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憶 我要接媳婦回家〈小修〉
慕安安曾無數次設想兩人見面的場景會是什麽樣, 可從未想過她會在這種境遇下和他碰面。眸底一瞬湧上潮意,她人還怔忪着,可卻極快的揚起下颌将淚意眨掉, 因激動聲線也變得有點啞, 磕磕巴巴的:“好, 好久不見。”
這時,身後不知誰嚎一嗓子:“前面的人讓讓,讓讓。”
慕安安腳還沒動, 就被後面的人猛推後背一把,腳下一踉,手掌忙撐着牆壁要穩定身形,時闵之已快她一步扶着她肩膀, 透着緊張的嗓音落在她頭頂:“沒事吧。”
卻是病人剛被幾個家屬推着擔架慌慌張張的從手術室出來。
慕安安忙搖了搖頭:“沒事。”
時闵之攬在她肩頭上的手這才松開,他一手插兜,随着她朝前走, 邊如話家常一般絕口不提剛才那兩位老人嘴裏熱衷她和季浩然婚姻的八卦,只牽起唇角笑着說:“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和以前小時候一樣冒冒失失的,今天幸虧碰到的是我, 若是別人, 你可免不了要摔上一跤。”
慕安安聽到他打趣的話,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心怦怦亂跳,一時不知要用什麽語氣回他,只抿着唇語無倫次的說不出話:“我,我——”
時闵子瞧出她的窘迫,“好了, 伯父應該在病房裏等急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慕安安腦子還有點亂,聞言一愣,震驚了:“什麽?”
時闵之挑起眉梢,用食指指了指他的胸牌:“我是伯父的主治醫生。”
“........”
她不清楚人還在法國的時闵之是什麽時候回國的,又是怎麽來醫科大上班的,還有當年他受的傷好了沒有,有沒有後遺症,回國後有沒有聽說她和季浩然鬧離婚的事等等,這些念頭充斥着她腦袋,令她一時無法冷靜的思考。人幾乎是被行動支配着理智朝病房門口走去。
人剛進入病房,背對着坐的秦姨聽到聲音,一轉頭看到了時闵之驚的手裏削的蘋果都掉在了地上,她眯起眼詢問她:“這是?”
時闵之和季浩然長相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身上的氣質不同,穿着白大褂的時闵之看起來溫文爾雅,而季浩然渾身卻充斥着一股子痞氣。
秦姨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可能沒認出來,慕安安忙介紹:“不是,這是爸爸的主治大夫時闵之。”
“哦,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時醫生你好。”秦姨忙過來打招呼。
慕懷瑾卻重重的咳嗽了聲,時闵之眼眸微動,和秦姨打完招呼後,便拿聽診器給他做檢查,例行查房。
慕安安看到掉在地上的蘋果髒了,撿起來扔進垃圾桶裏,回來坐下從塑料袋裏掏出一個蘋果,拿起刀正要削皮平複下混亂的思緒,慕懷瑾忽然道:“安安,我想吃橘子,你幫我去醫院對面買點回來。”
慕安安瞥了眼時闵之,時闵之擡頭笑着對她道:“伯父這有我盯着,你放心去吧。”
慕安安深吸口氣,這才乖乖出門。
正好譚白桃找了律師把她和季浩然的離婚協議拟定好發過來了,到底沒忍住勸道:“安安,婚姻可不是兒戲,你要想清楚,季浩然只要在這離婚協議上簽上字,就等于今後季家和慕家斷絕了生意往來,慕家以後到底能不能抗的動,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慕安安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離婚協議,毫不遲疑的點頭:“我明白。”
譚白桃還想再勸,只聽“叮”的一聲,慕安安已把離婚協議發給了季浩然。
“........”
譚白桃只好閉嘴。
慕安安盯着醫院對面的路邊攤好一會兒,聲音悶悶的:“桃子,我見到闵之了,他現在是醫科大的醫生。”
“啊——”
譚白桃竟然比她還激動,一連聲的追問:“當年他受那麽重的傷竟然沒死???”
正翻着時闵之資料的季浩然也納悶。
張暢意在旁邊狐疑的瞥了幾眼,喃喃自語:“一個從小就體弱多病有哮喘的人,竟有這麽強的爆發力,身中數刀都不死,我光想想那畫面都覺得滲人。”
而季浩然的關注點卻在時闵之的證件照上,他總覺得在哪見過此人。
而且這個人長得怎麽和他長得這麽像!
