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軟成泥>
晉江VIP2013-10-20正文完結
總下載數:13 非V章節總點擊數:116303 總書評數:428 當前被收藏數:1003 文章積分:13,581,575
這就是一個沒用的軟妹子的故事,真的很軟,沒用到令人發指,喜愛強女的小夥伴們就不要亂入了
內容标簽:時代奇緣幻想空間 春風一度
搜索關鍵字:主角:尤泥 ┃ 配角:顧燼,傅雲,若幹…… ┃ 其它:NP,軟妹子,寵文
201章
尤泥一定是京城某位高官的秘密情婦。
這是北軍總醫院上至院長下至實習小護士全都心照不宣的統一認知。
你看看她,每天坐着名跑踩點上班,蹬着一雙七寸高的細高跟,扭着小姿步,漫不經心地邁進醫院,一套端端正正的護士服愣是讓她穿得跟夜總會小姐搞制服誘惑似的,胸前脹鼓鼓,兩條白花花的長腿就在外面晃啊晃,到了辦公室她就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桌子,硬是能狠狠磨掉一個小時,搞得好像她是院長,有諸多文件要處理一般,挂名是個骨傷科護士,可還真沒見她做過些什麽事兒。
“泥泥啊,吃早餐了沒,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瘦肉粥,還熱着呢。”護士長張萍看見她,笑着提起桌上一杯熱氣騰騰的香粥,遞給她。
“謝謝萍姐。”急忙停下手中整理的動作,尤泥接過袋子,朝着張萍腼腆的笑笑,臉色微紅,大概也覺得每次都白吃人家的東西不好。
“謝什麽,還得多虧你幫了我家那傻兒子呢,否則就他那成績哪能上北外那好的學校。”提到自己的兒子,張萍臉上笑得開出了花,看着尤泥更像是看着只金寶貝。
“不、不謝。”尤泥有點局促,捧着稀粥紅着臉頗有些不知所措。
“我先去做事了,你別急,慢慢喝完粥休息會兒,有事兒就叫我。”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張萍笑眯眯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心中倒是頗為感概。
這個年紀輕輕的小護士有門道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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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到底是整間醫院的人都看走眼了,尤泥這女人,你就單從她怯怯諾諾小老鼠般的眼神,和她那跟人吵架都秀秀氣氣不敢嗆聲的模樣來看,除了那張妖精似的臉以外,她哪點擔得起“高官情婦”這沉甸甸四個字?
緊磨慢磨,還終于讓她挨到了下班,不用說,這一天又是什麽事情都沒做的,尤泥也不介意,好像她還挺享受這樣無所事事的“工作”,反正每天就這樣定時來走一遭,別人看得眼紅,她過得挺歡喜。
換下護士服出了醫院,尤泥站在路口等着車來接,六月的天氣,哪怕是傍晚也還是熱得緊,她突然覺得口渴,跑去旁邊的超市買了兩瓶水,咕嚕嚕大口首先喝下大半瓶,還是幹渴得厲害,仿佛一下子跌進了沙漠,又喝了半瓶水仍不解渴之後,她突然急了,摸出手機不停打電話……
一手拿着電話湊近耳邊聽着聲音,她一手又拿起礦泉水猛灌,可沒有用,她臉都變得酡紅,跟現在天邊紅得正豔的晚霞有得一比,那香豔的緋紅都快蔓延到她的脖子了,活像是喝了半斤白酒的,又像是……吃了春-藥。
“喂?”電話通了,是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軟綿綿嬌膩膩的。
尤泥好像一下子遇見了救星,急急捧着電話開口,“小姨,我、我好像又犯病了……”聲音都帶着微微的沙啞,慌得快哭的模樣。
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又響起了聲音,“哭什麽,找個像樣點的男人解決就是。”多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喏。
“小姨,我——”尤泥還想說什麽,那方卻似不耐煩地掐斷了電話,沒得法,她又只能小小心地将手機放回包包裏,眼中霧氣蒙蒙,望着馬路上車來車往,頗有些絕望的模樣。
這下子也沒辦法等着車來接了,她就一個人沿着馬路慢慢走,所幸她始終低垂着頭,路人頂多朝她那姣好的身材多看兩眼,倒也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越來越熱,渾身軟得連擡腳都困難,尤泥終于忍不住,蹲在公交站臺的一角嘤嘤啜泣起來。
一輛黑色小跑突然在站臺前停下,裏面駕駛座上的男人從車窗探出頭來,看着那蜷成一團的人影,試探着喚出聲,“尤泥?”
