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個驚喜。”
“沒想到,婚禮的前天,堂姐就去世了......”華清川的眉頭越皺越緊。
“我的假期還沒有到,而堂姐的葬禮也沒确定下來。還是在四天前,也就是上面下達任務的那一天,堂姐夫他突然說,要把婚禮完成。而且地點定在S市殡儀館。”
“既然任務和婚禮都在S市,我就回來了。”華清川說完後,才發現嘴裏的美味的菜已經全部吞下肚子。
華清川一回S市,就找人打聽雲禪的下落。沒想到他在殡儀館上班,還當上了化妝師。雲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照理說,他現在應該還在上大學。
“刁禪,想不到你做飯還挺好吃的。”華清川在心裏加上一句:以後要你天天做給我吃。
雲禪沒有答他,只是道;“你堂姐,手放在肚子上,是保護她的骨肉?”
華清川一愣。
雲禪一開始說起她堂姐遺體的異樣時,華清川沒有當真,雲禪再次提起,他才開始認真考慮起來。
只不過,他都二十好幾了,從來都不相信鬼神之說。然而雲禪的話......
看着華清川疑惑的樣子,雲禪道:“我相信人死後的執念。你表姐,有執念。”
作者有話要說: 本節故事參考一對鄭州夫妻的真實事件。
第二張臉 新娘妝(2)
華清川重複念道:“執念?”
雲禪慢條斯理地向華清川解釋,已經沒有了被華清川突擊時的緊張無措:“我認為,執念,是人死後留在世上的願望。這個願望,最重要。人死後的執念,經常會引發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幾周前,我接收到房租老板孫女,很強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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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雲禪将他為葉小眉的娃娃化妝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聽完後,華清川瞪大了雙眼,像見鬼一樣盯着雲禪。
他發出不可置信的疑問:“這世上真的有鬼?”
那副驚呆了的樣子在雲禪眼裏看起來蠢極了。
“你這樣理解,可以。”雲禪道。
華清川繼續問:“後來怎麽樣了?”
雲禪答道:“後來,警察立案,事情查清楚,李小妞認罪。葉小眉的爸媽回來,很傷心。為她樹了墓碑。” 雲禪的眉頭微皺,繼續道,“李小妞是未成年,被判處有期徒刑。”
華清川聲調誇張地感嘆道:“沒想到人命這麽不值錢。什麽好朋友,還不是說燒就燒。”
雲禪聞言,回想起李小妞被警察帶走時不甘又憤恨的表情,對華清川的話不置可否,低頭悶聲吃飯。
一桌子菜,大部分被惡鬼投胎的華清川吃了個精光。吃完後華清川嬉皮笑臉地搶着要洗碗。雲禪不多話,随他去。
華清川剛想着打算和雲禪多敘會兒舊,沒想到一個緊急電話把他給叫走了。
電話那頭催得緊,華清川直接給雲禪報了一串數字:“這是我私人手機號碼,你記着啊。那天給你打的電話是在報亭打的。”
他知道雲禪記性很好,沒再廢話,飛也似的離開了。
雲禪看着這來去匆匆的背影,心裏忽地升起一股落寞。
他抽出看上去依舊很新的手機,右手指撥弄着鍵盤,将華清川所謂的私人手機號碼輸進手機,點擊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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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琅英是一個事業成功的商人,然而最讓大多數女人心動的不是他的家世和金錢,而是他紳士般的溫柔氣質。
生前,大家都說華清宛命好,遇到了像陳琅英這樣溫柔的人。
死後,大家還是說華清宛命好,遇到了像陳琅英這樣深情的人。
對,就是深情。
人都死了,還願意和她結婚,這不是深情,又是什麽?
