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傅芸墨和南昆侖依然喘着粗氣, 然後傅芸墨回頭對着掌櫃道:“真的謝謝你掌櫃的, 如果沒有你, 我和他怕是都要累死了。”
雖然沒有吃的,但是有一壺熱茶,仿佛已經得到了全世界一樣,傅芸墨也已經別無他求了。
“是啊掌櫃的,真的謝謝你!”
南昆侖喘着粗氣說道,心中滿是感激, 擦去額上的汗,簡直累得腿抽筋了。
“不客氣…只是為何姑娘您的頭發是金色的?”
那掌櫃看了傅芸墨的頭發許久,竟是一頭金色的發,莫不是傳說中的西域人,可是為何她的中原話卻說得如此好?
“我…”
傅芸墨還沒說完,門外傳來一個聲響, 吓得兩人渾身一震,傅芸墨更是從木凳子上掉了下去。
“哎喲!我的腰!”
只是凝神一看, 才見門外, 秋紅衣正靠着客棧的門口, 臉色蒼白的看着兩人, 她一手捂住腰,指縫間都是血,顯然是受了傷。
“你們倒好,我都被那女魔頭打傷了。”
秋紅衣看見兩人居然大口大口在喝茶,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最後只是嘆了口氣。
路是自己選的,跪着也得走下去。
南昆侖把傅芸墨扶了起來,只見秋紅衣給吓得目瞪口呆的掌櫃扔去一錠銀子,道:“廚房還有什麽可以吃的,都拿出來。”
客棧晚上廚房不開火,秋紅衣是知道的,但是廚房裏也總還會有一些吃的,為的便是應付他們這些深夜到訪的不速之客。
“好…好的。”
掌櫃馬上離開了,而秋紅衣走到二人那裏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拿杯子的手沾滿了血,把杯子也染紅了,可是秋紅衣卻滿不在意,甚至也不在意自己腰間還在流血的傷口。
“你…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傷口?”
南昆侖指了指秋紅衣地腰間,那些紅在燭光下,觸目驚心。
“怎麽?擔心我?”
秋紅衣蒼白着一張臉,可是露出如此嬌媚的一笑時,還是讓南昆侖渾身一震,上身馬上往後撤去。
“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自然擔心你。”
傅芸墨倒是幫南昆侖解了圍,中,南昆侖面對女人時倒是沒什麽辦法,如今一見,真真是見識到了。
“所以,秋姑娘為何要幫我們?”
傅芸墨問道,這妖女怎麽會突然大發善心想要救他們倆,這是傅芸墨想也想不通的。
“見不得那人神傷…”
秋紅衣轉頭看向傅芸墨,似乎想要尋找些什麽,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那人?”
傅芸墨問道,秋紅衣別沒有說下去,傅芸墨也沒繼續問,畢竟有些事,別人不願意說,自己問下去便是無禮之舉。
“作為報答,傅姑娘,能不能取你幾根頭發?”
秋紅衣說完,傅芸墨有些警戒起來,要頭發?莫不是要下降頭什麽的?不不不,若是秋紅衣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舉。
傅芸墨想了想,便往自己的金色頭發上卷了卷,拔斷,然後交給了秋紅衣。
秋紅衣收下,笑道:“謝啦!”
傅芸墨雖然搞不懂為何秋紅衣要自己的頭發,但是秋紅衣敢冒死救人,那大概是沒有惡意的。
很快,掌櫃就端上了一疊肉和小菜,雖然已經冷了。
傅芸墨和南昆侖本來就餓,可是這是秋紅衣點的,他們卻只能看不能動。
秋紅衣自然看得出兩人的饞樣,吃了幾口後,道:“你們吃吧,我還有事要辦,沿着這條路直走,就是玲珑山莊的範圍,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找你們,能救你們一時,救不了你們一世,好自為之。”
說完,秋紅衣便起身,腳尖一點,從門口一躍而出,直直落到對面的屋瓦上,這輕功簡直讓人驚豔…
而傅芸墨卻細心地發現了放秋紅衣腳尖點過的地方,泛起點點塵灰,站看之下有點像盛開的蓮花…
竟然是生蓮?天緣派的輕功?
這妖女跟天緣派竟是有淵源…天緣派…那人…
莫不是莫漓兮?
南昆侖看傅芸墨在發呆,便用手在傅芸墨的眼前晃了晃,被傅芸墨一手打掉了。
“幹嘛?”
“你發什麽呆?吃啊!”
南昆侖說道,傅芸墨也忍不住了,也暫時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便和南昆侖大口大口吃起來,掌櫃看着他們的吃相,實在不敢恭維,男的就算了,想不到女的也…
江湖中人就是這般豪邁的麽?