隐約聽見有人喚她,尤泥用手背抹了抹淚,擡起頭,看見車上的男人,卻是吓得一抽,“顧、顧副院長?”
見她認得他,顧宸便知道自己沒認錯人了,蹙眉凝神一秒,他打開了車門,朝她道,“上來,我送你。”
他是以為她等不到車鬧脾氣呢,這位嬌滴滴小主兒的“事跡”,只要在北軍總,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副院長,想不知道都難,如今親自一見,倒真是個嬌慣到沒法兒的,也不知養着她的“金主”到底是哪位了不得的人物。
“不、不用了,你走吧。”一聽他要送她,尤泥連連揮手,吓得連哭都忘了。
渾身還是熱得火燒火燎的,她緊緊蜷成一團,想着不能再禍害人了。
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顧宸有點煩,二話不說開車就走,可不經意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可憐兮兮蜷成一團的小身影,他又不住想:這女人莫不是病了?
剛走幾步的車又倒了回去。
尤泥模模糊糊中就只見面前出現一雙黑亮的皮鞋,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大力從地上抱了起來,幾步塞進了車裏。
“我送你回醫院。”剛剛抱她的時候,顧宸就感覺她渾身燙得厲害,更加肯定她是病了,替她系好安全帶之後就準備倒車。
“不去醫院!不去醫院!”豈料原本還昏昏沉沉的女人一聽‘醫院’兩個字,像突然被打了雞血,竟是伸出手來按住他方向盤上準備打彎的手,激動得不得了。
她這種病比髒病都還難以啓齒,怎麽能去醫院?尤泥有些絕望,開始嘤嘤地哭,人卻還要夠着身子,以便探手死死按住他的手。
“那去哪兒?”重重掀開她白嫩嫩的爪子,看着自己手背上幾條隐隐的紅痕,顧宸有點後悔自己今天的突發好心。
“去你家……”她嘤嘤泣泣,像是夢呓,整個人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你說什麽?”顧宸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女人如此大膽?
“我、我說回我家——”尤泥半睜着眼偷瞄他的臉,見他不悅,恨得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臉更紅,最後索性死豬不怕開水燙,閉着眼睛哼哼唧唧不說話了。
“你家住哪兒?喂,尤泥?喂!”顧宸喚了幾聲無果,伸出手拍了拍她紅撲撲的臉蛋兒,觸手滾燙的滑膩,像是加熱過的奶油,散發着甜絲絲的熱氣,竟是讓他止不住喉嚨一緊。
見鬼!
暗罵一句,他收了手沒再去碰這燙手貨,拿出她身上的包包找到了她家的地址,發動車子前往。
黑色的小跑在一間歐式別墅前停下,顧宸透過車窗掃了眼面前華麗大氣的別墅,心中微微不屑,這女人倒真是有本事,也不知攀上了京城哪根高枝兒,這藏嬌的金屋可真夠氣派的。
“嗯啊……渴,好渴……要被燒死了……”他側身剛給她解開安全帶,尤泥便手腳并用地纏上了他,滾燙的臉蛋兒直往他臉上蹭,口中胡亂哼哼。
顧宸皺眉,大手重重拍了拍她紅得似要滴血的小臉,心中倒是有些不以為然,哪有那麽難受,發燒而已,吃兩片家裏準備的退燒藥就好了。
他抱着她從車上下來,想放她到地上讓她自己進去,可此刻正難受得厲害的女人哪裏肯依?尤泥只覺得抱着他就舒服,小狗似的在他身上東蹭蹭,西嗅嗅,最後蹭到他的唇邊,她像是終于尋到了肉骨頭的狗狗,哼哼着就朝他的唇咬了下去,一咬住就猛力啜吸,小舌頭不要命地朝他口中鑽——
嘶——
顧宸倒抽一口涼氣,瞪大眼睨着八爪魚般盤在他身上的女人,唇被她吸得酥酥麻麻的,她那精怪的小舌頭還一個勁兒地東纏西繞,像是要在他口中絞出朵花兒來!
他媽這女人還真是見鬼了!饑渴成這樣,發燒還是發騷?
發燒還是發騷?嗯,這是個值得探讨的問題,不過顧宸并不準備此刻弄清楚,當務之急,他要先收拾了身上這只吸得他渾身一陣陣發緊的章魚精!