若不是他爸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他甚至懷疑時闵之是他爸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了。
翻了下手裏的資料:“你就收集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張暢意忙斂住表情:“時闵之剛從法國回來,國內對他的消息還不多,不過我查來的資料裏,有說這時闵之上高中的時候曾用“寒芒”這個筆名寫過書,還經常跟着家裏的人做慈善活動,家裏人還以為将來他會走當作家這條路呢,誰成想,他竟然最後棄文學了醫。他以前的那些書粉知道這個消息後,當初挺多人惋惜的。”
張暢意似想到了什麽,話音一轉:“哦,對了,我還查到,時闵之上高中時,還談了個小女朋友,也是寫文的,這兩人當是在學校挺有名氣的,時闵之後來被劫匪捅了幾刀,就是為了保護他女朋友。”
季浩然對時闵之私生活并不感興趣,可聽到他也寫書,做慈善,不知怎的心中一跳。偏頭點根煙,咬着煙屁~股,含糊不清的反問:“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校友會。”張暢意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說起來這時闵之算是我的師兄,他比我大幾歲。”
接着,有秘書敲門進來,“季總,姜小姐說要見您。”
季浩然頭也沒擡,磕了下煙灰:“不見。”
秘書面帶難色,支支吾吾的:“可,姜小姐說若您不見她,她就一直在樓下等,等到您見她為止。”
季浩然喉嚨裏呵的發出一聲氣音:“那讓她繼續等着。”
秘書忙從房間裏退出去。
接着,有微信信息進來。
季浩然只看了一眼,氣的“蹭”的一下從座位上起身。
竟是慕安安給他發來的離婚協議,說讓他簽完字傳給她。
竟是連他的面都不想見。
這女人越發能耐了!
張暢意卻以為季浩然要出門,忙道:“季總您是不是要出門?需不需要備車?”
季浩然不知想到什麽,卻又重新做回座位上,從煙盒裏掏出根煙,就着手裏的打火機點煙,可不知怎的手抖了厲害,點了好幾次才點着。
他再擡頭時吐出一連串的煙圈,一看就是情緒不佳,答非所問道;“暢意,你有沒有女朋友?”
“啊?”張暢意不知季浩然怎麽忽然問起這個,忙點頭;“有。”
季浩然抽煙的動作一頓,磕了下煙灰慵懶的問:“你女朋友生氣的時候你是怎麽哄的?”
張暢意搜腸刮肚的想了下:“就,她喜歡什麽就買給她,周末約會陪她看她最喜歡看的電影,逢年過節送她點小禮物,反正就是,她想要什麽,想做什麽都由着她就對了。”
季浩然眼睛沒焦距的盯着前方“唔”了聲,擡手把煙屁~股送到嘴裏繼續咬着。
她這次執意要和他離婚,說到底是覺得他對她不夠好!
可他雖沒陪着她約會,看電影這些,可逢年過節他都有送給她珠寶首飾,這些年更是照顧着她慕家的生意。哪怕私生活上,他被小明星拿去炒過好幾次緋聞,可事後他都有澄清,甚至不止一次對她說:不管他在外面怎樣,她永遠是季太太,他的妻子。
他已經給她他能給的一切,她還有不滿意的!不滿足的!
季浩然越想越氣,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不多會兒,桌子底下便掉落了一地煙灰。
張暢意小心的陪着:“季總若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季浩然點頭,拿起衣架上的駝色羊絨大衣出了去。
慕安安買完水果回醫院的路上,恰巧碰到來醫院碰運氣找她的季浩然。
季浩然見到她眉頭狠狠一壓,一腳踩下剎車,一聲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聲後,他大力摔上車門,怒氣沖沖的快步朝慕安安走過去。
一名保安追着季浩然勸阻:“先生,先生,這裏不能停車。”
季浩然頭都沒回,直接從錢夾裏抽~出一疊毛爺爺扔給保安。
保安拿了錢,賠着笑走了。
慕安安也看到了他,一愣,随即面無表情的扯扯唇:“離婚協議看了嗎?”
