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有發現剛剛那個女鬼是王艾?”

“廢話,她不是說了是我害的嘛!”嚴寬咬牙白了他一眼“說起來害她的應該是你,幹嘛要來找我啊,我太TM冤了。”

就在這時,韓□□然看到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從往嚴寬身後砸過來,他想也不想地把嚴寬往旁邊一推,那塊大石頭硬生生地砸在自己身上。

嚴寬一驚之下迅速跑過來扶起韓東,此時的韓東滿臉是血,連五官都已經看不太清了

嚴寬急得不知所措。

突然,韓東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嚴寬的胳膊,艱難地說了一句:“小心,後……面……”然後暈死過去。

嚴寬大吃一驚,猛地轉過頭往身後望去,只見一個全身燃燒火焰,雙眼通紅,嘴巴往下滴岩漿的怪物,正張着血盆大口朝他撲了過來。

它的速度很快,越來越近,嚴寬吓得全身都僵了。

“嗷!!!!”那只怪物在快要接近他們時發出一聲嘶吼,聲音震耳欲聾。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嚴寬忽然覺得眼前飄過一個人,一下子将那個怪物撲倒在兩米開外,并和它扭成一團。

刺耳的凄勵的驚叫聲一陣高過一陣……

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

那個與怪物扭打在一起的人一身白衣,修長的身材在月光中顯得異常單薄,可渾身卻聚集了一股噴薄而出的力量,遠遠看着,他的額頭有一粒朱砂印發着金光。

是喬振宇,雖看不清樣貌,可嚴寬堅信就是他!

此時喬振宇時而懸浮于空中,時而落在地上,鼻子嗅到強烈的腥臭味讓他深深地皺着眉。

平時他都是最愛幹淨的,在地府也是跟這些惡靈盡量保持距離,眼前卻要跟這只渾身散發着腥臭味的惡犬撕打在一起,他感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嚴寬也看出喬振宇在有意躲閃着這怪物,以為是敵不過它,見韓東已暈迷,便極小心地把他放在一棵大樹後面,立刻轉身站起來向喬振宇跑去。

他知道,自己的手上有一塊神秘的圖騰,而且這些死物好像都怕這個東西。

嚴寬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一下子撲上去,左手緊緊抓住那只怪物的頭,右手連揮數拳,每拳都準确地擊中它的胸腹,怪物吃痛後退一步,瞪着一雙銅鈴般大的紅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喬振宇站在那不動。

此時的嚴寬,手上、身上已有了幾條深可見骨的血痕,他伸出手臂将喬振宇攬到身後,恨恨地朝對面呲着牙的怪物說:“你不是要殺我的嗎,有本事沖我來,別傷他!”

喬振宇一聽這話,腦子裏愣了一下。

就在這個當口,那只怪物又撲了上來

嚴寬擡起右臂擋在臉前,怪物直直撞上來後被一道金光直接反彈了回來。

喬振宇偷偷一笑:“怪不得你不怕死,原來已經知道了鬼契的存在”,然後一臉嚴肅地對着怪物說,“好你個地獄吼,膽子真夠大的,連我也敢傷,看我怎麽治你!”

說完推開身前的人,一步飄到那怪物跟前,擡手就對着它的天靈蓋一掌。

掌心所及之處金光漫天,那只怪物本來還在掙紮,可慢慢沒了氣焰,最後兩眼一番,吭了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

四周又恢複了寧靜。

可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嘻嘻!”兩聲異于常人,又帶了點動物氣息的突兀笑聲響起,不知什麽時候又竄出兩個牛頭馬面的怪物朝嚴寬飄來。

嚴寬現在身心俱疲,哪還有力氣對付這兩個怪物,連連往後退去,卻聽到喬振宇說道:“那是我的人,別打他的主意!”

喬振宇向嚴寬伸出一只手,嚴寬突然覺得身體就輕了,嗖的一聲就整個淩空飛起落在喬振宇的身後。

嚴寬張大了嘴巴,表示,驚呆了!