小章魚精腿緊緊纏在他腰間,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整個人盤在他的身上,這倒讓他省了不少力,顧宸拿起座位上她的小包包,大掌摟着她的小屁股,大步朝着面前別墅而去……
302章
一進屋,甚至是連房間都沒來得及進去,顧宸便将懷中還在他胸前舔來舔去的小章魚精重重丢到客廳的柔軟沙發上,然後三兩下扒光自己的衣服,緊接着就開始脫她的,他一脫她的衣服,那章魚精就咯咯咯咬着手指嬌笑,整個人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口中軟膩膩哼哼,催促着“快點、快點——”
欠收拾的死妖精!
“嘩啦”一聲撕掉她身上的套裙,顧宸只覺得莫名熱的慌,要命,那小章魚精仿佛離不得媽媽的小嬰兒,他一松開禁锢着她的大手,她便馬上膩在他身上東磨西磨,蹭來蹭去,還探出滾燙的小舌頭在他臉上亂舔一通,不過片刻間,兩人就肉蟲一樣交纏在一起,密不可分。
暗紅色的寬大沙發上,男人蜜色的肌肉碾壓着女人軟乎的嫩白,顧宸一次次兇猛地撞擊,撞得身下女人一次次重重陷進沙發中,真像是要将身下勾引她的死妖精撞碎似的兇狠,每一次他發狠地挺進,他身下的小章魚精就發出一聲酥進人骨子裏的嬌吟,也不知是痛的還是爽的,每每引得他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紅滟滟似要浸出水兒來的小嘴兒,然後她便從善如流地伸出小舌頭勾着他,兩瓣章魚嘴兒将他往死命裏吸,連帶着下面的小嘴兒也拼了命似的收縮,生生絞殺得他尾椎一麻,不受控制地在她體內一瀉千裏。
那位包養她的金主鐵定有一天要死在這死妖精的肚皮上!
高-潮來臨的那一刻,顧宸腦海中竟然驀地浮現出這樣荒誕而情澀的想法,然後腦子有了片刻的清醒,哦,這是別人藏起來的小嬌嬌,他現在将人家壓在身下縱情恣意是在做什麽?和某位不知名高官的小情婦搞破鞋?
他顧宸也有偷人的一天?而且偷的還是別人家見不得光的小破鞋。
一手懶懶地撫摩着身下人的肌膚,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腦中那點微微的諷刺瞬間煙消雲散,只餘下一聲聲爽到骨子裏的喟嘆——
這女人怎麽能這麽軟,這麽膩,沒骨頭似的,好像他稍稍用點力便能将她揉出水來,尤泥,尤泥,是猶如春雨過後的軟泥那般黏膩的意思麽顧宸感覺有點氤氲,大手果真加重了力道,帶着一種微微淩虐的快感,果然被揉得疼了,他身下的小軟泥開始不舒服地哼哼,迷蒙着眼撅嘴不滿地瞄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見了他……
從傍晚到淩晨,顧宸真的就實現了自己要狠狠收拾這只勾人野妖精的豪言壯志,兩人從沙發折騰到地毯,從地毯折騰到浴室,再從浴室扭纏到大床,最終不知是誰先精疲力竭,齊齊睡了過去。
尤泥這女人,其實她真不是糊噠噠膽子小,自從得知自己患上了“愛吃男人”這種奇怪的絕症之後,萬念俱灰之下,她就算真是個小烏龜那也得給自己披上戰鬥甲,她特能應對突發狀況,尤其是在她“發病”後。
一室的靡豔,幽閉的房間內充斥着歡愛後的各種味道,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到大床上一絲-不挂的一對野鴛鴦身上,其中那只白嫩嫩的小鴛鴦突然睜眼,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嚕嚕靈活亂轉一通,然後又将眼迅速閉上,再睜開,再閉上……如此搞了三四遍,尤泥終于接受現實了,垂下眸掃了眼橫在她胸前壓得她呼吸困難的粗壯手臂,她咬着唇有點懊惱。
她好像又殘害良家了。
到底是個沒心沒肺慣了的,她那點短暫的罪惡感只維持了不到三秒,然後眉一蹙,雙手齊齊用力,卯足了勁兒搬開了搭在她胸上的手臂,看着自己原本白嫩嫩的肌膚呈現出各種青紫,她撅着嘴有點不滿,這次碰到的究竟是良家還是禽獸?
