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酸篇章

50  高大山家  夜  內

傍晚，高大山在廚房忙碌熱火朝天做着飯，等着高辰一家回來。

叮咚，高大山覺得是該回來了喊着高揚：去開門。

高揚放下遙控器，起身開門是送快遞的：您好，您是高大山嗎？

高揚看着裏面炒菜刺刺拉拉，說是。

快遞小哥：哦，這是您的同城快遞請簽收。

高揚看是一個盒子裝的什麽，關上門好奇拆開讓他呆住的東西，看着廚房忙碌的身影：他什麽時候照的，他怎麽會照這樣的照片？

一個蒙上心頭的巨大陰影疑問籠罩着他。

高大山聽着外邊沒動靜，手裏的動作沒停喊道：揚揚，是你哥他們嗎？

高揚反應過來，複雜看着高大山，他想問又有點怕聽到某種答案。

高大山又喊一聲：揚揚？

高揚磕巴：啊，不是，送，送快遞的...

手裏把東西又裝回紙盒裏放回門櫃那，搓着手。

高大山拿着鏟子出來看着高揚傻站着搓着手，一副魂不在的樣子，問：你幹什麽，你哥沒到你不會打個電話問問到哪兒了？

高揚愣了一下：啊？

叮咚門響了，高辰一家回來了。

高大山揮着鏟子：愣着幹什麽，開門啊！

高揚：哦。哦...開門；蔫蔫的喊了聲大哥。

高辰問道：怎麽了這是？

高揚看向高大山，又看着紙盒子憋着嘴。

封韻和雲染進來，雲染歡快摟着高大山：爺爺，我好想你，我給你帶禮物了。

高大山樂呵着：哦，爺爺也想囡囡，爺爺炒菜呢都是油煙，別弄囡囡身上了，等爺爺炒好菜再抱。

雲染：沒關系的，爺爺不髒。

高大山聽後怎麽不滿滿的感動，多懂事。

封韻看着爺孫倆：爸，還有多少，我來吧，雲染想你了，你陪她玩會。

雲染拉着高大山，高大山想着：行吧，還有一個菜一個湯，湯煲上了還有20分鐘就好了。

封韻說好，摘過高大山圍裙和鏟子進廚房，雲染背着小書包拉着高大山進了書房。

高辰看着高揚的神色問：到底什麽事，把我堵在門口說？

高揚拉着高辰拿着那個紙盒子走出去。

晚飯兄弟倆吃的各懷心思，高大山只顧着和孫女互動，哪裏看出來他倆不對勁。

吃完飯高大山又帶着雲染去消食，封韻看着兄弟二人：刷碗吧，刷完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高辰：你說漏嘴了？高揚：嫂子發現了！

書房裏封韻看着灰色的畫像，驚訝：咱爸現在照這個幹什麽這，不會吧？

高辰問着高揚：揚揚，你回家勤，咱爸平常有什麽異常的舉動嗎？

高揚煩躁撓撓頭：沒有啊，我只是晚上回家，白天又走了，就也發現不了什麽？

高辰沉思着，忽然擡腳走出去，高大山卧室。

高揚和封韻追過去，高辰在找什麽東西，高揚問：哥，你找什麽？

高辰不說話，一個抽屜也不放過，衣櫃裏上摸下翻，忽然一個東西讓它停了動作，他掏出來：西洋參，葉酸片，金施爾康。

補藥？橫在三個人心頭問號：吃補藥為什麽藏着掖着？

三個人坐在沙發裏等着高大山回來，封韻喚着雲染：雲染我們該洗澡睡覺了啊。

留下哥倆喊着高大山坐下，高大山看着哥倆：怎麽了？

高揚示意高辰說，高辰說：爸，明天給你預約了一個醫生，你去做一下全身檢查吧？

誰料高大山噌站起來：做它幹什麽，我身體好得很，我不去，花那錢，不去。

說着要回屋，更像是逃避的樣子。

高揚站起來：爸，你這麽激動幹嘛，大哥又沒說什麽？你不去也的去，不花你的錢。

高大山頭也不回：我就不去。啪關上門，不理兄弟倆。

哥倆對視一眼：絕對有問題。

51  醫院大廳  日  內

高大山左邊高揚右邊封韻和高辰拉着他，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麽病了，不想去化驗拍片子。

