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伍
頭一批入宮的女子多是胥嬰勉強默許的政治聯姻,多為重臣家女。
胥嬰陪我的時間一下子少了好多,不過他命人四處搜羅話本子給我消遣。
我以為,只要我不去招惹後宮裏的那些人,就不會有什麽“血光之災”會降臨到我的頭上。
很明顯我錯得離譜。
其中一個自小是某國皇帝掌上明珠的公主,刁蠻的不得了。
進宮後,她就不請自來地“巡邏”了一番後宮,當然也沒漏下刁難我。
我從來都是個沒頭腦的人,自然不敢多說話,但這刁蠻公主竟覺得是我清高看不起她,于是我又闖禍了。
當然胥嬰把這場風波平息了下去,并且命人不準再近我的宮殿半步。
可老虎也有打盹的一天。
所以,胥嬰打盹的那天,我又鬧出大事了。
我那日憋得實在無聊,出去散了散心。
走到後花園的時候,那刁蠻公主居然與我狹路相逢。
別無他法我只得趕緊繞道,這時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落水聲。
我駭然回頭,那刁蠻公主在水中撲騰。
忘了自己不識水性,我腦子一熱,跳了下去。
然後被一同濕淋淋地被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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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上次的不快讓她在心中記恨于我,随後那刁蠻公主哭哭啼啼地向胥嬰告狀說是我把她推了下去,然後出于後怕跳下去救她。
這種荒謬的說法胥嬰自然是不信的,且後來胥嬰打探到……
這位公主的水性是極好的,曾經也就獨自游過一條江。
……
夜晚,宮殿裏胥嬰的寝宮燈火通明。
我坐在他身邊将一份份奏折打開遞給他,某刻我注意到胥嬰接過奏折時俊眉緊蹙,我好奇地湊過去,當即一片了然。
宮中鳳位尚缺,念及登基已過一個年頭皇帝依舊沒有子嗣,大臣們再一次上書,兩個要求,其一,立後管理後宮,其二,趕緊誕下子嗣。
我心疼地伸手撫平他的眉毛,他捉住我的手,淡淡出聲:“蓮鯉,不如這皇後你來做。”
我趕緊縮回手:“夫子別說笑了。”
他好看的眉毛再次微微皺起。
我伏到他肩上,想了想說:“夫子很為難嗎?”
他點點頭,然後拉着我走出宮殿道:“自古皇家難事多,罷了……我幼年出征之前曾栽了一片桃花林,聽說這桃花釀是極醉人的,我們且去品嘗一番……”
我們倒騰出了埋在地下的一瓶桃花釀。
這桃花釀确實醉人,胥嬰只喝了幾盞酒後,雙頰便染了幾分酡紅。
我把頭埋在夫子的懷裏,執著地撫平他的眉毛,可是每次我剛撫平,下一瞬,他的眉毛又不自覺地緊蹙起來。
夫子看着我,眼神迷離,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
我帶着醉意迷茫地看着他,手慢慢滑下夫子的臉,碰到他的如同蒸糕的軟唇。
神使鬼差地,我竟覆了上去,然後一切一發不可收拾……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胥嬰靜靜地坐在我的床前。
我支起身來,不知怎麽地渾身酸痛,然後我疑惑地對上他載滿沉甸甸悔恨的眼睛。
那一刻,我的呼吸靜止了。
“朕會待你好的……”
他沉吟片刻,開口。
緩緩起身,他拿起身邊寫好的谕旨,遞與我。
“念及中宮鳳位空懸數年,現咨貴妃薛蓮鯉,肅庸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伊。皇後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唯薛氏德冠,乃可當之,今朕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為六宮之主。”
聖旨從我顫抖的手中地墜落,散開在地面上。
胥嬰的眸光,一寸一寸地黯淡下來。
我從昏沉睡意中徹底地清醒過來,有如置身寒窖,渾身冰涼一片。
昨晚不過幾杯酒下肚,他又怎麽會醉?
我苦笑起來,原是他——
将錯就錯!
他讓我懷上子嗣,名正言順地當上皇後,一舉兩得。
不但能解他急,也遂了他……一心保護我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