所以說她應變能力強吧,這樣的事情她顯然是處理慣了的,她連床上男人長什麽樣都沒看一眼,就起床開始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她穿衣服特別細致,就說內衣吧,她也不怕臊,光着個屁股在衣櫃裏的一排內衣中左挑右選,這件比比,那件看看,最終好不容易選定一件,她慢騰騰地穿上,然後還伸出手,拖着自己胸前脹鼓鼓的軟肉兒挪了挪位置,接着随意拿了件內褲穿上,最後拿出一條純白套裙,轉過身,看見身後大床上一手撐頭饒有趣味睨着她的男人,大驚,臉都變了色,手上裙子掉落在地。
看着面前只着內衣褲驚得眼睛瞪圓的女人,顧宸微微好笑,眼神放肆地将她從頭掃到腳,最終落在她胸衣擠壓下的深深溝壑中,臉不紅心不跳地咽下一口口水。
“顧、顧副院長?”尤泥半晌才溢出聲音,彎身拾起地上的裙子,手都是抖的。
對,這沒心沒肺的女人記憶回籠了,她只知道自己睡了個男人,卻忘記了,這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從總參新調到北軍總的副院長顧宸,北京軍區雷厲風行顧寒顧司令員的兒子!
她這算什麽?被自己頂頭上司潛規則?算了吧,她曉得自己發病時是個什麽德行,她應該慶幸的是,自己沒有一時激動強-暴了這位貴公子。
在他明顯火辣辣似要吃人的眼光下,尤泥那顆驚顫的小心肝兒一陣陣收緊,絞得她手抖得厲害,胡亂将裙子籠到身上,卻抖着手怎麽也拉不好拉鏈,她死咬着唇急得快哭,可手上拉鏈怎麽都拉不動,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拿這件裙子了。
“怎麽辦喏,不要臉偷人偷到金主家來啰。”他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後,雙手從後面緊緊圈住她的軟腰,薄唇含着她紅撲撲的耳朵,逗她。
“哪個偷人了!”像是被重重踩住尾巴的貓,尤泥氣勢洶洶地想推開身後的男人,幾次無果之後,她就扭着個身子拼命向後側,漲紅着臉朝他吼。
“惱羞成怒的那個就是了。”他笑她,狠狠啜了口她送上門來的豔紅小嘴兒。
尤泥有點惱,有點怒,可又礙于是自己主動勾引人家而不敢聲張,扭着身朝身後男人虛張聲勢道,“你、你快點走,等會房子主人回來你就死定了。”
房子主人?養着她的那位?顧宸眸子暗了暗,心中有點不是滋味,這女人當他是便利貼呢,用完就丢。
從小受盡奉承的公子爺哪能忍得這般待遇,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顧宸口不擇言道,“怎麽?你家那位不能滿足你嗎?讓你饑渴成這樣,也不知昨兒晚是哪個小不要臉地死纏着我,一口一個好哥哥情哥哥,張嘴就是要我重點再深點的……”
尤泥一下子僵硬當場,他還在她耳邊憤憤地說着各種不堪入耳的下流話,好像要将昨晚的現場直播給她重新廣播一道似的,她突然有點絕望,咬着小拳頭嘤嘤地哭,心中哀戚地想着,得了這種愛勾男人的絕症,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她又是個惜命的,要是真能舍得凡間這些虛榮的物質享受,她還能活到今天?這麽多年來被她殘害過的男人還少?恐怕早夠她早死千百回了。所以她哭,你當她是悔恨或不堪?她哭自己命苦呢!
