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派人跟蹤我?
交往三年,她一直都是好脾氣,好言好語的哄着他寵着他慣着他。
當一個女人越來越好欺負的時候,男人就開始習慣這種雙方之間地位的不平等。
嫂嫂溫夏一個孤兒,沒錢沒權,跟表哥慕西洲吵架的時候,都敢彪悍的指着他鼻子罵。
慕家在江城好歹算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她怎麽就沒出息的不敢與他分庭抗禮呢。
慕曉曉沒回答,電梯門一開,她就直接擡腳走了出去。
薄景琛跟在她身後,開門進去,下一秒,她手臂被抓住,被帶着往客廳裏面走。
幾乎算是半摔進沙發裏。
沙發當初是慕曉曉選的,她喜歡軟的能陷下去的彈度,摔進去不會疼,但這個動作本身就代表着粗暴,她身上的大衣也在掙紮的過程中掉到地上。
緊跟着,男人單膝跪在一旁的沙發上,俯身将她籠罩住。
慕曉曉擡頭,對上他的黑眸,臉上冷峻淡漠,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還是不争氣地生出幾分心悸,手指下意識的抓住衣擺。
“我看你是跟岑溪那個膽子大的女人待久了,無理取鬧都學會了,”有力的手指扣上她的下颚,薄景琛低頭盯着她的臉,嗓音冰涼:“我不是江嶼闊,沒有慣女人的習慣。”
“我知道。”
慕曉曉從一開始就清楚,薄總被各種女人慣壞了,在一段暧昧關系中調換身份,上位者跌到下位者的位置,很難讓人短時間內接受。
不過蘇槿,卻是那個例外。
男人唇間溢出冷冷的笑,語氣惡劣:“會因為這事兒跟我分手嗎?”
饒是心思敏感如慕曉曉,都沒能明白他問這句話的意義,她胸口起伏的劇烈,黑白的眼眸望着他:“不會,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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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提醒我?”
慕曉曉伸手推開他的肩膀,薄景琛的注意力都在她的答案上面,也就真的被她推開了,她撿起地上的大衣,往卧室走。
過了半響,就當薄景琛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有些微啞的聲音響起:
“沒,我只是提醒自己。”
半個小時後。
薄景琛欣長的身形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擡眸看着仍舊緊閉的浴室門。
剛才突然就想試探她的底線,在等她回答的那幾秒,實則很短,但在他這裏被拉的很長。
似乎只有她脫口而出的那句,“不會分手”,才能撫平他最近漸漸感覺到的患得患失。
可最後那句“提醒自己”,是在提醒她自己,她現在還愛他的意思嗎?
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他”這件事,需要她提醒自己了?
是怕突然會忘了嗎?
薄景琛煩躁的想抽根煙,剛掏出來,又想到慕曉曉當初下達的“卧室禁煙令”,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她說不喜歡煙味,卧室裏不準吸煙,他有次沒忍住抽了根事後煙,然後她就一個人搬到次卧,怎麽逼她都不願意再搬回來。
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鋒利的一面。
她并不是像自己最初認為的軟弱可欺,真的倔起來,最後低頭妥協的還是他。
有些方面,她執拗的厲害。
五分鐘後,慕曉曉披着濕漉漉的長發和浴袍出來:“我不太想做飯,如果你吃外賣的話,我可以幫你訂一份。”
他低眸,看了眼被泡的有些發白的手指。
本以為,她剛才是躲在浴室裏哭。
不過連眼圈都沒紅,看不出任何痕跡。
說完,慕曉曉徑直從他的身邊走過,拿了條幹毛巾擦頭發。
“不用,我回公司。”
她擦頭發的手一頓,垂下眼眸:“好。”
薄景琛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床頭那側擦頭發的女人,濕漉漉的長發,浴袍也只是堪堪到了膝蓋,細白的小腿裸露在空氣中,白白嫩嫩的。
将近一分鐘,男人直起身軀,長腿邁向門外。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慕曉曉把半濕的毛巾随手扔在床頭,坐在床邊發呆。
有時候占有欲的産生并不說明他愛自己,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準許自己的東西被人觸碰,更何況她畢竟是他名義上的女友。
呆坐了一會兒,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她走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
花陽。
她挑挑眉,他閑的沒事兒找自己幹什麽?
手指一滑,電話接通。
“曉曉寶貝,中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有事兒直說,半年沒給我打一個電話,一上來就這麽殷勤,你是怕我看不出你的居心叵測嗎?”