掌櫃想着,剛看那秋紅衣,便知道她是武林中人,既然傅芸墨和南昆侖與秋紅衣認識,那便也應是江湖中人了。
吃完東西,喝完茶,傅芸墨和南昆侖終于覺得自己完全活過來了,只是腳的酸楚感依舊,這怕是一時半刻也走不遠了,不過也是得走的。
傅芸墨按摩按摩自己的腿,然後才和南昆侖站了起來。
“掌櫃的,謝謝你,江湖路遠,有緣再見,告辭。”
說完,傅芸墨便和南昆侖離開了客棧,踏上下一個路程了,只是想不到,本想出來調查南家被滅門一事,但是旅途還沒開始,就被女魔頭給擄走了,也不知道還有什麽為現在等着他們。
走夜路,又是冷,又是累,最後傅芸墨和南昆侖在一座亭子停了下來。
“可惡啊,銀子都沒有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
傅芸墨盤坐在亭子的長凳上,心中憤憤不平,想着自己努力攢來的錢,就這樣被女魔頭給拿去了,便是焦躁難安。
“咱們還有命就不錯了,錢可以再攢。”
南昆侖安慰道,傅芸墨嘆了口氣,心裏暗道也只能這樣了,她打也打不過女魔頭,不可能為了一個錢袋去跟她講道理不是?講着講着去了跟閻王講道理,那豈不是不值得?
罷了罷了。
傅芸墨盤腿而坐,開始調息練功,好在練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夠禦寒,除了體內那道真氣是冷的以外,渾身都熱乎乎的,着實是這秋天最好的保暖方法了。
傅芸墨感覺渾身開始發熱,那所謂的內力流轉全身,走過全身的每一寸,偶爾能感覺到有些疼,像是在洗滌體內的污穢一樣,而那股冰冷的真氣則是在丹田不斷的運轉,為體內的燥熱帶來絲絲涼意…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傅芸墨便醒了過來,發現已經早上了,而盤腿而坐在自己身前的南昆侖還沒醒。
練功之後,傅芸墨知道正在練功的人是不可以随意被打擾的,所以她也沒叫醒南昆侖,而是對着亭子外,那徐徐升起的陽光伸了個懶腰。
“唔~~舒服~”
傅芸墨動了動筋骨,昨日雙腿的疲憊感似乎消退了不少,這內功心法真是個好東西,若擺在從前,這腿這般酸痛,怕沒有半個月都好不了。
許是聽到了聲響,南昆侖也從睡夢中醒來,随即也伸了個懶腰。
“喂,南昆侖,不如進城找個客棧再說吧?”
傅芸墨感覺自己已經好多天沒有洗澡了,雖然是秋天,但是昨天流了那麽多汗,她都快受不了了。
“好。”
就這樣,兩人又走了起來,只是傅芸墨總覺得有些不對。
“南昆侖,我是不是該拿些東西把頭包起來?”
傅芸墨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怎麽說這金色的頭發始終太顯眼了,這簡直就像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獵物的面前。
南昆侖一看,想了想,馬上點了點頭。
“那你撕你的衣服讓我包着。”
“為什麽不是撕你的啊?”
“因為我是女孩子,你想我衣衫不整地跟你一起走嗎?”
“...”
傅芸墨笑了笑,适時用一用女子的優勢和弱勢還是不錯的,誰讓南昆侖就是沒辦法對付女孩子呢?
就這樣,南昆侖撕了一大片衣服,遞給了傅芸墨,傅芸墨随手給自己編了個麻花辮,然後用南昆侖的撕開的布把頭包了起來。
“等頭發的黑足夠長了,就把金色的減掉。”
來這裏好幾個月了,傅芸墨已經開始長出不少黑色的發來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麽可以随便剪?”
南昆侖有些驚詫,這按理來說,頭發是不能胡亂剪的,剪的理由有二,一是出家,而是亡夫…這傅芸墨…
“命都要沒了,還在意這個?”
傅芸墨白了她一眼,這一套對她可是完全沒有效,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存在的。
南昆侖見說不過她,便不再說話,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們終于進城了,但是有一樣東西讓他們十分苦惱,就是他們沒錢。
“我們會些什麽?”
南昆侖開始想着要怎麽找生計,傅芸墨卻翻了個白眼,她除了演戲,做店小二,還真是很多都不會了,而且誰會請一天的臨時工啊?
“讓開讓開!”
此時一片嘈雜聲惹起了南昆侖和傅芸墨的注意,只見一個穿金戴銀的胖矮子走在市集中,一手捏着他的胡子,嚣張跋扈,而他的護衛則是把擋在那矮胖子跟前的人都驅散了,還無禮地把一個老人給推倒在地。
“誰來治治這惡人啊!”
“是啊是啊…他在平安鎮一日,平安鎮一日都不會平安。”
南昆侖和傅芸墨對看了一眼,二人眼中竟有了同樣的光芒。
“大嬸,你們為何叫他惡人啊?”
傅芸墨走了過去套了套近乎,那大嬸一見來人是個貌美年輕的女子,便道:“這位姑娘肯定是外來人,這林員外啊是咱們平安鎮的惡人,仗着有幾個臭錢,強搶民女,就在上個月把許老的孫女給搶回去納作第八個妾了,而且誰要是說他的不好被他知道了,便會遭到毒打,上兩個月才打死了一個秀才…哎…官府跟她官商勾結,根本不管咱們平安鎮人民的死活…”
那大嬸越說越憤怒,但是卻不敢說太大聲,深怕被別人聽見了,自己就遭殃了。
“原來…”
傅芸墨的眼力現在變得極好,凝神看去,便看見了那個惡霸林員外腰間的幾個錢袋…雙目不自覺發了光…
“是得有人治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