見懷中原本還氣勢洶洶小母雞一樣的女人一下子哭得水嗒嗒,上氣不接下氣,顧宸有點心軟,暗想自己是不是說話太刻薄了,怎麽說這團小軟泥也陪他度過了美妙銷魂的一晚,除卻她的身份不說,她倒真是一個合格的床伴。
豈止是合格?這怕是顧少爺近三十年來說過的最言不由衷的話了,他清楚地記得,她動情時全身粉紅的熱切,口中一聲聲幼貓似的嘤咛,身下軟肉死死含着他,像是要讓他生生化在她體內,極致的……歡愉。
貌似,有點食髓知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3章
尤泥哭得跟死了爹媽樣凄慘,一抽一抽的,最後,那點不值錢的鱷魚淚擠不出了,卻因之前哭得太狠,現在怎麽也停不下來,紅着眼不住抽氣,看得眼前男人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吊得慌。
擁着她到床沿坐下,顧宸替她拉好裙子的拉鏈,一手胡亂抹了抹她臉上的淚,不甚耐煩地開口道,“哭什麽,昨晚叫得那狠也不見你哭。”
見他一開口又是昨晚,尤泥嘴一扁,抽泣得更厲害了。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好不好?反正做都做了——”他哄着她,當然最後那句是含糊着呢出的,沒讓她聽見。
“那你還不走,快走。”她撅嘴哼哼,比他更不耐煩。
瞧瞧,這女人原形畢露了吧,你真當她是嬌嬌公主好言好語哄着她呀,轉眼她就騎到你頭上撒尿。
顧宸也被她理直氣壯的話噎得一怔,心裏算是終于看明白了,這女人你就不能對她心軟,否則就像他現在,跟她耗在這裏,要說留下吧,他好像的确沒這個立場;可要說順着她心意走了,他又覺得自己挺憋屈,被個女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不等他繼續猶豫,外邊停車聲突然想起,然後便是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搞得房間內這對偷情野鴛鴦均是一驚。
顧宸還是相對鎮定的,拿眼神瞥了眼面前咬着唇不說話的女人,那眸中意思是:你家那位回來了?
尤泥先是不斷搖頭,然後又是頻頻點頭,完全六神無主的樣兒,看得顧宸一陣好氣,恨鐵不成鋼地啐了句,“敢打野食就別怕被捉奸在床——”
收拾起一地淩亂的衣物,顧宸揀出自己的,迅速穿戴整齊,轉眼就從偷情野鴛鴦重新化身貴氣衣冠禽獸一枚,一把牽起還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女人,堂堂正正地出了房間,跟走在自己家似的。
說實話,當牽着身側傻愣愣小女人來到大廳,第一眼見到開門而入的男人時,顧宸呆住鳥,夾雜着點點不可置信。
眼前一身嚴肅正裝的大氣男人,顧宸是認得的,何止是他認得,廣大人民群衆也認得,看過新聞聯播吧,每次當主持人報出某活動某會議一溜兒的首長名單時,這位都是響當當其中之一,能得到一個鏡頭特寫的人物。
顧宸有點不是滋味,握着身側女人的手都緊了緊,他當是哪個男人養出這麽一只勾人的小嬌嬌,原以為能夠如此大手筆的,少說也該是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了,否則這小東西也不會欲求不滿地出來勾人,可現在一見,人頂多四十五六的年紀,男人的頂盛時期,功成名就,一個男人一生所追求的東西他都占全了。
“小泥,帶朋友回來了?”那男人看見顧宸,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詢問地看向紅着臉不知所措的尤泥。
嗯,這樣都還能不動聲色,果然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顧宸有點噎得慌,尤其是聽到身側那死女人迫不及待的回答之後。
“不、不是朋友,不是。”多欲蓋彌彰喏,她眼神慌亂,趕忙重重甩開他牽着她的手,跟甩開粘人的臭蟲一樣。
顧宸氣得咬牙,還不待他發作,便又聽得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從門外由遠及近——
“是不是那丫頭又沒用的縮回家來了?老娘真是白養了她這麽多年,見個男人跟見鬼似的 ,白白浪費了那張好臉……”罵罵咧咧的聲音,卻帶着點兒難以言說的軟綿勁兒,讓人不覺難堪,反覺餘韻無窮。
進來的是個身着淺綠旗袍的女人,酒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披散,踩着一雙七寸高跟,五官精致迷人,卻毫無張揚之氣,顧宸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豔,卻又不是那種大俗的豔,更不是那種世俗風塵的豔媚,而是一種含而不露的風情,世人俗稱這種女人為……尤物。
顧宸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側的尤泥,見她此刻正撅着嘴不知在小聲念念着什麽,頗為好笑,一個是大妖大媚的尤物,一個是小嬌小氣的妖精,這一大一小兩人倒真真是有趣兒。
“曼曼,你別老是罵小泥了,她朋友還在呢。”這時門關處的大氣男人有動作了,将搭在手腕上的淺綠勾邊坎肩取下,蓋在門口氣呼呼的女人肩上,出聲沉穩,看着尤曼的眼神中無奈夾雜着寵溺。
顧宸也不是沒眼力勁兒的,僅那男人一句話一個動作他就看出來了,人家的心思都在那尤物身上了,除了最初進門那會兒,根本都沒再看身側這焉答答的小泥巴團兒一眼。
他徑自思量着,那廂滿肚子火的尤曼終于注意到家裏多了個人了,眼神繞着尤泥與顧宸兩人轉了幾圈,最後定格在尤泥身上,開口,“喲,今兒個終于開竅了,真是難得呀。”
尤泥就始終撅着個嘴不搭腔,蹙着眉埋怨死她小姨的樣子。
“懂得覓食就說明還不想死,多交交‘朋友’就乖了,別學你那矯情的娘,自以為情比金堅,實際上自讨苦吃,賠進自己的命不說,還留下你個小可憐,孤苦無依的。”尤曼還在絮絮地說。
“哪個想死了?要不是得了這個鬼病,哪個要像你一樣到處‘交朋友’?”