喬振宇對他的驚愕不以為意,

“不對啊,頭,如果他不是死人,怎麽會看到我們,還有,他怎麽能打退地獄吼,這不科學。”說話的是那個長着牛頭人身,手持鋼叉的家夥。

它身後馬面人身的家夥一把拍了牛頭的腦袋,“笨死了,剛剛你沒看見那道金光嗎,那是咱頭與他訂了鬼契,咱頭現在是他的人。”

本來滿臉怒意的牛頭哦了一聲,眼睛在嚴喬兩人身上轉了轉,憋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話:“真不愧是老大,你找的男人就是比我們兄弟兩好看那麽一點點。”

嚴寬:“……”

喬振宇瞪着一雙大大的杏眼,兩手一叉腰:“什麽叫我是他的人,我是他男人好不好!”

年頭馬面互相對望一眼,心想:“這兩個意思有區別嗎?”

再看看他們的頭,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一看就是被壓的那個,他們沒說錯吧!

作者有話要說:

☆、手下

喬振宇厭惡地朝它們揮了揮手,說:“好了!你們兩個哪來的回哪去!對了,把那只死狗給我帶回去,問問楊三,他那個畜生道是怎麽管的,連個地獄吼都管不住,他還想不想做老三了。”

“那個,頭啊,楊總管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我這把鋼叉擱他面前也就是個燒火棍,而且最近羅剎女跟他走得挺近的,那女鬼出了名的翻臉不認鬼,我們都怵她。”

喬振宇一聽,覺得事有蹊跷,于是問:“他們倆經常見面?”

牛頭馬面同時點頭。

嚴寬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對于他們說的那些非一個空間的話表示,很難理解。但他知道這牛頭馬面是喬振宇這邊的,心下放松了些,繼續聽着他們的話。

喬振宇想着現在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對着他們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快回地府報道吧!”

“不行,我們還有一個游魂沒勾呢。”牛頭搖搖頭

看着喬振宇皺眉頭,知道他們的頭有點不耐煩了,馬面同學馬上拉拉他的衣服,讨好地說:“頭,今天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這兩天我們正遇到怪事想向你請教。”

喬振宇很淡定地一笑,表示很受用屬下的這種恭維話,點點頭,示意馬面繼續說

馬面:“昨天我們收了一個女鬼,本來她是跳樓自盡的,就算抓回地府也不能再入輪回道。她一直向我們哭訴自己的遭遇,說要再回去看看家鄉父母,了卻心願。于是,我們……”

喬振宇瞪了它一眼,馬面縮了縮脖子,繼續說:“我們只給她一天時間,可今天我們再去,發現她并沒有回來。我們知道被鬼耍了,當然很氣憤,于是四處尋找。你說怪不怪,找了一天了我們也沒聞到她一絲絲鬼氣。”

牛頭在一邊附和着點點頭。

喬振宇看向嚴寬,

嚴寬也正在看他,

“後來我們接到地府的命令,說今天有個人會死,就讓我們過來了。可到這一看,那個屍身裏沒有心髒,魂魄也不知去哪了。”

“是啊!“牛頭難得插上了一句話:“我看過那人的死亡冊!他的确陽壽已盡,應該去地府報到,怎麽處置也應該由地府閻王決定,怎麽就沒了魂魄呢?”

喬振宇沉默着,也沒有直接回答牛頭的話,

嚴寬也是默不作聲,目光緊緊盯着喬振宇。

過了好一會,喬振宇自言自語道:“那個女鬼吃了他的心,還有一個更厲害的鬼吸走了他的魂魄。”

“啊!他們要幹什麽啊!”此聲音來自三人合聲,嚴寬一驚,才發現跟自己合聲的劇居然是牛頭馬面!

喬振宇看看面前三個人,不耐煩地說道:“這麽高深的話題跟你們這種智商的說不清楚。好了,好了,牛頭馬面,你們兩個現在,立刻,馬上,把這只死狗給我帶回地府去,我一秒鐘都不想再聞到這股味。”

牛頭:“頭兒!那個女鬼的事?”

馬面:“閻王老大說過,要是我們再出差錯的話……”

然後兩鬼同時露出恐怖的神色,喬振宇馬上很自信地對着馬面同學說:“你把這些情況老實講給太爺爺聽,還有那只死狗也扔到他面前,他會明白的!”

“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閻王老大最喜歡你了!”牛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喬振宇一腳踹上它的後背:“我回地府,你幫我找幽冥鬼手啊!”