一時間,經過報紙、電視臺和網絡的報道,深情男人陳琅英堅持迎娶亡妻的事情廣泛傳播開來。
一張陳琅英隔着水晶棺深情凝望亡妻華清宛的照片更是被瘋狂轉發。所有人都議論着這個讓大家深受感動的男人。短短幾天時間,陳琅英的名字成功登陸各大搜索排行榜的前十。
有熱心的網友甚至搜索出陳琅英的家世。
陳琅英的父母都是高中教師,在那個年代,老師的工資其實很低,因此陳琅英從小在貧寒的環境中長大。但這并不妨礙他日後擁有成功的人生。
受到過良好家庭教育的陳琅英努力讀書,發奮多年。陳琅英頭腦聰明,更是願意刻苦學習,學校裏的每個老師無一不對他豎起大拇指,每天都将他作為學生們的标榜,恨不得節節課都誇他幾句。弄得同校學生對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十八歲那年,陳琅英終于金榜題名,考上了國內一所一流名牌大學。
還未大學畢業的他就開始創業。只是創業的頭幾年業績平平,公司生意毫無起色。但就在陳琅英創業第五年,他所運營的小公司突然開始蒸蒸日上,大有越做越大的趨勢,他也一躍成為商界的黃金單身漢。
後來陳琅英被問到他為何會在三十歲之前就坐擁千萬身家時,陳琅英看向攝像師的鏡頭,笑着謙虛答道:“我想,大部分還是靠運氣吧。”
照片上修長的身材,儒雅的面孔,更是為陳琅英的成功人士形象增添了幾分魅力。
然而,在外人看來因未婚妻死去而過度悲痛,把自己關在卧室裏的陳琅英,此時此刻正在翻閱着各大媒體和網友對他的評價。
因為這次舉辦的特殊婚禮,他和他的公司知名度一時間迅速上升,公司業績也翻了好幾倍。
陳琅英取下金絲眼鏡,揉了揉疲憊的眉心,仰頭呼出一口濁氣。
他又仿佛想起了什麽,拿起書桌上他和華清宛的合照,手指仔細摩挲着照片上笑得一臉幸福的華清宛:“小宛,倒是沒想到這場婚禮會帶來這麽大的反響...只希望你在下面,不會怪我......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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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川其實對他被破格選拔出來執行秘密任務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在軍校裏,他的表現足夠優秀,但并不是最優秀的。教官經常批評他在性格上吊兒郎當,沒有作為一名軍校生該有的樣子。為此還經常罰他,增加他的訓練任務。
也許是他老家在S市,他對執行任務的環境就更加熟悉一些?
華清川甩了甩頭,抛去心中一絲莫名的不安。
那個緊急電話告知他S市某座酒店裏即将進行一宗大型毒品販賣交易,叫他歸隊随時待命。
沒想到他們一隊人端着槍搞突擊,卻發現只是幾個所謂地戴着金鏈子的“黑道大佬”正在酒店的地下室裏抽得欲仙欲死的,一下子就被扣押住。
“不是說大型的毒品交易?怎麽是這麽幾個貨色?”華清川頭也不回地問身邊的人:“難道是線報的信息有誤?”
華清川回到軍方安排的臨時住所,無聊之下上了網。沒想到朋友圈被他堂姐夫和堂姐的婚禮刷了屏。
“喲,這陳琅英都已經到國民好丈夫的地步了?”華清川看到別人的評價,興致缺缺地點開新聞鏈接。
不理會底下某些花癡女網友充滿泛濫的同情心的評論,華清川第一次正式看起了他堂姐夫的資料。
以前聽華清宛說他未婚夫多好多好,現在一看這網上吹得天花亂墜的,華清川也有了一絲動搖,“這陳琅英真有那麽好?”
“創業第五年就事業騰飛?”軍校生的直覺讓他對這一條信息十分敏感。
一個家境清貧的人,毫無背景,在短短的五年時間就發跡......這種事情在互聯網時代雖說不是沒可能,但這種事情怎麽就發生在陳琅英身上?
華清川毫不費力就查到陳琅英公司運轉突然起步的原因。那一年,一位神秘的投資人為陳琅英的公司注入了大筆資金。業界傳聞,陳琅英的創業想法十分新穎,其前景規劃經過評估有很大的可執行性,所以神秘人拿出一大筆資金投資陳琅英的公司。
“不對勁...怎麽看怎麽不對勁。”眼睛緊盯電腦屏幕,右手滑動着鼠标的華清川自言自語。
“就算陳琅英的前景規劃可執行性很高,也沒人願意為他投入那麽一大筆資金吧?”