嘿,這小泥巴團兒炸毛了,握着小拳頭氣勢洶洶地瞪着她家小姨,在說到“交朋友”時候,她還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尤曼身後的大氣男人。
她小姨被她突然爆發吼得一愣,然後回過神來,就不得了了——
“好啊好啊,老娘幾十年對你這小不死的好吃好喝供着,如今倒是養出只小白眼兒狼來了!”尤曼氣得哼哼,抖着手指着對面的尤泥,尖細的高跟在地上跺得噌噌響。
顧宸有些傻眼,真擔心地板被蹬碎了。
“我、我又沒求着你養!”小泥巴團兒臉臊得厲害,朝着她小姨大吼。
她覺得沒面子了咩,當着兩“外人”的面,她小姨這樣揭她的短,搞得好像她是個吃軟飯沒用的。
尤曼又是個能吃虧的?聽着這小不死的這麽無理取鬧,就差能動手掐架了,早沒了什麽風情氣質,怒紅臉照樣朝那小不死的吼,“你能耐呀,不要我養你別吃我的穿我的呀,如今翅膀硬了不是,老娘還就不信了,今天收拾不了你!”狠狠甩開腳下的高跟鞋,尤曼怒氣沖沖一屁股坐上沙發。
“你、你得意什麽,大不了,大不了……”小泥巴有點心虛,紅着眼就開始結巴,手指揪來揪去就是不敢放出後半句狠話。
大不了本小姐不要你養!
就是這句話,她身側的顧宸都替她鼓了一肚子的勁兒,可這小孬貨“大不了”半天,硬是沒能哼出一個字來。
顧宸有點看不下去了,瞧瞧那沙發上氣勢洶洶的女人,再瞧瞧身側眼睛越來越紅的小泥巴團兒,再看看那個始終袖手旁觀,絲毫沒想要插手的男人,他都替這沒用的小泥巴感到憋屈,原以為是個被金主豢養的小嬌嬌,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被後母虐待的灰姑娘。
心中憐惜一擴散,顧少爺頭腦就開始發熱,然後行動就不受控制了。
“咱們走。”氣勢十足一聲吼,顧少爺一把牽起身側不知所措的小泥巴團兒,大步向外而去。
這位爺是打定主意要當那拯救灰姑娘的王子了,可他是沒注意到他身側被他拖着走的灰姑娘喏,她犟着個身子,一步三回頭,就去看那沙發上氣紅眼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向她,她又不甘示弱地鼓着臉瞪回去。
“站住!”兩人行至玄關處,身後一聲清喝傳來。
顧宸邁出的腳條件反射地一頓,然後便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外走,卻——
走不動,像被什麽給絆住了。
顧宸回頭,看向身側的尤泥,這一眼,生生将顧少爺的自以為是之心敲成一片一片的,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你說是不是活見鬼,那小不死的她還真就聽話地站住不走了,任你怎麽拖都拖不動,手腕兒都被拽紅啰。
卻見沙發上原本罵得正狠的女人幾步跟上前來,牽着那小泥巴團兒就回到了大廳,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她指着那小孬貨的額頭教訓,“真真是小沒良心的,聽不得老娘的話是不是?不過是說你幾句,随便來個野男人你就跟着跑了?也不怕人家別有用心把你給賣了去!”
