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新]今生:強弩之末你們李家根本不配!……

第八十章 [最新]今生:強弩之末你們李家根本不配!……

癱瘓在床的文清帝說,除掉江家,他就讓李熠做皇帝。

李熠聽了輕笑:“父皇,如今您說了不算,還是別逞強了。”

文清帝一愣,頓時面色鐵青:“你——放肆!咳咳……”

他忽然咳得驚天動地,李熠卻站在床邊漠然地看着他,而門外也沒有一個宮人進來端茶遞水,連文清帝最信任的總管太監也不在。

文清帝漸漸意識到什麽,反而平靜下來,目光森寒地看着李熠:“沒想到……朕自認掌控一切,卻成了一只鳴蟬。老六做了螳螂,老三想當黃雀,卻不知身後……還有你這個打鳥人。”

“是朕小瞧你了。”

李熠嗤笑一聲:“父皇何必客氣,您從前壓根沒有正眼瞧過我不是嗎?”

文清帝一怔,面上沒有被戳破的尴尬,只是認真打量起了李熠。

李熠道:“因為我母親是你中他人算計的證據,而我則是你的污點,所以你并不在意母親和我的死活。後來有人在乎我的時候,你又把我視作吃裏扒外的不孝子,不是嗎?”

文清帝不得不承認,他一開始就不待見李熠母子,妻妾子女因此見風使舵,時常欺負他們母子,他也聽之任之,沒有管過。

江太後想将李熠接到膝下照顧時,文清帝也毫不猶豫地将他送了過去——他又不是只有這一個孩子,送去給小皇帝作伴又怎麽了?

後來見李熠同小皇帝和江太後親似一家,文清帝嗤之以鼻的同時,的确也認為李熠吃裏扒外,不知好歹。

再後來小皇帝和江太後逝世,文清帝不知道李熠對其中的內幕知道多少,但這個曾經陪在那兩人身邊的兒子,徹徹底底被他厭棄,抛到腦後。

直到禮部官員提醒他,該給李熠封王了,文清帝才意識到這個兒子已經這麽大了。

庸碌無為,沉默寡言,是文清帝對及冠後的李熠僅有的印象,因此他連給李熠的封號都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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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只是在禮部呈上來的備選當中,随便勾了一個最不起眼、最平庸的“毅”字。

如今才意識到,這小子自幼經歷坎坷,卻能順利長大成人,絕非一件易事,能辦好赈災的差事也絕非巧合。

“這毒,是你下的?”文清帝語氣平緩,只是單純求證。

李熠卻搖頭:“看來父皇還是不懂我那幾個哥哥。”

他撩袍坐到床沿,居高臨下看着文清帝:“您料到六哥就算破釜沉舟逼宮也不會成功,也料到三哥攔下六哥之後,會逼您立儲,所以您一早就立下诏書,連同玉玺一并交給了方大人,兒臣猜得對嗎?”

“你——”文清帝倏然瞪大眼睛,驚駭地看着他。

李熠:“您看不上三哥和六哥的秉性,不放心傳位于他二人,所以最後還是選擇了您的第一個兒子,畢竟他雖然犯了錯,但也是您親自培養過的儲君,雖無大才但性情忠厚,有方大人和徐禦史等人的輔佐,就算不能興國也能守成,何況他還有個聰慧的兒子,對吧?”

“至于我和八哥,壓根就不在您中意的人選之列。只不過八哥比我稍好一些,雖然魯莽好武,但能聽得進勸,不像我‘一無是處’。”李熠輕笑自嘲,“所以如果大哥有個好歹,八哥就是您交待個方大人的備選,對嗎?”

李熠每猜測一句,文清帝臉上的驚愕就更多一分。

“只可惜您的打算兒臣知道,沈大人和大哥并不知道。”

李熠唇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于是沈大人潛入禦書房盜玉玺,拿走了您事先準備的贗品。大哥卻信以為真,決定放手一搏,甚至不惜将母後的性命也搭進去,想趁三哥和六哥逼宮之前讓您駕崩,然後憑借玉玺和假诏書登基。”

文清帝瞪圓雙目,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不可能!老大他怎麽敢——”

然而他說着就沒了底氣,眼神不安地顫動,無法面對自己最後信任的兒子竟然也想置他于死地。

“父皇若是不信,可以把大哥喊過來問問。哦,如今不行,如今大哥下了诏獄,關在三哥隔壁。”李熠冷笑道。

文清帝怒目瞪他:“那又如何?老大不行還有老八,總之不能是你這個勾結江家餘孽的不孝子!”