花陽是她和岑溪的gay蜜,從小三人一起長大,不過因為他前段時間在準備出國讀博,幾乎沒有任何閑暇時間,三人已經很久沒聚了。
花陽也沒客氣,直接道:“聽說你要出演《曲中戲》?”
“嗯。”慕曉曉有些疑惑,還沒正式官宣,怎麽一個兩個的都知道了。
“我去給你當助理,免費的那種!”
“你一個法律系的高材生來給我當助理,你開什麽玩笑?”
“故事的起因其實是這樣,”頓了頓,花陽繼續道:“我正在追的一個小弟弟正巧在這個劇組裏面當導演助理,我這一個月也閑來無事,準備給他送點愛的關懷!”
“行,”慕曉曉輕笑一聲:“我的助理剛好被開了,你在四季南國候着吧,我半個小時後到。”
“你他媽瘋了麽!四季南國是我能承受住的消費水平嗎?!”
四季南國,一家平平無奇只剩貴的西餐廳,飯菜的味道真沒多好,不過逼格擺在那裏,也不會太差。
慕曉曉挑眉輕笑:“一頓飯已經很便宜你了,我帶你去劇組,你那張男狐貍精臉不知道會給我惹出多少風言風語,我得花多少精力把屁股給你擦幹淨,如果你要是不同意——”
“我同意!”花陽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話:“不過不許點酒,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慕曉曉:“……”
“行吧。”話落她就直接挂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在床上,換了身衣服。
推開卧室的門走到客廳,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鼻內,下意識的往餐廳裏瞥,撞見薄景琛正端着碗面條出來。
不過,他不是說回公司了嗎?
她剛才還以為他不在家呢。
不過薄總在這三年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他的廚藝非常爛,就那碗面條,煮沒煮熟都不确定。
慕曉曉走到玄關開始換鞋,臨出門還是跟他說了聲:“我下午要跟朋友一起逛街,可能會晚些回來。”
穿完鞋子,她拎着包,擰開門把手,離開。
薄景琛自嘲地勾了勾唇,轉身把那碗面條倒了。
這個時間正是飯點,四季南國的漫天要價并沒有使得店內冷冷清清,有錢人很多,不過每個位置離得比較遠,顯得有人氣卻并不會太吵。
花陽坐在對門,從慕曉曉開始低頭看菜單的時候就緊緊的盯着她,像是她敢多點什麽天價菜,就要把菜單奪過來卡在她頭上一樣。
慕曉曉在他的死亡直視下看了半天,本想吃的那幾道菜想也不用想,花陽這個摳逼肯定會拒絕支付,挑了幾個還算正常價位的菜,把菜單遞給一旁候着的服務員。
花陽掃了眼菜單,頓時松了口氣:“還是曉曉寶貝你善良,不像岑溪那個完蛋的玩意兒,每次都獅子大開口。”
慕曉曉端起一旁還在冒着氤氲熱氣的茶杯,淡笑:“等會陪我去逛街,岑小溪最近忙的沒空出來,一個人逛街又沒趣,你就當是給善良女孩的回饋吧。”
說完還沖着他眨了眨眼睛。
花陽撇撇嘴:“行。”
吃完飯兩人去了市中心的商場,慕曉曉戴着墨鏡和口罩,包裹的很嚴實,在花陽的作陪下,在商場裏轉了兩個多小時。
除去給自己挑的各式各樣的首飾衣服,她還給爸爸買了盒他喜歡的茶葉,給她媽媽買了條絲巾,雖然慕情現在對她當初不聽話的舉動仍有不滿,不過也沒有不讓她進家門。
慕曉曉對她媽媽的強控制欲雖然有點不舒服,但也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更何況慕情雖然對她要求嚴格,但從物質生活到精神層面,對她都是極好的。
慕情不是死古板,在慕曉曉多次的軟磨硬泡下,她現在算是默認了她當初選擇演藝道路的正确性。
花陽拎着袋子哼哧哼哧地跟在後面:“我說你叫我來幹什麽!你他媽是想叫我當苦力!”
“你不是要當我的助理嗎?”慕曉曉頓了頓,繼續道:“這就是你的日常工作之一,你得提前适應,現在算是我給你的崗前培訓。”
花陽:“……”
等她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她拎着紙袋子走進客廳的時候恰好撞見薄景琛向她望過來的眼神。
慕曉曉一驚,他最近真的很閑,比起沒爹沒媽的江總,他倒是清閑自在。
薄景琛在室內已經脫下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深色毛衣,襯得他難見的儒雅。
男人一只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慵懶閑适地看着她:“我還以為你要跟那個小白臉連晚飯都約着一起吃呢。”
“你派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