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此,即便顧簡心冷,她也要想方設法重新暖回來。

人其實有一種犯賤心理,當一個常年圍着你轉時時刻刻把你放心上的人突然變的不那麽在乎你了,你就又想去重拾這份在乎。

孟初遠就是如此。

他比誰都清楚顧雪照離開他不能活,這些年不論他怎麽泯滅人性,顧雪照從沒有想過離開他。所以他有恃無恐,變本加厲。他知道即便喪盡天良,身邊也還會有一個顧雪照陪他一起下地獄。可如今,顧雪照不再緊盯着他,以往兩天不回家電話就會過來,現在三四天也就一條短信;以往他在家裏作威作福,現在顧雪照怕吵到兒子看書不準他開大聲音看電視,等等等等,無數的小事都在告訴他,顧雪照沒有以前那麽唯他是從了。

于是孟初遠渾身不自在的,每天都要回去看看。

顧雪照習慣孟初遠一到周末就去牌室待一天,中午只煲了湯,炒了兩個菜。母子倆把飯端客廳,邊看電視邊吃。顧簡正喝着湯,孟初遠突然進門,吓他一跳。顧簡站起來問父親:“吃飯了嗎?”

孟初遠在牌室和老哥們玩了幾局覺得沒意思就回家了,中午沒來得及吃飯。聽兒子這麽問,他随意道:“和老張在外面吃過了。”

顧簡點個頭繼續坐下吃飯。

顧雪照卻從廚房拿了個碗,随手擺桌子上,“今天湯煲的多,再來喝點。”

孟初遠仍鎮定地換鞋,“那行。”

譚城宣早自習拿着英語書叽裏呱啦地背課文,雖然基本都滾瓜爛熟,但他按照顧簡的意思,每天早上花二十分鐘複習一部分。他對語法深惡痛絕,這個背課文的方法雖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提升成績卻十分可靠,憑着感覺做選擇題,正确率能到百分之九十。穩定之後,英語一般能保持在120分以上。有時候譚城宣翻翻手裏的試卷,真的不敢想像一年多以前,他還不知道能考個及格分是什麽感覺。

譚城宣偶爾背自己不喜歡的歷史政治,會問顧簡:“你從小就沒有不喜歡的科目?”

顧簡誠實道:“有啊,我不喜歡物理。”

“那你還能考那麽高的分?”

“如果除了好好學習沒有其他辦法,你只能拚死拚活的學了。”顧簡指着譚城宣道:“你就是心裏沒什麽目标,才渾渾噩噩的過。”

譚城宣不以為然:“我現在有目标,可還是讨厭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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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在這方面的思考要早于譚城宣很多年,說起來頭頭是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的話,就用它能帶來的價值當做激勵。我拚命學物理是為了考年級第一,并不是為了掌握多少物理知識。你也一樣,想想你只是為了讓政治歷史有個高分,背起來不會覺得太為難。”

譚城宣舉一反三:“懂了,我現在拚命背政治歷史,是為了将來跟你考同一所大學,這個最終價值太有誘惑力了。”

顧簡:“……”

四十五

譚城宣被顧簡嚴加管教了一個月,果然效果拙着,四摸考試跨過一本線三分,和班裏倒數第二名的差距只有二十幾分。譚城宣拿到試卷就抱臂坐在位子上意味深長的看着顧簡,嘴角那抹笑容怎麽看怎麽傷眼。

顧簡低着頭寫字,如芒在背。

周末下午,顧簡照常去譚城宣家裏給他補課,譚城宣這次月考數學分數不高,錯的都是數列相關題。顧簡特意從輔導書裏找了全套類型題印成兩張試卷,讓譚城宣練習做。

譚城宣老老實實地坐在書桌旁算題,顧簡在一邊地毯上聽英語聽力。做了一個多小時,一張卷子才做完。譚城宣懶腰還沒來得及伸,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老媽吓一跳。

譚母:“城宣,家裏來了幾個客人,是媽媽的老姐們,你下去跟她們打個招呼。”

譚城宣起身和老媽一起下樓。上樓前譚母囑咐他:“兒子,等會把你卧室門關了,我們在下面打會麻将,免得吵着你們。”

譚城宣三兩步跑上樓,反鎖上門就湊到顧簡面前。

顧簡摘下耳機,“做完了?”

譚城宣臉越湊越近:“做完一張,先歇會……”聲音消失在兩人唇齒間。親了幾分鐘才松開,譚城宣呢喃:“今天就做一張好不好?我四摸考的不錯的……”

顧簡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有些緊張地繞着手指上的耳機線,眼神飄飄閃閃。譚城宣愛死了他這個樣子,手上稍一使勁把人推倒在地毯上,俯下?身吻他。剛解開一個扣子,門上就咚咚響。兩人立刻分開,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整理衣服。

譚城宣煩躁地打開?房門。

譚母在門口道:“城宣,我們擺好桌子才發現麻将少了幾塊,你去樓下給我買一桌新的上來,啊?”