李熠臉色一沉,文清帝卻以為戳到了他的痛楚,喋喋不休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肯定也認出了江家那小子,卻假作不知,還讓他進京、給他請功,不就是想趁機給江家平反!朕告訴你,江家就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他近乎嘶吼,拳頭一下下捶着床榻,癱瘓的身軀奮力掙紮,卻宛若垂死的涸轍之鲋。

李熠憤怒起身:“您口中的亂臣賊子,在昨晚三哥和六哥的私兵硬闖百官府邸的時候從天而降,協同京畿衛救下百官家眷,護住了一城百姓。”

“不是江家不忠,是您不配。”

李熠丢下這一句,不再看文清帝猙獰的面目,轉身出了寝殿。

寝殿外間,姜羨餘、謝承、誠王、方志洲、徐禦史等人都在。

誠王、方志洲和徐禦史等着李熠出面主持大局,姜羨餘和謝承則留下來看能否幫得上忙。

李熠收斂怒容,對誠王道:“八哥進去看看吧。”

誠王頓了下,沒想到他會讓自己見父皇,猶豫一番,還是走了進去。

方志洲目送他的身影入內,忍不住喚李熠:“殿下,你——”

“讓八哥自己選。”李熠打斷他,面色沉靜地看向寝殿內。

也就片刻功夫,就聽見裏頭傳來文清帝的喊聲:“站住!你跑什麽?!”

只見誠王急匆匆跑出來,面色尴尬地看着李熠:“害,父皇真是糊塗了,我哪有本事坐那個位置,還是九弟你來吧。”

李熠:“八哥這是哪裏話,一切還得看父皇的意思。”

誠王笑得憨厚,道:“就我們兄弟倆就別虛與委蛇了,除了舞刀弄棒,別的我也不會,如今只想把我娘從宮裏接出來,帶着家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九弟就順了我的意吧。”

誠王的母妃也不算受寵,但早些年外祖父還未告老還鄉的時候,在朝中有些分量,因此他們母子倆并不會像李熠母子那般受人欺負,本身又行事低調,不貪寵貪權,所以這些年勉強還算順遂。

李熠同誠王不算親近,只記得這個最小的哥哥沒有欺負過自己,有時候還會偷偷幫他,總歸有些情分。

于是李熠淺淺勾起唇角,對誠王道:“八哥定能順遂如意。”

誠王跟着笑了:“有你這句話就成!”

三言兩語間就說定了關乎命運與國家的大事,姜羨餘都覺得不可思議。

李熠、謝承、方志洲和徐禦史等人卻一派淡定,轉頭商量起如何穩定朝局、安撫百姓。誠王也臨危受命,負責整頓宮禁,清除餘孽。

有小太監端着藥碗過來,見王爺和朝臣聚在寝殿門外,踟蹰着不敢上前。

姜羨餘見狀朝他伸出手:“給我吧。”

小太監頓了下,看向李熠。

李熠注意到姜羨餘的舉動,停下交談看向他。

“我想進去和他說幾句話。”姜羨餘道。

李熠點頭,小太監便将盛了藥碗的托盤遞給了姜羨餘。

姜羨餘端着藥碗入內,來到文清帝床邊。

文清帝躺在床上喘着粗氣,聽見腳步聲猛然轉頭看過來,看見是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來做什麽?!誰讓你進來的?!”他槌床大怒,實則色厲內荏,神色驚恐地看着姜羨餘手中的藥碗。

“放心,不是毒藥。”姜羨餘将托盤放在床頭,坐在了床邊的小凳上。

文清帝卻聽不進去,朝門外大喊:“張德海呢?!把他給我叫來!”

張德海便是文清帝最信任的總管太監。

姜羨餘道:“張公公忙着整頓內務,如今不得空。”

“混賬!他竟然也敢背叛朕!”

姜羨餘看着他猙獰的面目微微蹙眉,好意解釋道:“張公公正在核查毒物的來源。”

但文清帝不信,毒物來源誰不能查?為何非要張德海去?他都癱瘓在床了,張德海卻不在他身邊伺候,對他來說與背叛無異。

姜羨餘看他表情便知道他不信,不禁諷刺輕笑:“落到如今這個下場,您後悔嗎?”

文清帝怔愣一瞬,接着又滿臉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說什麽?還是想趁機從朕這裏聽到虛情假意的忏悔?”

姜羨餘譏諷一笑:“也是,我要您的忏悔有何用?又不能讓我外祖父和藏劍山莊的冤死者重新活過來。”

文清帝冷哼一聲,“朕沒有趕盡殺絕,已是仁至義盡。”

“哦?”姜羨餘簡直被氣笑,“向您這麽嘴硬的老頭,也是不多見了。”

“就算您今日沒中毒,身體依舊康健,也動不了我們江家。”

除非文清帝打算不管不顧出兵圍剿江家。

姜羨餘沉眸看向他:“當年您能算計我外祖父,不過是因為他心甘情願,犧牲自己保護江家和藏劍山莊。否則就憑你們那點拙劣的手段,能奈何我外祖父?”