華清川掏出電話,撥打出一個號碼:“黑殼,你幫我查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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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盛夏,使人渾身燥熱的空氣不斷增溫。
雲禪下午沒有接到殡儀館的電話,頭腦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他的身體一直在天空中飄蕩,仿佛靈魂升空,輕飄飄的,雲禪的神識也開始恍惚。
不知道飄了多久,一陣風将他降落在一處綠竹環繞的山谷裏。
雲禪落地時一個趔趄,差些摔在地上。
微風從四周茂盛的竹林裏吹拂而來,涼爽的風吹拂着他的面龐,稍微解了他在夏日裏的燥熱。
他正要享受這微風帶來的涼意,沒想到背後的微風卻緩緩地将他向前推。
雲禪用手擋着眼睛,山谷裏突然升起的濕冷的寒霧讓他有些适應不過來。
白霧散去,他一眼就發現懸崖邊有兩個人,從衣着來看容易認出是一男一女。
身體不自覺地繼續往前飄,雲禪終于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樣貌。
只是她長得,有些像華清川?
雲禪肯定地确認他認識這個女人,他在腦海中努力搜索着女人的名字,卻死活想不起來。
女人身旁的男人他能肯定他沒有見過。
還沒來得及被微風将身體再往前送一些,雲禪就看見那個男人一把将猝不及防的女人推下了懸崖!
男人頭也不回,朝着相反的方向離去。
“救命!你為什麽要殺我!救命!”
掉下懸崖的那個女人瘋狂的聲音萦繞在雲禪頭腦裏。
“誰來救救我!救我!”
女人的聲音最後變成了哭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雲禪拼盡全力想跳下懸崖去救那個女人,但是周圍的風卻突然靜止,雲禪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他看見一個女人死亡,卻無能為力。
......
雲禪的身體突然從床上彈起,右手支撐在木床上,仰頭大口大口喘氣。
他直起身,用手摸索着老式床頭櫃上的手機。雲禪艱難地翻開了華清川的號碼撥打過去,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堂姐,不是意外死亡。她...”雲禪緩過一口氣:“她被,她被蓄意謀殺。”
不理會電話那頭華清川的驚訝和疑問,雲禪說完就全身脫力般地倒在床上。
他記起來了,夢裏那個叫得嘶聲力竭的女人,那個聲音裏帶着絕望的女人,就是那個“水晶棺”裏靜靜躺着的畫着新娘妝女人,華清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張臉 新娘妝(3)
雲禪從小做過許多次噩夢,以至于在長大之後,雲禪已經習以為常。
無聊的時候,還能冷靜下來回憶分析夢裏夢到的內容。
小時候他無意間聽奶奶說起過,他這是陰氣太重,畢竟是出了娘胎就沒了娘,這陰氣是打小從娘胎裏帶來的。
雲禪不信,這世上那麽多沒有母親的人,怎麽只他一個人天天晚上做惡夢?
雲禪有時會一個人躺在老家的房頂上,看着天上圓圓的月亮胡思亂想:“也許,我的陰氣,讓我的媽媽死去。”
雲禪有時甚至還把他父親出車禍死去的原因怪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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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川清楚地記得兩人的戀人關系是雲禪的父親去世後正式确定下來的。
那一段時間,華清川總是把雲禪帶到一座風景如畫的小山上。
華清川好哥們兒似的摟着雲禪,道:“刁禪,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大聲喊一句,你接着喊一句,我們倆輪流來。”
雲禪呆滞的目光終于有了一點清明,他看向華清川:“?”
華清川敞開了嗓子,不要命地朝着前方的山谷喊道:“雲——禪——我愛你——”
山谷的回音也一直響:“雲雲雲,禪禪禪,我我我,愛愛愛,你你你!”
