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我 “死了這條心吧

6月9日:

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M先生。

不得不說, 長得是真帥啊!比我崇拜了十年的男演員還帥!

7月24日:

M先生桌上放了幾本關于兒童基金方面的書。

我不懂,但我想既然M先生看了,那應該能證明他關注兒童成長, 關注教育事業, 是一個比較有愛心的人。

8月16日:

一上崗就跟着M先生開了個我完全聽不懂的天書會。

但從M先生在會議上的表現來看, 他是一個專業強大,能力出衆的人。

8月26日:

回家遇到了一只可憐的小流浪,正好包裏有餅幹就喂給了它。

它對我很友好,眼巴巴看着我,讓我覺得我活着有了意義。

所以,為了紀念我的如豬生活, 也為了紀念某個事兒主, 我決定給這只狗狗起名:小明。

10月20日:

經過這麽久的努力, 我覺得我有些了解M先生了。

不管他外表如何高冷,性格如何難相處,但真正的他是個有想法, 有原則,有實力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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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次我能做好,能讓他滿意, 給他帶來幸福。

今年的光棍節, 咱們不過了!

……

明珩看完最後“不過了”三個字,感覺這日子的确有些過不去了。

舒窈上完衛生間,順便整理儀容。

整理到一半, 門忽然被推開,剛才那位找明珩要電話失敗的卡姿蘭人造美女扭着腰肢進來了。

看到舒窈,卡美女哼了一聲,然後補起口紅。

舒窈內心其實無比同情卡美女, 滿腔真情潑在明珩這棵萬年鐵樹上,連個水花都莫得激起來。

偷偷嘆口氣,舒窈正要走,卡美女叫住了她。

“你是明珩的助理吧。”卡美女說,“把你們明總的私人電話號碼給我。”

舒窈很想給,畢竟多個美女多條路。

可是她再想,她也還是明珩的行政助理,未經領導允許,擅自把領導的私人號碼告訴別人的事,她不能做。

“喲,還挺有原則。”卡美女說。

舒窈賠笑:“請您多理解。職業操守。”

卡美女一把将口紅拍在水臺上,冷笑道:“職業操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是借着工作之名,想要蓄意接近明珩吧。之前這樣的人很多,沒一個成功的。”

什麽?!

居然有人做到這個份兒上還失敗了?

舒窈趕緊問問是怎麽回事。

卡美女頓時打開話匣子,掰着手指頭跟舒窈說着那些過去。

據說,曾經有四女一男應聘到明盛資本工作。

起初,他們和普通員工沒什麽區別,但漸漸的,目的就暴露了出來——得到明珩。

“這裏啊,有個最誇張,也是最可惜的。”卡美女說,“你知不知道華爾街有個特別有名的混血美女投資人?”

舒窈搖頭。

卡美女面露嫌棄,但還是耐下心繼續說:“那位女投資人在華爾街對明珩一見鐘情。辭了年薪千萬的工作,跑去給明珩做行政助理。沒挨過半個月,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對明珩……告了白。”

聽了這話,舒窈已經自動帶入到女主真心不悔追求男主,而男主視而不見,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的追妻火葬場小說裏。

“最後呢?”舒窈追問,“女投資人她……”

“走了。”卡美女聳肩,“說是再也不回國了,因為哪裏都有明珩的影子。”

舒窈:天啊!這該死的愛情!

卡美女又說了不少借着工作由頭接近明珩,一經發現就被開除的事情。

說着說着,卡美女貌似也看開了。

明珩連頂級美女投資人都看不上,又能看上誰呢?

“你說,他該不會是不行吧?”卡美女杵杵舒窈的胳膊。

舒窈摸了摸下巴,分析:“我反而覺得另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畢竟現在優秀的男孩子都去找優秀的男孩子了。”

卡妹女一臉“搜迪斯奈”的表情,伸出手,說:“明珩的私人號碼,給我一下。”

舒窈:說好的看開呢!!!

和卡美女結束短暫的八卦塑料情,舒窈回到餐位。

明珩依舊坐在窗邊。

午間陽光正濃,穿透窗戶照在他的臉上,柔化了他硬朗分明的面部線條。

但不管如何柔化,這樣的側顏無疑是最美的一道風景線。

舒窈多看了兩眼,走過去,說:“明總,我好了。我們現在出發去吳總那邊嗎?”