季浩然似來的很急,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鼻翼劇烈阖動沉聲問:“你當真要和我離?”
慕安安:“是。”
說着話,甚至還朝後退了半步,不動聲色的和他拉開距離。
季浩然簡直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女人就是被她慣得越發倔了,他原想着晾她幾天,令她冷靜下來漸漸的想到他的好,到時候他再過來哄她回去,她自然就會乖乖跟他回家。
可照現在這種情況看,若他不由着她的性子離婚,不知道她還要躲他多久,這一次他還能在醫院門口碰巧堵着她,下一次可就說不準了。他要先把人穩住,先不躲他再說。
季浩然想到這,一咬牙:“好,我簽,但我有個條件,三個月內你不能對外公開說我們離婚的事。”
慕安安挺不理解季浩然為什麽這麽惱她離婚,不過,能聽到他親口答應,她還是很高興的,忙答應了,并道:“好,你等我一分鐘,我去把離婚協議打印出來。”
說罷,不等他反應就跑去一邊的複印店。
簽字的時候,季浩然手一直發抖。
慕安安好幾次都怕他手抖太厲害把自己的名字寫錯,伸長脖子目不轉睛的盯着。
終于等他簽完字,慕安安長舒一口氣,擡頭猝然對上季浩然看過來烏沉沉透着隐怒的眸子。
這段時間她和季浩然為了離婚的事鬧的挺不愉快的,慕安安想了想,她和季浩然到底是夫妻一場,就算離了婚,也沒有和別的夫妻一樣為了争家産手撕對方到法院鬧到人盡皆知的那一步,兩人可以算的上是和平分手,便溫聲說:“要不,我們去吃頓散夥飯慶祝慶祝?”
季浩然從喉嚨裏發出呵的一聲氣音,掉頭就走,大力摔上車門,揚長而去。
慕安安也懶得再想季浩然為什麽生氣,皺了下鼻子,把離婚協議放在包裏。
轉身正要回醫院,剛走幾步,卻迎面撞上站在複印店門口的時闵之。
慕安安一怔。
确切的說,也可能時闵之一早就站在那了,她剛才沒發現,也不知道他看到她和季浩然簽離婚協議沒有,抿緊唇,攥着小挎包的指尖不自覺的用力。
時闵之卻微笑着走過來,幫她拎着水果籃,邊朝前走邊溫聲問:“怎麽去那麽久?”
慕安安不太想讓時闵之知道她和季浩然鬧離婚的事,眸色一動:“路上有點堵。”
時闵之也沒捅破,只“嗯”了聲。
慕安安深吸口氣,擔憂的掃視他胸腹:“當年你的傷。”
她難以啓齒的澀聲道:“對不起。”
時闵之卻揉了把她頭頂:“不打緊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嗎?”
饒是他如此輕松的回答,可慕安安心頭還是揪的緊緊的,并沒留意被他摸了頭頂,她舔~了下唇,一路無話的和他并排朝前走着。
時闵之斂了臉上的笑,盯着她雙眼輕了聲:“安安,這些年我一個人在法國,沒有一刻不再想我們的從前。”
慕安安心下一跳,垂下眼,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這時,電梯到了,七八個人同時從電梯裏出來,阻隔住時闵之的視線。
慕安安忙走進電梯,盯着腳下巴掌大的地面:“我爸爸該等急了,我們先上去吧。”
時闵之失落的垂下眼,再擡頭摁電梯時,臉上重新挂上微笑:“好。”
慕安安不是沒聽懂他話中的隐喻。
可她剛和季浩然離婚,實在沒什麽心思再繼續下一段感情,更何況,她和闵之之前不光隔了她和季浩然三年婚姻,還隔了太多前事,她能放下,她爸,闵之,以及闵之的家人能放得下芥蒂嗎?
晚間,時闵之下班前例行去查房。
慕安安低頭替慕懷瑾削蘋果,蘋果皮掉了一地,可她卻似毫無所覺,眼珠子動都沒動一下,不停的削。
秦姨忙把她手裏的蘋果奪過來,眸露擔憂的問:“安安,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躺在病床~上的慕懷瑾聞聲看過來。
慕安安猛地回神,她忙笑着說;“沒,沒有。”
秦姨把蘋果放在床頭櫃上,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認識時醫生?”