“行行行。”譚城宣接了錢就往外跑。

譚母被兒子這飛奔的架勢吓一跳,楞了一下才扭頭看屋裏:“小顧,要不要下來吃點東西?”

顧簡正坐在書桌旁看方才譚城宣做的試卷,聞言微笑道:“不了阿姨,我這會不餓。”

譚城宣一路腳底生風,腦子裏都是剛才顧簡被解到一半的紐扣,買好的麻将扔沙發上就往卧室跑,進門後把門反鎖,兩步邁到顧簡身後,俯下?身抱住他,嘴巴往他耳朵旁湊:“小簡我來了……”

顧簡手裏拿着紅色圓珠筆,此刻擡起來就擋住譚城宣的嘴巴,扭頭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譚城宣不明所以地眨眼。

顧簡用筆點點桌子上的試卷,聲音裏有隐隐約約的怒火:“看看你做的題。”

譚城宣看試卷,顧簡正改到第一道大題,前面二十道選擇題錯了将近十道,鮮紅的叉子一個比一個大。顧簡把筆扣在桌子上,斜過身子看譚城宣,雖然是仰視,眼神卻極壓迫:“你現在去做第二張,等我改完後你再過來重新做錯題。”

譚城宣:“……”

四十六

去年譚城宣生日,顧簡和馬薇薇一起在店裏随便挑個小禮物就送過去了,今年卻不行。就算譚城宣要,他也不好意思送那樣的。但他自己不怎麽過生日,也很少送人禮物,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送什麽。

譚城宣厚顏無恥:“你把自己包起來送給我才是正經禮物。”

顧簡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有用東西,只好再次拉上馬薇薇做參謀,兩人在商場逛了一圈,馬薇薇每挑一樣東西,顧簡都覺得不甚滿意。馬薇薇耐心告罄,決定找找樂子,“顧簡,你幹嘛這麽挑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女朋友買禮物呢。”

顧簡鎮定道:“譚城宣和我這麽長時間同桌,送禮物不能太敷衍吧。”

馬薇薇心道還挺會裝,嘴裏道:“我跟方少奇同桌這麽久,生日他就送了個文具袋,我找誰說理去?”

顧簡尴尬道:“我把譚城宣當很好的朋友。”

馬薇薇幾乎要忍不住笑:“譚城宣可沒把你當朋友。”

顧簡:“?”

馬薇薇眼睛往上飄,勾着頭發湊到顧簡身邊,小聲道:“這送禮物吧,送朋友和送戀人可有不同的講究。我一直按送朋友的講究幫你挑禮物,你當然看不上眼了。”

顧簡:“……”半響才清清嗓子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馬薇薇笑的花枝亂顫:“顧簡,你害羞的樣子好好玩啊哈哈哈……”

顧簡決定自己去挑。

其實冬天送禮物比較簡單,圍巾帽子手套什麽的,所以當譚城宣打開顧簡的禮物盒時,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可那雙手套因為是顧簡為自己挑的,譚城宣怎麽看怎麽喜歡,恨不得貼在腦門上招搖過市。直到有一天譚母給他收拾屋子,見手套有些髒了就拿下去洗。夜晚譚城宣回來沒找着,問了老媽就去陽臺收。譚母晾衣服習慣翻背面,手套也如此。譚城宣拿着手套回到屋裏,坐在桌邊想把手套翻個面,卻看到手掌內襯上用絲線繡的兩個英文字母:TG。這種專門鏽圖案的手工店,還不知道顧簡找了多久。

顧簡連續幾天沒看見譚城宣戴他送的手套,納悶地問他怎麽又不顯擺了。

譚城宣喜滋滋地說:“我怕戴破了。”

高三的寒假很短暫,臘月二十五才放假,正月初七就要開學。譚城宣考完最後一科,被幾個同學拉着去打籃球。寒冬臘月的操場上沒什麽人,譚城宣不一會就是一身汗,脫了大衣繼續打。譚城宣一時大意,就成了病源。

譚城宣擦着鼻涕在家裏吃藥,也不敢去找顧簡,怕傳染給他,他那種沒人盯着絕不吃藥的性格,還不知道得難受多久。

顧簡的手機在譚城宣不斷提醒下終于派上用場。夜晚顧簡趴在被窩看書,耳機裏是譚城宣甕聲甕氣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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