明珩像是沒聽到,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餐桌上的……叉子?

舒窈皺眉,在明珩面前晃晃手,又說:“明總,您怎……”

話沒說完,明珩似大夢驚醒,猛地握住了舒窈手腕。

舒窈吓了一跳,同時也被明珩捏的有些疼,倒吸了口涼氣。

見狀,明珩意識過來,松了手。

舒窈一邊揉着手腕,一邊打量明珩。

明珩不對勁兒。

那樣子就像是辛辛苦苦賺來的萬貫家財一夜之間進了別人腰包,随時要拿起叉子捅對方一刀。

“明總,您要是不舒服,”舒窈把叉子拿遠了些,“不如我取消和吳總的見面?”

明珩搖頭,深深地看了舒窈一眼,起身離開。

舒窈随同明珩來到一家新媒體公司。

這家公司目前勢頭正盛,想請明盛資本幫忙融資,盡快上市。

明珩和對方總裁進行了全方位的溝通,吳總特意帶着明珩參觀了他們的工作室,清一色的年輕人,最懂網絡熱潮。

“明總,您可別小看這幫孩子。”吳總說,“鍵盤敲一敲,幾十萬的浏覽量輕松搞定。我們的熱門博主各種各樣,想跟我們合作的廣告商,多的數不過來。”

吳總說起這個,一臉自豪,他的太太在他身邊,不停跟他說“低調”。

“讓明總和舒助理笑話了。”吳太太說,“我們家老吳有點兒成績就高興。”

吳總說:“我高興還不好?我要是發愁,你比我還愁呢。小郭秘書。”

小郭秘書?

這是什麽別有寓意的愛稱?

吳總見舒窈疑惑,主動解釋:“我和我老婆啊,辦公室戀情。他過去是我的秘書。還記得我第一次開的公司,賠的血本無歸,最後只有小郭秘書留在我身邊。”

吳太太一聽“小郭秘書”就臉紅,錘了下吳總,把中年夫妻的狗糧硬生生塞進舒窈嘴裏。

随後,吳總還有視頻會議就去忙了,吳太太也有事離開,明珩在吳總第一助理的帶領下,繼續參觀工作室。

舒窈免費跟着漲見識,對哪裏都好奇。

正四處看熱鬧,對上了明珩向她瞥來的目光。

“明總,您是有什麽吩咐嗎?”舒窈問,“要是渴了,我給您要水去。”

明珩擺正視線,目視前方,默了會兒,說:“你是不是很羨慕吳總吳太太這樣的感情?”

像是想起什麽,明珩扯了下嘴角,補充:“還是辦公室戀情。”

說到辦公室戀情,對于舒窈這個網文達人來說,确實是個十分吸引人的題材。

但是,現實可能沒那麽多美好。

“不能說羨慕,而是佩服。”舒窈說,“辦公室戀情要經受很多考驗。要是平級之間的同事還好,如果是上下級,難免容易讓人多想。所以,吳總和吳太太能修成正果,肯定很不容易。這應該也說明,只要感情堅定,困難一定可以被打倒。”

明珩聽前半段話時,還有幾分欣慰,可聽到後面,臉色倏而變差。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只要堅定就一定能得到結果?”明珩說,“尤其是那種從一開始就堅定錯了的。”

舒壓認真想了想,回道:“我認為除非是違背了自然真理,不然,都可以人定勝天。”

明珩停下腳步,表情有一絲急促還有一絲不自然,他說:“你剛才不還說你信命嗎?信命了,還信什麽人定勝天?趕緊放棄吧。”

舒窈心道:大哥,我信的是你的鐵樹命,我自己的命還是掌握在我自己手裏滴。

但實話肯定是不能說。

于是,舒窈笑了笑,表示:“分人分事,該不信還是不信。”

這話一出,舒窈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明珩貌似受到了一萬點雷擊。

結束新媒體公司的考察,吳總吳太太做東,請明珩和舒窈吃了晚餐。

應酬完将近九點。

舒窈習以為常地跟着明珩上車,誰料,明珩不讓。

“去打車。”明珩冷聲說。

舒窈愣了下,脫口道:“明總,您不送我嗎?”

明珩皺起眉,反問:“你是老板我是老板?還想老板送你回家,你是不是對老板的身有什麽誤解!”

說完,利落上車,還“砰”的一聲關上門。

舒窈傻眼:怎麽就急了呢?

