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吳塵科在肖天銘回明海的一個星期後,他光明正大且旗鼓嚣張的在吳家大院裏幫肖天銘辦迎接會。這幾年陳盛和吳塵科勢力劃分倒是明顯的很,照着上一輩留下來的大概親疏關系他和吳塵科也延續的維持着表面的平衡。

而吳燃當下竟然幼稚的扔了一句,‘你也辦,同一天’給陳盛,就十足的耍帥,用力一摔門,徑直的出去了。

陳盛當時還在感嘆還真難得看吳燃這小子這麽為了件不足挂齒的小事情較真個一兩回。他追着吳燃出門,“哎,吳燃你小子真要辦啊?”

“真,”吳燃回頭,陳盛終于看到了吳燃眼裏有點和平時不一樣的東西,但那種情感轉瞬即逝,“他們晚上我也晚上。”

在納悶的同時陳盛忽然想起,當時吳燃回來之後,在外裝的兄弟慈愛的吳塵科也替吳燃辦了一場這種性質的聚會,只不過在他那兒裏邊人都能看出不過走了個形式。

陳盛當時心下就通透的跟什麽似得,雖說他知道吳燃不是個在這些方面太計較的人。但要是吳燃真計較起來,在就光陳盛知道的那些回合裏,無論對手是誰都得被計較的心竭力衰。

陳盛不知道,這次吳燃只是單純的嫉妒。現在的吳燃和高中時候一身寥寥的那個男生不一樣,現在的吳燃是個手裏開始有些錢也有了點點權利的男人,他也會把嫉妒放在臉上來争取一些他想要的東西。一味的隐忍和犧牲換不來什麽,反倒會讓別人覺得,不過是個軟柿子,可以捏捏。

這次吳燃的争取換回了絕對的勝利。

肖天銘自周四一早就到了吳燃在明海的住處裏,按門鈴的時候肖天銘小拇指還在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嘴角一個恰如其分的淺笑,肖天銘完美表面裝飾的面具不過是一個過往相知的舊友。

肖天銘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應該拿出什麽感覺才能和現在的他們匹配得當。不是所謂的後悔,只是心裏邊流淌的幹淨水流讓他多少都覺得有些遺憾。

兩年多的時間不是兩天,不是兩小時,更不是兩分鐘。他們在将近八百多個沒有對方的日日夜夜裏有個子全新——或是全然沒有對方參與的生活。在那個甜蜜的讓人在分離的日子裏都拿出來想念的夜晚,吳燃完整的占有了肖天銘,卻在随後就被潑上一盆冰冷入骨的碎渣子。

果然上演情深意切、浪子回頭這種感情戲碼的人都是大牌。能把多少人都處理不好的東西細細摸索通透而後再表演出來給觀衆或哭或笑,只有用實力派海飛絲的男人能辦到。

吳燃從不用海飛絲。

所以他在那天清晨的陽光裏拉開大門,看到站在門口的肖天銘時,拿出了三四年前在那個吹着冰冷的風的河邊上找着眼神凄楚的肖天銘那樣的姿态,他們之間的故事原來還能被自己掌控節奏,随意快進快退又或是暫停。

“你怎麽來了?” 詫異過後,吳燃臉上表情很鎮定的側身讓開,空出位置讓肖天銘進來。

“你不是請我吃飯嘛,當然得來早了,晚了還有啊?”肖天銘的語氣自然到讓吳燃就着門把的手青筋暴起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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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燃關上門,語氣瞬間冷淡,卻掩飾不了原有的溫柔,“來太早了,早飯都還沒來得及做。”

“沒事,”肖天銘笑眯眯的,“我等。”

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就被兩位主人公匆忙移開,視線裏的吳燃一頭亂發,尴尬中肖天銘側頭看向一邊,“還沒起來?”

吳燃自若的指了指身上換上的運動服,耳根的澀意被悄悄掩飾,“在跑步。”

“出去跑吧,”肖天銘的視線順着吳燃的手指從下至上周轉,腳在沙發邊上轉了一圈,說到:“我也好久沒鍛煉了,一起出去跑跑再回來吃點東西。”

吳燃看了一眼肖天銘,像現在他們這樣的對話是曾經重複到相隔一年還能被輕巧提起來的熟悉。那一刻吳燃的眼神裏藏了太多東西,“成,衣服我衣櫃裏有,你自己挑着喜歡的穿。”說完擦了擦額角的汗意。

這個清晨來的緩慢而悠長。在我們用很多擁有的事物來做孤注一擲的賭注的時候這樣的日子就會來的讓人悄然不覺其中的詭異。連吳燃這種把和蘇浙談戀愛當成一場戲來看的人終于在和肖天銘重逢之後完成了一個戲子的真正轉變。

當你遇上那個讓你心甘情願俯首為配的時候,你會發現,人生不僅妙趣十足,更有趣的是過去的日子裏你所做的任何傻事都有了恰到好處的理由,讓你在時候回想起來的時候還偶有微渺而不忍忘懷的感慨。原來愛一個人的時候不僅卑微乞憐,還能蠢得忘了度人之心。

就如同現在到了中午時分吳塵科突然收到肖天銘消息,短信很短。內容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他臉上還要側過頭拉着對方的手,笑的柔情蜜意,而後問:“疼嗎?”

命運老頭有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叫他上帝,他更喜歡來無影去無蹤的身份象征,永遠高高在上,垂首以望天下蒼生苦苦掙紮。

當吳塵科氣勢卓然的走進大廳的時候,原本喧鬧的人群中出現了短暫但不可忽視的三秒空隙。

雖說這次邀請是圈內人人皆有,但當着吳塵科的面扇他耳光的人畢竟還在少數,所以這次在陳盛辦的會上來的大多還是這邊親近些許的朋友們,再不濟也是一直中立着的夥伴看着肖天銘的面子來的,而不像現在的吳塵科這樣,自己一身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就殺了進來。

吳燃視線落下去的時候恰到好處的起身。

陳盛也早已端了杯酒過去招呼——現在的他差不多知道什麽是需要做朋友的時候。

“吳哥,來了啊,我剛剛還和你弟弟聊起你這大半年來令兄弟們羨慕的成績來着。”陳盛把酒塞到吳塵科手裏,暗裏防着吳塵科忽然的發難——不過看這次他一個人來,且吳塵科向來的性子偏陰處,要他真在衆人面前就炸開來也算是個難事。

往往一個人會靠着他自己養成的習慣繼續活下去。

說話間吳燃也走到了吳塵科身邊,親切無間的搭上了吳塵科的肩,淡道:“大哥,來坐。”

吳燃是個自己坐下堅決不會理會旁人還站着的人。對于這點在過往相處的日子裏不僅陳盛了解的十足透徹,當下看到有這麽反常舉動的人連肖天銘都忍不住詫異的擡頭——今晚的吳燃很高興。

肖天銘當然還沒這種類似于自戀的自知之明,他僅僅是覺得吳燃的高興來的和明顯,但又不會認為吳燃他這麽高興的原因是因為肖天銘他自己一大早就跑到人家住的地方,又是跑步又是接待朋友的這些事兒。

肖天銘當時只是想用一個最合适的方式和吳燃多呆上一會兒罷了。畢竟他們之間隔開的時間讓他之後的數次懷疑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才會有這之後發生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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