“嗯。他是我姥姥家的鄰居,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慕安安敷衍了句,怕洩露出異樣的情緒忙拿個蘋果在嘴裏咬着。
秦姨聞言看了她一眼,嘆口氣,爾自自言自語的:“若浩然有一半時醫生的好脾氣和耐性就好了。”
慕安安用腳指頭也能想到秦姨在想什麽。
無非是闵之對人溫柔細致,女人嫁人就應該嫁闵之這樣的。
闵之人有多好,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可惜——
慕安安眼睫輕~顫了下。
............
季浩然回到家時,李媽正在陽臺上給多~肉澆水。
看到他忙放下手裏的水壺,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把手:“先生是不是餓了?我幫你下一碗小馄饨?”
“嗯。”季浩然脫掉大衣扔在沙發上,一擡頭見客廳角落裏養着的一人多高的仙人掌竟然不見了,皺着眉問李媽去哪了。
李媽:“夫人前幾天回家的時候打包帶走了。”
說着,指着陽臺上養着的一排排多~肉:“還有這些多~肉,夫人說讓我這幾天打包好,她過幾天來拿。”
“........”
季浩然這才恍惚想起來,安安已經好多天沒在家裏住了。
她不在家,在沒把她哄回來之前,再也沒人管他了,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為什麽他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他甚至有點懷念他每次回家時,安安翹着二郎腿在書房埋頭寫作安靜乖巧,不呱燥惹人煩的模樣,不知怎的心裏沒由來的冒出個念頭:要怎麽讓她不自覺的想起他的好呢?
咬着煙屁~股,朝卧室走,路過書房時,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書桌上除了放筆記本電腦的位置,幾乎擺滿了多~肉。
季浩然忽想起來她的筆記本電腦舊的不成樣,還總是連電自動關機,他和她說了好幾次要給她換新的,她卻不肯,說電腦裏存有很多寫作資料,懶得弄。
她那麽看重寫作的人,在譚白桃家裏住着,寫劇本時那破筆記本電腦用起來應該不怎麽順手吧?
...........
隔日,慕安安人剛回譚白桃家,就收到了催收快遞的短信。
正納悶着,去取快遞的譚白桃順帶把她的快遞取回來,打開包裝箱一看,簡直驚呆了;“PG最頂配私人定制筆記本,天哪,我聽說這款要上百萬,安安,這誰買給你的?”
慕安安正埋頭寫劇本,瞥了眼那筆記本一眼,也是一愣。
粉紅色的筆記本外殼邊緣,鑲嵌了一圈小細真鑽,乍一看看去,好似無數個小星星在閃,随即看了眼包裝盒,上面竟沒有署名。可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花這麽大手筆買的,扯扯唇:“季浩然買的,幫我把電腦退回去。”
譚白桃忙收起驚愕:“你不是和他離婚了嗎?他轉眼就送你這麽貴的電腦,是不是後悔了,想和你複婚?”
慕安安眼露淘氣:“他想的美。”
這時,有電話打來。
竟是姜棠棠,約她在樓下談一談她小說版權的事。
譚白桃湊過來忙制止:“她來找你準沒好事,你可別找晦氣去見她。”
慕安安當然知道姜棠棠找她沒好事,把手機抄進上衣口袋裏:“正好我也有事找她談,她來的正好。”
譚白桃拗不過慕安安,便随她去了。
下了多日的雪終于停了,漆黑的夜裏在路邊積雪的映照下,藍湛湛的,幾個星子墜在上面閃閃發光。
慕安安把身上的白色羽絨服拉高到脖子上,圍上圍巾,只露出兩只黑黝黝的眼睛。
這麽冷的天,姜棠棠卻只在身上套了件羊絨大衣,她臉上畫着精致的妝容,可卻難掩眸底的兩團黑青。姜棠棠似是喝醉了,身子晃了一下站不穩,開門見山道:“我可以把《念你在心間》的版權還給你,并親自和黑粉解釋這本書是你寫的,還你著作權的清白,但我有個條件。”
慕安安皺了下鼻子:“什麽條件?”
