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版權 她需要我的
語氣是一貫的惡劣,和剛才在衛生間體貼的态度天壤之別。
不過慕安安早已習慣了他變臉跟翻書一樣,也懶得和他理論,皺了下鼻子漫不經心的回了句:“同學聚會喝了點。”說着腳下又是一晃。
季浩然眉骨歡快的朝上跳了跳,卻沒來扶她,“季太太,注意你說話的态度。”
慕安安抿着唇笑得輕佻:“那季先生,是否也注意下自己說話的态度?這種地方,你季先生能來,我這個季太太為什麽不能來?”
季浩然語氣沉厲幾分:“安安。”
這時,包廂門被人從裏面打開,譚白桃從屋中~出來就看到這一幕,震驚的一下子捂着唇;“季,季浩然?”說着伸長脖子朝慕安安身後看。
慕安安疑惑的朝自己身後看了一眼,除了長長的走廊,連個人影都沒有。
接着,洞~開的包廂門探出幾個頭,李子昂戰戰兢兢的沖這邊喊:“季,季總。”
慕安安不想掃同學們的興,對季浩然小聲說:“有什麽事回家再說。”說着揚高頭,就要回包廂。
季浩然卻忽然握着她的手,他直視前方呵了聲,眉峰狠狠擰起似更氣了,“若我偏要在這裏說呢?”
“你——”慕安安實在想不通一向拿她當吉祥物的季浩然,怎麽忽然幹涉起她的私生活了,季浩然已朗聲對班長他們恭敬喊道:“季某能來蹭一杯酒喝嗎?”
慕安安只好閉上嘴巴。
班長這些人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平日很少見季浩然這種大人物,當即受寵若驚把季浩然迎入包廂,班長更是出手闊綽的招呼服務員要買瓶好酒特意招待季浩然。
“不用,我喝你們的。”季浩然夾着煙的手朝上擡下,拎起一瓶剛開瓶蓋的啤酒仰頭喝了半瓶。竟是沒一點總裁嫌貧愛富的架子。
班長和其他同學們見季浩然并不如傳說中富二代看不起人的架勢,頓時和他拉近了不少親近感,忙舉杯和季浩然碰杯鬧成一團。
期間,季浩然漫不經心的偶爾接幾句話,臉上沒一絲不耐。
有些人天生就是這樣擱在人堆裏光彩耀人,哪怕他私生活混亂不堪。
而慕安安卻知道,這不過是季浩然多年教養練就的榮辱不驚,并不是真的喜愛班長她們這群人,而他現在沒找她茬,只是不到時候。
這時,一個同學和慕安安打趣:“安安,你不是要幫家裏銷售葡萄酒嗎?季總人在這,你還用的着找我們?”
季浩然夾煙的手一頓,幽幽朝慕安安看過來。
慕安安被人當場在季浩然面前捅破隐私,窘迫的忙抓起旁邊的啤酒噸噸噸喝了幾口。
季浩然雖眉心舒展,看着好脾氣,可抿緊的唇角已洩露他的情緒,他現在非常不爽:“安安,怎麽回事?”
慕安安還沒開口,譚白桃小~嘴吧啦吧啦的忙給季浩然解釋一通,季浩然邊聽邊挑眉看慕安安一眼,似再說就那麽點滞銷的葡萄酒你都賣不出去?到最後還不是得靠我這個老公?就這麽點出息?
慕安安尬的全程垂下頭,不要錢似的喝着啤酒,不敢再看季浩然一眼。
季浩然沒坐多久便和班長說有事要先走,慕安安忙站起來和同學們告別,然,人剛走出包廂,季浩然卻忽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打橫抱起,朝電梯間走。
“季浩然,你放我下來,我會自己走。”慕安安掙紮着就要從他懷裏下來。
季浩然眉峰狠狠朝下一壓,全然無剛才和班長們侃侃而談的模樣,頭也沒回的快步走出酒店。到了樓下,打開車門,一把将她塞進副駕駛,之後再沒和她說一句話。
慕安安憋屈的閉上嘴,回到家,踢掉高跟鞋,腳步浮虛的朝樓上走,身後傳來季浩然冷厲聲:“葡萄酒的事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以後你只管做好你的季太太,像今天丢人現眼的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慕安安氣的猛地轉身,就要和季浩然對嗆。
季浩然卻再懶得看她一眼,脫掉身上穿着夾克,挂在衣架上去了衛生間。
慕安安:“........”