文清帝怔住,腦海中迅速回想當年之事。從他們設局栽贓江蔚風,到捉拿江蔚風歸案,再到處死江蔚風和他親近的下屬……一切都十分順利,唯獨留下了一些漏網之魚,遲遲查不到蹤跡。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江蔚風“自投羅網”,有意替江家謀退路。

江蔚風曾數次提起要告老還鄉,他和父皇都不信他願意放權,反而以為他是借題發揮,逼父皇讓步。

如果他們真的想錯了……

文清帝沉默良久,久到姜羨餘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才緩緩道:“當年,父皇也是用自己的性命做籌碼,替朕鋪路。”

江蔚風投毒謀害明仁帝,并非文清帝為了皇位陷害江蔚風,而是明仁帝為了除掉江家,對自己下的手。

姜羨餘沒想到一切竟然是明仁帝的手筆,但心中卻不認同文清帝的說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明仁帝為了給自己兒子鋪路就能坑害無辜朝臣,哪有這樣的道理?

待聽到文清帝後面的話,姜羨餘瞬間怒火中燒。

“李昊先天不足,久病難愈,也是父皇所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江盈玥有孕。”

“天心府掌握了極大的權利,江蔚風又是個死腦筋,有時連父皇的命令都敢違抗,偏偏還在百姓心中極有聲望,如何叫父皇不忌憚?”

“再加上‘皇後出自江晏沈,嫡子方可做新君’的太.祖禦令,江、晏、沈三家可謂是掌握住了皇室的命脈,受制于人的滋味又豈是好受的?”

“那時,江晏沈三家分明已有十幾年沒有女兒長大成人,偏偏江蔚風偷偷養大了兩個女兒,以至于父皇迫于太.祖禦令,不得不娶江家女,讓江蔚風在朝中的聲望一提再提——”

“放屁!”

姜羨餘怒而起身:“颠倒黑白胡說八道!我外祖父養大自己女兒關你李家屁事?李禛那老東西年過百半還好意思娶我姨母,還反過來倒打一耙,你們李家當真是厚顏無恥之典範!”

“當初江晏沈三家為太.祖打天下,抛頭顱,灑熱血,最後卻自請解甲歸田,可有貪戀過一絲一毫的權勢?”

“是太.祖千方百計把人留下,是你們李家,把江晏沈三家綁在了龍椅邊上,還留下那道狗屁不通的禦令,強行綁定三家女兒的姻緣,不過是為了讓三家人世世代代為你們賣命!”

“你們李家用人的時候不惜代價許下重諾,用完卻反過來怪對方獲利太多,于是過河拆橋,恩将仇報,坑殺忠良,背信棄義,無恥至極!”

姜羨餘字字铿锵,罵得文清帝啞口無言,漲紅了臉死死看着他。

姜羨餘氣得發抖,胸膛劇烈起伏,攥着拳頭好不容易才忍下手刃文清帝的沖動。

“你該慶幸李熠沒有遺傳你和李禛的厚顏無恥,否則這天下遲早改姓。”

“因為,你們李家根本不配!”

不配良臣效忠,萬民擁戴,坐擁天下。

姜羨餘轉身大步離開,留下文清帝癱在床上劇烈咳嗽,一聲比一聲凄厲。

寝室外間,謝承等人早就聽見了裏頭的争吵,見姜羨餘出來,謝承連忙迎上去牽住他的手。他朝李熠點了點頭,帶着姜羨餘先行離開。

方志洲聽着裏頭撕心裂肺的咳嗽,到底還是不忍,進去給文清帝倒了一杯溫水。

文清帝咳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漲紅的臉色還沒有消退,但神态已然灰敗,仿佛強弩之末。

“志洲……”劇烈的咳嗽讓文清帝的嗓音沙啞得可怕,“你也覺得我不配,才跟了老九,對嗎?”

方志洲垂眸立在床邊,沉默不語。

文清帝又問:“當年,有人曾經想入宮帶走江太後母子,是你嗎?”

方志洲依然沉默,隔了許久才開口:“青瑤……是我當年走丢的女兒。”

文清帝倏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方志洲。

“所以,您的确不配。”

配不上我的女兒,也配不上我的忠心。

正欲進門的李熠忽然聽到方志洲這兩句話,頓時怔在當場。他一直以為方志洲是因為欣賞他的才能和為人才投靠他,卻從來不知道,他的生母竟然是方志洲的女兒!

原來……方志洲竟然是他的外祖父?

“九弟!”

就在此時,誠王急匆匆跑進來,神色焦急:“明雅侄女不見了!”

別卻天涯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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