一束微風撞在了雲禪的額前,他微長的發随風而動,雲禪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眼裏的悲傷也減少了許多,不知所措地望着華清川。
華清川樂呵呵,一副欠揍模樣:“刁禪,你也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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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禪的睡眠質量一直不高,他經常在半夜被驚醒,睡在一個寝室的人都向宿管申請換寝室。只有華清川一個人陪他留了下來。
雲禪的心裏面好像總是有什麽心事一樣,偏偏他又不說出來。
華清川有一天忍不住了,翻下床用手指戳了戳雲禪軟軟的肚皮:“你說你一個小屁孩兒,心裏整天都揣着些什麽吶?那麽沉。”
雲禪說他能見鬼,華清川一副你傻了吧的樣子。
自那以後,華清川就覺得雲禪的神經有些脆弱。
“滴滴——滴滴——”
手機簡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華清川的回憶。
黑殼:CLY的創業時的錢透過幾次水。現在具體的證據查不到。
華清川經常在黑殼那裏買消息。黑殼的信譽極其好,保密性也十分高。華清川比較信任他。除了高超的黑客技術,黑殼本身的背景也很硬,不然光他賣的那些消息就夠他死八百回了。
華清川看着手機上的兩行字,若有所思。
不怪他對他堂姐夫沒有好感,看吧,這人果然有問題。
放下手機,華清川重新研究起了華清宛的死亡報告和現場勘查報告。
報告上記錄,事發當天,陳琅英開車帶着華清宛來到L市筆臺山上散心。陳琅英把車停在山頂的一家農戶的水泥地院子裏面。當天山上沒有多少游客,據農戶回憶,當天下午就只有陳琅英和華清宛到山上來。
兩人在一塊草地上鋪上餐巾,準備在席地吃午餐。
沒想到華清宛突然蹲下喊肚子疼。
“藥...藥在車子裏。”華清宛疼得直不起身。
“琅英,車裏有止痛片。你幫我拿一下。”華清宛急道。
陳琅英連忙答應:“好,好,我馬上去。”
從草地走到農家小院要走一分鐘,農戶一家人都在院子裏乘涼。
一個老伯見陳琅英面色有些急,便好心地問怎麽了,陳琅英正要答話,沒想到一聲尖叫從草地方向傳來。
陳琅英和老伯立馬趕過去,卻發現華清宛不見了。
陳琅英急忙大喊“清宛!清宛!你在哪裏!”
無人回應。
老伯突然指到:“小夥子,懸崖下邊有個人!”
陳琅英身體半趴在懸崖邊上,過了半晌,才聲嘶力竭地喊:“清宛!清宛!”
警察來後,在懸崖下找到了華清宛的屍體和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是華清宛的。
警察方面猜測,華清宛可能是為了撿回戒指,不小心跌落山崖。
“只是有一點,”華清川自言自語,手指敲了敲桌面:“不論怎樣,陳琅英都有不在場證明。”
沒過多久,華清川的手機又傳來一條陌生號碼發送的簡訊。
“登陸郵箱----堂姐”
華清川眉頭一跳。
打開許久不用的郵箱,華清川心中疑惑也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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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皮狗小川:
當你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我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知道你很不喜歡陳琅英,但是我很愛他。我一定是昏了頭了。他溫柔,沉穩,對我很好。當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刻,我簡直高興得要瘋掉啦。但是後來,我發現他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他并不信任我。他好像,只是覺得他年齡到了,是該娶一個妻子,來裝扮他的成功的人生。可是我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他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你知道,我大學是學金融專業的。雖然那些東西我不能全部看明白,但我發現他好像在利用他的公司洗錢,私底下販賣毒品,賺一些不幹淨的錢。
我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我只知道我很愛他。他最近已經開始懷疑我了。他有時候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了我。我相信我的直覺沒有錯。
我利用一個軟件給你編輯了短信和郵件,如果沒有人終止程序,短信和郵件就定時會發給你。當你收到這封郵件後,記得把附帶的文件下載下來。
我之前之所以不揭發他的罪行,一是我真的愛他,二是,我想知道他真的愛不愛我。
我真的很愛他。
再見了,小川。
永遠愛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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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不長,華清川在心情沉重的同時,理所當然地抓住了“毒品”這個關鍵詞。
毒品....怎麽又是毒品?
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上面又給他傳達了線報發來的消息:毒品交易已經在L市,也就是X販毒團夥的老巢,順利進行。
......