這已經不是輕視,是蔑視了。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慕安安唇蠕動了好幾下,到底将罵季浩然王八蛋的話咽下去,扭頭回了卧室。
......
季浩然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便見卧室門緊閉。
慕安安小~嘴吧啦吧啦的不知和誰通電話,笑聲時不時從屋內傳出。
季浩然唇角一抽,原以為他拂了她面子,她會惱他好幾天,誰知她轉頭就和別人開心的聊上了。這女人,越發不把他這個老公放在眼裏了。
季浩然從冰箱裏拿了罐啤酒,去了書房,開完視頻會議,姜棠棠便打來電話:“浩然,安安寫得那本小說我私底下看了,很适合改編青春大IP劇,你能不能幫我試試說服她,讓她把版權賣給我?”
季浩然眉峰微皺,曲起的食指輕叩桌面:“前幾天我幫你買的那兩本小說呢?”
“那些小說受衆雖多,可改編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而且投資也多,到時候真拍出來受衆也不一定好,我打算先将這兩本放一放。”
季浩然神色不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姜棠棠吃不準季浩然的态度,軟了聲:“浩然,我知道讓你問安安要版權,你會比較為難,可這是我從法國回來導的第 一部劇,我想全力以赴,拿出最好的作品來打開國內市場,而且安安當初寫小說,不就是盼着能有一天将小說搬上影視嗎?我替她拍,肯定會努力拍好,不會讓她的心血付之東流。”
季浩然卻依舊沒說話,輕輕叩着桌面。
.........
臨睡前,慕安安接到慕懷瑾的電話:“安安,替我謝謝浩然。”
慕安安不意季浩然動作這麽快,一呆,忙又問了遍,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卻是季浩然命人将她家裏的葡萄酒全買了,堆在倉庫等月底當成員工福利發放。
真是財大氣粗,不過這也是季浩然的慣用手段。
末了,慕懷瑾甚至還關切起她的私生活,問她劇本寫得怎麽樣,慕安安心頭大石落下,心情輕松不少,笑着答話:“劇組臨時換演員,可能還需要幾個月忙活。”
慕懷瑾了然笑笑,最後提道:“最近生意不景氣,我原想着買葡萄酒增加營業額也沒弄成,想着可能是咱們家的餐廳裝潢老舊吸引不來客戶,想要裝修裝修,你那有餘錢沒?我想先借點。”
挂斷電話,慕安安給譚白桃打電話說了這事。
譚白桃震驚的無以複加:“安安,那可是記錄了你和時闵之共同的記憶的書,你很缺錢嗎?非要賣?”
慕安安緊抿着唇,把慕懷瑾問她要錢的事說了。
譚白桃恍然大悟:“哎,最近幾年餐飲業就是挺難幹的,你給季浩然說說這事,還用的着借錢嗎?”
季浩然已經幫她家處理了滞銷的葡萄酒,于情于理,慕安安都不好意思再找季浩然幫忙了,她抿唇:“我家的事,還是我處理比較好。”
季慕兩家雖是親家,可財務一向是分開的,而且慕家十年前曾經歷過支離破碎的困境,就算現在走出來了,可之前的陰影還在,安安為了慕家,當初就連自己的婚姻都可以犧牲,更何況是一本小說的版權呢?