姜棠棠抿唇,“你離開浩然。”
慕安安還以為聽錯了,睜大了眼看了眼姜棠棠。後者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不似開玩笑。
慕安安也漸漸斂了臉上詫異神色,:“你就算不還我著作權,我也會找律師起訴你還我著作權,至于版權的事,我賣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人還回來。”
“還有季浩然,我已經和他離婚了。”
姜棠棠驚愕了下,喉嚨裏短促的低喊;“不可能。”
這些天她次次找季浩然,季浩然不是不見她,就是推脫有事,甚至還把之前幫她買的慕安安寫得《念你在心間》這本書的版權收了回去,改成另外一本知名度遠比慕安安寫小說低得多的小說讓她拍,這其中肯定有慕安安作梗,要不然一直對她有應必求的季浩然不會這麽對待她。
思及此,姜棠棠緊攥着慕安安的衣袖,神色激動:“只要你離開浩然,條件随你開。”
慕安安懶得和她掰扯,“我沒必要騙你,放手。”
姜棠棠不知哪來的力氣,扯着慕安安袖子朝前踉跄了一大步,兩人同時跌下馬路牙子,“我不放。”
道路上的紅綠燈紅了又綠,綠瑩瑩的光照着姜棠棠猙獰的臉。
耳邊是司機頻頻鳴笛聲,好幾輛車子擦着姜棠棠的後背劃過去。甚至有個司機一腳踩下剎車,從駕駛室探出頭,沖她罵罵咧咧的:“想死滾一邊去了,別礙老子的路。”
姜棠棠卻似看不見一般,胸口劇烈起伏,瞪大雙眼歇斯底裏的大喊:“慕安安,憑什麽!憑什麽你生下來就是高高在上的慕家千金,你想要什麽就要什麽,我窮,我就得撿你剩下的用,就連我喜歡的男人我都要低聲下四的求你把他讓給我,憑什麽?”
慕安安對她忍耐也到了極致,她使勁攥着姜棠棠手腕,想要把人拉上來,“你先上來。”
“我就不。”姜棠棠臉上糊滿淚水,一甩手掙開她手,身子因慣裏朝馬路裏側跌撞幾步。
操!
簡直就是個瘋子。
慕安安忙上去要揪她衣領,一輛疾駛的車如箭般從兩人中間穿梭過去,慕安安忙朝後跳了一步避開,沖對面的姜棠棠大喊:“為了一個男人就去死,你腦子是進水了嗎?”
姜棠棠詭異的笑了笑,竟轉身還要去死。
慕安安氣極反笑,再懶的和她廢話,把圍巾從脖子裏拽下來,将兩頭交疊,沖過去套着姜棠棠脖子,朝路邊拖拽:“你他媽的想死,去季浩然跟前死,別死我這。”
與此同時,一道刺耳的鳴笛聲伴着大叫從兩人身後傳了過來,“閃開,快閃開。”
姜棠棠倉惶扭頭擡手遮住光線看去,接着,瞳孔劇烈一縮。
............
季浩然正在公司開視頻會議,不知怎的心髒忽然被什麽抓了下,疼得他額頭上剎那沁出一層冷汗,一把捂着胸口。
視頻裏的員工詫異的看過來,七嘴八舌的亂問:“季總,季總怎麽了?”
守在門外的張暢意忙推門入內,忙關掉視頻,掉了杯水過來:“季總,要不要去醫院?”
季浩然待緩過來那股痙~攣勁,再擡頭時,額頭上大汗淋漓,他脫力的搖了搖頭:“不用。”
說着話,撩起眼皮看張暢意一眼:“安安收下電腦了嗎?”
張暢意忙回話:“目前夫人還沒有退回電腦的意思。”
那就是她喜歡,收下了。
看來她應該不會再躲着他了。
季浩然臉上露出多日以來第一個笑,站起身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衣快速穿身上,步覆輕快的朝辦公室門口走,邊激動的轉頭和張暢意交代:“去花卉市場買點一人多高的仙人掌和好看的多~肉給安安送去。”
張暢意忙應了,正要去,又被季浩然叫住:“安安喜歡小動物,你再去買一條小狗,幾只鹦鹉養在家裏。”
下樓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季浩然偏頭點了根煙,笑着接通電話:“今晚不和你們浪了,我要去醫院接你嫂子。”
郝傑:“然哥您今晚就是想浪也浪不成了,嫂子出車禍了,人現在正在醫院,你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