顧宸這下是真怒了,這女人颠倒是非的本事跟她罵人的本事一樣強,最可恨的是,那小泥巴團兒聽了她小姨的話,她還頗為怨怼地瞪了他一眼,那一眼跟刀子似的,戳得顧少爺的那顆心肝兒,無法言說地緊。
卻還沒完,尤曼繼續替那小不死的甩出最後致命的一刀,朝着顧少爺道,“先生貴姓啊?我家這熊孩子她腦子有點不好使,若她對您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您別當回事,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也不容易,還請您高擡貴手別再糾纏她了。”
瞧瞧,瞧瞧,什麽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眼前這女人兩樣都占齊了!
顧少爺懷着滿腔的憤怒離開了,臨行前他看了別墅中始終不發一語的男人一眼,像是終于有了點眉目,敢情兒人家不是不勸架,而是将那兩娘們兒反複無常的秉性摸得倍兒清!
作者有話要說:
504章
自打那日突然天降豔福,與一只小野鴛鴦胡搞鬼搞一夜,最終又灰溜溜被人“掃地出門”之後,顧少爺翻來想去就是不服氣,總覺得自己虧了,丢臉丢大發了,被個女人當特效藥“用”了不說,還被另一個女人一陣陰陽怪氣地嘲諷。
這場子要找回來,鐵定要找回來!
關鍵是找誰呢?找那個兇巴巴的惡女人?顧宸有點發怵,倒不是怕了她,而是避諱那女人身後的男人,那都是他父親輩兒的人了,萬一事情鬧大了,鬧到父親那裏,他恐怕又少不了被送回部隊,哪還能有如今在北軍總挂個副院長名頭,實際上逍遙自在來得爽?
可這口惡氣順不下,必須得有人負責,什麽人?嘿,就是那不要臉勾引他的小野鴛鴦。
到底是部隊出身,顧少爺做事講究戰略,經過三天的“踩點”之後,他詳細制定出了一套“捕捉鴛鴦計劃”。
他的辦公室在六樓,那小野鴛鴦在三樓上班,是跟其它護士統一用一間護士臺,而且那是個懶貨,每天踩着九點晃悠悠來上班,正事不做,就在那緊磨慢磨,一到下班又立刻悠悠地扭着屁股走了,上班期間有其他人在,他又不好明目張膽下去“逮人”,是以過了三天,他還是沒能成功逮住那小野鴛鴦,恨得咬牙切齒。
又一日春光明媚,從窗外看到小鴛鴦搖曳生姿地扭進醫院後,連着三天撲空的顧少爺憋不住了,今天下了狠心,老子讓你自己送上門來!
尤泥是完全不知道有只餓狼已經垂涎自己三天的事實的,她照樣過着她的小日子,每天來醫院晃一遭,回家再被尤曼一陣數落,不過她最近心情好多了,主要是那種饞得快要流口水的饑渴感得到了緩解,她将這歸功于那天晚上顧少爺的辛勤“耕耘”,心裏挺感激,又有點意猶未盡,于是,這女人便鬼迷心竅地生出了想長期食用這道美味佳肴的念頭來。
真不能怪這女人膽大包天反複無常,三天前她還在為跟自己的頂頭上司攪在一起而怨天尤人,那是因為她沒嘗到好處,現在終于知道了,她那與生俱來的饑渴症能治了,于是,為了廣大良家小處男的貞操着想,尤泥決定舍小我犧牲顧少爺!
男人食用方法之煎炸焖烹煮,擇其一而行之。
經過三天苦思之後,尤泥決定,對顧宸這種處于她頂頭上司,随時都可能與她奸-情敗露的男人來說,只能用焖的!
何為焖?度娘曰,蓋緊鍋蓋,用微火慢慢煮至能食。
焖之難度在于四個字:不為人知。
“小泥,能幫我将這份病歷送到六樓顧副院長辦公室嗎?我這裏來了病人走不開。”是骨傷科的王醫師,将一份病歷交給正在發呆的尤泥。
“啊?哦,好的,好的。”尤泥回魂,趕緊接過東西,做賊心虛地撲紅了臉,看得年輕的王醫師晃了晃神。
嘿,你說這是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所謂的“送病歷”自然是個幌子,顧少爺專門安排了這麽一遭,就是想要這只小野鴛鴦自己乖乖滾到他的碗裏去,哪曾想,他如此一來正合了那娘們兒的意,她不是正想着怎樣将這位爺焖着慢慢吃麽,現在美食自動找上門來了,她當然歡歡喜喜地捧着病歷本“自投羅網”去了。
“咚咚咚!”辦公室敲門聲響起,裏面靠在辦公椅上故作輕松的某人一下子彈跳起來,鬼使神差地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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