馬面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移到嚴寬身邊,笑得一臉恭維樣:“那個,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嚴先生吧。這個,以後這段時間,我們頭就交給你了。你看,他訓我們挺狠的,其實心很好,就是脾氣差了點,還有他現在身子不太方便,他們做那啥事的時候多讓着他點,拜托了啊!”

嚴寬在聽到馬面最後一句話時,俊臉一下子紅了。

喬振宇打發完牛頭後,回頭看見嚴寬看着自己,而且神情很古怪,警惕地朝他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馬面剛剛跟你說什麽了?”

嚴寬笑笑,低頭在喬振宇耳邊重複了馬面的話。

此時牛頭馬面拖着地獄吼的身影忽明忽暗,好似快要消失了,只聽到喬振宇扯着嗓子喊道:“牛頭馬面,你們兩個給我去shi ~~~~~~”

說完,他額頭那點朱砂突然發出一道紅光直直射向牛頭馬面的身後

牛頭馬面跑得再快也沒有那道火光來得快

只見它們驚叫一聲,身後早已火光沖天,連人帶着火瞬間消失在黑暗的月色中。

“它們……?”那聲音也叫得太凄慘點了吧

“那是三昧真火,只有血池地獄的血水才能澆滅,看管那的人叫杵官王呂,最喜歡折磨欺負這些半人半獸。”

看着喬振宇嘿嘿笑的兩聲,嚴寬覺得背脊直發冷,

這個人看似溫良無害,沒想到心腸這麽狠。

以後還是少得罪為妙。

作者有話要說:

☆、羅剎女

“不好,你那朋友!”

嚴寬回頭一看,心都涼了半截

只見那一身紅衣的女鬼王艾已經死死抱住了韓東,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時,黑暗中又跑出來一個人,他只幾下就把那只女鬼踢到一邊。

嚴寬正想跑上去幫忙,卻被喬振宇一把拉住

“有阿落在,你那朋友不會有事的。”

果然,只見那人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好幾張金黃色的符,上面歪歪扭扭寫着幾個蝌蚪樣的文字,然後像射飛镖一樣射向那女鬼,嘴裏默念了幾下咒語,大喊一聲:“收!”

符迅速飛出了手心,直擊女鬼的後心

同時,他手裏的槍對着女鬼的頭部就是一槍。

符牢牢地粘在女鬼的後背,後背立刻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之後她的頭也掉在了地上,兩眼翻白,身體慢慢融為一攤黃水。

“鬼不犯人,人不犯鬼。怪就怪在你執念太重,非要殺人不可,否則,我也不想讓你這樣魂飛魄散!”黃水在地上越積越多,宋折淡然地開口道:“散吧!”黃水在地上消失了。

嚴寬與喬振宇看到女鬼已經解決了,忙跑過來。

嚴寬看見滿身是血,神志不太清醒的韓東時神色變了變,馬上探了探他手上的脈博,這才放松了一些:“還好沒事,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剛想開口說聲謝謝,卻發現這個救命恩人頭亂糟糟的不說,居然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經人,好像還沒自己大。

再仔細看看,竟是那個小片警!

“你,你是陰陽師?”

宋折點頭道:“如果你說的陰陽師就是除鬼的,那我勉強算是吧。”

看到嚴寬有點不相信,于是又笑了笑:“警察才是我的主業,除鬼只是順便,只要這些鬼不害人,我也不想除掉他們。”

“阿落,你們認識?”

“巧遇。”宋折笑笑

“剛剛那只怪物是什麽?”這回嚴寬問的是喬振宇

“它是一只來自陰間的惡太,叫地獄吼,因長期在冥間目睹邪惡,所以性情殘暴。不過法力一般,只是外形看起來有點吓人而已。”

正說着,喬振宇的臉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其他兩人順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見一個黑衣朱發綠眼,表情極其兇惡的女鬼正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

那女鬼看清楚喬振宇的臉後,頓時大怒,“姓喬的,是你,你怎麽還敢到這來?”

