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今生:質問過往謝臨淵,是你負了他……

第四十三章 今生:質問過往謝臨淵,是你負了他……

謝承心底有了懷疑,不安的情緒滋長,一刻也不能忍受。

謝家雖然不比姜家武士能人衆多,但這些年也培養了不少得用護院,來護衛這個巨富之家。上回任逍遙夜闖謝府後,還在原有基礎上,增設了一批會武的家丁。

如今他又投靠至九王麾下,未來的風雨只會更加變幻莫測,所以謝承正努力在不超過律法規制的前提下,盡可能的網羅門客和護院,将家人保護周全。

這兩日,他經姜父同意,接收了兩個從平安镖局退下來的中年镖師。他們行走江湖見多識廣,還擅長追蹤查探和收集消息。于是謝承交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追查任逍遙的下落。

隔日便有了消息。

任逍遙那日被他踹傷了腿骨,暫時尚未離開揚州,而是在一家藥鋪養傷。

他似乎是因姜羨餘的警告受了打擊,精神有些萎靡,再加上連日用藥,警惕性差了許多。

謝承不過是派人買通藥童,在他藥中多加了一點安神的成分,就成功将人藥倒,從藥鋪綁了出來。

謝家名下有不少存貨的庫房,任逍遙便被帶去了城郊最偏僻的一處庫房的地室之下。

謝承看着昏死過去的任逍遙,腦中湧現千百種悄無聲息取他性命的方法,保證幹幹淨淨不留痕跡。

但一想到姜羨餘說要他活着日複一日的忏悔,謝承便不想這麽便宜地結果了他。

他先讓兩個镖師動手,剝下任逍遙的人.皮面具。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預料。

任逍遙臉上的人.皮面具緊緊粘合在他的血肉之上,只能在頸下找到一個尚未愈合的小小缺口,剛想從此處揭開,任逍遙就一個激靈疼醒了。

他下意識擡手防禦,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縛在木架之上,周身穴道被封,無法運轉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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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掙紮,看向四周。

眼前是一個昏暗的地室,兩個蒙面的黑衣武士圍着他,正要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兩個蒙面人身後,一個黑衣男子立于昏暗的角落,看不清容貌。

“公子,此人的人.皮面具已經長在了臉上,若是強行剝離,恐怕……只能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其中一個蒙面人微微側頭向身後的黑衣男子彙報。

黑衣男子走上前,相貌清晰地顯現。

“謝臨淵!”任逍遙繃緊了身體,眸中迸發冷光。

謝承并不理會他激烈的反應,而是蹙眉想着劉镖師剛剛說的意思。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長”在臉上的人.皮面具,不禁問道:“世上竟有這種換臉之術?”

劉镖師答道:“應是用特制藥水将面具粘在臉上,假以時日與皮膚完全融合,讓人瞧不出破綻。但這種藥水會腐化皮膚和面具,不但需要不停更換新的面具,而且……”

“再也無法用原先的面目視人。”劉镖師說着打了個寒顫,仿佛體會到那種面目腐蝕的痛苦,只覺一陣惡寒。

謝承驚訝之餘有一絲反胃,嗤笑一聲,對任逍遙道:“為了忠王的大計,你倒是豁得出去。”

竟然甘受皮肉腐蝕之苦,連原本的面目都不要。

也難怪有恃無恐,不怕他們拆穿他的身份。

任逍遙咬緊牙關,回憶起剛貼上人.皮面具那段日子的蝕肉之痛,表情有一瞬間扭曲,“與你何幹!”

謝承看透他的色厲內荏,譏諷一笑,轉頭吩咐兩個镖師先出去等候。

地室裏燭火昏暗,謝承觀察着任逍遙的表情,惡意揣摩他的“苦衷”,“忠王許了你什麽好處,換你為他賣命?還是你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上?”

任逍遙眼睫一顫,被謝承捕捉到了。

“他給你下了毒?”謝承唇角勾起玩味而殘忍的笑,“或是手裏有你的罪證?家人?”

任逍遙忽然掙紮,惡狠狠地瞪向他,“只要我沒有按時回金陵,你我以及姜羨餘重生的秘密就會被送到忠王手中,包括前世你開的銀號,背後的靠山,還有謝家和平安镖局,一個都跑不了。”

雖然他至今沒有弄清楚謝承依仗了誰的力量,但總歸逃不開那幾個王爺的勢力,無妨全部捅到忠王面前。

謝承聽罷卻嗤笑一聲,忽然轉身抽出牆上的挂劍,一劍刺穿任逍遙的肩胛。

任逍遙悶哼一聲,咬牙忍痛,對上謝承近在咫尺的陰鸷眼眸。

“這就是你口中的真心悔過?”謝承冷笑,深深替姜羨餘感到不值。

前世怎會相信這樣一個無恥混蛋?!

他眸中泛起寒光,用力将劍推到底,穿透任逍遙的肩胛,“我只要将你扣下,在你的消息遞到忠王手中之後,有所動作之前,堂而皇之把你交到他任意一個對手手中,你以為他會信你的荒誕之言來找我麻煩,還是先解決有可能洩密的你?”