不過這段日子裏,但凡是和明珩出去,如果是司機劉叔開車,那就是劉叔先送她,再送明珩;如果明珩自己開車,那就是明珩送她。

總是這樣,舒窈還真養成習慣了。

意識到這樣不對,舒窈在車外揮揮手,說:“明總慢走。”

明珩死盯着舒窈。

劉叔發現了,便問:“明總,要不還是送小舒一趟吧?時間也不早了。”

“九點,夜晚剛剛開始而已。”明珩收回視線坐正,閉目養神,“開車。”

劉叔只好聽從吩咐。

只是車子還沒開出地下車庫,明珩又說了句:“告訴她,打車費報銷。”

舒窈回到家,第一時間洗了個澡。

洗完澡,她就一頭紮進她的書桌,繼續寫她的劇本。

經歷過崔穎這件事,舒窈倒黴歸倒黴,但閱歷豐富了,明珩也教給她不少職場上的道理,這激發了她對“都市男女”這一主題的靈感。

目前,她的故事已經有了雛形。

舒窈一投入到創作中就忘了時間。

等到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困意纏的她腦子轉不利落時,她就去包裏翻出來薄荷糖,塞嘴裏一塊,提提神。

而這一翻包,舒窈順帶拿出了她的筆記本。

《人物塑造素材庫》

這樣的本本,她有還幾個,這個是明珩專用。

主要就是方便記錄下她對明珩的直觀感受,還有她觀察的一些明珩的喜好、行為、性格什麽的,自然,也夾帶了些私貨。

比如,“小明”的由來。

在下定決心成為一名編劇前,舒窈就有這樣記錄身邊人的習慣。

她的老爸老媽是她記錄的第一人。

當時,舒爸爸發現舒窈記錄自己,美滋滋把本子拿走,看了兩天。

前一天,舒爸爸還高興得不行,總和舒媽媽顯擺自己在閨女心裏地位高;後一天,就沉默了。

因為舒窈把她老爸如何在惹老媽生氣後連哭帶鬧還使詐哄老媽的行為,描寫的入木三分,就連老爸偷吃紅燒肉怕老媽發現,事後嫁禍給舒窈的事都寫的一五一十……

為此,舒媽媽讓舒爸爸閉目思過半天。

想起家人,舒窈心裏暖暖的,滿滿的,很想念他們。

舒爸爸和舒媽媽每天都會在他們的舒氏三寶群裏問她好不好?開不開心?

舒窈回複的都是一切都好。

其實,也是真的好。

表姐程念總是照顧她,明盛的同事們都還比較好相處,甚至她的領導也挺護着她。

就是,她可能快失業了。

關于“失業”這個問題,這幾天一直困擾着舒窈。

她打算等馮秘書下次聯系她的時候,跟馮秘書實話實說,明珩這對象她是找不到了,還是請他們另請高明。

畢竟,明珩太适合獨美了……

搓了搓臉,舒窈停止想這些事,繼續寫劇本。

另一邊,明珩失眠。

很多年沒有失眠過的他,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舒窈筆記本上的那些話。

原來,她比自己想象中陷得還要深。

最初,舒窈以從985一流大學畢業的本科生身份應聘一個花室管理員,他就知道她和以前那些別有目的的人一樣。

果不其然。

舒窈每天就進辦公室送花一次,還眼睛完全長在他的身上,移不開。

之後,他每次相親,舒窈次次暗中觀察。

且不僅是觀察,她的表情每次還都十分痛苦,透着不解、沮喪、心痛,好像在無聲吶喊着:為什麽相親對象不是我。

不過,鑒于舒窈一直都是默默在付出感情,并沒有過分舉動,他也就看見當沒看見,想着舒窈早晚會因為得不到回應而自行離開。

可沒想到,她為了接近他,居然讓他姑姑幫她走後門。

事已至此,他開始了旁敲側擊,希望舒窈明白他們之間的不可能,早日放棄……

明珩以為舒窈懂,并且正在下決心忘了他。

但今天看了舒窈的筆記本,他才知道舒窈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是把這些感情壓抑成更為深刻的文字,暗自訴說。

而且,從舒窈對吳總和吳太太的感情來看,她還不打算放棄,打算人定勝天。

為什麽要這麽執着?

明珩煩躁地翻了個身。

他想,他是不是該找個理由把舒窈開除了?