封韻一句話：爸，照片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您就檢查檢查，讓他們倆也放心。

高揚：而且我不放心你對醫生說話，歐阿姨一會也來。

高大山看着他：你把她喊過來幹什麽？

高揚一臉當然：白天她和您在一塊，我們又不清楚。

高大山禁言，默默等着歐歌來了去會診。

52  醫院內科  日  內

歐歌來了，慌慌張張的一身休閑服，看到高大山和高辰他們沒事，她有點疑惑到底怎麽了。

高揚走過去跟她說經過和原因，歐歌點點頭回想着，看着高大山眼神越來越嚴肅。

高大山知道躲不過去，老老實實去了，內科不敢肯定讓去拍片子。

52  醫院放射科  日  內

封韻挽着歐歌，高辰和高揚在觀察室看着站在放射室的人。

胸部影像傳送出來，醫生“S”描繪着肺部大致情況，幾個人聽得面如死灰。

高大山穿上上衣走了出去，觀察室歐歌看到從另一邊走出去找他，扶着他出去放射室外坐着。

X光片拿下來醫生遞給高辰：直接挂腫瘤科吧。

高辰沒接，就這麽愣愣的看着這片子，封韻在他旁邊順手接過謝謝醫生。

一手拽着高辰，一手拉着高揚走了出去。

走出門口，高大山在椅子上坐着看到兩個兒子和兒媳婦走出來，他笑眯眯的，沒有傷感。

但是身邊的這幾個人一絲都笑不出來，高揚抿着嘴低着頭。

高辰已經很控制自己了，但是他不敢開口，他怕一開口最顫抖的說不出一個字。

封韻走過去和歐歌一人一邊扶着：爸，我們還要去一下腫瘤科。

高辰和高揚兩個兄弟跟在後面走着。

封韻有點哭腔，高大山安撫着：韻韻，不要告訴囡囡？

封韻：她不知道，爸。

高大山微笑那就放心了樣子，更讓他們擔心。

越走歐歌越覺得身上漸漸透着冷意，明明生病的人不是她，控制着自己的不要顫抖，撐着。

53  醫院腫瘤科  日  內

幾個人亦步亦趨到了腫瘤科。

高辰跟着高大山進去了，歐歌等人在外等着，高揚頹廢蹲在科室門口。

封韻看着高揚的樣子她也不好受，但是也只能站在門口。

歐歌手機響了，張慧打來的，接起：慧慧，我在人民醫院。

不一會張慧飛奔過來，看着站着那的母親。

焦急的問：媽，你怎麽了啊，上午不還好好的。

轉着拉着歐歌轉着圈看着有什麽問題。

歐歌拍拍她的手輕聲有絲顫抖：是你高叔叔，不是我。

張慧這才看到兩個人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科室牌子一股不好的預感，沒有再問，在一旁扶着母親坐下等着結果。