雲禪的思緒卻忽然明朗起來。
根據線報,毒販頭子不久前來到S市。
堂姐去世,理應為她操辦一場安靜葬禮,陳琅英卻堅持要舉辦一場特殊的婚禮,這場婚禮還引起了社會極大的關注。
不久,雲禪打電話跟他說堂姐是被人蓄意謀殺。
黑殼又迅速查到,當初注入陳琅英公司的那一大筆錢其實并不幹淨。
随即他又收到一封出乎意料的郵件。
最後,毒品交易竟然在L市順利地完成。
難道,陳琅英就是X販毒團夥的頭子?
荒唐,真是荒唐。
這一假一旦設成立,那陳琅英的婚禮,豈不就是為了轉移警方和軍方的視線?
好一個調虎離山,瞞天過海!
沒錯,陳琅英作為毒販頭子,來到了S市,交易卻不一定在S市進行!
......
今天華清川接收到過多的消息,一時間讓他有些緩不過神來。
他整理好思緒,将堂姐郵件裏的文件傳給了上面的人,寫了一個簡潔的報告。
半個小時後,上頭回複:“藍影死了。”
藍影就是一直在X販毒集團卧底人員。
“他拼死帶回了一條消息,和你在報告中猜測得一樣。”
“陳琅英就是販毒團夥的首領。”
X毒販集團的人做事很謹慎,藍影也是很艱難才打入集團內部,卻還不能近陳琅英的身。眼看着毒品就要交易成功,他只好暴露身份,為上面傳遞了一條具有重要價值的信息,最終卻難逃被殺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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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琅英被逮捕了,這是連陳琅英自己都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華清宛和那個條子已經處理掉了,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再能威脅到他才對。
華清川看着被收押的陳琅英,面無表情道:“堂姐把證據留給我了。”
聞言,陳琅英恍然大悟道:“看來,我還是太愛她了,竟然讓她有機可乘。”
聽着陳琅英嘴裏吐出的道貌岸然的話,要不是有人攔着,華清川早就一腿狠狠地過去,“你愛她?你愛她還要殺她?”
陳琅英聞言一笑:“華先生,請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如此深愛愛我的妻子,怎會殺了她?就算是我殺了她,你又有什麽證據?別忘了,我有不在場證明。”
華清川被他噎住,一時間講不出其他的話。
雖然還沒有提起正式的訴訟,大家都默認陳琅英的真實身份就是毒販頭子,但這不代表他殺了華清宛。
雲禪只是突然打電話告訴他華清宛是被蓄意謀殺,并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證明陳琅英就是殺人兇手。
華清川狠狠地盯着陳琅英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姐她懷孕了!”
陳琅英的瞳孔一縮,像是終于露出一絲真實的情緒:“我當然知道了,驗屍報告裏面已經說了。”
陳琅英苦笑着說:“這場婚禮是她夢寐以求的,也算是,給予她懷孕的補償吧。”
華清川像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連旁邊看護的人也攔不住,重重的一拳打到陳琅英的臉上,他的金絲眼睛脫離鼻子,撞擊到了地板上,嚴重變形。
“誰TM稀罕你這種補償,你TM就等着關一輩子吧!”
.......
華清川帶着雲禪一起,親自去了華清宛墜崖的現場,希望能發現一些證據,好在以後在法庭上指控陳琅英這個衣冠禽獸的僞君子。
華清川恨不得把他在軍校所有的本領都用上,可是他翻來覆去地找,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他發了瘋似的一拳一拳地砸着地上的岩石。他太沒用了!
雲禪艱難地從後面抱住他:“停下,停下。”
華清川其實很累,雖然初次見到雲禪的時候還嬉皮笑臉的,好像堂姐的死對他沒有多大的影響。
那只是因為他有任務在身,才把對親人逝去的情感一直壓抑到現在。
抱着稍微冷靜下來的華清川,雲禪摸着他的頭發安慰道:“沒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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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出頭的陳琅英考上了國內的一所一流名牌大學。那時的他一心想着創業、出人頭地,每天累得要死不活的,從來都沒有空看正眼他身邊一群仰慕她的女孩子。
華清宛就是那一群女孩子中的一個。
華清宛和陳琅英在同一個班。大學四年裏,她都在身後不遠處默默地看着陳琅英。陳琅英是高興還是挫敗,她都看在眼裏。
創業的頭幾年,陳琅英被殘酷的現實狠狠地扇了許多耳光。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的他,怎麽才能在這個世上立足?