可是,她雖然是借姑姑走的後門,心思不純,但是在他的鞭策和培養下,現在已經是個還算不錯的行政助理。如果就這麽開除了,他豈不是還得再費勁招一個新助理?

到時候又要一遍遍篩選過濾掉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

明珩繼續翻身。

來回翻身。

無休止翻身。

轉天,舒窈照常上班。

馮秘書那邊曾指示過,不要主動聯系,等候聯系就行。

所以,舒窈目前還是要把該做好的事情做好,等到時候馮秘書聯系她,再說清楚就是。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珩似乎看她特別不順眼。

先是照例向明珩彙報今日行程,說到一半,明珩突然叫她出去;

接着,開負責人分析會時,她給明珩遞文件,明珩說什麽都不接,非要夏铎遞;

再來就是中午吃午餐。

有時候,明珩帶舒窈外出歸來趕上午餐時間,會選擇在金融街附近一家名叫麗景閣的江南菜餐廳吃飯。

舒窈發現明珩喜歡這家的菜,有時沒有外出,她就會特意問一句明珩需不需要叫餐廳送菜過來,明珩都是說好。

今天,明珩卻說:“不吃。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家的菜。”

舒窈:那之前吃下去的那些算什麽?

舒窈回想今天的種種,擰着眉頭給栀子花澆水。

她覺得明珩就是個謎,未解之謎。

放下水壺,舒窈止不住嘆氣,去花室外的儲物間拿掃把,準備打掃花室。

還沒出儲物間的門,一堵人牆擋住她的去路。

明珩站在門口,直直地看着她。

舒窈一愣,趕緊回憶自己剛才想事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明總,您有事嗎?我……”

“別說話,聽我說。”

“……好,您說。”

明珩深吸口氣,頓了頓,沉聲道:“舒窈,好好工作。你把工作做好了,年終獎會是你最好的回報。可如果你把心思花在不該花的地方,你早晚會後悔。”

說這話時,明珩不覺掃了眼舒窈的嘴唇——是和平時不一樣的唇膏顏色。

她以為他看不出來?

錯了,女為悅己者容,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不同。

還有開會時,一個勁兒往他身邊靠,那股甜甜的蜜桃味攪得他心煩意亂。

甚至,她還想借着他愛吃的飯菜和他共進午餐……這些,他不能再忍。

舒窈不知道明珩為什麽突然說這番話,心想是不是她又哪裏沒做好?

她張口想問問,明珩直接打斷:“死了這條心吧,我的要求很高。”

舒窈:“???”

明珩不理會舒窈的疑惑,說完這話,企圖用氣勢壓垮舒窈。

可看着舒窈的那雙眼睛,無辜懵懂,幹淨純淨,他還是猶豫了。

算了,別把話說得太狠,不然她自尊心稀碎,他還得再招個助理。

“明總,您是在叫我死心嗎?為什麽啊?”舒窈問,“還有,您的要求?什麽要求?”

明珩別過頭,微微呼口氣,說:“我是在說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纏着您是嗎?”

“對。”明珩點頭,“這個人在我的多次暗示下,屢教不改,依舊對我心懷不軌。其實,也不能說是心懷不軌,只能說她把感情用在了我這個不會給她任何回應的人身上。”

舒窈:嚯,你身邊不都是這樣的女人?我都聽倦了。

明珩見舒窈沒說話,怕她又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便繼續強調:“我知道人對完美都有追求,可一個完美的人還得是另一個完美的人才能匹配。”

“舒窈,你明白嗎?”

舒窈咂摸這話,表示認同:“有道理。最起碼得是三觀一致,然後還得有共同話題。差距太大,聊不到一起啊。”

聞言,明珩終于松了口氣,說:“所以,死了這條心吧。我對‘伴侶’的要求很高。”

明珩故意咬重“伴侶”兩個字,心想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是用心良苦了。

而舒窈卻驀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快要心肌梗死的樣子。

“明總,您剛剛說什麽?您對什麽的要求很高?”

明珩微笑重申:“伴侶,就是我未來的戀人。”

咣當!

掃把倒地。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大姐幫我把心聲捎給了上帝啊?

原來明珩對另一半是有想法、有要求的!!!

舒窈簡直就要喜極而泣,她按捺着因激動而顫抖的小手手,掏出圍裙裏的筆和本。

“老鐵,我求你把要求一次性說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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