到底忍住嘆氣:“我試試吧。”
挂斷電話,慕安安便坐在梳妝臺前開始護膚,頭頂的吊燈“刺啦”響了幾聲,竟然滅了,屋中頓時陷入黑暗。
一聲驚雷炸響在天邊,肆虐的北風卷起雪花撲摔在玻璃窗上,噠噠直響,落地窗前的窗簾仿佛幽靈般輕輕擺動。
慕安安雖膽子大,可卻最怕打雷,手哆嗦着去開床頭燈。
可床頭燈竟也不亮,忙拂開窗簾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的建築群卻燈光璀燃,猜是家裏跳閘了,胡亂擦了把手,快步走到房門口,就要拉開門出去。
一擡頭,竟見季浩然擡着手,似正要叩門進來。
以往她每次惹季浩然生氣時,季浩然要麽是出門找朋友鬼混,要麽直接睡側卧,第二天直接出門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回家,所以,她今晚根本沒想到季浩然還會回卧室來,先詫異了下,“你來做什麽?”
原想着季浩然會生氣,可季浩然卻将手收回插入褲兜裏,另只手将煙摁滅扔在門外的煙灰缸裏,輕嗤一聲:“怎麽,季太太不歡迎我來嗎?”
慕安安:“........”
他哪只眼看到她歡迎他來了?
說着話季浩然已越過她跻身走進屋,慕安安只好忍住不适,拉着門把手就要關門,可她還沒護完膚,遲疑着要不要求季浩然修電路。
季浩然已摁下吊燈電源查看了下,須臾,掉頭就走。
慕安安有點搞不清狀況,到底沒忍住忙沖他背影喊:“你去哪?”
樓下傳來季浩然微微調侃的嗓音:“季太太,屋裏這麽黑你能睡得着嗎?”
聽他話音,似去修電路。
這棟別墅是以前A城某個高官的居所,傳說是A城為數不多的風水寶地,于是,在她和季浩然結婚時,季老爺子便将這宅子買下來當做禮物送給了兩人,可宅子好歸好,可屋內的格局卻不如新建的宅子合理,就如普通別墅的電閘房一般在一樓,而這棟別墅的電閘房卻是在地下室。
這麽晚了,家裏一片漆黑,黑燈瞎火的,季浩然要從二樓下到地下室的這截路雖不長,可都是樓梯還是比較危險的,慕安安忙撈起梳妝臺上的手機,快步跟上季浩然:“我和你一起去。”
季浩然側頭,輕嗤:“若不是打雷,你看你還學不會和我好好說話。”
慕安安一噎。
若季浩然出了意外,這大半夜的誰給她修電閘去,遂忍住沒譏諷他語氣惡劣,自覺走到他身邊,摁開手機上帶的電源燈,照亮他腳下的漆黑的樓梯。
而季浩然卻理所當然的認為慕安安是在給他示好。
只因慕安安怕打雷是老~毛病了,記得她剛嫁給他的時候,他對家裏逼~迫他結婚的事不滿,就算娶了她,也時常不呆在家,她也知趣的也極少給他打電話,可有一回雷雨天,慕安安打不通他的電話,竟深夜跑到他公司找他。
當時是深秋,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毛衫,黑牛仔褲,渾身被雨水淋得濕透,凍的雙臂抱着胸口,牙齒上下打顫,可憐兮兮的仿佛無家可歸的小女孩。
他還沒交代助理幫她拿擦身子的毛毯,聳拉着頭的慕安安已看到他,眸子一亮,小跑着飛撲到他懷裏,緊緊摟着他的腰,悶聲說:“我想你了,你為什麽一直不來看我?”
他原以為她是惱他不時常回家陪她,才變着法裝可憐求他關心,才将“不回家”這個詞替換成“看她”是為了突出她可憐。
可之後他卻發現并不是,每逢打雷的天氣,她便心神恍惚格外的粘着他。起初他若不在家還讓家裏的保姆在打雷天陪她睡,她每次嘴上答應的挺好,可轉頭還去公司找他,要他陪着她睡,後來他也懶得糾正她這個壞毛病,由她去了。
想到這,季浩然愉悅的牽起唇角,雖今天她惹他不高興,可他到底是男人,尤其今天還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也樂意給她這個臺階下,遂眉眼慵懶的輕嗤:“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怼我的勇氣去哪了?”
他話雖這麽說,可卻伸手把慕安安摟入懷裏抱着,帶着她往地下室走。
正在為他照明慕安安,乍然聽到這句話,人似有點懵:“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