喬振宇站起身,走到那女鬼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目光鎮定微笑着說道:“我為什麽不敢來,倒是你,唐寧,竟敢私自帶着地獄吼來禍害人間。還有那個自盡的女鬼。我聞出了她身上有人血的味道,她一定在不久前吸過人血,吃過人心。她剛死不久,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法力殺人,想想也只有你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哦,你就這麽肯定是我殺人,而不是那人自願把皮肉送給我的。”那女鬼聲音不大,可聽在嚴寬的耳朵卻比冬天的天氣還要冷。

他們說的被吸血,挖心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唐兄嚴明。

可顯然嚴明與這個叫唐寧的女鬼是有瓜葛的,

他隐隐覺得,這個瓜葛與佛手玉有關。

此時,他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冷,而且這股冷意來自于那個女鬼

因為那個女鬼所到之處,都已凝聚成一層薄薄的冰霜,在這個炎炎的夏夜,這些冰霜竟比冬天的冰雪更滲人。

嚴寬趕忙轉頭打量面韓東。

韓東受了重傷,鮮血遮蓋不到的臉色本就是灰白的很,現在這周遭溫度驟降使得他渾身瑟瑟發抖,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喬振宇也看出了嚴寬眼裏的擔憂,知道這樣耗着也不是辦法

看看天氣,月色明亮,又是深夜了

“唐寧,這樣,你快走,我就當沒見過你,”他一指嚴寬“這個人已經被我選中,而且你也看到我與他定了鬼契,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殺不了他。”

喬振宇雖然年輕,但本事不小,在陰間的地位更是非同一般,所以,真惹惱了這女羅剎,他也不怕,倒不如挑明了。

唐寧被他這麽一激,臉色更是難看,她大聲吼道:“別的鬼怕你,我唐寧可不怕。你下來不過短短十多年,就占了五道将軍的位置,就憑你姓喬。嗯,瞧瞧那個喬子坪,一事無成,整天就知道守着三生石做個陰間的引路人,想我父親掌管陰司這麽久,沒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要讓給你們喬家人。今天我倒要看看,沒有那個夜叉阿離,你到底有什麽能耐。”

說完她嘴裏發出一陣怪聲,接着,只見一團黑氣向四周不斷蔓延,她在黑氣中變幻成一個鬼體,十個手指就成尖銳的利爪,她一邊舔着手指甲,一邊獰笑着看着對面的幾個人。

面對這一幕,喬振宇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害怕,他雙手一揮,做出防禦姿勢。

那團黑氣轉眼就來到了喬振宇的跟前,尖利的指甲從黑氣中抓出,刺向他的心髒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迷離

宋折心想小喬的身體還恢複好,現在這樣肯定吃虧。

于是立即拿出一包銀色的粉末灑在嚴寬與韓東的四周,叮囑道,看到什麽也不要害怕,不要亂跑,只要你們呆在這個地方,一般的鬼怪是進不了你們身的。

說完,他舉起一把槍,對準了羅剎女的頭。

那羅剎女也看到了他,不以為然地掃了他一眼,放聲大吼道:“開槍啊!”

宋折想也不想地瞄準,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準确無誤地射穿羅剎女的頭顱,可只在下一秒她的頭顱又恢複了原樣,

只聽到羅剎女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麽個小道士就想打死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說完手一揮,不知什麽地方又跑出來一些厲鬼撲向宋折、嚴寬他們

宋折一下就處理了幾個,可一回頭,只見嚴寬好不容易擺脫了幾個,抱着韓東正往外跑,于是他馬上回頭射出幾張黃符幫他們除鬼。

顯然這些鬼的法力并不高明,幾下就被除了。

劫後餘生的嚴寬靠在樹上,手一松,韓東慢慢地往後倒去。

宋折眼看着韓東就要倒在地上,馬上伸手去扶。

好巧不巧,腳下一滑,韓東正好壓在宋折身上。

壞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腕傳過來,宋折趕緊把韓東從自己身上推開,只是這一動,手上再次傳來劇痛。

宋折悲摧地發現,他的手骨折了。

正想破口大罵,只見此時的韓東早已被陰氣所襲,剛剛又被這鬼氣一沾染,早已渾身冰冷,失去了意識。

可韓東的雙手卻死死拉着宋折沒受傷的另一只手,饒是已暈迷過去,也不放。

宋折試了好多次也拉不出自己的手,嘆了口氣也只能這麽忍着。

“這下可怎麽辦?”宋折皺眉想着。

他本來是想處理完這些鬼就去幫小喬忙的,這下可好,現在自己手都不能動,別說幫忙,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想到這,他也只能靜靜地坐在一邊看着不出聲。

擡頭卻發現此時的喬振宇并沒有處在下風的位置。

看來他的法力比自己相像的要好

一年不見,就算現在小喬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也已經能與羅剎女打個平手。可想而知,要是他沒受傷必能高出她一籌。

又一聲尖叫在空中響起,那個羅剎女不知怎麽地身體不停地顫抖,此時已是滿身滿頭的血,瞪着雙眼驚恐地看向四周。

“夜叉阿離就在附近?”