華清宛總是能在學校的天口上找到一個人喝悶酒的陳琅英。
她總是在陳琅英喝醉酒後幫他蓋上一件衣服。她想利用家裏的關系去幫助陳琅英發展他的事業,但陳琅英好勝心,自尊心太強了。她怕她的舉動會讓陳琅英厭惡她。
華清宛曾無數次想向陳琅英不顧一切地告白,但是每一次,她都忍住了。她不想成為陳琅英的負擔,他每天既要忙着創業又要兼顧學習,已經很疲勞了。
所幸畢業後不久,陳琅英的公司逐漸走上正規,在國內也開始小有名氣。
她由衷地為他高興。只是她還是沒勇氣跟他說出那句話。
讓陳琅英真正開始和華清宛開始接觸的是一次商業晚宴。
陳琅英是商界的新貴,在宴會上很受歡迎。
觥籌交錯間,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在大學裏經常跟在他身後,不時偷窺她的女孩子。
他當即就作出一個決定。
他看着穿着優雅禮服的華清宛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小姐,願意和我跳一支舞嗎?”
新娘妝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新娘妝的後續在下一章交代
第三張臉 鼠臉(1)
陳琅英的案子後來被警方接手了,這件事的後續發展華清川沒有權限幹涉。
沒過兩天,華清川就被召回軍校,校方為他重新恢複了學籍。
軍校裏的生活單調又枯燥,好在考上軍校是華清川從小就開始期盼的。雖說每天在軍校接受枯燥的軍事教育,生活過得也算得上十分充實。
不過自從再次和雲禪取得聯系以來,華清川的軍校生活開始發生變化。只要條件一允許,華清川馬上就給雲禪打電話。一個寝室的同學都在打趣他:“喲,你丫談戀愛了?男的還是女的?”
有人附和道:“我賭是男的”
“我賭是女的。”
“輸了洗一個月內褲怎麽樣”
華清川一個手刀劈過去:“一個個的,怎麽都跟八婆似的?!”
室友們笑成一團。
華清川給雲禪打電話的頻率不能過高,畢竟軍校對學生的管理比較嚴格。每次和雲禪的通話時間也都比較短,他次次在電話上都只是問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跟雲禪抱怨他自己今天怎麽又被教官穿小鞋了,又比如問雲禪最近給死者化妝之後又遇見什麽“鬼”沒有。
雖說雲禪這“招鬼”的體質特殊了些,也總不能天天遇鬼吧?
雲禪在電話上偶爾說話,說的也只是些“嗯、我吃過了、工作很好”之類的話。
就這樣,華清川給雲禪打電話的熱情也越來越高了。搞得他媽打電話來批評他:“怎麽這些天給家裏打的電話一個都沒有?聽文教官說你談戀愛了?”
兩人雖然離得遠,但通過電話聯系,兩人之間自從高中畢業後的隔閡正在慢慢消逝。多了一個人說話,雲禪最近算是過了一段輕松的時光。
自從殡儀館的婚禮事件在網上紅了以後,殡儀館的生意好了不少。雖說殡儀館下屬民政部門,也是盈虧自負。辦公室的領導還巴不得殡儀館的生意火起來。
殡儀館裏的工作人員忙了一上午,愣是沒喘過一口氣。一部分人好不容易忙完了,又賴在休息室裏不走了。
整個殡儀館裏,就休息室還有點活人氣兒。幾個員工實在是累了,又有些無聊,就在休息室裏擺起了龍門陣。
火葬管理員老王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汗水,喘了幾口氣:“我說,咱們這裏每年都有好些沒人來認領的屍體,這不,又新出了一具。”
門衛老康換了班,也坐在休息室裏享受空調,搭話道:“你說的不會是那具吧?”
