眼神有些不善,“你們還沒成親呢,就想拐走我的女兒。哼。”

說着雲國公作勢往外走去,殷序急了,趕忙追上去,“伯父,伯父,哎呦,岳丈大人請留步,請幫小婿這一回,小婿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此時已經到了門口,雲國公瞧着他越發口無遮攔直接氣笑了,他接過匣子道,“休的胡說八道,快滾回去瞧瞧你爹去。”

殷序瞧着他接了,樂的停不下來,趕緊施了一禮,“多謝岳……伯父。”

雲國公上了馬車瞧着匣子猜想,裏面放了什麽玩意兒。

同一時間雲國公府內,覃幼君也将一個匣子交給玉芝,“殷序好歹是我未過門兒的夫婿了,去将這匣子給他送去。”

時下男女訂了親事便可書信往來交流感情,一般都是男方主動,可如今她是招贅,少不得主動一些安撫殷序了。

等雲國公回到府中将匣子交給覃幼君,覃幼君打開一瞧,頓時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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