喬振宇笑笑:“是啊,對付你他也懶得出來。看在陰陽司公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饒了你,快滾!”

女羅剎如蒙大赦,眨眼便消失不見。

已經力竭的喬振宇猛地跌在了地上。

“嚴寬!”連喚了幾聲都得不到回應的宋折終于忍不下去了,喘了好幾口粗氣後,拖着暈迷的韓東走到嚴寬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極度緊張的嚴寬吓了一跳。

“現在安全了,你快去看看小喬怎麽樣了?”

“我?”嚴寬疑惑地看了看宋折。

宋折不是陰陽師嗎?他能除鬼,當然也能救鬼對不對?他一個普通人去有什麽用?

宋折撫額:“你才是小喬生命力的來源,你忘了你們兩個人的約定了嗎?你剛遇到他時,他怎麽做的,你就怎麽做,快去。”

嚴寬突然明白了,馬上跑過去半跪着将小喬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裏,低低地喊着:“喬振宇!喬……!小宇……!醒醒!”

可惜懷裏的人閉着眼睛,身體正在逐漸呈現一種冰冷僵硬的趨勢,

嚴寬掀開他身上的衣服,愕然發現他的皮膚已經又變成了初見時的青紫色,

就像,一個死人。

嚴寬心中不知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有點疼。

他四下裏找了找,從地上撿了塊尖銳的小石頭,在手臂上劃了一條口子

鮮血從手壁上蜿蜒而下,流進了喬振宇的嘴裏。

過了一會,見喬振宇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低頭,直接吻住了喬振宇蒼白冰冷的雙唇

一輪彎月慢慢躲進了雲層裏,四周靜悄悄的。

忽明忽暗的螢火蟲在他們的周圍越聚越多,形成一個極其美妙的光圈,讓圈裏人的心漸漸迷離。

作者有話要說:

☆、地府老五

等喬振宇再次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是躺在了一張大床上。

外面的天黑着,月光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讓他稍微看清了些這間房間的樣貌,

這地方他認識,嚴寬家的客房。

喬振宇感到對面坐着一個人,一直在看着他。

“醒了?覺得怎麽樣?”

嚴寬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讓喬振宇有些不知所措。

聽不到喬振宇回聲,嚴寬繼續說道:“我……可以開燈嗎?這樣感覺我在對着空氣說話,怪怪的。”

“哦,随便。”

“啪” 的一聲燈亮了,喬振宇不太适應這種強烈的燈光,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就看到一臉憔悴的嚴寬。

怎麽說呢,看慣了他一向強勢的樣子,現在的他手上纏着繃帶,下巴長滿了青色的胡渣,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蒼白,漂亮的眼睛失了些神采,看起來相當疲憊。

這樣的嚴寬竟然讓喬振宇覺得心裏,有些不忍。

為了掩飾自己這種情緒,喬振宇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問:“有水嗎?我渴。”

嚴寬笑了笑,向他攤攤手:“這個好像真沒有。兩天來光顧着照顧你,把其他事都忘了!”說着不忘揚了揚自己的右手臂。

手臂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喬振宇突然意識他所說的照顧是喂他血,怪不得他臉色看起來比自己還蒼白虛弱,肯定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想到這,喬振宇立即抓過他的手來仔細地查看。

“喂,別這樣啊!小心讓我誤會你喜歡上我了?”

喬振宇哼了一聲,馬上放了手,卻不想被嚴寬反握住。

人類特有的适中溫度透過那只手掌傳了過來,讓喬振宇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幾下。

一定是因為這具肉身還沒完全适應自己的控制,不然怎麽會現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這種讓自己都難以解釋的情況。

感覺到嚴寬的手就要撫上自己臉頰,喬振宇偏過頭,躲了。

嚴寬無力地笑了笑,可笑得明朗

“小宇,為什麽在金馬公園我們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別人卻看不到?”