任逍遙一怔,思緒停滞的同時,額間布滿了冷汗。

“蠢貨!”謝承退開一步,将刺穿任逍遙肩胛的長劍一把抽出。

猩紅的血濡濕了任逍遙的衣裳,皮肉拉扯割鋸的痛楚讓他再也忍不住痛呼出聲。

謝承卻沒有半點心軟,将染血的劍尖挑起任逍遙的下巴,話音一轉,道:“你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好計策。”

“只要我将忠王身邊有個重生之人的秘密宣揚出去,你猜猜陛下和諸位王爺會怎麽想?”

世人都恐懼未知,渴望通曉未來。如果有這樣的奇人,必然會想要收入麾下。如若不能為已所用,那就如不毀滅,總之不能便宜別人。

只需這樣一個流言,就能讓忠王成為衆矢之的,打亂他的謀劃。

任逍遙忍過最初的那陣疼,撩起眼簾看向謝承,陰恻恻笑道:“那我也要拉你一塊下地獄。”

“你以為這就算威脅?”謝承笑道,收了劍輕蔑地看着任逍遙,“我能保證沒有一個人會信你。”

任逍遙辯不過謝承,卻最懂如何戳中謝承的軟肋:“小餘他……知道你是如此陰狠毒辣之人嗎?”

謝承臉色一沉,眸中醞釀起駭人的風暴,陰鸷地看着任逍遙。

“對,就是你這副模樣,”任逍遙笑得有幾分癫狂,“他見過嗎?”

謝承怒急反笑,頃刻間收斂方才那副陰狠可怖的神色,淺笑道:“你不該試圖激怒我。”

失血讓任逍遙的臉色越來越白,刻意擠出的笑容十分慘淡,“在我面前就不必裝了,謝臨淵……你把我綁來,不會只是為了同我說這些廢話吧?”

他這會兒才回過神,懊惱自己在謝承沒有表明目的之前就先透了底,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的确愚蠢至極。

但現在,看到謝承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問到了關鍵。

謝承輕笑:“這會兒終于不那麽蠢了。”

任逍遙不理會他的嘲諷,“說吧,你想如何?”

實則他想不到謝承綁他的目的,因為正如對方所說,他不如謝承聰明,重生一回也不占優勢,謝承壓根沒必要這麽對付他。

謝承卻沒吭聲,挑起任逍遙的衣擺擦幹染血的劍,将長劍收入劍鞘,這才在任逍遙面前的太師椅上坐下。

問他:“說吧,當年你如何拐走了他?”

任逍遙一愣,繼而嗤嗤笑了起來,“怎麽?小餘沒有告訴你?那我為何要告訴你?”

謝承将長劍抽出,抵在任逍遙的頸邊,“二十八刑,你還想再試試?”

任逍遙猛地一顫,眸中下意識泛起驚懼之意。

那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比人.皮面具腐化皮膚的痛楚深刻數十萬倍!

前世謝臨淵便是用這幅波瀾不驚的表情,把姜羨餘受過的二十八刑在他身上試了無數遍。

以至于他剛恢複前世記憶的那段時日,整夜噩夢纏身,閉上眼就能浮現謝臨淵的面容。

若說一開始對姜羨餘有愧,在謝臨淵的報複之下,也全數轉為了怨恨。

如今便是再聽到“二十八刑”幾個字,靈魂都會忍不住戰栗。

謝承十分滿意他驚懼不已的反應,用劍尖拍了拍他的臉,“別想着胡編亂造糊弄我,你最清楚,我總有辦法讓你說實話。”

任逍遙狠狠閉了閉眼睛,拒絕回想前世謝臨淵審問他的手段。

“先生手下留情,主子還等着從他嘴裏知道玉墜的下落。”

在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時候,謝臨淵身邊的黑衣人才出聲提醒,提到了他們的“主子”。

謝臨淵這才仿若進入正題,開始問他将玉墜藏到了哪裏。

他咬牙不肯說,但謝承卻在又上了一遍刑之後,直接叫人挖開他大腿的舊傷,找到了那塊他藏得好好的玉墜。

他不願意承認,但謝臨淵就是比他聰明。甚至他懷疑自己一早就暴露在了謝臨淵面前,但對方卻偏要用二十八刑折磨他,要他給姜羨餘償債。

謝臨淵在乎的,只有姜羨餘。

此刻他想問的,還是姜羨餘。

思及此,任逍遙忍下大腿隐隐作痛的感覺,笑着問謝承:“你想聽什麽實話?”

“前世他離家并非是去嶺南,而是去金陵找你的實話?他給你寫了信,在金陵等了你半月,卻等來你及冠之後繼承家業的實話?”

謝承先是一怔,接着握緊了太師椅扶手,死死盯着任逍遙。他每說一句,謝承的臉色就更黑一分。

任逍遙卻還是不過瘾,繼續道:“還是他離家第二年曾經返回揚州,卻聽說你要成親,于是過家門而不入的實話?”

咔嚓一聲,謝承捏斷了太師椅扶手,木刺狠狠紮進手中,鮮血淋漓。

任逍遙卻笑得更加惡劣:“謝臨淵,是你負了他!”

別卻天涯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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