“誰說不是啊,我去,我工作了十幾年也沒見過那樣的屍體。”
雲禪只是想在裏面喝口水,喝完繼續去工作,聽到幾個同事又在談論死者的事,只想快些出去。
老王一把拉住了半只腳在門外邊的雲禪,“雲小哥,你別走啊。”
雲禪眉頭微鎖,轉過身,正要表示他還有工作沒有完成,那老王一臉神秘:“雲小哥,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老王摸了一把汗,生怕雲禪對他的話不感興趣:“咱館子裏來了一具沒人認領的屍體,那模樣,都快把老李給吓尿了。聽說好像是被大火毀了容的一男的。”
老李每天下午負責清點屍體,他一掀開那具屍體,差點沒被吓得蹦出了屍房。
“這具屍體過幾天要是還沒人來認領,就快被燒了。到時候你給他化妝,可得有心理準備。”
老王說完,一臉同情地拍了拍雲禪的肩膀。
“到時候你悠着點兒。”
雲禪:“........”
S市殡儀館的生意突然火了起來,連附近的一些喪葬用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許多。雲禪現在每天基本上要忙到下午三四點才能下班。
傍晚回到家,雲禪的精神有些不濟,正想睡一覺。
誰知一只長着有成年人手指一般長胡須的黑貓攔在了他家門口。
“喵~”黑貓伸出黢黑的爪子摸了摸雲禪的鞋。
黑貓有些瘦弱,身上的毛沾上了不少黃水泥巴,看起來髒兮兮的。
“喵~”黑貓見雲禪一動不動,又伸出爪子輕輕抓一抓雲禪的褲腳。
雲禪蹲下身,抱起溫順的貓咪進了屋。
大多數貓咪喜歡溫暖的地方,一點都不喜歡用水洗澡。
雲禪把貓咪放在地板上,去廚房燒開一壺熱水,又摻了一些冷水進去調節水溫。
雲禪又抱起貓咪,摸了摸貓咪的頭:“給你洗澡。”
“喵!”黑貓一下子從雲禪的懷裏跳了出來,十分抗拒的模樣。
雲禪開了門,冷冷道:“不洗澡,出去。”
黑貓踱着步子,慢慢回到雲禪身邊,小心翼翼地朝雲禪伸出爪子。
“喵.......”
那可憐的模樣像是在說:“好吧,貓大爺我洗.......”
雲禪拎起黑貓的後頸,黑貓也不掙紮,像一條死狗一樣,被雲禪輕輕放進了水裏。
盆裏的水其實很淺,黑貓的後腿卻使勁瞪着,嘴裏也不停地叫喚着,像是快被淹沒了一般。
雲禪看着貓咪的不住撲騰的動作有些好笑。
雲禪拍了拍黑貓的腦袋:“不鬧。”
說着,雲禪用香皂從黑貓的頭上一直抹刷到背脊。
貓毛雖然被打濕了,這個動作卻讓黑貓徹底乖順了下來。黑貓俨然已經忘記了它剛才怕水的那一副模樣,眯着眼睛享受了起來。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把先前看起來髒兮兮的貓咪洗幹淨了。貓咪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在雲禪拿出的新毛巾上噌着。大夏天裏,貓毛幹得很快,黑貓立刻就變得毛茸茸的,比在門口雲禪剛見到的那模樣要胖了好幾圈。
這只黑貓特別喜歡黏人,雲禪去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
這只貓雖然看起來對人沒什麽戒心,但也可能是一只流浪貓。
現在也肯定餓了吧?
雲禪上網查了一下貓能吃的糧食,發現冰箱裏還有幾條用來煮湯的小魚。
一看到雲禪拿出冰凍的小魚,黑貓瞬間激動了。
“喵~喵~”——就吃這個,就吃這個!
雲禪看着黑貓一副嘴饞的樣子,唇角微揚,黑貓還真有點像華清川那個吃貨。
黑貓吃飽了,雲禪就帶它到市中心的寵物店為貓咪打了疫苗,回來時還帶了一些熱心店員推薦的貓糧和磨爪器。
他不知道貓咪是不是只是想在他這裏填飽一次肚子,但他的确是做好了養一只貓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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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的工作開始。
打開遮蓋屍體的白布的一瞬間,看見躺在自己面前的這具逝者遺體的面孔,雲禪終于明白老王為什麽要在幾天前給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