“羅剎女在那布了鬼界,鬼界破除前,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發生的事,裏面的人也出不去。”

“哦,是這樣,我還擔心這事鬧大了怎麽收場。你們地府的事我不想管,可跟我們嚴家有關的事請告訴我。”

“嚴家的事?”喬振宇歪着腦袋把那天的事在腦子裏重新過了一遍,實在想不出嚴寬所說的與嚴家有關是什麽事情。

嚴寬:“你們說的被女鬼挖心,吸走魂魄的人是我唐兄,嚴明。”

一聽這個名字,喬振宇拍着額頭恍然大悟道:“我怎麽就忘了問牛頭馬面那個沒了魂魄人的名字!唐寧雖說心地不怎麽好,可我們地府的規矩還是很嚴的,不能随便到人間來害人。她能這麽做肯定會有比違反地府規定更重要的理由。”

“佛手玉?”

喬振宇很慎重的考慮了一下,不确定地答道:“或許吧?嚴……明……嚴?難道你唐兄身上有她最需要的陽氣?怎麽會這麽巧,都找到了你們姓嚴的人頭上。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說完狠狠拍了下自己的頭。

看他那麽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嚴寬還真怕他把自己拍壞了,那樣這兩天不就白辛苦了。

于是伸手止住他粗魯的舉動,呵呵笑着說:“算了,人都死了,再說那個唐寧不是回地府了嗎?看她走時的樣子還挺怕你,沒想到你還這麽厲害。”

喬振宇這才笑了,長長的眼睫毛輕輕抖動着,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愛。

嚴寬坐到他身邊,不自覺地就親吻上了他的額頭,然後是眉毛,眼睫毛。

臉上癢癢的,喬振宇伸出手想要把他推開,卻被握住手腕直接反扣到身後,嚴寬的另一只手撫上他心髒的地方,感受到了那的心跳,吻就落在了那冷得毫無溫度的唇上。

吻了一會,嚴寬放開他的唇,将人直接摟進了自己懷裏,輕輕問道:“小宇啊,你為什麽會有心跳,你到底是人是鬼?”

喬振宇頭又開始暈忽忽地,本能地想反抗,可靠了一會覺得嚴寬的胸膛還是很暖和,很寬闊,很……反正很舒服啦。

再說也是他強拉着自己靠的,對不對?

所以也就這麽理所當然地靠着

“我在地府五道将軍裏排行老五。雖說是鬼,已經有屬于自己的肉身了,跟凡人沒什麽兩樣。只是我的道行還不夠,在修煉的時候又出了點小狀況,所以現在稍微有點差池這具肉身就會變成一具僵屍,如果沒有你的陽氣和鮮血就會重新變成孤魂,到時就再也不能修煉真身了!”

喬振宇靠在嚴寬的身上,無聊地撥弄着他衫衣上的鈕扣。

作者有話要說:

☆、嚴大款的廚房

“五道将軍?稱呼聽起來挺吓人的,我看你也就是閻王手下的一個小鬼!還是個經常給他老人家惹麻煩的鬼!說不定就想把你從地府踢出去,省得一直煩他。”

喬振宇噌地一下坐直身子,兩手一叉腰:“才不是呢,太爺爺可喜歡我了。”

嚴寬看着喬振宇一會兒小媳婦似的柔弱樣,一會兒殺氣騰騰的閻王樣,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過豐富,不禁也笑了起來。

咕魯魯!

嚴寬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喬振宇的肚子,實在是好奇這聲音的來源。

“我餓了!有吃的嗎?”喬振宇滿臉通紅地看着嚴寬。

“為什麽你會餓?”

喬振宇眨巴着一雙大大的眼睛,說道:“我這是肉身,跟正常人一樣會餓,會渴,會累,會想睡覺。只有在身體受到嚴重創傷時才會失去一切生理功能,那時如果沒有生命來源給我補充,我就會重新變成死人,魂魄離體後運氣好能重入輪回,運氣不好可能會魂飛魄散,所以我一定要保護好這具肉身。”

“哦~~~~”嚴寬應着,撓了撓頭。

這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地照顧喬振宇讓他又疲又累,現在的腦子明顯還處理不了這麽大的信息量,就先存着再分析吧。

看了看時鐘,淩晨兩點,嚴寬道:“現在外賣都沒有,沒什麽可吃的。”

“你家裏就沒一點存貨?”