過了一會只有高辰自己走了出來，把單子給了封韻又進去了。

封韻拿着單子去了繳費處，高揚還是那個狀态，歐歌張慧對視一眼同樣是擔心，但是她們幫不上忙。

封韻那這個單子回來敲敲門，高辰把單子拿進去，門又關上了。

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醫院走廊裏都彌漫着低迷頹然的氣氛。

又過了一會高大山先走出來，高辰在後面提着袋子跟着。

張慧扶着歐歌起來，封韻走向掐着高辰無聲詢問着，高辰搖搖頭。

高大山對着歐歌笑笑，向高揚走去，在他面前蹲下：揚揚。

高揚從膝蓋裏擡起頭來，發紅的眼睛：爸，您出來了。

把高大山扶起來着後面的高辰：大哥。

李元走出來對着衆人說：高老師，您跟我來吧。帶他走到一個儀器房間躺好交給護士，帶着衆人又走向另一個房間。

病房裏高大山在接受檢查，張慧和封韻攙着歐歌，歐歌被吓到了有些腿軟，精神有些刺激。

看着電腦儀器的畫像，醫生跟他們講解着，用手圈圈畫畫。

李元醫生問道：高老師平常飲食怎麽樣？

他們卻看着歐歌，歐歌擦擦眼淚：哦，他最近的飯量确實比以前少一點，有一次他嫌太油膩吐了。我以為是胃不舒服，他吃的健胃消食片。

李元皺皺眉頭又問：那他平常會咳嗽氣悶嗎？

他們有看向歐歌，歐歌回想着：會，但他說他感冒了，這..

歐歌越想越覺得着急，自己怎麽沒有早點發現呢...

高辰看着她，也不怪她：歐阿姨，不怪你，是我們兒女沒有關注到。

封韻安慰着歐歌，高辰問：李元，情況到底如何？

李元：高老師晚期已經到了胃擴散，現在根據CT和掃描的情況來看不是很好，必須馬上安排化療，你們看呢？

高揚急着：化，我們做，只要我爸能活着。

高辰拉着他一旁：李元，你說句底話，如果治療能延長多久？

高辰如鲠在喉，咬着牙說出來多久，自己心裏一點底也沒有，突然像是平時走到哪都有一根柱子扶着，這次這根柱子要讓別人拿走了，自己就不會大膽向前走一樣的感覺，茫然，心空。

李醫生斟酌再三：這個不能确定，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這也是依照高老師的前期治療和後期身體恢複情況來看，也有醫學奇跡的存在活了10幾年。

高辰對李元說：我們做，但是我爸可能會不配合。

李醫生看着另一邊的人，有點驚訝：高老師不做？

高辰愧疚點點頭：是的，他這個病就是瞞着被發現才來的醫院。

李醫生站起來嘆口氣：我說按照這個情況，半年就應該已經有發病的情況了？先轉到病房吧，我去問問。

歐歌想着半年前，她還每天帶着高大山天天跑步，跳舞，偶爾咳嗽就說他該鍛煉了，絲毫沒發現深深自責。

54  醫院住院部  日  內

轉入病房後，李元來了恭敬喊道：高老師。

高大山掖好被子吊着水：李元，你來了。

李醫生拉把椅子坐到他旁邊：老師，您的情況我給他們說過了，他們同意給您化療。

高大山看着滿滿一瓶藥的瓶子，低頭嘆息：李元，打完這瓶就讓我出院吧。

李元盯着他：老師，您現在病人，病人就要聽醫生的話，您還是有希望的，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

高大山笑了笑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家吧，家裏舒服。

李元看着他仿佛懂了些什麽。

走出去看了高辰一眼，高辰跟他走過去，衆人擠進去圍在高大山病床邊上。

55  醫院走廊  夜  內

走廊裏，高辰抽着煙，李元看着他愁眉不展：老師說他回家，這脾氣勸不動。

他看着高辰面無表情的樣子：你知道什麽原因嗎，他很抗拒住院？

高辰掐着煙：我媽，癌症，醫院走的。

李元錯愕，那他終是明白了。

給高辰說着注意事項：他晚上會疼得睡不着的，放化療後他依然也會很疼，回家多注意注意他，不要多運動，平時注意飲食，我列個單子發你手機上，只要異常，馬上送過來。

高辰抽完這根煙，拍着他的肩膀：謝了啊。

李元：謝什麽，那也是我老師，不過這半年的耽擱你們也是心大。

說的高辰啞口無言更是有些惱自己，其實也是高大山有意隐瞞，不然怎麽可能不會發現。

開着窗透着這壓抑的空氣。

張慧聽着走廊的對話，滿是擔憂的回到病房看着高大山床邊坐着的母親背影：母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