嚴寬面無表情地想了想:“應該沒有吧,那個冰箱我從來沒打開過。”

喬振宇仰天長嘆,

這個嚴寬是吃什麽長大的

“我去廚房看看,”說着喬振宇站起來走出門,見嚴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他,疑惑地問道:“我不知道你家廚房在哪,你不帶我去?”

嚴寬想也沒想地答道:“廚房就在樓下最西邊。這房子我是在一年前買的,廚房一次也沒去過,你要想去就自己一個人去吧。我有點累,先在這睡會。如果你找到東西做吃的,別忘了給我做一份,做好了叫我。”

說完真就打着哈欠,往床上一躺,睡着了。

看來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家夥,靠他還不如靠自己。

喬振宇也不想再搭理他,直接出門下樓。

餐廳的家具外形看起來很普通,卻總能在不經意處提醒你,它很昂貴。

外面看廚房,很大,走進去一看,兩個字,奢侈。

每一件設備雖說不是最新款的,可都是最貴的品牌,裏面外面異常整潔幹淨,一眼看過去,就跟新的一樣。

走進去,親手摸一摸

尼瑪,什麽好像,就是新的好不好!

真是個土大款,明明知道自己不會下廚,還把廚房整得跟個電器商場一樣,要不要這麽顯擺啊!

想想自己生前那個家,因為只有一個人住,雖說自己愛幹淨,可怎麽說廚房裏總得有一些雜物,其他地方能不放東西就不放,那個窩才十幾平米,還是廉租房,沒用的擺設對他來說太奢侈。

再看看這位的廚房,好嘛,比他那個家面積還大。

越對比心裏越來平衡,喬振宇煩躁地抓了把頭發。

現在不是仇富的時候,填飽肚子最重要。

打開冰箱,裏面并不是自己相像的那樣空空如也

速凍水餃、速凍湯圓、面條、粽子、馄饨、幹香菇、袋裝竹筍等,基本上都是速凍保鮮食材,冰箱旁邊還有幾箱方便面,各種口味都有。

再看看生産日期期,都還都挺近。

看來這個冰箱并不是如嚴寬說的那樣從來沒有打開過,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解釋,買這些東西的人并不是嚴寬,

但能關心他的飲食,又能進這個屋子,

是嚴寬親近的人,應該是個女人,不然不會細心到連方便面都買好幾種,

女人?!

想起嚴爺爺說的那句話:“你小子女朋友輪番換也就算了……”

女朋友?喬振宇微愣了一下,心裏有那麽一點不舒服。

不過想想嚴寬那雙亂放電的桃花眼,還他遇到自己後總喜歡做的那些親密舉動,現在看來,那些動作也太TM熟練了些,難道是把自己當成某個女人了?

越想越氣,取了幾樣食材,喬振宇碰地直接把冰箱門砸了上去。

男人就沒一個不色的。

不對,自己不也是男的嗎?

長得好看又有錢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喬振宇拿出一把刀,對着那些速凍的食材,狠狠就是一刀下去。

尼瑪,自己救了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沒錯吧。

為什麽還要他這個恩人做飯給這個被救的人吃?!!!

作者有話要說:

☆、追憶

過了許久,樓上的嚴寬不知怎麽就醒了,然後就跟着食物的香味慢慢下了樓。

看到自己家那從來都沒用過的餐桌(以前他都是叫外賣,在沙發上或書房裏吃的飯)上已經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兩碗面,兩個荷包蛋,一碗水餃,一碗小馄饨

耳邊還能聽出廚房裏的鍋碗碰着水流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在洗東西

走到餐桌前坐下,仔細看那兩碗面,湯色金黃,裏面有香菇、竹筍、素火腿、面筋等,色香味俱全。

嚴寬朝裏面喊道:“這都是你變出來的?”

“對,我剛剛去了趟墳場把別人上供的東西劫了下來。”

嚴寬笑笑,聽出了話裏堵氣的味道,

墳場,誰家拿這些東西上供啊

正當他一屁股坐在餐桌邊想拿起筷子嘗一口的時候,只見喬振宇穿着一個藍色米老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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